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讨债

    虽然说赘婿是下三流的玩意儿，打仗的时候是要跟囚徒一块儿充军的，但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里，当赘婿最起码不至于饿死，且李有财家，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牙缝里随便掉点什么出来，就够普通人家吃喝一年，比起这个，当个赘婿，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叶尘倒是不在意这些，不可能指望一个本体悬挂在星空牢狱中的人，还跟普通人有一样的想法。

    他提着东西回家，让送货的伙计们把米面搬进屋里码好，又把杂七杂八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下，便让二凤生火热灶，他更是亲自下厨，切了两斤多猪肉，往铁锅里一放，一大瓢水和一撮盐下去，盖上锅盖就让二凤把火烧猛些。

    不出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喷香扑鼻！

    猪是阉过的，吃的是绿色猪饲料，根本就没有任何膻味，自然也不必放任何调料，大火一煮，连汤都是甜的。

    等肉煮好，叶尘把新买的灯油往油灯里一倒，灯芯拉的老长，一点整个屋子都亮了。

    给二凤盛了一大碗，连肉带汤的，自己则一手搂着三娃，一手夹着筷子，也大口的吃起了自己碗中的肉。

    再喝上一口甜滋滋鲜滋滋的肉汤，顿时美到不行。

    三娃闻到香味开始闹腾，叶尘招架不住，二凤便连忙把他要了过去，抱在怀里噙着肉汤喂他。

    等三娃不闹了，放床上，二凤才有功夫捧着碗吃肉，可吃着吃着，眼泪又不值钱般的滚了下来，豆大一滴全进了碗里，她边哭边吃，从小到大，不曾记得有如此吃肉的场景，可一想到大哥以后的遭遇，就仿佛碗里装的不是猪肉，而是自己大哥的肉一般。

    叶尘哪晓得她是哭这个，只以为她还没从大哥的死讯中缓过来呢，也不好劝，自顾的吃完了碗里的肉，便又盛了一碗靠在门口吃。

    年纪大了最见不得小姑娘抹眼泪。

    至于二凤是真的相信自己大哥已经死了，还是只觉得大哥是性情大变记忆全失，全天下也只有二凤自己清楚。

    叶尘吃的正香，却看见一老头摸黑而来，他看着碗里锅里的肉直咽口水，笑道：“吃着呢？”

    叶尘不认得他，随便昂了一声。

    二凤一看来人，连忙起身招呼。

    原来是庄上的草药郎中，来讨之前欠下的跌打药钱。

    “多少？”

    “五两银子。”

    “五两，你麻痹的真敢开口啊！”

    叶尘眉头一皱，一脚就将老头踹翻在地，连二凤给他盛的肉和汤全部撒在了地上，碗也碎了，五两银子，五万块，自己卖身的彩礼钱也不过十五两，你以为你开的是医院呢，怕不是关门的时候把脑袋夹了。

    看叶尘正要上前继续殴打，二凤连忙将自己哥哥拉住，一边给老头儿赔不是，那老头也是个机灵的，一看事情的发展不太对劲，就爬将起来，骂骂咧咧连滚带爬的溜走了。

    可骂声中夹爹带娘的，叶尘一听就更加气了，他朝二凤一吼：“撒手！”

    二凤顿时被吓的浑身一僵，眼睁睁的看着叶尘撸起袖子，朝那老头追去。

    老头跑不快，没多远就被叶尘给追上了，揪着发髻，摁在地上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抽掉了四五颗大牙，他是悔不当初，本来听说李老大搞了一大笔彩礼钱，又欺负他为人老实，想上门来敲竹杠，毕竟这偌大的一个庄子，就他一个会看病的，平日里所有人都忍他让他由他，可没想到，这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李老大，这回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一上来就打人。

    简直是夭寿啦！

    “说，多少钱？”

    “不要钱啦，不要钱啦，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可吧！”

    老头儿哭喊声跟杀猪一样，吸引来不少邻居，在一旁指指点点的，但叶尘全不在意，骂道：

    “狗娘日的，我会赖你那几个钱？”

    又打了一巴掌，打掉一颗牙，问道：“多少钱？想好了说，不然直接宰了你。”

    老头这回明白了，连忙道：“您给两个大钱就行。”

    叶尘还是摸出重5两的银裸子丢在地上，道：“多的算给你的汤药费，滚吧。”

    又环顾了四周，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骂道：“都滚，在这杵着欠抽吗？”

    吃瓜群众顿时做鸟兽散，也没脾气，他们要是有脾气，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庄上的小子，被地痞流氓活活打死了。

    估计是因为李家庄是难民庄的缘故，邻里街坊们祖上也没多少感情，要是那种祖辈聚居在一起的，你敢打一个，全村人都来找你拼命了，哪会有地痞流氓横行霸道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