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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勇猛

    深蓝色的大海里,有一位勇猛善战的狮子鱼爸爸,它身上遍插美丽的威武旗,威武旗上还配备了有毒的梭镖——谁要打算碰它的孩子,喀嚓,狮子鱼爸爸就毫不客气,给它一下子。

    狮子鱼妈妈过世得早,抚养宝宝的重担就落在了狮子鱼爸爸肩上。抚养宝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海是多么险恶呀,到处都是垂涎欲滴的猎手,它们好多都对狮子鱼宝宝虎视眈眈!

    当狮子鱼宝宝还在孵化期的时候,海燕的进攻就开始了。在海燕眼里,那可是美味的鱼子酱呀!

    狮子鱼宝宝在礁石缝中沉睡,大群海燕在上空盘旋,它们口水直流:“好鲜美的鱼子酱,可不能错过哟!”

    海燕们俯冲下来,像一枚枚炸弹。

    “哎哟,什么东西射中我的脸啦?我要毁容啦!”一只海燕哭喊起来。

    什么东西呢?当然是狮子鱼爸爸的梭镖啦!

    狮子鱼爸爸真英勇,一鱼大战十几只海燕。它在海水里翻滚,威武旗全面展开,横冲直撞,不要命似的。娇滴滴的海燕们哪里见过这阵势?没多久,它们就灰溜溜地飞走了,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说:“这些鱼子酱已经不新鲜了,我们不要吃!”

    大海上可不止海燕一伙馋虫,它们走了没多久,海鹦鹉又飞来了。它们的嘴特别大,摆明了要吃四方的样子。

    “多好的点心!我们就在这礁石上享用下午茶吧,海风也很有情调喔!”

    海鹦鹉张开大嘴刚要吃,狮子鱼爸爸马上在海里发飙了。一个凶猛无敌的勇士,玩起命来真够狠的。只见礁石下浪花飞溅,狮子鱼爸爸跳起来猛冲猛咬,威武旗扇动得像个风车。海鹦鹉抵挡了一会儿,悻悻地退去了。它们临走前丢下一句话:“这个大老爷们简直像个泼妇嘛!”

    狮子鱼爸爸这次也吃了点亏,它的威武旗破了两面,游泳的时候就有点歪了。不过它不介意,只要孩子们平安,威武旗破了算什么呢?

    狮子鱼宝宝就要孵化出来了,可危险还没有过去。瞧,几只海鸥飞来了,它们可是大海里有名的强盗!

    海鸥一遍一遍地俯冲,想要把狮子鱼宝宝吃到嘴里。狮子鱼爸爸当然不答应!只见它把身体当成炮弹,向海鸥们撞去,威武旗发射出一枚又一枚梭镖,哗!哗!海水因为激烈的厮杀而震荡起来,水花一阵一阵溅到礁石上。

    狮子鱼爸爸不要命的作战风格让海鸥们败尽胃口,它们也飞走了。

    这一次,狮子鱼爸爸身负重伤——威武旗和尾巴都破了,肚子也破了。它在海水中试着游泳,可不管如何努力,游泳的姿势都有点歪了。

    让狮子鱼爸爸感到欣慰的是,狮子鱼宝宝们平安孵出来了。它们围着狮子鱼爸爸叫:“爸爸!爸爸……”狮子鱼爸爸乐得合不拢嘴,它说:“孩子们,你们总算孵出来了。走,老爸带你们闯世界去!”

    狮子鱼爸爸的任务还是很艰巨,它既要当爹,又要当妈,要很长时间才能把孩子们拉扯大。从当爹的职责来说,它要保护好这些小不点儿;从当妈的职责来说,它要给孩子们讲故事。讲什么呢?就讲狮子鱼爸爸大战侵略兵团吧!

    于是,狮子鱼爸爸就讲起故事来,狮子鱼宝宝听着故事游过珊瑚礁,穿过海藻森林。多么精彩的故事,宝宝们听得都入迷了:狮子鱼爸爸大战娇气的海燕兵团,狮子鱼爸爸大战呆头呆脑的海鹦鹉兵团,狮子鱼爸爸大战霸道的海鸥兵团……还有战败那些海水里的散兵游勇,小乌贼啊,小海龟啊……

    狮子鱼宝宝们听着爸爸的故事长大了。因为一直沉浸在勇猛拼杀的氛围里,狮子鱼宝宝们都长成了善战的勇士——它们士气高昂,精神极足,威武旗高高飘扬。谁见了都情不自禁地给它们让路,不管是八只脚的章鱼,还是海底列车似的电鳗。

    狮子鱼一家在大海里渐渐有了名气,居民们都叫它们狮子鱼兵团。

    狮子鱼爸爸不是负过伤吗?所以它在大海里游动的时候,身子始终有一点儿歪。狮子鱼宝宝们觉得这“有一点儿歪”特别帅,它们都有意识地模仿爸爸的泳姿来。

    “歪一歪,向前游!歪一歪,不后退!团结同心,谁能抵挡!”狮子鱼兵团喊着口号,在深蓝色的海底游弋。

    一天,一条小狮子鱼说:“快看快看,那边有一群海鲇游泳也是歪歪的!”另一条小狮子鱼撇着嘴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刚才我看到三只虎鲨游泳时也歪着呢!”秋天的傍晚,月亮从东山爬上来,照到空旷的菜地上。菜地上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小萝卜。

    别的萝卜都被戴草帽的爷爷收走了,只剩下这个可怜的小不点儿。小萝卜不安地想,是爷爷老眼昏花没看到它呢,还是嫌它太小?

    “爷爷不要我了……”小萝卜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地里,夜露滴落在它青绿的叶片上,像伤心的眼泪。

    离小萝卜不远,一只蟋蟀(xishuai)先生在田埂(geng)上整理礼帽,整理完了,它坐在一块土块上,开始拉琴。多么美妙的琴声啊,连月亮都低下头采聆(ling)听。那些可爱的音符,在如水的月光下手拉着手跳舞,每个音符都戴着和蟋蟀先生一样的褐(he)色礼帽,还有一双灵活有力的小脚。

    小萝卜“扑哧”一声,笑出来了。蟋蟀先生的琴音,驱走了小萝卜的孤单。

    蟋蟀先生也笑了。它停下琴弓,问小萝卜:“可爱的朋友,我拉得还好吗?”

    小萝卜说:“太好了!”它拍起手来——当然,一个小萝卜的手不能是别的,只能是叶片。于是,叶片上的那些泪珠,都滚到土里去了。

    蟋蟀先生说:“喜欢的话,我每天拉给你听。”

    从这以后,蟋蟀先生每天晚上都会给小萝卜演奏动听的音乐,不论刮风下雨,都是如此。

    菜地旁边是一片树林。当树的叶子变得枯萎,一片片落下来的时候,田野显得更空旷,更沉寂了——许多蟋蟀搬到了地下的住宅,它们要在那里安安稳稳地过冬。

    小萝卜很担心:蟋蟀先生也要过冬去了吧?那么,到时候,整个菜地,就剩下我一个了。

    蟋蟀先生看出了小萝卜的心思。它告诉小萝卜:“朋友,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小萝卜松了一口气。

    蟋蟀先生在凛冽(linlie)的风中拉起琴来。因为手抖,那些音符也都颤抖起来了,它们哆嗦着,想要依偎,在一起,再也不肯像初秋那样调皮地舞蹈了。

    蟋蟀先生停下琴弓,抱歉地对小萝卜说:“对不起,我的琴艺退步了。”

    “不,我觉得那是大地上最美的声音呢。”

    蟋蟀先生和小萝卜成了菜地上的最后居民。

    小萝卜知道,蟋蟀先生是为了它才留下来的,它很感激,但又不安。

    “蟋蟀先生,天这么冷,我不会害了你吧?”

    “什么话!我们是朋友。”蟋蟀先生坚定地说。

    噢,它和蟋蟀先生是朋友!小萝卜这么一想,就觉得幸福极了,寒风吹到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蟋蟀先生把家搬到小萝卜的叶片下面。它不停地为小萝卜拉琴,只在手冻僵的时候,才到房子里去暖和(huo)一下。

    白露变成了白霜,小萝卜冻得浑身都紫红了,它的叶子蔫(nian)下来,覆(fu)盖在蟋蟀先生的住宅上,像给那小房子盖了层薄(bao)被。

    白霜变成了白雪,西北风在旷野上怒号。蟋蟀先生的琴音听不到了,连小萝卜也被冻僵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小萝卜才苏醒过来:春风拂过大地,它的身边长出了嫩绿的小草,也开出了星星点点的野花。它欣喜地叫起来:“蟋蟀先生,春天来了,我们又可以开演奏会了!”

    小萝卜的欢叫没有得到回应——一群蚂蚁抬出了蟋蟀先生的尸体。

    小萝卜哭泣起来,觉得身上有一股暖流涌动,它很快地抽出新芽,新芽很快长成柔嫩的枝条,枝条上很快绽(zhan)出了雪白的花。无数朵十字形的小花,像无数个洁白的十字架,随着春风飘落下来,盖在蟋蟀先生身上。

    小萝卜看着飘扬的花朵,想起蟋蟀先生的音符来——音符们手拉着手跳舞的样子也是这样的啊。

    “蟋蟀先生,这是我送给你的音乐。”小萝卜低声说。

    夜很深了,小熊还是睡不着。

    小熊睁开眼睛,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一点睡意。

    妈妈说:“睡吧!”

    小熊马上闭上眼睛,可是,他那是在假装睡觉。

    妈妈睡了。

    妈妈的嘴里还在咕哝:“睡吧,孩子。”

    声音一点一点小下来,一点一点软下来,直到妈妈彻底睡着了。

    小熊转了一个身,睡不着;又转了一个身,还是睡不着。他胖乎乎的身子,把床压得嘎之嘎之响。

    妈妈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就说:“孩子,睡吧!”

    小熊小声说:“睡不着!”

    妈妈说:“那就数手指头吧。”

    哎,这是个好注意。小熊数开了手指头,数完手指头,又数脚指头。数着数着,他兴奋起来了。

    他想:“手指头,脚指头,就那几个数,数来数去没意思,干脆,我到院子里数星星去。”

    小熊悄悄地走到院子里,啊,没有月亮,天空里只有满天的星星。

    一二三四五六七。

    天哪,太难数了。刚刚数了几个,就搞乱了,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哪一个是数过的,哪一个还没数。不大一会儿,他的眼睛就花了,脑袋就晕了。

    他想:“这个不好玩,我还是数院子里的树吧。”

    小熊院子里有不少数,有粗的,有细的,有高的,有低的,有大的,也有小的。妈妈每一年都会栽一些新的树。

    可是,没有月光,根本看不见那些树,怎么办?

    小熊想:“好办,干脆我用手摸好了。”

    一棵,两棵,三棵,四棵。

    摸着摸着,小熊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那棵粗壮的泡桐树呢?那是最粗的一棵树,小熊一个人都抱不住的。

    在哪里,在哪儿?小熊一边摸,一边咕哝。

    小熊的汗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是小偷偷走了吗?不对,树被小偷锯掉,被小偷挖走,那都是能留下一些痕迹的,可是,平坦的院子里没一点痕迹。

    啊,难道是树自己跑了吗?树从来没有走出过院子,它能知道回家的路吗?小熊一着急,就喊开了:“妈妈,妈妈,快起来啊,不好啦,出大事了呀!”

    妈妈正在梦中,正在做一个恶梦,突然儿子小熊的喊声把她惊醒了。

    妈妈吓的声音都在发颤,因为儿子不在床上,是在黑乎乎的院子里,所以她赶紧回答:“儿子,别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妈妈提着风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可是,院子里没有小熊。

    妈妈喊道:“儿子,你在哪里?别怕,妈妈来了!”

    小熊说:“妈妈,我在这里,我们家的泡桐树跑了。”

    妈妈提着灯,终于看到儿子了,呀,因为院子里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小熊黑灯瞎火的摸到院子外面去了。

    妈妈笑了,指着院子里那棵泡桐树说:“看,它不是好好的,还在那儿嘛。”

    小熊不好意思了,但嘴上却说:“不不不,就是跑了嘛。我找了它一晚上,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一提灯,树就飞快地跑回来了。快的我都没看见呀!”

    妈妈说:“嗯,这是一棵丢三落四的树,常常找不到回家的路。”一只小老鼠在屋子的角落里,对着圆圆的月亮说:“月亮,你是奶酪吧?”

    月亮只是微微一笑。

    “月亮,你是刚出炉的、热乎乎的奶酪做的吧?”小老鼠又问。

    可是,月亮仍然只是笑笑,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

    这是一个静静的秋夜。

    人们都已进人梦乡。连蟋蟀都不叫了。只有小老鼠还没睡,不停地唠叨。

    “月亮,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肚子饿得实在睡不着。月亮,你让我吃一口吧,就一口。”

    月亮好像“嗯”了一声。

    月亮在房檐上停住了。“月亮,我马上就到房檐上去,你等我一会儿。”小老鼠急匆匆地爬上了屋顶。

    可是,月亮眨眼工夫又爬得高高的,它在天上朝小老鼠微笑着。

    小老鼠非常失望,他在屋顶一眼不眨地望着月亮。

    第二天夜里,小老鼠又对月亮说:“月亮,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架把扶梯,你从扶梯上爬下来。”

    小老鼠想把房里一把又长又大的扶梯搬出来,可是他个子小,怎么也搬不动。

    第三天夜里,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月亮连影子都不见了。

    小老鼠一会儿这儿瞧瞧,一会儿那儿看看,他找啊找,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找着月亮。

    后来,一连几个晚上都是黑夜,天又下起雨来,冰凉冰凉的雨哗哗地下个不停。小老鼠又冷又饿,遭了雨淋,害起感冒来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小老鼠的感冒好了。

    小老鼠跑到屋外一看,天上挂着一弯眉毛样的月亮。

    “我找的不是你!”小老鼠难过地说,“喂,眉毛月亮,你要是碰到奶酪月亮,能不能给我捎个信?就说我搬不动扶梯。”

    眉毛月亮默默地发着光。

    第二天、第三天夜里,奶酪月亮都没有出来。天上,只有眉毛月亮悄悄地挂在夜空。

    接着,天又下起了雨。

    雨冷丝丝的。小老鼠害怕再感冒,便在库房的一个角落里咬着一根硬硬的树桩睡着了。

    几天以后,雨停了。

    小老鼠奔到外面一看,只见一轮圆月高挂在空中,看上去好像瘦了一点儿。

    小老鼠高兴地说:“喂!月亮,我搬不动扶梯的事,听说了吗?你能不能吊根绳子下来,这样,我就能爬到你那儿去了。”

    月亮慢慢地向西移过去,挂在一棵榉树上。

    小老鼠急忙朝挂着月亮的树梢爬去。可是,等他爬到那儿,月亮又已经爬高了。

    “月亮,你好不容易到了这儿,你就再到这棵树上来一次吧。”小老鼠拼命地恳求月亮。可月亮还是笑笑,朝远处去了。

    第二天夜里,小老鼠爬到比榉树更高的烟囱上等月亮。不一会儿,月亮闪着洁白的光从远处的山后跃上天空。

    怎么?月亮原来住在那儿!小老鼠高兴得跳了起来。从烟囱上一下来,小老鼠就对月亮说:“月亮,我先走了,我到你家去等你。”说完,小老鼠就朝远处的山跑去。

    小老鼠跑呀跑,穿过城市,穿过田野,天黑下来了。

    小老鼠涉过小河,穿过树林,天更黑了。

    小老鼠不停地跑,终于跑到了山顶。

    小老鼠累得直喘粗气。

    在一棵树上,小老鼠找到一个洞便一头钻了进去,呼呼地睡起觉来。

    过了一会儿,小老鼠饿醒了。

    “月亮回来了吗?”

    小老鼠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没见月亮回来。

    树底下落满了栗子、胡桃和橡子。小老鼠一个劲地吃呀吃,肚子吃得胀鼓鼓的。

    就在这时,月亮从另一座山后闪着光出来了,紧接着,又匆匆朝天上爬去。

    小老鼠摸着胀鼓鼓的肚子,眨巴着眼说:“怎么?月亮的家住在那座山上?”

    月亮越爬越高。

    “月亮,不用着急,用不着爬得那么高……你是不愿让我吃上一口呀。”

    月亮又一笑,从此,小老鼠就在山上的树洞里住了下来,每天吃着树上的野果子过日子。

    这只老鼠现在已生了12只小老鼠。每到晚上,他们就排着队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害怕老鼠咬它,一直没有从老鼠的头上下来过。它老是微笑着,慢慢地从老鼠的头上走过去。小鼠旅行家周周来到城市,在楼群里走啊走,发现城里到处都清扫得很干净。正走着,楼上却飘下一张纸片儿,忽忽悠悠,纸片儿飘到周周头顶上,不动了。

    周周拿下纸片儿,一看,上面还写着字呢:“救救我!我是鼠呆子!”

    周周本来可没打算上楼,因为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么高的楼,但是,他很想救出这个鼠呆子。周周一层一层往上跑,一直跑到顶层的阳台上,喝!阳台上有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跟他长得差不多的老鼠,只是,这只老鼠戴着眼镜。笼子里,还有一大本旧书和好多好多小纸片儿。

    “你就是鼠呆子?”

    “可不是吗!我在这里都关了三年啦!我每天都写一张纸条扔下楼,这下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啦!”

    “可你自己怎么不开门跑掉呢?”周周看着笼子的门。

    “嗨,你没见门是关着的吗?我鼠呆子怎么出得去呀?”

    “可门没锁呀!”周周轻轻一拉,门就开了,“鼠呆子呀鼠呆子,你真是个书呆子!”

    鼠呆子终于出来了,可他的胆子实在小,周周还得护送他跑出阳台,跑下楼,让他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幸的是,周周自己却一不小心,让这户人家给捉住了。而且,这家人这回接受教训,把周周锁在了笼子里。

    周周可不乐意住在这样的地方,但他实在很累了,干脆先歇歇再说。他睡觉,看天,还读读鼠呆子留下的书,然后,他开始锻炼身体。

    周周的身体一向很强壮,但他希望自己更强壮些,强壮到可以逃出笼子。他每天跟笼子的栏杆掰手腕,第一个星期,他把栏杆扭成了麻花儿;第二个星期,他把栏杆打了一个蝴蝶结;第三个星期,栏杆断啦,周周钻了出去。

    等周周逃到楼下,逃到一个下水道里,却又遇上了鼠呆子。哦!这家伙没发现周周,他正埋头研究救周周的方法呢。瞧,这家伙画了好多逃生的图,画得真用心,周周悄悄在一边看着,心里真感动,原来鼠呆子这么惦记他呢。

    周周扑上去,一把抱住鼠呆子:“老朋友,我们又见面啦!”

    可是,鼠呆子却吓了好大好大一跳,他吓得跳了起来,蹭地一下蹿出老远:“救命啊—救命啊—”他跑出很远很远,也没顾上回头看一眼……猫头鹰喔喔呼

    这天晚上,风呼呼地吹,雨哗哗地下,一只猫头鹰撞进了一个农家小院。他迷路了,觉得很冷很孤单,就钻进了一个窝棚。

    窝棚里温暖又舒服,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猫头鹰感觉一阵啄啊挤啊的,就醒了。他听到咯咯的尖叫声,看到一只只枯瘦的爪子,还有一双双圆圆亮亮的眼睛,整个儿包围了他。

    原来他钻进了一个母鸡窝……

    他不是母鸡!

    他不是小公鸡!

    我们需要的是小公鸡!

    呼?

    真可惜!

    我们可以让他试一试。

    “他会像小公鸡那样吸食吗?”一只蛮横的母鸡问。

    猫头鹰试着去啄食。

    母鸡们给他打分:啄食,0分!

    “他会像小公鸡那样刨土吗?”

    猫头鹰试着去刨土。

    刨土,0分!

    “他会像小公鸡那样喔喔叫吗?”

    猫头鹰试着喔喔叫。

    喔喔叫,0分!

    笨蛋!

    什么都不会!

    撵他走!

    “呼——呼!”猫头鹰又委屈又伤心。他喜欢这个温暖舒适的鸡窝,喜欢这个洒满春日阳光的小院。

    一只芦花鸡用瘦弱的翅膀搂住他,“我来教你怎么做小公鸡!”他咯咯地说。

    芦花鸡说到做到。

    于是,猫头鹰认真地跟她学——

    学习正步走,学习看守鸡窝,学习乍起舍身的.毛!

    他做得非常棒……

    直到有一天,母鸡们说:“试试喔喔叫!”

    猫头鹰非常非常努力,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但他毕竟是一只猫头鹰,他只会像猫头鹰那样呼呼叫。

    呼!

    除了芦花鸡之外,别的母鸡都不满意。

    泡泡眼!

    小公鸡必须喔喔叫!

    他只是个呼呼叫的大喇叭!

    你是从什么蛋里孵出来的?四方蛋?

    猫头鹰气坏了。他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实在受不了这帮蠢母鸡了。于是他大喊:“我是猫头鹰,又不是鸡!我们猫头鹰在月光下呼呼叫,我们不啄谷子吃,我们抓……抓……”

    “老鼠!”一只母鸡盯着鸡窝尖叫道。

    老鼠,鸡窝里窜进来一只老鼠!

    老鼠偷鸡蛋,吃谷子,追小鸡!

    猫头鹰听见后,

    竖起耳边的羽毛,

    亮出锋利的爪子,

    展开毛乎乎的翅膀,

    然后,他像离弦的箭一样,

    悄无声息地横穿过鸡窝……

    嗖!咕噜!

    他抓住老鼠一口吞了下去。

    唔,老鼠真好吃。

    母鸡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她们患得患失一下围住猫头鹰,

    七嘴八舌地夸起他来……

    猫头鹰骄傲地挺起胸,大叫:

    “喔——喔——呼!”

    我们独一无二的小公鸡!

    美丽的泡泡眼公鸡!

    我们的英雄!

    捕鼠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