70、嘉县

    嘉县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条大河弯曲流过，县城就在大河的缓冲河岸，一座城池三面靠河，端的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即使是连年旱灾，河床里的河细的跟麻绳一样时，满河的淤泥也是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寻常城池，400个人洒四面城墙上，一面只得一百人，嘉县400个人洒四面城墙上，御敌的那面墙，最少能分得350人。

    没有数千人马，休想将这小城拿下。

    有数千人马，还不如去打个郡城油水足。

    所以虽在乱世，嘉县却也能安居一角，稳坐鱼台。

    从东门，凭借官府印发的木质铭牌，交10枚小钱即可入城，对于普通人来说，10枚小钱不算是小数目，几乎是可以饱食一顿了，可往来的一般都是商贩，入不得城便做不得生意，无奈只能一天一交。

    更寻常的百姓，一年到头进不了县城一次，倒也无碍。

    二凤自是交了10枚小钱入城，因为带着马，马也要交20枚钱，所以总共是30小钱，要是带车，那就是一辆独轮车5钱，二轮车15钱，马车50钱。

    门吏们按价收费，童叟无欺，不多拿你一文，少一文也别想进去。

    进了城，便是清清冷冷的大道，往西去，是贱市，有卖菜的、修脚的、剃头的、卖小吃的、卖驴骡的……偌大一条街，熙熙攘攘，叫卖声一片，可到了晚上这地儿便会清空，直到次日清晨重始。

    往东去，是良市，便相对而言要高端些了，不管卖什么的，都有自己的门面，酒楼赌馆，青楼茶肆，到了晚上仍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二凤便是往东市去的，先找了个饭庄，胡乱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甜酒，加一碗米饭，吃喝足了往桌上排几枚大钱，便找小二打听了凤西楼的位置，且出门寻去了。

    小二盯着二凤动人心魄的臀，直到消失在街道拐角才作罢，咽了咽口水，扶正了位置，心里也是稀奇，还真有骑马找骡子的。

    不对，应该是马找骡子，她自己就是小母马，小二贱兮兮的笑着，入了后堂，做事去了。

    且说二凤入了青楼，因为刚过中午，姑娘们倒是已经起来了，可楼子里并不热闹，天还没黑，要等天黑上灯的时候，这楼子里才情趣正足。

    此时青天白日，楼里装修虽然也是大气，却少了纸醉金迷的味道，只有几个小斯在打扫卫生，大堂一角，风韵犹存的老鸨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一个老头谈笑打诨，仔细一看，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庄的李郎中，他看到二凤一人进来，眼睛先是一眯，又忽然睁的老大，忙撇下老鸨子迎了上来。

    “姑奶奶诶，你怎滴来了这地，要是让你哥知道了，还不到把县城掀过来？”

    自从遭了流寇，李郎中就带着一家老小搬进了城里，凭借着一身医术倒也混得开，与青楼暗楼的关系最是密切，一双圣手善治妇科疾病，堪称是妇女之友了。

    他人在县城，不过也算知恩图报，逢年过节，都会去李家堡拜访叶尘，来来回回自然是认得二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