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差培训
几大片牛肉被架在钢铁的烤架上，白花花的油脂在高温下很快被烤出一滴滴油，落在感应电烤架的底盘上，须臾之间被蒸发消失不见。一缕缕青烟从收集装置的排风口冒出，混合着肉香和蔬菜香的油烟被地下城内还在运转的通风系统吸收，扩散到亚诺星地表的大气之中。
“真没想到，如此深的地下城市拥有着这么大型的通风机构。”禾平吃的满嘴流油，公款旅游吃喝确实非常香，不过就算是吃成这样这样的他还没有忘记给阿卡林拿出营养液，让他抱着在一旁安静地“浇水”。
“亚诺星的地下城市一开始都是依据天然洞穴建造的，被我们扩建之后加上了通风管道这样的基础设备。”
塔塔还是第一次蹭幽影城官方人员的饭，虽然是野餐但也吃的津津有味，“说起来当时刚刚扩建的时候采用的还是齿轮机构，不过也得益于此，所以地下暗河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每时每刻都维持着通风。”
忙着动手撸串的莉莉娅偶尔抽出时间，抬抬手收回散布在外的小型探针，看看收集到的亚诺星自然数据，若有所思地说：
“还有一点就是，亚诺星大气的氧含量也是偏高的，否则身处地下的城市群再怎么通风都会空气不足。”
亚诺星常年经受火雨和严寒的考验，小型湖泊被完全蒸发都是常事，但这样的环境下能保持高含氧量的环境，这颗星球上的植物和微生物肯定有过人之处。
可惜赛博文明圈的干预，过早地断送了这颗星球上本土文明的发展，否则以亚诺文明的坚忍，迟早有一天可以立于宇宙各文明之林。
吃饱喝足自然是各自回去睡觉，塔塔不好意思再承禾平一行人的恩惠了，和巴瑞神父商量一通之后住在了刚刚的大地教会里面，莉莉娅则和禾平掏出帐篷就地休息。
“要是有标准审查官舰就好了……哎呀，不用到哪儿去睡帐篷。”塔塔走后，莉莉娅就开始哀嚎，全然不记得上次谁说不羡慕的。
标准审查官舰船自带超常规的厢式可扩展储存插件、虚空引擎、便携式移动工厂……当然对于莉莉娅吸引最大的就是那些休息房间了——到哪去执行任务睡觉都是头等大事。
禾平这几天住的也是帐篷，因此倒是甘之如饴，不过却也没有立马睡过去。回想起莉莉娅对着那神像祈祷的举动，心里面有些疑问正好问出来：“莉莉娅你不是爱丽丝的信徒吗，而且还是教皇级别的，刚刚怎么会拜那个神像？”
“那是当然，虽然爱丽丝没有强制要求信仰她，不过我还是把神术的指向对象换成她了。”说到这里，莉莉娅脸上露出坏笑，“刚刚给他那教堂接了个天堂信仰诉求专线，明早祷告时，估计他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这审查官少女明明是响当当的正派角色，但是这样的举动虽算不上罪大恶极，但也是响当当的恶作剧了。
“这样不会有什么不当影响吗？(⊙o⊙)”阿卡林有些担心，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起泄密。
“如果是宏宇宙的大型世俗教会，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发骚乱，不过在这里当然不会。亚诺星的文明主体性都名存实亡了，这所谓的大地教会可能也没几座了，信仰的又是个自然意象。
“所以本身那名巴瑞神父信仰的诉求对象就是个空位，我把那个指向改到爱丽丝，说不定他还得感谢咱呢。
“放心吧，这通信仰通道接到的是星际联邦幽影城宗教所，要不然一天天女神都得亲力亲为多累啊……”
正好四下无人，莉莉娅挥挥手招出了屏幕，对同样是新人的阿卡林和禾平进行工作培训：
“你俩这都是第一次出差，和你俩说一下咱们这种出差的工作流程”
一道道光线在莉莉娅的手边投影、跃动，很快勾勒出十分清晰的几幅人物轮廓：
“审查官集体改组是这几百年的事情，咱们这部门成立还要更晚，要到我参加完培训过后才成立的，因此在部门成立的商讨会议里面才给我们划分了一些职能——
“首先是本宇宙各文明圈的旅游工作，由于本宇宙的旅游业之前全部是粗放式发展的，各文明圈间自我约束、交涉，难免产生摩擦。而旅游和星际探险都是促进文明融合、稳定宇宙局势的助推剂，本部门其中一个职能就是调解这方面的矛盾、制定星际旅行规则。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星际各文明民众旅行期间，星际航行和交通归审查官利玛群所领导的车管所负责、文明间科技交流和限制归审查官拉玛司所领导的科技部负责、出现信仰问题一律归贝恩哈德领导的宗教所负责……”
虽然听起来琐碎（实际上确实是在念书），不过禾平倒是明白了一些潜台词，集体负责制说白了就是集体不负责任制：
“分的这么细，那不就是出了事情大家都不管吗。”
莉莉娅翻了个白眼：“咱们是审查官，是忠于希灵的公仆。而且这么多同行平时抢业务都来不及，哪里来的推卸的说法。当初分业务的时候都抢破头的，给咱就分了这些残羹剩饭了……呃，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来着？”
“把旅游说完了捏！٩(ˊωˋ*)و”小林精的电子音透露着开心，无论是旅游还是露营，都是它工作以来第一次，阿卡林别提多兴奋了。
“哦哦，旅游的业务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是所有文化相关的剩余的职能。当然，宗教、语言、文字这些大的文化相关职能早就被划分抢占一空了，文化这个概念下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项目都归咱们管。”
“具体有哪些呢？”感觉到了重要知识点，禾平掏出面板认真记。
“……我也不知道……”莉莉娅吐了吐舌头，确实这些都是抢到最后剩的，不过跟文化沾点边的感觉都不会太差吧，“所以这不是开拓业务嘛，搞文化遗产认定又能公款吃……咳……服务群众，又能四处旅游……”
禾平嗅了嗅鼻子，这上司后半句说不下去指定是脸皮薄了心虚了……
清了清嗓子，心虚的审查官少女给俩个手下分发了文件：“咳咳，由于咱们是第一次出差，属于探索期，这次试一试用表格打分，就当是锻炼了吧。”
认真学习的下属禾平的个人面板上，一张表头为“文化遗产评估项目列表（试用版）”的大型表格悬在中央，一条条项目一个个等级异常刺眼，不禁让他遐想：使用表格打分真的是一个合适的方法？难道……
“难道一个文明、一个民族的文化就这样适合被一张表格框住，评头论足？”莉莉娅看透了这毛头小子的想法，年轻人就是这样充满怀疑，“哎呀，你怎么老是这些问题呀。放心吧，这种表格就是走个形式，只要我们几个全部认定好了，就算是块砖都可以是文化遗产。”
被看破的禾平有些尴尬，抿着嘴不说话了……
“其实吧，即使评上文化遗产、划分为保护区又如何？仅仅在双星的混乱中保下一颗空壳的星球？别忘了星际联邦可不是政治实体，所谓的文化遗产只是一张明信片，真正想要复兴亚诺星，还得靠亚诺人自己。”
……
在禾平一行刚刚走过的教会里，半夜满肚子疑惑走出房门来到大厅祷告的巴瑞·哈姆神父跌坐在地上，双目呆滞，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般。
在他的耳朵里，回荡着从未有过的、属于神明的回应：
“……欢迎来电天国信仰专线，新年向女神祝福祝福请默念1，转接区域型教会请默念2，春节女神走基层拉家常活动抽奖请默念3……人工服务请默念0……”
“真没想到，如此深的地下城市拥有着这么大型的通风机构。”禾平吃的满嘴流油，公款旅游吃喝确实非常香，不过就算是吃成这样这样的他还没有忘记给阿卡林拿出营养液，让他抱着在一旁安静地“浇水”。
“亚诺星的地下城市一开始都是依据天然洞穴建造的，被我们扩建之后加上了通风管道这样的基础设备。”
塔塔还是第一次蹭幽影城官方人员的饭，虽然是野餐但也吃的津津有味，“说起来当时刚刚扩建的时候采用的还是齿轮机构，不过也得益于此，所以地下暗河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每时每刻都维持着通风。”
忙着动手撸串的莉莉娅偶尔抽出时间，抬抬手收回散布在外的小型探针，看看收集到的亚诺星自然数据，若有所思地说：
“还有一点就是，亚诺星大气的氧含量也是偏高的，否则身处地下的城市群再怎么通风都会空气不足。”
亚诺星常年经受火雨和严寒的考验，小型湖泊被完全蒸发都是常事，但这样的环境下能保持高含氧量的环境，这颗星球上的植物和微生物肯定有过人之处。
可惜赛博文明圈的干预，过早地断送了这颗星球上本土文明的发展，否则以亚诺文明的坚忍，迟早有一天可以立于宇宙各文明之林。
吃饱喝足自然是各自回去睡觉，塔塔不好意思再承禾平一行人的恩惠了，和巴瑞神父商量一通之后住在了刚刚的大地教会里面，莉莉娅则和禾平掏出帐篷就地休息。
“要是有标准审查官舰就好了……哎呀，不用到哪儿去睡帐篷。”塔塔走后，莉莉娅就开始哀嚎，全然不记得上次谁说不羡慕的。
标准审查官舰船自带超常规的厢式可扩展储存插件、虚空引擎、便携式移动工厂……当然对于莉莉娅吸引最大的就是那些休息房间了——到哪去执行任务睡觉都是头等大事。
禾平这几天住的也是帐篷，因此倒是甘之如饴，不过却也没有立马睡过去。回想起莉莉娅对着那神像祈祷的举动，心里面有些疑问正好问出来：“莉莉娅你不是爱丽丝的信徒吗，而且还是教皇级别的，刚刚怎么会拜那个神像？”
“那是当然，虽然爱丽丝没有强制要求信仰她，不过我还是把神术的指向对象换成她了。”说到这里，莉莉娅脸上露出坏笑，“刚刚给他那教堂接了个天堂信仰诉求专线，明早祷告时，估计他就会发现不对劲了。”
这审查官少女明明是响当当的正派角色，但是这样的举动虽算不上罪大恶极，但也是响当当的恶作剧了。
“这样不会有什么不当影响吗？(⊙o⊙)”阿卡林有些担心，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起泄密。
“如果是宏宇宙的大型世俗教会，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发骚乱，不过在这里当然不会。亚诺星的文明主体性都名存实亡了，这所谓的大地教会可能也没几座了，信仰的又是个自然意象。
“所以本身那名巴瑞神父信仰的诉求对象就是个空位，我把那个指向改到爱丽丝，说不定他还得感谢咱呢。
“放心吧，这通信仰通道接到的是星际联邦幽影城宗教所，要不然一天天女神都得亲力亲为多累啊……”
正好四下无人，莉莉娅挥挥手招出了屏幕，对同样是新人的阿卡林和禾平进行工作培训：
“你俩这都是第一次出差，和你俩说一下咱们这种出差的工作流程”
一道道光线在莉莉娅的手边投影、跃动，很快勾勒出十分清晰的几幅人物轮廓：
“审查官集体改组是这几百年的事情，咱们这部门成立还要更晚，要到我参加完培训过后才成立的，因此在部门成立的商讨会议里面才给我们划分了一些职能——
“首先是本宇宙各文明圈的旅游工作，由于本宇宙的旅游业之前全部是粗放式发展的，各文明圈间自我约束、交涉，难免产生摩擦。而旅游和星际探险都是促进文明融合、稳定宇宙局势的助推剂，本部门其中一个职能就是调解这方面的矛盾、制定星际旅行规则。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星际各文明民众旅行期间，星际航行和交通归审查官利玛群所领导的车管所负责、文明间科技交流和限制归审查官拉玛司所领导的科技部负责、出现信仰问题一律归贝恩哈德领导的宗教所负责……”
虽然听起来琐碎（实际上确实是在念书），不过禾平倒是明白了一些潜台词，集体负责制说白了就是集体不负责任制：
“分的这么细，那不就是出了事情大家都不管吗。”
莉莉娅翻了个白眼：“咱们是审查官，是忠于希灵的公仆。而且这么多同行平时抢业务都来不及，哪里来的推卸的说法。当初分业务的时候都抢破头的，给咱就分了这些残羹剩饭了……呃，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来着？”
“把旅游说完了捏！٩(ˊωˋ*)و”小林精的电子音透露着开心，无论是旅游还是露营，都是它工作以来第一次，阿卡林别提多兴奋了。
“哦哦，旅游的业务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是所有文化相关的剩余的职能。当然，宗教、语言、文字这些大的文化相关职能早就被划分抢占一空了，文化这个概念下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项目都归咱们管。”
“具体有哪些呢？”感觉到了重要知识点，禾平掏出面板认真记。
“……我也不知道……”莉莉娅吐了吐舌头，确实这些都是抢到最后剩的，不过跟文化沾点边的感觉都不会太差吧，“所以这不是开拓业务嘛，搞文化遗产认定又能公款吃……咳……服务群众，又能四处旅游……”
禾平嗅了嗅鼻子，这上司后半句说不下去指定是脸皮薄了心虚了……
清了清嗓子，心虚的审查官少女给俩个手下分发了文件：“咳咳，由于咱们是第一次出差，属于探索期，这次试一试用表格打分，就当是锻炼了吧。”
认真学习的下属禾平的个人面板上，一张表头为“文化遗产评估项目列表（试用版）”的大型表格悬在中央，一条条项目一个个等级异常刺眼，不禁让他遐想：使用表格打分真的是一个合适的方法？难道……
“难道一个文明、一个民族的文化就这样适合被一张表格框住，评头论足？”莉莉娅看透了这毛头小子的想法，年轻人就是这样充满怀疑，“哎呀，你怎么老是这些问题呀。放心吧，这种表格就是走个形式，只要我们几个全部认定好了，就算是块砖都可以是文化遗产。”
被看破的禾平有些尴尬，抿着嘴不说话了……
“其实吧，即使评上文化遗产、划分为保护区又如何？仅仅在双星的混乱中保下一颗空壳的星球？别忘了星际联邦可不是政治实体，所谓的文化遗产只是一张明信片，真正想要复兴亚诺星，还得靠亚诺人自己。”
……
在禾平一行刚刚走过的教会里，半夜满肚子疑惑走出房门来到大厅祷告的巴瑞·哈姆神父跌坐在地上，双目呆滞，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般。
在他的耳朵里，回荡着从未有过的、属于神明的回应：
“……欢迎来电天国信仰专线，新年向女神祝福祝福请默念1，转接区域型教会请默念2，春节女神走基层拉家常活动抽奖请默念3……人工服务请默念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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