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莫问前程
伍爸伍妈觉得自家儿子似乎换了个人。
以前，每次学校放暑假，他基本都不回家，而是留在省城那边某个企业里实习打工。
名曰，提前锻炼职场能力。
就算是寒假过年，也往往是在家呆个几天，又赶回省城那边去了。
这一度让他们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在省城有了女朋友。
一度还非常高兴。
但后来，看儿子这天天打工赚钱锻炼能力到根本没有自我时间的状态....
他们又否定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别想了，抱孙子估计得等到某人三十去。
今年毕业回家找了份在爱城集团的工作，他也一如从前。
每天出门都非常早，回家都非常晚，熟悉工作氛围和工作环境。
然而，自从12月的某一天起，儿子似乎变了。
这还是伍爸偶然发现的。
某天，伍爸上班忘记了某个文件，回家去拿。
结果发现，伍九同志居然还在家慢悠悠地刷牙！
于是多问了一句：
“你今天休息啊？”
“没啊，今天上班，这不是还没到点么？”
伍九含混不清地说道，一点都没有可能会迟到的担忧感。
“八点半了哦！”
“年底了，无所谓的...噢，对了，我下午大概三四点就回来，你们要不要我去超市买点什么？”
“....”
儿子的语气终于让伍爸发现了不对。
就算是年底，就算大家都进入了“值班状态”，但值班也是有值班要求的。
除了工作少很多或基本没有，上下班时间跟平常一样。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要求，实际上根本很难执行。
伍爸不是吃惊迟到早退这件事本身，他所在的单位迟到早退的人也不少。
他吃惊的是，迟到早退的是他儿子！
他那个工作上比他更加古板、更加守规矩、更加努力奋进的儿子！
而且，一个刚刚毕业、参加工作不过半年的大学生，说起迟到早退这种违反纪律的事，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老油条口气！
儿子的气质也好像突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像个....
唔...小领导？
真是莫名其妙。
伍爸当然不知道，他眼前这个“儿子”，两世年龄加起来比他还大，经历的事情更是比他丰富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伍爸毕竟是伍爸，没有立刻质问，而是不动声色道：
“噢，那你帮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吧！”
“好...噗！！！”
伍爸在工作中古板，在生活可不是。
毕竟，一个那种年代都敢跟女朋友开“我将来一定要过得性福”然后被当成流氓追打三条街玩笑的男人，怎么可能古板？
作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他还经常学习现在年轻人的新名词来着。
虽然成果寥寥。
“我的爹，你咋又说这个话题啊....”
伍九一副无奈的表情，伍爸却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以前说起相亲的话题，伍九总是非常不耐烦甚至愤怒，摔门而去都干过。
他一直都坚持称，有了事业、有了钱，才会有女人。
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平静的语气，仿佛已经被催了无数次、都已经麻了？
但伍爸还是不动声色：
“...你已经23了，该谈个女朋友了。”
“23而已，有啥好催的。”
伍九嘟囔道：
“好多人三四十都不结婚的。”
“那不行。”
听到这种说法，伍爸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忘记了上班的事情，说教起来：
“你看你已经23了，就算现在开始谈，了解一下对象，起码要个一两年吧？结婚的时候就25往后走了，就按你一切顺利，26就结婚...那起码得....”
伍爸又进入了絮絮叨叨模式。
真是的，明明平时也是个很豁达大度的人啊...
怎么唯独在生儿育女这方面就是这么看不开呢？
这不是伍爸一个人的毛病，倒不如说，伍家人几乎都对生儿育女有着别样的“痴迷”。
就像他三伯，当年那么严苛的环境下，作为一个兄政领导干部，顶着前途全毁的风险，硬是生了两个。
为这事，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批评和攻击。
如果不是政绩实在出色得让上面的领导谁也舍不得的话，早就被拿下了。
在这方面，其他父亲那边的长辈也差不多。
大伯有四个，二伯身体不好也有两个，三伯两个，五叔有两个；
大姑有两个，二姑有四个，幺姑有三个。
是的，父亲的母亲，也就是伍九的奶奶，一辈子一共生了11个孩子，活下来的，有5男3女整整8个。
实在是个非常了不起的英雄母亲。
只有伍九的父亲和母亲比较老实，听了上面的，只生了他伍九一个。
被嘲讽为“家族之耻”。
爷爷和大伯不在公务机关，说话相当直：
“什么狗屁JHSY！MZX说过，人多力量大！你们就看吧！迟早要搞出大问题的！”
而当年读了大学，学了经济学的五叔就更是从经济的角度预感到了今天，听说都已经快四十岁了，他们还打算生一个。
当年伍九父母没说啥，这些年确实后悔了。
倒不是伍九这个大号练废了，而是家里有个小号的话，又会多一份热闹。
更是因为，颇有家国责任感的他们，看到目前这个人口状况，哪怕他们只是小市民，也痛心不已，不知道在家里骂了多少次。
可年纪大了，没办法了。
这就是伍家上一辈人。
但到了伍九这一代，对于结婚生育的态度却是：
不生又怎么样嘛！
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的？
大不了晚景凄凉一点。
但就现在这社会状况，能不能活到“晚景”都是个问题。
虽然父亲又开始唠唠叨叨、开始了标准的说教，但伍九并不烦躁。
前世的他，连听这种唠叨和说教的资格都没有了。
直到他快40岁，父母没能完成抱孙子或孙女的愿望不说，甚至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才叫晚景凄凉。
这一世，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工作再重要，前途再重要，挣钱再重要，能有身体重要，能有家人重要？
好好养身体，好好陪伴家人，将来给他们生个....
咳咳，这个还是之后再说吧！
经历了那样的婚姻，他暂时对女人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所以说，多生几个儿女，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是对社会、对国家....”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的老爹，我服了你了。”
伍九头疼不已地摆手，放下牙杯，逃进了厕所，声音却传出来：
“我保证我保证，过年以后我就去相亲好吧！”
“不是相亲！是去认识好的小姑娘！你们公司难道没有吗？”
“....”
不知为何，伍九第一时间想起了文静那个小姑娘。
但又摇头。
他有预感，那个女孩子并不适合他。
有几个女孩子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是一条咸鱼呢？
她们都是巴不得自己一个月挣2000、丈夫一个月挣20000还要全部给她花的那种；
顺带一提，伍九的某个室友就是那种苦主。
而文静小姐，显然是个想往上爬、想奋斗奋进的普通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和咸鱼并不搭配。
与其将来一起痛苦地争吵，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发生。
伍九的短暂沉默让伍爸瞬间抓住了异常：
“你们办公室不会有合适的吧？”
“....没有！”
“嗯，看来果然是有，和你一届毕业的大学生？”
“都说了没有了！”
“行吧，改天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我估计应该是个漂亮姑娘儿。”
“太早了！”
“你看我就说有。”
“...”
为什么我都已经当过小主任了，还是搞不过老爹呢？
伍九靠在洗手间的墙壁处，缓缓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老爹，能说个实话吗？”
“放！”
“....我不想往上爬，我只想老老实实做我那点事。”
“为啥？”
“说真话？”
“都说叫你放了。”
“我们家...都没关系，爬不上去的，我不想把精力耗在讨好领导上，我只想当条咸鱼，就这么普通地过一辈子。”
“...噢，看得挺透的嘛！这样不也挺好的？那就不爬了呗！”
伍爸平静地回答道。
尽管他其实没听懂“咸鱼”这个词。
“噫？你们不....觉得我这样太颓废了吗？”
伍九有些吃惊，他一直都觉得，父母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
“颓废什么？”
伍爸嗤笑道：
“你只是不想往上爬而已，又不是说不做事，又不是说去做坏事。”
“.....只要是我的事，我还是会好好做的。”
“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跟不往上爬没有冲突。”
说到这里，伍爸也就不再隐瞒一些事情了：
“你三伯就是典型例子。”
“怎么...说？”
三伯作为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曾经官至副区长。
“你知道，他当过副区长，是纯靠政绩和能力上去的，你爷爷只是个木匠，我们家里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到了副区长这一级，就死活再也升不上去，只能去正协养老，退休估计就是个正卜了不起了，其实，他要是稍稍有点背景，一个副丁级甚至正丁实权干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
还有这种事啊...
前世，都没关心过。
“所以，我和你妈都没对你提很高要求，养好身体，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违背良心，就够啦！”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保护自己，清白做人。”
“这就是我早就想送你的话。”
“....”
听着这些和前世几乎别无二致的话，伍九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当年，因为观念不同加上脾气倔，等他理解这段话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现在，好好听爸爸的话。
当条咸鱼，又有什么？
老爹果然还是....
“噢对了最重要的是赶紧结婚生.....”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上班！！”
以前，每次学校放暑假，他基本都不回家，而是留在省城那边某个企业里实习打工。
名曰，提前锻炼职场能力。
就算是寒假过年，也往往是在家呆个几天，又赶回省城那边去了。
这一度让他们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在省城有了女朋友。
一度还非常高兴。
但后来，看儿子这天天打工赚钱锻炼能力到根本没有自我时间的状态....
他们又否定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别想了，抱孙子估计得等到某人三十去。
今年毕业回家找了份在爱城集团的工作，他也一如从前。
每天出门都非常早，回家都非常晚，熟悉工作氛围和工作环境。
然而，自从12月的某一天起，儿子似乎变了。
这还是伍爸偶然发现的。
某天，伍爸上班忘记了某个文件，回家去拿。
结果发现，伍九同志居然还在家慢悠悠地刷牙！
于是多问了一句：
“你今天休息啊？”
“没啊，今天上班，这不是还没到点么？”
伍九含混不清地说道，一点都没有可能会迟到的担忧感。
“八点半了哦！”
“年底了，无所谓的...噢，对了，我下午大概三四点就回来，你们要不要我去超市买点什么？”
“....”
儿子的语气终于让伍爸发现了不对。
就算是年底，就算大家都进入了“值班状态”，但值班也是有值班要求的。
除了工作少很多或基本没有，上下班时间跟平常一样。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要求，实际上根本很难执行。
伍爸不是吃惊迟到早退这件事本身，他所在的单位迟到早退的人也不少。
他吃惊的是，迟到早退的是他儿子！
他那个工作上比他更加古板、更加守规矩、更加努力奋进的儿子！
而且，一个刚刚毕业、参加工作不过半年的大学生，说起迟到早退这种违反纪律的事，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老油条口气！
儿子的气质也好像突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像个....
唔...小领导？
真是莫名其妙。
伍爸当然不知道，他眼前这个“儿子”，两世年龄加起来比他还大，经历的事情更是比他丰富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伍爸毕竟是伍爸，没有立刻质问，而是不动声色道：
“噢，那你帮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吧！”
“好...噗！！！”
伍爸在工作中古板，在生活可不是。
毕竟，一个那种年代都敢跟女朋友开“我将来一定要过得性福”然后被当成流氓追打三条街玩笑的男人，怎么可能古板？
作为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他还经常学习现在年轻人的新名词来着。
虽然成果寥寥。
“我的爹，你咋又说这个话题啊....”
伍九一副无奈的表情，伍爸却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以前说起相亲的话题，伍九总是非常不耐烦甚至愤怒，摔门而去都干过。
他一直都坚持称，有了事业、有了钱，才会有女人。
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平静的语气，仿佛已经被催了无数次、都已经麻了？
但伍爸还是不动声色：
“...你已经23了，该谈个女朋友了。”
“23而已，有啥好催的。”
伍九嘟囔道：
“好多人三四十都不结婚的。”
“那不行。”
听到这种说法，伍爸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甚至忘记了上班的事情，说教起来：
“你看你已经23了，就算现在开始谈，了解一下对象，起码要个一两年吧？结婚的时候就25往后走了，就按你一切顺利，26就结婚...那起码得....”
伍爸又进入了絮絮叨叨模式。
真是的，明明平时也是个很豁达大度的人啊...
怎么唯独在生儿育女这方面就是这么看不开呢？
这不是伍爸一个人的毛病，倒不如说，伍家人几乎都对生儿育女有着别样的“痴迷”。
就像他三伯，当年那么严苛的环境下，作为一个兄政领导干部，顶着前途全毁的风险，硬是生了两个。
为这事，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批评和攻击。
如果不是政绩实在出色得让上面的领导谁也舍不得的话，早就被拿下了。
在这方面，其他父亲那边的长辈也差不多。
大伯有四个，二伯身体不好也有两个，三伯两个，五叔有两个；
大姑有两个，二姑有四个，幺姑有三个。
是的，父亲的母亲，也就是伍九的奶奶，一辈子一共生了11个孩子，活下来的，有5男3女整整8个。
实在是个非常了不起的英雄母亲。
只有伍九的父亲和母亲比较老实，听了上面的，只生了他伍九一个。
被嘲讽为“家族之耻”。
爷爷和大伯不在公务机关，说话相当直：
“什么狗屁JHSY！MZX说过，人多力量大！你们就看吧！迟早要搞出大问题的！”
而当年读了大学，学了经济学的五叔就更是从经济的角度预感到了今天，听说都已经快四十岁了，他们还打算生一个。
当年伍九父母没说啥，这些年确实后悔了。
倒不是伍九这个大号练废了，而是家里有个小号的话，又会多一份热闹。
更是因为，颇有家国责任感的他们，看到目前这个人口状况，哪怕他们只是小市民，也痛心不已，不知道在家里骂了多少次。
可年纪大了，没办法了。
这就是伍家上一辈人。
但到了伍九这一代，对于结婚生育的态度却是：
不生又怎么样嘛！
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的？
大不了晚景凄凉一点。
但就现在这社会状况，能不能活到“晚景”都是个问题。
虽然父亲又开始唠唠叨叨、开始了标准的说教，但伍九并不烦躁。
前世的他，连听这种唠叨和说教的资格都没有了。
直到他快40岁，父母没能完成抱孙子或孙女的愿望不说，甚至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才叫晚景凄凉。
这一世，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
工作再重要，前途再重要，挣钱再重要，能有身体重要，能有家人重要？
好好养身体，好好陪伴家人，将来给他们生个....
咳咳，这个还是之后再说吧！
经历了那样的婚姻，他暂时对女人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所以说，多生几个儿女，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是对社会、对国家....”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的老爹，我服了你了。”
伍九头疼不已地摆手，放下牙杯，逃进了厕所，声音却传出来：
“我保证我保证，过年以后我就去相亲好吧！”
“不是相亲！是去认识好的小姑娘！你们公司难道没有吗？”
“....”
不知为何，伍九第一时间想起了文静那个小姑娘。
但又摇头。
他有预感，那个女孩子并不适合他。
有几个女孩子会容忍自己的丈夫是一条咸鱼呢？
她们都是巴不得自己一个月挣2000、丈夫一个月挣20000还要全部给她花的那种；
顺带一提，伍九的某个室友就是那种苦主。
而文静小姐，显然是个想往上爬、想奋斗奋进的普通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和咸鱼并不搭配。
与其将来一起痛苦地争吵，还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发生。
伍九的短暂沉默让伍爸瞬间抓住了异常：
“你们办公室不会有合适的吧？”
“....没有！”
“嗯，看来果然是有，和你一届毕业的大学生？”
“都说了没有了！”
“行吧，改天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我估计应该是个漂亮姑娘儿。”
“太早了！”
“你看我就说有。”
“...”
为什么我都已经当过小主任了，还是搞不过老爹呢？
伍九靠在洗手间的墙壁处，缓缓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老爹，能说个实话吗？”
“放！”
“....我不想往上爬，我只想老老实实做我那点事。”
“为啥？”
“说真话？”
“都说叫你放了。”
“我们家...都没关系，爬不上去的，我不想把精力耗在讨好领导上，我只想当条咸鱼，就这么普通地过一辈子。”
“...噢，看得挺透的嘛！这样不也挺好的？那就不爬了呗！”
伍爸平静地回答道。
尽管他其实没听懂“咸鱼”这个词。
“噫？你们不....觉得我这样太颓废了吗？”
伍九有些吃惊，他一直都觉得，父母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
“颓废什么？”
伍爸嗤笑道：
“你只是不想往上爬而已，又不是说不做事，又不是说去做坏事。”
“.....只要是我的事，我还是会好好做的。”
“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跟不往上爬没有冲突。”
说到这里，伍爸也就不再隐瞒一些事情了：
“你三伯就是典型例子。”
“怎么...说？”
三伯作为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曾经官至副区长。
“你知道，他当过副区长，是纯靠政绩和能力上去的，你爷爷只是个木匠，我们家里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到了副区长这一级，就死活再也升不上去，只能去正协养老，退休估计就是个正卜了不起了，其实，他要是稍稍有点背景，一个副丁级甚至正丁实权干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
还有这种事啊...
前世，都没关心过。
“所以，我和你妈都没对你提很高要求，养好身体，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违背良心，就够啦！”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保护自己，清白做人。”
“这就是我早就想送你的话。”
“....”
听着这些和前世几乎别无二致的话，伍九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当年，因为观念不同加上脾气倔，等他理解这段话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现在，好好听爸爸的话。
当条咸鱼，又有什么？
老爹果然还是....
“噢对了最重要的是赶紧结婚生.....”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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