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夹给我

    “不想干了？”被杜若弄得颜面尽失，沈文哲自然是生气的。

    他点了根烟，“啪”把打火机摔到桌上。

    “我没错！”

    “行行行！你没错！”沈文哲挺感谢杜若的捐款行为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收益，但一想到她这么做是为了林和，自己还是个替代品，就想整一整她。

    “上课睡觉，1000字检讨。周一在全体员工前朗读。”

    “凭什么？”

    晚上回到家，杜若照例去隔壁卧室睡，她晚上还要奋笔疾书。

    第二天周六，杜若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梯，看到沈文哲和爷爷坐在餐桌边聊天。不知道他们几点吃的饭，也不知道聊了多久。

    杜若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沈文哲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和爷爷聊天。

    “太太，您这是准备吃早餐啊，还是吃午餐？”方阿姨看到杜若下来打趣杜若。

    “嗯，您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吧，麻烦你了方阿姨。”大概从小自给自足习惯了，杜若不大适应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总觉得老麻烦别人很歉疚，言语当中会有很多的感激之词。

    “行，给你做了点儿卤肉饭，马上就好。”

    “若若今天什么打算？”爷爷问杜若。爷爷跟杜若说话的口气，和跟沈文哲说话的口气不一样，自动切换成一种对待小孩的口气。

    “刚刚警察局给我发消息，我小姨好像有消息了，我要去一趟。”杜若不经意看向沈文哲。

    “去吧。”沈文哲说道。

    “若若的小姨失踪了吗？你这当女婿的不去看看？”爷爷似乎有几分诧异，“这可不是我们沈家的作风。”

    “行。”沈文哲竟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杜若心里七上八下，至于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总之不是欢欣鼓舞的。

    方阿姨把卤肉饭端上来，杜若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眼看到卤肉饭里配菜：大概一碗饭，旁边有卤肉，有清炒的卷心菜和木耳丝，还有一个鸡蛋。

    杜若从来不吃蛋黄的，她从小吃蛋黄就过敏，会呕吐。鸡蛋一般都是早餐吃，但她早晨都是和沈文哲还有爷爷一起吃，所以，她即使不拿鸡蛋，别人也不会察觉，她也从未跟方阿姨说过自己吃蛋黄过敏，因为她觉得自己和方阿姨一样，都是劳动人民，怕自己很挑剔，让别人嫌弃。

    杜若开始吃饭，把卤肉菜都吃光了，米饭还剩一点点，那半个鸡蛋在碗里就显得很突兀。杜若本打算趁着刷碗的空儿，悄悄把这颗鸡蛋扔了，虽然她知道浪费东西不是一种好习惯，但她吃了实在是吐啊。

    “蛋黄不吃了？给我。”沈文哲的声音传来。

    “嗯？”杜若仿佛看见救星一样，木然地抬起头来。

    “你不是不吃蛋黄？把蛋白吃了，蛋黄给我。”沈文哲面无表情地重申了一遍。

    杜若想了好久，才明白：是林和的日记出卖了她。林和在一篇日记里说过，有一次杜若吃鸡蛋，不小心把蛋黄也吃了，上吐下泻，林和伺候了好久。

    沈文哲的眼光，她看不出来是阴还是晴，她不晓得他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只是想嘲讽她。

    “给你放哪？”杜若问。

    他早就吃完早饭了，面前也没有碗筷。

    “夹给我。”他说得很自然。

    杜若的手有几分退缩，她一手夹着蛋黄，另外一只手小心地接着，生怕掉了，给沈文哲到了嘴里。

    然后，她低着头继续吃饭了，心在咚咚跳，她听到沈文哲说，“爷爷，继续。”

    他们说了什么，都自动地被杜若排除在外，在她心里涌动的，却是刚才和沈文哲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