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审查官
“您好，请问这里是……和平大街23号吗？”
虽然看起来十分可疑，但禾平也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半截的门，走进了那西部风格的酒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手拿火枪头戴牛仔帽的客人，只有一位“酒保”小姐低头静静擦拭玻璃杯——
那是一位红发的双马尾少女，她并未身着与西部风酒馆相符的服装，一身女仆装与日式咖啡厅倒是类似，和这酒馆背景不能说完美融合，只能说是格格不入。
“欢迎光临，今天打烊……”听到木板门推开的声音，那少女头也不抬地就回了一句。
“额，我的工作录取信上让我到这里来……请问文化与旅游委员会在哪里，我是不是走错了……”
虽然门外的标牌写了，但是无论是酒馆，还是女仆，怎么样都和“星际联邦文化与旅游委员会”这样的词汇大相径庭。
那少女明显愣了一下，丢下手里擦拭一半的杯子，两步并作一步小跑到他面前：“你就是那个叫禾平的吧，哎呀，怎么到了都不给咱打电话呢，好歹我也能去接一下嘛。”
禾平有些懵逼：“谢，谢谢哦……不过这里不是酒馆嘛？我被录取的是……”
“地方找对了，昨天营业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换插件呢，你等我一下……”她手一挥，周遭的景象好似虚拟现实的空间般逐渐崩塌，一片片碎片汇成绿色的数字光点从天花板流淌直下。
无数的黑暗条纹跳跃着吞噬了整片酒馆，吧台、凳子、桌子、门口连带着马厩消散成了跳动的绿色数字，外面的阳光经由旁边旅游局的巨型树干，直接照射在了禾平面前的地上——整个西部风格的酒吧消失地无影无踪。
随后，不知从何处起源，汹涌的数字光点如洪流般不断泄出，落到地上形成地毯、桌椅、杯具、墙壁，好似3D打印一样勾勒出建筑的轮廓，随后奇迹般将其填充成现实之物……随着阳光被淡黄柔和的灯光代替，一栋陌生的建筑与内饰一同浮现在眼前：
实木的桌子下配上了软呢的座椅，整洁的吧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和手磨机器，就连门外的路灯也换成了精致带花边的标牌——一家复古风格的咖啡店出现在禾平脚下。
禾平伸出手摸了摸刚刚出现的实木桌——粗糙的纹理和冰凉的手感彰显着现实；紧接着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痛，这不是梦境。
“早上有些迷糊，换好衣服但是没有换主题插件，这下能看出咱单位的样子了吧？”那少女撑在吧台上，整理了一下因主题变换而有些乱的女仆装，“昨天的主题插件体验感和营业额都不太行，赶明儿还得退给那些奸商。”
禾平有些麻木，刚刚整座建筑的转变实在是过于“科幻”了。好比如今的悬浮车和随身设备的悬浮面板，对于几个世纪前的人来说虽然也是“科幻”，但仍未超过想象和物质的范畴。
而刚刚的转变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范围，凭空的消失与凭空的出现，完全违背了人类社会赖以存在的质能守恒原则，其精神冲突绝对不亚于太阳系文明第一次接触魔法种族时带来的疑惑。
但即使是魔法，也有其自洽的逻辑和能量—物质的转换形式，大抵也就可以变出来冰霜和火焰这一类基础的元素，远远变不出这罐子里栩栩如生的咖啡豆和咕嘟咕嘟煮着咖啡冒着气泡的瓶瓶罐罐——
换个大胡子的甘道夫到这里，估计表现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被刚刚的变换整得一愣一愣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就算不是酒馆，咖啡店也谈不上什么文化部，更和旅游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是装饰罢了，外面牌子上不是写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女仆努努嘴，把吧台上的营业牌子翻了个面，露出上面清晰写着的与标牌一致的一行小字：星际联邦文化与旅游委员会。
他还是满心的疑惑：这里没有半点星际联邦办事处的模样——看看隔壁的林业局和对面的宗教所，哪一个不是气派辉煌？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你先别急，等我查一下工作手册。”那少女掏出一本书，照着目录找到一页，自说自话地读起来，“审查官招纳新助手时，入职教育可从创世纪录像和帝国开拓史任选一项，也可自行发挥……哎呀，暂时没准备……前些日子买的游戏宣传片不知道能不能凑合一下……”
同时又是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A4大小的打印纸，“哎呀，差点忘了先签保密协议。”
禾平往后退了半步，虽然他是刚刚毕业，但从未听闻哪里还没有入职、刚站在门口就得签保密协议——这真的不是什么诈骗吗？
“啊，抱歉抱歉，昨天没睡好现在有点懵。主要是咱也是第一次开张，第一次招新人……
“我们部门绝对一定以及肯定具有星际联邦官方背景，隔壁那些就是咱们的兄弟部门……要不，你先把咱们的入职教育片看完？”
眼前的少女双手合十，不断表露着歉意。
禾平见状，也放下了一丝警惕，往后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那少女松了一口气，随即打开了自己与禾平同款的设备面板，一边划着文件夹的目录一边对禾平解释：
“咱们的背景解释起来有些抽象，一般是有些入职教育手段的。放心吧，你看完差不多能理解一半……”
一番翻找之后，她终于在一串杂乱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找的东西，手指轻轻一划，一串数据流随着流畅的动画溢出平面，瞬间凝实成了两片玻璃夹着一根金丝的模样，那是一副轻便小巧金丝眼镜——除了没有镜腿。
又是凭空出现……这到底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随身空间，还是魔法里高深的空间折叠，亦或是更加虚无缥缈的科技？
禾平不得而知，由于之前建筑风格转变的时候被震撼过头了，他现在的认知水平稍稍受到了挑战。
“啊，就是这个。”那少女把眼镜递到禾平边上，“GLASS100，第一人形生物和第五类人形生物通用款，你应该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小小的改造。”
GLASS是一系列未被广泛推广的光学随身设备，能捕捉人的动作来操控设备，但交互面板仅仅是从镜片层光学投射进眼睛里面，不久后就被植入式设备所取代。现如今也只能凭借着它那无接触悬浮在眼睛前方的黑科技噱头，吸引着喜爱用类悬浮式操作面板装X的人了。
很不幸，包括年少中二的禾平……
禾平接过她手里熟悉的悬浮眼镜，抬到脸上正前方的位置，轻轻一推让其进入合适的位置，随着一阵绿色光芒从镜片外仅剩的金属表面划过，镜片发出“咔”的一声模拟音效，这是设备固定到合适位置的声音。
这一种眼镜目标跟随能力极强，除开人手摘取和暴力移除外，寻常的运动几乎无法将其从脸上悬浮的位置移开半点。
少女一个响指打过来，禾平周围的景色大变，仿佛瞬间被抛向广袤的失重宇宙，黑暗的深空中缓缓落下几行不认识的文字，一阵阵极其真实的人物和剧情闪回在禾平眼前——不对，是他的感官变了！
在没有任何辅助装备的情况下进入完全潜行的虚拟世界？且不说这实为游戏CG的“入职教育片”到底是什么，这真的只是对禾平熟悉的机器做了一点小小的“改造”吗？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被展示在眼前的东西所吸引：安详神圣的净土、手持长叉的女武神、遮天蔽日的巨龙群，在他们对面的是腐化、漆黑、堕落的怪物。
随着视野不断拉近，一切汇聚到了一扇漆黑深邃的不详大门前，又迅速拉开得以让人得知整片战场的全貌：
雷霆与圣光照耀了虚无的空间，星辰的碎片在战场边缘闪烁。无数传送门中出现了形状不一的种族，庞大而威严的战舰在战场后方严阵以待。
一行文字缓缓浮现在幕前，为这史诗的战歌画上谢幕的句号。
虽然对文字的意思一无所知，但是当禾平看到那些光辉的翅膀之时，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了一个词语——神明。
到底是他自己的自我感受，亦或又是一种黑科技，将概念直截了当投射到了脑海里？
又是一声响指的声音，他再次感受到脚下熟悉而坚实的大地，少女解说着刚刚禾平的所见。
“拉文劳斯工作室新作品，他们这个种族全体意识上传了，所以做出来的游戏在宏宇宙种族里挺有质量的。刚刚那段是星域神明远征深渊之门的战役，星域文明和我们一样，都是多个宇宙的管理者。”
到了这里，禾平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猜出这“入职教育”传达的信息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这个宇宙的管理者……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管理宇宙的可不是我，是咱们的顶头上司。”那少女耸了耸肩，“至于我——希灵审查官，莉莉娅。”
虽然看起来十分可疑，但禾平也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半截的门，走进了那西部风格的酒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手拿火枪头戴牛仔帽的客人，只有一位“酒保”小姐低头静静擦拭玻璃杯——
那是一位红发的双马尾少女，她并未身着与西部风酒馆相符的服装，一身女仆装与日式咖啡厅倒是类似，和这酒馆背景不能说完美融合，只能说是格格不入。
“欢迎光临，今天打烊……”听到木板门推开的声音，那少女头也不抬地就回了一句。
“额，我的工作录取信上让我到这里来……请问文化与旅游委员会在哪里，我是不是走错了……”
虽然门外的标牌写了，但是无论是酒馆，还是女仆，怎么样都和“星际联邦文化与旅游委员会”这样的词汇大相径庭。
那少女明显愣了一下，丢下手里擦拭一半的杯子，两步并作一步小跑到他面前：“你就是那个叫禾平的吧，哎呀，怎么到了都不给咱打电话呢，好歹我也能去接一下嘛。”
禾平有些懵逼：“谢，谢谢哦……不过这里不是酒馆嘛？我被录取的是……”
“地方找对了，昨天营业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换插件呢，你等我一下……”她手一挥，周遭的景象好似虚拟现实的空间般逐渐崩塌，一片片碎片汇成绿色的数字光点从天花板流淌直下。
无数的黑暗条纹跳跃着吞噬了整片酒馆，吧台、凳子、桌子、门口连带着马厩消散成了跳动的绿色数字，外面的阳光经由旁边旅游局的巨型树干，直接照射在了禾平面前的地上——整个西部风格的酒吧消失地无影无踪。
随后，不知从何处起源，汹涌的数字光点如洪流般不断泄出，落到地上形成地毯、桌椅、杯具、墙壁，好似3D打印一样勾勒出建筑的轮廓，随后奇迹般将其填充成现实之物……随着阳光被淡黄柔和的灯光代替，一栋陌生的建筑与内饰一同浮现在眼前：
实木的桌子下配上了软呢的座椅，整洁的吧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和手磨机器，就连门外的路灯也换成了精致带花边的标牌——一家复古风格的咖啡店出现在禾平脚下。
禾平伸出手摸了摸刚刚出现的实木桌——粗糙的纹理和冰凉的手感彰显着现实；紧接着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痛，这不是梦境。
“早上有些迷糊，换好衣服但是没有换主题插件，这下能看出咱单位的样子了吧？”那少女撑在吧台上，整理了一下因主题变换而有些乱的女仆装，“昨天的主题插件体验感和营业额都不太行，赶明儿还得退给那些奸商。”
禾平有些麻木，刚刚整座建筑的转变实在是过于“科幻”了。好比如今的悬浮车和随身设备的悬浮面板，对于几个世纪前的人来说虽然也是“科幻”，但仍未超过想象和物质的范畴。
而刚刚的转变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范围，凭空的消失与凭空的出现，完全违背了人类社会赖以存在的质能守恒原则，其精神冲突绝对不亚于太阳系文明第一次接触魔法种族时带来的疑惑。
但即使是魔法，也有其自洽的逻辑和能量—物质的转换形式，大抵也就可以变出来冰霜和火焰这一类基础的元素，远远变不出这罐子里栩栩如生的咖啡豆和咕嘟咕嘟煮着咖啡冒着气泡的瓶瓶罐罐——
换个大胡子的甘道夫到这里，估计表现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被刚刚的变换整得一愣一愣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就算不是酒馆，咖啡店也谈不上什么文化部，更和旅游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是装饰罢了，外面牌子上不是写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女仆努努嘴，把吧台上的营业牌子翻了个面，露出上面清晰写着的与标牌一致的一行小字：星际联邦文化与旅游委员会。
他还是满心的疑惑：这里没有半点星际联邦办事处的模样——看看隔壁的林业局和对面的宗教所，哪一个不是气派辉煌？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你先别急，等我查一下工作手册。”那少女掏出一本书，照着目录找到一页，自说自话地读起来，“审查官招纳新助手时，入职教育可从创世纪录像和帝国开拓史任选一项，也可自行发挥……哎呀，暂时没准备……前些日子买的游戏宣传片不知道能不能凑合一下……”
同时又是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A4大小的打印纸，“哎呀，差点忘了先签保密协议。”
禾平往后退了半步，虽然他是刚刚毕业，但从未听闻哪里还没有入职、刚站在门口就得签保密协议——这真的不是什么诈骗吗？
“啊，抱歉抱歉，昨天没睡好现在有点懵。主要是咱也是第一次开张，第一次招新人……
“我们部门绝对一定以及肯定具有星际联邦官方背景，隔壁那些就是咱们的兄弟部门……要不，你先把咱们的入职教育片看完？”
眼前的少女双手合十，不断表露着歉意。
禾平见状，也放下了一丝警惕，往后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那少女松了一口气，随即打开了自己与禾平同款的设备面板，一边划着文件夹的目录一边对禾平解释：
“咱们的背景解释起来有些抽象，一般是有些入职教育手段的。放心吧，你看完差不多能理解一半……”
一番翻找之后，她终于在一串杂乱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找的东西，手指轻轻一划，一串数据流随着流畅的动画溢出平面，瞬间凝实成了两片玻璃夹着一根金丝的模样，那是一副轻便小巧金丝眼镜——除了没有镜腿。
又是凭空出现……这到底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随身空间，还是魔法里高深的空间折叠，亦或是更加虚无缥缈的科技？
禾平不得而知，由于之前建筑风格转变的时候被震撼过头了，他现在的认知水平稍稍受到了挑战。
“啊，就是这个。”那少女把眼镜递到禾平边上，“GLASS100，第一人形生物和第五类人形生物通用款，你应该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小小的改造。”
GLASS是一系列未被广泛推广的光学随身设备，能捕捉人的动作来操控设备，但交互面板仅仅是从镜片层光学投射进眼睛里面，不久后就被植入式设备所取代。现如今也只能凭借着它那无接触悬浮在眼睛前方的黑科技噱头，吸引着喜爱用类悬浮式操作面板装X的人了。
很不幸，包括年少中二的禾平……
禾平接过她手里熟悉的悬浮眼镜，抬到脸上正前方的位置，轻轻一推让其进入合适的位置，随着一阵绿色光芒从镜片外仅剩的金属表面划过，镜片发出“咔”的一声模拟音效，这是设备固定到合适位置的声音。
这一种眼镜目标跟随能力极强，除开人手摘取和暴力移除外，寻常的运动几乎无法将其从脸上悬浮的位置移开半点。
少女一个响指打过来，禾平周围的景色大变，仿佛瞬间被抛向广袤的失重宇宙，黑暗的深空中缓缓落下几行不认识的文字，一阵阵极其真实的人物和剧情闪回在禾平眼前——不对，是他的感官变了！
在没有任何辅助装备的情况下进入完全潜行的虚拟世界？且不说这实为游戏CG的“入职教育片”到底是什么，这真的只是对禾平熟悉的机器做了一点小小的“改造”吗？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被展示在眼前的东西所吸引：安详神圣的净土、手持长叉的女武神、遮天蔽日的巨龙群，在他们对面的是腐化、漆黑、堕落的怪物。
随着视野不断拉近，一切汇聚到了一扇漆黑深邃的不详大门前，又迅速拉开得以让人得知整片战场的全貌：
雷霆与圣光照耀了虚无的空间，星辰的碎片在战场边缘闪烁。无数传送门中出现了形状不一的种族，庞大而威严的战舰在战场后方严阵以待。
一行文字缓缓浮现在幕前，为这史诗的战歌画上谢幕的句号。
虽然对文字的意思一无所知，但是当禾平看到那些光辉的翅膀之时，脑海里不自觉出现了一个词语——神明。
到底是他自己的自我感受，亦或又是一种黑科技，将概念直截了当投射到了脑海里？
又是一声响指的声音，他再次感受到脚下熟悉而坚实的大地，少女解说着刚刚禾平的所见。
“拉文劳斯工作室新作品，他们这个种族全体意识上传了，所以做出来的游戏在宏宇宙种族里挺有质量的。刚刚那段是星域神明远征深渊之门的战役，星域文明和我们一样，都是多个宇宙的管理者。”
到了这里，禾平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猜出这“入职教育”传达的信息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这个宇宙的管理者……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管理宇宙的可不是我，是咱们的顶头上司。”那少女耸了耸肩，“至于我——希灵审查官，莉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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