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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唯一的线索

    关于郑然然会不会介怀江玠身份这个话题,江玠承认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至于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

    大约纪棠比他们两个当事人看的要更明白些。

    江玠微微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纪棠的问题,只往窗外看了眼,发觉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醒了吗?”

    纪棠摇了摇头,笑道:“昨夜陈酌留在府里公办彻夜未归,今早陈大娘来给他送鱼汤,听说陈大娘本要给郑姑娘送一碗的,敲了敲门发现人还没起,那会儿应该已经快辰时了。”

    江玠眸色一黯,想着郑然然昨晚回去以后定然是胡思乱想辗转难眠了。

    “她这几日帮我们查案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吧,我先看看司马岷的口供。”

    纪棠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却看破不说破,只将袖口底下压着的那张口供拿给他看。

    江玠只扫了一眼,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我还以为司马岷掌控着偌大一家乐坊,应当会知道不少事呢,确定都交代干净了?”

    纪棠笑了笑,点头称是,“关绍的审讯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

    口供里的信息少的可怜,司马岷只称自己受雇于人操持乐坊大小事宜,在乐坊之中来往的贵公子里探听各种朝廷上的各种情况,诸如哪位大人最近办了什么差事,哪家朝臣弹劾了另一家朝臣,谁的口袋里又进了多少银钱等等。但他只单方面与金云联系,并不知道金云的上家是谁。

    关于周宜的死,司马岷也只是在一品楼的伙计去请舞姬的时候按着金云的意思安排了她亲自去,其余的更是一概不知。

    值得一提的是一件小事,司马岷称金云惯爱喝的茶叶是阳羡茶,这是常州的特产。

    金云会是常州人吗?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看起来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成了这起案子所剩下的唯一的线索。

    周宜死于金云之手,这一点已经坐实了,但金云为何要杀周宜,如今人又逃到了哪里,她的背后是不是有更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全是尚未揭开谜底的疑团。

    “我要亲自去一趟常州。”江玠收了司马岷的口供,说这话的时候半点犹豫也没有。

    纪棠打量了江玠一眼,神色依旧温和的难以令人捉摸,这些年江玠每每办起案子来便总会把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脑后,纪棠常常想拦,却每每拦不住。

    “我让关绍与陈酌与你一起去。”

    “不行,金云手下那些杀手实在是奇怪,眼下虽然不知道金云去了哪里,但也说不准汴京里还有没有他们的同党,关绍与陈酌自小在汴京长大,对于这座城池比我们更了解,他们应该留下来。”

    纪棠挑了挑眉,江玠提起那些武夫打扮的杀手,令他又想起一件事来。

    “圣上给你的暗卫太厉害了些,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我遮掩不过去,只得对外宣称人都是死在你手里的了,你若是因此名声大噪,行事做事便要更加小心一些,莫要因此惹得林相注意。”

    江玠面色一黑,提起暗卫这件事儿来他便头痛不已。

    “阿崇总是太小心翼翼了些,他给的暗卫和他一样刻板,我说了多少次身边不需要暗卫,没想到他们昨夜还是冲了进去。”

    纪棠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要不是这些暗卫,你和郑姑娘昨夜焉有命活?”

    江玠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不喜欢有一群暗卫总是暗中盯着自己,他是很自负的好不好,毕竟师承术苍大师的呀。

    纪棠又笑了笑,嘱咐江玠,“不过我可同你说好,这常州离汴京虽算不上远,来回却也要好几日,广平府的人手可以支给你一部分,但咱们的人在常州到底还是少了些,你要万事小心,若是发现苗头不对便不可逞强,先回来容我进宫禀明圣上也不迟的。”

    江玠冷冷地瞥了纪棠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

    江玠要赴常州追查金云下落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只是如今局势安稳了许多,因圣上立后,朝中忙的不可开交,周广池一家人全然把周宜的死放在了脑后,郭敬水一家人也得安稳,论罪之事都推到了封后大典之后。

    关于周宜的死因和郭会文的冤屈,陈酌已经说给郭敬水知晓了,看得出来出身书香世家的郭敬水比周广池要心疼儿子,一日三趟地想法子找陈酌打听案子的进展。

    陈酌就这样日日与他周旋,好在郭会文如今只是受些牢狱之灾,暂时不会丢了性命,江玠便有时间慢慢去查金云的下落。

    至于他们此时查到的关于金云好司马岷的事情,被纪棠想方设法给压了下来,他们左右衡量过,毕竟眼下金云还没有找到,她背后是什么人也不得而知,还是不要太打草惊蛇的好。

    事情既然不着急,江玠就在纪棠的劝说下决定在广平府将伤养一养再启程去常州,这几日,便成了他在广平府职业生涯里最闲的几天。

    他早晨起床喝药,中午与纪棠看卷宗,晚上听关绍汇报这一天在汴京搜寻金云的情况……

    如此一连过去了四五日,外头的冬雪都已经彻底化了,案子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江玠没有去找过郑然然,郑然然也没有来寻过他,自从那天夜里从乐坊回来,二人竟然没有打过照面。

    次日天刚明,江玠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去常州,左思右想还是回身到屋里取了一包点心合子酥放到了郑然然的窗户外面。

    那是他昨夜去郑然然爱吃的那家点心铺子里买回来的,郑然然除了钱便只喜欢吃的了,江玠原本想着用这包点心撬开郑然然的屋门,却又不知郑然然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遂不敢敲门,他善于摸清人的心思,却不善于处理人的感情。

    江玠理不清楚自己杂乱的心思,心神恍惚的就走到了要坐的马车边。

    他撩开车帘,里头坐着的是一个穿桃粉裙子的明媚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