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记名弟子
在楚国南方一个小镇，这里水土富饶，有着鱼米之乡的美誉。
镇上的居民此刻大部分都汇集到街道上，平时清冷的街道，现在锣鼓喧天，喧闹异常。
一个瘦骨嶙峋，挑着蔬菜准备去集市卖的老农，见状放下扁担，看着人群都往一个方向跑，立马拉住一个富态大婶的衣袖问道：“这是怎么了？大伙如此兴奋，莫不是镇外那个麻匪李麻子抓到了？要游街示众？”
大婶是本镇怡春院老板娘，看人识货的本事早练到炉火纯青，眼睛上下一扫，就识破老农身份。
于是她不耐烦的说道：“什么麻子，这你都不知道？王员外王老爷子又要纳妾啦！快放手！不放要付钱的”说完继续往大街赶去。
王员外是小镇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地主，名声却很恶臭。
王员外的祖上是楚国的开国元勋。楚太祖立国后，王家先祖凭一把菜刀起家，跟着太祖出生入死打江山，作为能活到最后的人精，先祖深谙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理，于是自愿辞官卸甲归田，太祖不知是念及旧情还是为了维护形象，便同意了，顺便赏下一块封地。
传到王员外这一代，虽然王家开始日暮西山，家势不如当年，却依然是本地首富，挥金如土。
本地盛产稻米，而大部分田地都归王员外，朝廷每年从这里征收不少粮食，如今楚国对外交战，对粮食极为看重，看似产粮功劳都算在本地官府身上，官府则算在王员外身上，据说来了几任官老爷打卡，最后都升职了，小镇是楚国官场出了名刷履历的圣地，所以镇民都知道，官王一家亲。
因此，王员外就是本镇权势滔天的土皇帝，王家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也是无数冤假错案的源头。
如今虽然只是纳妾，除了得罪王家后躲进大山的李麻子，谁敢不给王家面子？王员外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这时候，接亲队伍唢呐开道，鞭炮齐鸣的路过大街，引起围观人群躁动，大家却双手成抓捧状。
来这里围观的人，并不都是迫于王家淫威，但凡王家喜事，都会往路边撒银子、聚人气。
过了一会儿，接亲队伍就来到女方门前，王员外年事已高，他自然不会来，代替他的是一顶帽子。
即便如此，女方父母依旧嬉笑欢颜，把已经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穿好六耀五星红妆的新娘推进喜轿，除了脏衣破布的一老一少，没有人在意凤冠下，被满大街的人海淹没的眼泪。
老者道：“咱们走吧”
喧闹声依旧继续，没人会注意也懒得注意消失的乞丐二人。
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摩挲着细长的竹叶，用沙莎声独奏着乐章，彰显着竹林的静怡。
可林轩的内心却与之相反，正在百感交集。
老者盘坐林中，大手一挥，白雾散去，出现一副茶具，他默默的煮着茶。
坐在对面的林轩眉头紧皱：“我承认之前有过...解救她的冲动”
“说说看”
老者只顾捣鼓茶水，然后倒出一杯，静静品茗。
“我随后想到，假若我真有能力救下她，她真的会感谢我吗？
她看着我这副乞丐打扮或许还会嫌弃，她的家人不仅不会感谢我反而会记恨，给王员外做妾是生活，听起来寒碜，但不丢人。
她很难得到幸福，却能保证她和她的家人活的更好一点，进入王家她会不会开心不重要，但她会渐渐适应，直到变得麻木或工于心计，这是她的宿命。
她与她的家人，与之前的虎鹿没有什么不同，皆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的众生。
与她相比，王员外有钱有势，但也没有脱离生存之道，刀捅进去一样会死，但他从来没担心过生存的烦恼。
有了权势，他不用担心温饱，更愿追求口腹之欲，还会有无数高手听任差遣，反抗他的李麻子也被赶进山里，他可以高枕无忧。
他家财万贯，令接亲队伍毫不吝啬的撒银子，并非心善，而是要在众生心里修一座神像，享受那高高在上，无休止的膜拜。
他本已老迈，还在努力‘播种’，即便他有一天会死去，但依然希望自己的血脉代替他享受，让一个另类的他自己继续富贵生活。
所以王员外追求的是权力、财富、美色、声望、寿命....”
“喝茶”老者递过一个木制的茶杯：“那么，你看出道了吗？”
林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本以为自己看见的是无尽的贪欲之道，贪欲能解释王员外代表的权贵阶层，却无法解释虎鹿与底层的万灵的生存之道，能把两者统一的便是...生之道。
生之道就像一段台阶，最底下的是生存之道，往上是贪欲之道，再往上......
天下间，生命皆被生之道奴役”
“哈哈！好一个生之道”老者大笑，脸上挤满了赞许，却说道：“你能有这番洞见，已是骇人听闻，但入我门还不够”
“还不够？”林轩心有不甘。
“当初虎鹿一幕，你发表的见解，连老夫都很震惊，如果你有太阴那般修为，这种见解能让你厚积薄发，一飞冲天，但是现在毫无用处。
你有超脱现实束缚看待万事万物的天赋，也因为这样，你不要忘了，现在是连一个最低等修炼者都打不过的凡夫俗子。
看见猛虎扑食，我想让你领悟‘杀’之道，如果你当时抓住了这点，我本会带你去看更加奇妙的东西，现在想想不用了。”
林轩心情沉重，难道我理解的道与我的体质一样，太过高深，反而难以修炼？
这时候老者说道：“你理解了道，但不能入道。你看杀道多简单，只需要无尽杀戮即可入道，可你的道如猛虎咬刺猬，没法下嘴。你的道里包含众生，老夫帮不了你，不能入道就不能入我门下。但凭你刚才之言.......老夫愿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林轩无可奈何：“弟子愿意”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老者拿出一颗黑色珠子与一块令牌：“去了修行界，若是有人为难你，无计可施时就拿出腰牌，那些老不死的应该会给老夫些薄面，但你见人就放招牌也没有，认得令牌的人没几个还活着，，另外，切记黑珠千万不能示人，否则连腰牌也救不了你，切记！”
林轩有个疑问：“既然您收我为记名弟子，我还能拜入他人门下？”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老者摇头道：“本门比较特殊，没有任何束缚，也无正邪之分。比如你大师兄黄龙现在是天剑阁掌门，二师姐莫愁是天音仙宫宫主，三师兄太阴是魔玄宗左护法，四师姐....算了，她不在这块大陆”
林轩：“......”
林轩突然释然了，当个记名弟子也挺好，这....师兄师姐们太离谱了吧？不是掌门就是宫主的。
老者放下手中茶杯道：“对了，你脖子上这块玉佩连为师也看不透，你可知其来历？”
林轩有些惊疑不定，他知道自己这块玉佩有些古怪，却没想到连师父这等高深莫测的人也看不透？
“我也不知，家族遗留之物罢了，师父要看看吗？”
师父默默说道：“算了，世上看不透的东西多了去，太过执着自取烦恼。好了，是分别的时候了，以后修行凭你的造化。”
林轩立马起身恭送。
师父说完后，身形渐渐模糊透明，最后完全消散，只留下一副茶具，作为证明他来过的痕迹。
竹林里，林轩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突然他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刚刚拜完师，他居然不知道师门叫啥，更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就连太阴师兄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根本不算什么，还有比这个门派更奇葩的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门派修炼，最好是天剑阁或者天音仙宫，实在不行玄魔宗也可以，总之，有师兄姐的照顾，以后还不是横着走？
可惜，没过多久林轩就发现他异想天开。
镇上的居民此刻大部分都汇集到街道上，平时清冷的街道，现在锣鼓喧天，喧闹异常。
一个瘦骨嶙峋，挑着蔬菜准备去集市卖的老农，见状放下扁担，看着人群都往一个方向跑，立马拉住一个富态大婶的衣袖问道：“这是怎么了？大伙如此兴奋，莫不是镇外那个麻匪李麻子抓到了？要游街示众？”
大婶是本镇怡春院老板娘，看人识货的本事早练到炉火纯青，眼睛上下一扫，就识破老农身份。
于是她不耐烦的说道：“什么麻子，这你都不知道？王员外王老爷子又要纳妾啦！快放手！不放要付钱的”说完继续往大街赶去。
王员外是小镇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地主，名声却很恶臭。
王员外的祖上是楚国的开国元勋。楚太祖立国后，王家先祖凭一把菜刀起家，跟着太祖出生入死打江山，作为能活到最后的人精，先祖深谙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理，于是自愿辞官卸甲归田，太祖不知是念及旧情还是为了维护形象，便同意了，顺便赏下一块封地。
传到王员外这一代，虽然王家开始日暮西山，家势不如当年，却依然是本地首富，挥金如土。
本地盛产稻米，而大部分田地都归王员外，朝廷每年从这里征收不少粮食，如今楚国对外交战，对粮食极为看重，看似产粮功劳都算在本地官府身上，官府则算在王员外身上，据说来了几任官老爷打卡，最后都升职了，小镇是楚国官场出了名刷履历的圣地，所以镇民都知道，官王一家亲。
因此，王员外就是本镇权势滔天的土皇帝，王家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也是无数冤假错案的源头。
如今虽然只是纳妾，除了得罪王家后躲进大山的李麻子，谁敢不给王家面子？王员外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这时候，接亲队伍唢呐开道，鞭炮齐鸣的路过大街，引起围观人群躁动，大家却双手成抓捧状。
来这里围观的人，并不都是迫于王家淫威，但凡王家喜事，都会往路边撒银子、聚人气。
过了一会儿，接亲队伍就来到女方门前，王员外年事已高，他自然不会来，代替他的是一顶帽子。
即便如此，女方父母依旧嬉笑欢颜，把已经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穿好六耀五星红妆的新娘推进喜轿，除了脏衣破布的一老一少，没有人在意凤冠下，被满大街的人海淹没的眼泪。
老者道：“咱们走吧”
喧闹声依旧继续，没人会注意也懒得注意消失的乞丐二人。
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摩挲着细长的竹叶，用沙莎声独奏着乐章，彰显着竹林的静怡。
可林轩的内心却与之相反，正在百感交集。
老者盘坐林中，大手一挥，白雾散去，出现一副茶具，他默默的煮着茶。
坐在对面的林轩眉头紧皱：“我承认之前有过...解救她的冲动”
“说说看”
老者只顾捣鼓茶水，然后倒出一杯，静静品茗。
“我随后想到，假若我真有能力救下她，她真的会感谢我吗？
她看着我这副乞丐打扮或许还会嫌弃，她的家人不仅不会感谢我反而会记恨，给王员外做妾是生活，听起来寒碜，但不丢人。
她很难得到幸福，却能保证她和她的家人活的更好一点，进入王家她会不会开心不重要，但她会渐渐适应，直到变得麻木或工于心计，这是她的宿命。
她与她的家人，与之前的虎鹿没有什么不同，皆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的众生。
与她相比，王员外有钱有势，但也没有脱离生存之道，刀捅进去一样会死，但他从来没担心过生存的烦恼。
有了权势，他不用担心温饱，更愿追求口腹之欲，还会有无数高手听任差遣，反抗他的李麻子也被赶进山里，他可以高枕无忧。
他家财万贯，令接亲队伍毫不吝啬的撒银子，并非心善，而是要在众生心里修一座神像，享受那高高在上，无休止的膜拜。
他本已老迈，还在努力‘播种’，即便他有一天会死去，但依然希望自己的血脉代替他享受，让一个另类的他自己继续富贵生活。
所以王员外追求的是权力、财富、美色、声望、寿命....”
“喝茶”老者递过一个木制的茶杯：“那么，你看出道了吗？”
林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本以为自己看见的是无尽的贪欲之道，贪欲能解释王员外代表的权贵阶层，却无法解释虎鹿与底层的万灵的生存之道，能把两者统一的便是...生之道。
生之道就像一段台阶，最底下的是生存之道，往上是贪欲之道，再往上......
天下间，生命皆被生之道奴役”
“哈哈！好一个生之道”老者大笑，脸上挤满了赞许，却说道：“你能有这番洞见，已是骇人听闻，但入我门还不够”
“还不够？”林轩心有不甘。
“当初虎鹿一幕，你发表的见解，连老夫都很震惊，如果你有太阴那般修为，这种见解能让你厚积薄发，一飞冲天，但是现在毫无用处。
你有超脱现实束缚看待万事万物的天赋，也因为这样，你不要忘了，现在是连一个最低等修炼者都打不过的凡夫俗子。
看见猛虎扑食，我想让你领悟‘杀’之道，如果你当时抓住了这点，我本会带你去看更加奇妙的东西，现在想想不用了。”
林轩心情沉重，难道我理解的道与我的体质一样，太过高深，反而难以修炼？
这时候老者说道：“你理解了道，但不能入道。你看杀道多简单，只需要无尽杀戮即可入道，可你的道如猛虎咬刺猬，没法下嘴。你的道里包含众生，老夫帮不了你，不能入道就不能入我门下。但凭你刚才之言.......老夫愿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林轩无可奈何：“弟子愿意”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老者拿出一颗黑色珠子与一块令牌：“去了修行界，若是有人为难你，无计可施时就拿出腰牌，那些老不死的应该会给老夫些薄面，但你见人就放招牌也没有，认得令牌的人没几个还活着，，另外，切记黑珠千万不能示人，否则连腰牌也救不了你，切记！”
林轩有个疑问：“既然您收我为记名弟子，我还能拜入他人门下？”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老者摇头道：“本门比较特殊，没有任何束缚，也无正邪之分。比如你大师兄黄龙现在是天剑阁掌门，二师姐莫愁是天音仙宫宫主，三师兄太阴是魔玄宗左护法，四师姐....算了，她不在这块大陆”
林轩：“......”
林轩突然释然了，当个记名弟子也挺好，这....师兄师姐们太离谱了吧？不是掌门就是宫主的。
老者放下手中茶杯道：“对了，你脖子上这块玉佩连为师也看不透，你可知其来历？”
林轩有些惊疑不定，他知道自己这块玉佩有些古怪，却没想到连师父这等高深莫测的人也看不透？
“我也不知，家族遗留之物罢了，师父要看看吗？”
师父默默说道：“算了，世上看不透的东西多了去，太过执着自取烦恼。好了，是分别的时候了，以后修行凭你的造化。”
林轩立马起身恭送。
师父说完后，身形渐渐模糊透明，最后完全消散，只留下一副茶具，作为证明他来过的痕迹。
竹林里，林轩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突然他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刚刚拜完师，他居然不知道师门叫啥，更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就连太阴师兄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根本不算什么，还有比这个门派更奇葩的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门派修炼，最好是天剑阁或者天音仙宫，实在不行玄魔宗也可以，总之，有师兄姐的照顾，以后还不是横着走？
可惜，没过多久林轩就发现他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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