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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谋而合

    司徒朗一听“王云禄”三个字,心里略微有些吃惊,就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子。

    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继续问刘总团练:“哦?南十里堡?这庄主王云禄是什么人?”

    刘总团练听司徒朗这么问,脑子里一阵迷糊,心里嘀咕:“大人,王云禄也拜会过您好几次了,虽然您没收他的礼物和孝敬钱,但怎么说也不算不认识他吧?”

    嘴里就有点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的表情。

    旁边的高先生听到刘总团练说犯事的是南十里堡的庄主—王云禄,不禁挑了挑眉,心里想:“抢刘洪蜃珠的竟然是他?这可有些棘手。”

    再一看司徒大人的表情,他与大人共事多年,哪里还不明白司徒大人的意思,看来是要公事公办了。

    于是马上接过话头,拱手施礼说道:“大人容禀,这王云禄乃是城南南十里堡的庄主,他家大业大,在本地有不少的铺子、买卖,是长清县内数一数二的财主。

    另外,王云禄还有一身好武艺,因为他人长得肤色发黑,所以在这东岳岱州的武林地面上,有一个外号叫:铁面金刚。他还有五个结义兄弟,平常都偏爱舞刀弄枪的,这六人合称“六大金刚”。

    不光如此,这南十里堡中还养了少说有百十号庄丁,平时也不种地,就是在庄中练习武艺,十分不好惹。我看这抢劫的贼人,闹不好就真是王云禄和他的结义兄弟。”

    刘总团练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说:“是了,死的三个人,下官吩咐手下找人辨认过,分别应该是王云禄的结拜二弟、四弟和六弟。”

    司徒朗饱读诗书,自矜身份,在仕途上又有所企图,所以从来不会和这些来历不明的草莽人士、土财主之流搅和的过深,一直以来也就是做些顺水人情罢了。

    现在这王云禄在县城里惹出了这么大的骚乱,恐怕五天之内这件事就能传到整个东岳岱州。

    司徒朗深知,如果只报告是抢劫案,那无论如何都无法向州府衙门解释清楚在闹市中当众被杀的三个人和几乎半个县城的骚动是怎么回事。

    而且知州崔大人本来就跟自己不对付,所以是断没有可能蒙混过关的。

    高先生得知抢走刘洪蜃珠的是王云禄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拿回蜃珠,所以司徒大人沉默的时候,他也在盘算。

    他见司徒大人在犹豫,猜到大人的顾虑,忽然就有了想法。

    于是高先生轻轻走到大人身边,低声说道:“大人,昨夜县城闹成那个样子,今天只怕已经有许多客商带着长清县内大骚乱的消息离开本县了。如果不能从快、从重处理此事,等消息传到州府衙门,万一知州崔大人派人下来追查,恐怕就会变成您治理长清县无方,于您的仕途声望大大有损!”

    一听高先生说的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司徒朗大人再无迟疑,用手一拍桌子:“好一个王云禄!平常在长清县装作开明士绅,其实暗地里豢养打手、作奸犯科!终于今日财迷心窍,竟然胆大包天到当街劫财火拼,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刘总团练听令!”

    刘总团练赶紧应声:“下官在!”

    “我命你带人,前往南十里堡,把杀人嫌犯王云禄和其他有嫌疑的人等一律抓来见本官。总之,今夜犯事的贼人绝对不能跑掉!如若跑掉一个,本官唯你是问!”

    刘总团练跟王云禄平时比较熟悉,他没想到司徒大人要严办王云禄,于是心里发苦,一咧嘴道:“是……”。

    司徒朗说完,又看看堂下被打的晕头转向的老道士刘洪,用手捻一捻自己的小黑胡子继续道:“这刘洪虽说是自卫杀人,但是杀了三个也是太多,而且你当街斗殴,引发县城骚乱,还不知道本县百姓损失有多大,来人!暂时将其收押起来,等王云禄等人归案,一并定罪。退堂吧!”

    众人向县太爷行礼,等县太爷退堂后,才纷纷离开。

    走到最后,只剩下磨磨蹭蹭的刘总团练和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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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总团练忙不迭地向高先生拱手:“多谢高先生刚才帮我在大人面前解释,我一个粗人还真是说不明白啊。”

    高先生笑道:“刘团练,说的太见外了,这是咱们同僚的应有之意。不过我多嘴问一句,刘团练准备怎样执行大人的命令?”

    刘总团练道:“大人不是吩咐了吗?我就听司徒大人的命令,到南十里堡去,把王云禄和另外几个犯案人带回来归案。”

    高先生皱皱眉道:“刘团练,你可是准备像抓小偷一样,带三五个人就去南十里堡把王云禄还有他的结义兄弟们带回来?”

    “我就是这么想的啊!你也知道,我跟他还算脸熟,没什么不好说的。”刘总团练诧异道:“先生,你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我老刘没想明白的事?先生可要把话说明白了,我对你的判断可是一向服气的!”

    高先生把脸上的笑意隐去,低声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大人要的,可不是只有一件抢劫案,一个王云禄。这个案得往大里办!”

    刘总团练闻言一惊,也赶紧低声对高先生说:“高先生,你猜的恐怕不对吧?这王云禄跟大人也算有些交情,怎么会忽然不讲情面?”

    高先生严肃地说道:“刘团练!大人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和抢劫犯有情面在?刚才大人问起王云禄时,是什么口气,你难道没听见?这话休要再提。”

    高先生见刘总团练还是不太明白,于是用心的解释道:“长清县是水路重镇。当街杀人,县城骚乱这种事怎么压的下去?夜市街上那么多人都认得王云禄,怕不出几天,千佛城的州府衙门就知道了。所以咱们现在破案必须从速!从严!从重!如此才能显示出大人的公正和魄力!”

    刘总团练顿时恍然大悟:“有理,有理!这么多年来,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也确实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事了,昨天的事情当真严重!”

    高先生继续说:“这从速、从严、从重,就讲不得什么私交情面。你再想想,王云禄在本地多大的势力?他养了那么多庄丁,难道是拿来种庄稼的?恐怕他知道自己罪重,就会拒捕。到时候,真要在南十里堡里打起来,你就带三五个人,恐怕刘团练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出不了南十里堡的门!”

    “啊!果然如此!”刘总团练重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要么我找个借口把他骗出来,带到县衙之内再抓?”

    高先生笑道:“骗出来?王云禄混迹江湖多年,这么好骗的吗?退一步说,你把他骗出来了,然后呢?大人一定是要重判王云禄的了,你就不怕他南十里堡的上百号人知道之后闹事?上百人在县城里闹起来,你这个总团练可就有事干了,到时候真的来一场大暴动,司徒大人都担待不起,而你就变成了引发暴动的元凶,只怕就得把你抓起来治罪了!”

    刘总团练听到这里,感觉自己后背冷汗都流出来了,他没想到去南十里堡抓人的事让高先生一说,就变得如此危险。

    他一把拉住高先生的手:“高先生,你说怎么办?你一定要教教我啊!我都听你的!”

    高先生拍拍刘总团练的后背,道:“为今之计,只有多带人马,趁王云禄还没准备,出其不意,直接抄了南十里堡,把它连根拔起,把人都抓起来。”

    刘总团练大惊:“干这么大?抄了南十里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