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以命博权
贾亮骑在马上，骏马速度飞快，一如他此刻脑海中的念头：
“倘若不能利用这次机会抬高身价，事后贾珍反扑之下定然不能幸免，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贾珍除掉而后快。
“岳父毫无疑问是被栽赃，幕后黑手一定是贾珍，出手的人也许就是岳父的上官陈挺，想要脱罪此案就不能去大理寺审理，案件需要留在锦衣卫查才能力保不出问题。
“但贾珍这边肯定不会轻易放手，所以必须让皇帝下旨才行...
“救回朱统不要功劳的话，应当可以让皇帝下旨，但这只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所以我要让朱家人知道我的重要性，不可替代性，最好是能够打入锦衣卫，主持审理此案。”
贾亮任由劲风扑面，慢慢梳理脑中脉络，他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特别是打入锦衣卫审理案件这一条，更难。
......
乾清宫。
“怎地还不来？”皇后在文昌帝身前踱步。
外面，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起来，但一个都不准走，全部留在此处照看朱统。
文昌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朱统所在方向，道：“皇后，你说那贾亮真的能救统儿么？”
“臣妾不知。”皇后涩声道，“臣妾只是听统儿说，上次他被异物堵住险些丧命，是贾亮出手救下的。”
仅仅如此？
文昌帝眉头轻轻一皱，不太确信贾亮的本事，道：“唤王太医和周太医进来。”
王济仁和周全被叫进来，文昌帝问道：“那贾亮医术当真如此高超？朕听闻贾亮不过是一个少年。”
“回陛下。”王济仁斟酌一番，回道，“此人确实年少，但臣等与之谈论医术之时，其人每每有惊人言论，起医术一派并不与臣等雷同。”
周全附和道：“是啊陛下，臣擅长外伤，但贾亮所言一些外伤治疗手法，当世医道皆所未见，所以臣以为他是自成一派，王爷这伤如果贾亮也无法救治，那...”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意思很明了。
文昌帝看一眼憔悴的皇后，温言道：“皇后放心，等贾亮来了，让他全力救治，只要能救回统儿，他要什么，朕给他什么。”
皇后点头无语，暗中祈祷贾亮有回天之术。
可在外间，太医们却不看好贾亮，各自低声议论：
“王爷这伤处理不及时，此刻虽然血止住了，但亏空太多，神仙难救。”一名太医说道。
“听闻王太医和周太医对贾亮推崇备至，更是四处宣扬此人两本医书，甚至开办一个什么杏林社，短短时间就有五名大夫加入。”
“那医书可不便宜，二百两一本......”
“王太医也找过老夫，只是老夫拒绝了，一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够多高的医术？《千金方要》全本？老夫不信！”
“且看他来了怎么说...”
所谓同行是冤家，并不是所有大夫都如王济仁和周全这般。
还有一点这些太医不敢说，身处太医院，虽然比外面大夫来的风光霁月，但危险也要大得多。
就如同方才文昌帝发怒时所言，治不好朱统，全部都要死，太医给贵人们看病，看得好还好说，看不好就也许会有性命之忧。
正是因为此，一些太医缩手缩脚，十成本事往往只能用出来八成。
而这一点，也是贾亮不愿意当太医的重要原因。
太医是高危职业，就像提着脑袋行医，朝不保夕，社会地位底下，一旦有事自保不足。
俄顷，赵义终于带着贾亮来了。
贾亮未及面圣，先去查看朱统的情况，赵义则来文昌帝这边复命。
“如何要这么长时间？”文昌帝皱眉道。
赵义便将大理寺发生的事情说了，没有添油加醋。
“破坏皇陵？”文昌帝面色肃然，“此事为何无人上书？内阁这边未见奏本上来？”
“陛下，今儿才发生的事情。”赵义答道。
“好，很好。”文昌帝满眼煞气，怒道，“越闹越不成话了，先是统儿被暗算，现在就连朕的寝陵也不放过，争斗就不能有个底线？”
赵义低头不敢答。
朱统受伤，文昌帝本就压抑着怒火。
此事虽没有开始查，但文昌帝已经有了猜测，这必然是有人觉得朱统如今势大，可能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所以才欲除之而后快。
盛怒之下，文昌帝不及多想，将皇陵一事归结为党争。
“贾亮不顾统儿，用命威胁，打闹大理寺，哪一条都是死罪，如若不能救治统儿，朕让他和秦业一家在大牢团聚。”
文昌帝目光阴沉，之前对贾亮的好感瞬间消散。
之前，贾亮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此时贾亮当然不会寄希望于皇帝看在这一点会原谅他，他的希望在于...朱统！
检查完朱统的伤势，贾亮把握大了许多。
“确实是失血过多，由于取箭头时，对箭矢造成的伤口预计不足，造成大量失血，好在后面血止住了，否则我也没有办法。
“伤口没有发炎，朱统身体不错！”
贾亮看一眼围着的太医，这些人眼神各异，看戏的居多！
有人来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太医们的危险便大大降低。
但这些太医此刻心思复杂，有的人希望贾亮能够治好朱统，以便让所有人都没有危险，也有的人想看贾亮出丑，不希望这行当又来一个抢饭吃的。
贾亮不再看他们，张口道：“赵公公，我要的器械可曾准备妥当？”
“就快了！”赵义在里面隔着珠帘答了一句。
“什么器械？这么多太医手中难道没有诊具？”文昌帝诧异。
“陛下，此人所用器械与太医们并不相同。”赵义解释道。
“嗯，你且去催一催，让贾亮进来见朕。”
“是，陛下！”
赵义出去，顺便将贾亮喊进来。
“贾亮，你打算如何救治？”文昌帝看着贾亮脖子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你又不懂...贾亮心中腹诽，随即答道：“回陛下，草民打算采用输血给王爷续命！”
输血续命？这是什么医术？
文昌帝投来询问的目光。
贾亮道：“草民的血液有点特殊，草民将自己的血输送给王爷，可让王爷续命。”
“什么？”文昌帝浑身一震，“你此言当真？可知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的后果吗？”
大不了一死，我不信你待会会舍得...贾亮道：“草民明白，如若草民不能救治王爷，情愿自刎与御前。”
朕要你的命干什么？朕关心的是续命...文昌帝看着镇定的贾亮，脸色变幻不定。
这就是贾亮期待的效果。
红楼世界的医术发展到现在，并没有输血这种治疗方法出现，类似的也没有，也没有血型匹配一说。
封建社会有坏处，但对贾亮这个穿越者来说，此刻却有着好处。
上到帝王，下到平民百姓，无人不想多活几年，谁也不想草草了却残生，尤其是掌控天下的帝王。
无论是大明，还是前朝各代，都有帝王迷恋长生从而去求仙问道的。
所以，贾亮所说“续命”这个字眼，对文昌帝来说太过敏感。
“你的血有何不同？”
“具体的草民不敢乱说，但救治王爷问题不大。”
牛皮不能吹大了，万一老皇帝哪天不行了，拿我当药吃就玩大了...贾亮低头，并未将事情说的有多么大，只是含糊其辞。
这个谋划之中唯一的后患就是这个，不过此时贾亮顾不得许多，只能顾着眼前。
可他越是说的含糊，给文昌帝留下的脑补空间越大。
“陛下，贾亮所需器械取来了。”正在这时，赵义拿着贾亮要的东西来了。
“你且好好救治统儿。”文昌帝收摄心神，道，“一旦事成，朕重重有赏。”
我不要赏赐，我要的是人，要的是进入锦衣卫...贾亮心道。
不过这话现在不能说，在没有显圣之前，说也是白费。
贾亮走出来，拿着器械来到朱统身边，身后文昌帝紧张起身，站在珠帘后看着贾亮施展医术，皇后不知觉跟着文昌帝，满脸的紧张。
外间，贾亮让人将朱统和他即将要趟的地方准备妥当，随即打开赵义让人取来的药箱。
这个药箱之中，有他需要的改版手术刀，还有缝合用的针等等，待会输完血，他要给朱统重新缝合伤口，不然无法愈合。
“皇家就是皇家，这么快就能准备好管子，这是杜仲胶制成的？”
贾亮上次寻找软管不着，初来乍到找错了方向，此时杜仲胶在巧手匠人手下，已经有了不小的用途。
万事俱备，准备打针...
贾亮拿好家伙，做好消毒工作，正式要开始。
周边，太医们看得一头的雾水，不明白贾亮这个治疗手段是什么，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治伤的。
“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针灸吗？不对，针灸所用银针没有这么粗，这钢针还是中空的。”
“等等，他要干什么？用这么粗大的针扎自己...还要扎王爷？”
“住手，你这个庸医...”
太医们看清贾亮的动作，大惊失色，纷纷出言阻扰。
此时不开口，万一这人要是把王爷扎出一个好歹来，陛下一定会迁怒啊，所以必须提前言明。
如果陛下一意孤行，到时候也不至于说我们没有谏言不是？
“陛下，切不可让此人用这种歪门邪道摆布王爷......”
“倘若不能利用这次机会抬高身价，事后贾珍反扑之下定然不能幸免，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贾珍除掉而后快。
“岳父毫无疑问是被栽赃，幕后黑手一定是贾珍，出手的人也许就是岳父的上官陈挺，想要脱罪此案就不能去大理寺审理，案件需要留在锦衣卫查才能力保不出问题。
“但贾珍这边肯定不会轻易放手，所以必须让皇帝下旨才行...
“救回朱统不要功劳的话，应当可以让皇帝下旨，但这只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所以我要让朱家人知道我的重要性，不可替代性，最好是能够打入锦衣卫，主持审理此案。”
贾亮任由劲风扑面，慢慢梳理脑中脉络，他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特别是打入锦衣卫审理案件这一条，更难。
......
乾清宫。
“怎地还不来？”皇后在文昌帝身前踱步。
外面，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起来，但一个都不准走，全部留在此处照看朱统。
文昌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朱统所在方向，道：“皇后，你说那贾亮真的能救统儿么？”
“臣妾不知。”皇后涩声道，“臣妾只是听统儿说，上次他被异物堵住险些丧命，是贾亮出手救下的。”
仅仅如此？
文昌帝眉头轻轻一皱，不太确信贾亮的本事，道：“唤王太医和周太医进来。”
王济仁和周全被叫进来，文昌帝问道：“那贾亮医术当真如此高超？朕听闻贾亮不过是一个少年。”
“回陛下。”王济仁斟酌一番，回道，“此人确实年少，但臣等与之谈论医术之时，其人每每有惊人言论，起医术一派并不与臣等雷同。”
周全附和道：“是啊陛下，臣擅长外伤，但贾亮所言一些外伤治疗手法，当世医道皆所未见，所以臣以为他是自成一派，王爷这伤如果贾亮也无法救治，那...”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意思很明了。
文昌帝看一眼憔悴的皇后，温言道：“皇后放心，等贾亮来了，让他全力救治，只要能救回统儿，他要什么，朕给他什么。”
皇后点头无语，暗中祈祷贾亮有回天之术。
可在外间，太医们却不看好贾亮，各自低声议论：
“王爷这伤处理不及时，此刻虽然血止住了，但亏空太多，神仙难救。”一名太医说道。
“听闻王太医和周太医对贾亮推崇备至，更是四处宣扬此人两本医书，甚至开办一个什么杏林社，短短时间就有五名大夫加入。”
“那医书可不便宜，二百两一本......”
“王太医也找过老夫，只是老夫拒绝了，一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够多高的医术？《千金方要》全本？老夫不信！”
“且看他来了怎么说...”
所谓同行是冤家，并不是所有大夫都如王济仁和周全这般。
还有一点这些太医不敢说，身处太医院，虽然比外面大夫来的风光霁月，但危险也要大得多。
就如同方才文昌帝发怒时所言，治不好朱统，全部都要死，太医给贵人们看病，看得好还好说，看不好就也许会有性命之忧。
正是因为此，一些太医缩手缩脚，十成本事往往只能用出来八成。
而这一点，也是贾亮不愿意当太医的重要原因。
太医是高危职业，就像提着脑袋行医，朝不保夕，社会地位底下，一旦有事自保不足。
俄顷，赵义终于带着贾亮来了。
贾亮未及面圣，先去查看朱统的情况，赵义则来文昌帝这边复命。
“如何要这么长时间？”文昌帝皱眉道。
赵义便将大理寺发生的事情说了，没有添油加醋。
“破坏皇陵？”文昌帝面色肃然，“此事为何无人上书？内阁这边未见奏本上来？”
“陛下，今儿才发生的事情。”赵义答道。
“好，很好。”文昌帝满眼煞气，怒道，“越闹越不成话了，先是统儿被暗算，现在就连朕的寝陵也不放过，争斗就不能有个底线？”
赵义低头不敢答。
朱统受伤，文昌帝本就压抑着怒火。
此事虽没有开始查，但文昌帝已经有了猜测，这必然是有人觉得朱统如今势大，可能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所以才欲除之而后快。
盛怒之下，文昌帝不及多想，将皇陵一事归结为党争。
“贾亮不顾统儿，用命威胁，打闹大理寺，哪一条都是死罪，如若不能救治统儿，朕让他和秦业一家在大牢团聚。”
文昌帝目光阴沉，之前对贾亮的好感瞬间消散。
之前，贾亮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此时贾亮当然不会寄希望于皇帝看在这一点会原谅他，他的希望在于...朱统！
检查完朱统的伤势，贾亮把握大了许多。
“确实是失血过多，由于取箭头时，对箭矢造成的伤口预计不足，造成大量失血，好在后面血止住了，否则我也没有办法。
“伤口没有发炎，朱统身体不错！”
贾亮看一眼围着的太医，这些人眼神各异，看戏的居多！
有人来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太医们的危险便大大降低。
但这些太医此刻心思复杂，有的人希望贾亮能够治好朱统，以便让所有人都没有危险，也有的人想看贾亮出丑，不希望这行当又来一个抢饭吃的。
贾亮不再看他们，张口道：“赵公公，我要的器械可曾准备妥当？”
“就快了！”赵义在里面隔着珠帘答了一句。
“什么器械？这么多太医手中难道没有诊具？”文昌帝诧异。
“陛下，此人所用器械与太医们并不相同。”赵义解释道。
“嗯，你且去催一催，让贾亮进来见朕。”
“是，陛下！”
赵义出去，顺便将贾亮喊进来。
“贾亮，你打算如何救治？”文昌帝看着贾亮脖子上的伤口，视而不见。
你又不懂...贾亮心中腹诽，随即答道：“回陛下，草民打算采用输血给王爷续命！”
输血续命？这是什么医术？
文昌帝投来询问的目光。
贾亮道：“草民的血液有点特殊，草民将自己的血输送给王爷，可让王爷续命。”
“什么？”文昌帝浑身一震，“你此言当真？可知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的后果吗？”
大不了一死，我不信你待会会舍得...贾亮道：“草民明白，如若草民不能救治王爷，情愿自刎与御前。”
朕要你的命干什么？朕关心的是续命...文昌帝看着镇定的贾亮，脸色变幻不定。
这就是贾亮期待的效果。
红楼世界的医术发展到现在，并没有输血这种治疗方法出现，类似的也没有，也没有血型匹配一说。
封建社会有坏处，但对贾亮这个穿越者来说，此刻却有着好处。
上到帝王，下到平民百姓，无人不想多活几年，谁也不想草草了却残生，尤其是掌控天下的帝王。
无论是大明，还是前朝各代，都有帝王迷恋长生从而去求仙问道的。
所以，贾亮所说“续命”这个字眼，对文昌帝来说太过敏感。
“你的血有何不同？”
“具体的草民不敢乱说，但救治王爷问题不大。”
牛皮不能吹大了，万一老皇帝哪天不行了，拿我当药吃就玩大了...贾亮低头，并未将事情说的有多么大，只是含糊其辞。
这个谋划之中唯一的后患就是这个，不过此时贾亮顾不得许多，只能顾着眼前。
可他越是说的含糊，给文昌帝留下的脑补空间越大。
“陛下，贾亮所需器械取来了。”正在这时，赵义拿着贾亮要的东西来了。
“你且好好救治统儿。”文昌帝收摄心神，道，“一旦事成，朕重重有赏。”
我不要赏赐，我要的是人，要的是进入锦衣卫...贾亮心道。
不过这话现在不能说，在没有显圣之前，说也是白费。
贾亮走出来，拿着器械来到朱统身边，身后文昌帝紧张起身，站在珠帘后看着贾亮施展医术，皇后不知觉跟着文昌帝，满脸的紧张。
外间，贾亮让人将朱统和他即将要趟的地方准备妥当，随即打开赵义让人取来的药箱。
这个药箱之中，有他需要的改版手术刀，还有缝合用的针等等，待会输完血，他要给朱统重新缝合伤口，不然无法愈合。
“皇家就是皇家，这么快就能准备好管子，这是杜仲胶制成的？”
贾亮上次寻找软管不着，初来乍到找错了方向，此时杜仲胶在巧手匠人手下，已经有了不小的用途。
万事俱备，准备打针...
贾亮拿好家伙，做好消毒工作，正式要开始。
周边，太医们看得一头的雾水，不明白贾亮这个治疗手段是什么，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治伤的。
“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针灸吗？不对，针灸所用银针没有这么粗，这钢针还是中空的。”
“等等，他要干什么？用这么粗大的针扎自己...还要扎王爷？”
“住手，你这个庸医...”
太医们看清贾亮的动作，大惊失色，纷纷出言阻扰。
此时不开口，万一这人要是把王爷扎出一个好歹来，陛下一定会迁怒啊，所以必须提前言明。
如果陛下一意孤行，到时候也不至于说我们没有谏言不是？
“陛下，切不可让此人用这种歪门邪道摆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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