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水洼
喊了几声绿衣，少女的步伐也没有停下，最后身影隐入苍苍竹林中去了。
方济懊恼地想，一定是这夏日的蝉鸣声，把他的声音盖住了，不然绿衣听见了他的喊声，会停下来等他的。
只是已然到了竹林，不见了绿衣，也没见到小五子，他们去哪里了呢？
正思索着，听到身后又有脚步声，方济回头一看，是尾伯身边最小的男孩子，叫作小八。
这几个少年名字倒是有意思，小五子，绿衣，七毛，小八，五、六、七、八都齐了。
见小八走到身前，方济不好意思地说：“我把绿衣跟丢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小八伸着脖子望了望，指着竹林深处说：“他们去砍老竹，应该往山脚那边走。”
方济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前行。
“为什么砍老竹要去山脚边，这里没有老竹吗？”方济指着头顶密匝匝的竹子问。
“尾伯说，以前只有山上才有竹子，这一片的竹子都是这几年才长出来的。”
“原来如此。”
方济望望这些高达十几米的竹子，实在不好分辨哪一棵老一点，哪一棵更新一点。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方济安心跟着小八往前走去。
阳光透过竹叶细碎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方济只觉得越往竹林深处走，越是凉爽，脚底下的土地也变得松软起来。
方济停下脚步，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挖了个手掌深的小坑。
他把手放进坑里，过了一分钟再拿出来。搓了搓手指，方济明显感受到了坑底的湿气。
“这附近有水源吗？”方济问小八。
小八想了想说：“竹林再往上走，有一个小水洼，很小的。”
说着小八用双手比划了一下，比自行车轱辘还小。
“小水洼现在还有水吗？”
方济猜测附近有水源，且储水量比较大。且那小水洼地势较高，如果在村口溪水都干涸了的情况下，地势较高的小水洼还有水的话，要么是山体储水比较多，要么有地下水源。
想到这里，方济的声音带着兴奋。
小八摇了摇头，说已经很久没去过小水洼边上了。
“快带路，我们去找小水洼。”
一路披荆斩棘，两人终于在山上一块大石头后面找到了这个小水洼。
水很清，周围的草木也很茂盛。小水洼里的水满满当当，快溢出来了。
没有带工具，方济就和小八徒手将这水洼里的水掏干。
方济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水洼不大，却还是挺深的，一捧又一捧的水被洒在山坡上，水见底了，坑底是黑乎乎的淤泥。
继续掏淤泥，直到底部出现坚硬的石头。
顾不得指甲缝里脏兮兮的沙土，方济趴在地上，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坑壁和坑底的变化。
没一会儿，坑底果然渗出了一小滩水来。
“滴——滴——”坑壁上的小水滴也纷纷滚落到坑底。
方济听着，只觉得比他听过的所有音乐都悦耳。
“小八你知道吗，我们有自来水了！”
方济的眼睛里闪着光，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泥手在小八肩上留下了两个黑掌印。
小八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好奇地问方济：“什么是自来水？”
方济开心地大笑：“就是让水自动跑到咱们家里，再也不用一罐子一罐子地扛水了！”
听了方济的话，小八骨碌骨碌地转着眼珠子，而后若有所思地点头。
“祭司大人，您是要挖一条小溪到部落里吗？”
“我打算用竹竿接一条水管，通到村里。”
方济也没藏着掖着，继续和小八讲起了自己的设想。
“水往低处流，这里地势高，我们把竹竿打通，做成水管，水就会顺着竹竿管道一直流到村里。”
“其实我在后山打水时就有这种想法，只是山泉那边的落差不太够，这里就很好。”
“而且，这里的水渗出得很快，一天的出水量估计比后山还多。”
说完两人看向坑底，一会儿工夫，坑里已经聚集了半掌深的水。
方济顺手摘了片树叶子，将叶片折叠成漏斗的形状，轻轻地在坑里取了一点水。
因为坑底还有一些淤泥，方济只取了上层已经澄清的水。
送到嘴里尝一口，方济直皱眉头。
“呸——”方济吐了几口口水，这水，好大的一股铁锈味。
难道这水不能喝吗？
方济不甘心地，又摘了片树叶子，这次他没有取坑底的水，而是在坑壁上接了点小水珠。
他小心地舔了舔，没有怪味！
接着一仰头，把叶片里的水全倒进嘴里。
闭上眼睛，咂摸着水的味道。
甘甜、清冽！
方济吐出口中水，又摘了片叶子接坑壁上的水滴。
“小八，你来尝尝味道，别咽下去了。”
小八毫不犹豫地接过水倒进嘴里，舌头搅弄了两下，又吐出来。
“怎么样？”方济关切地问。
“跟后山的水一个味道。”小八说。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么这坑底的铁锈味——方济的眼神落到那黑色的淤泥上。
顾不得脏，方济抓了点淤泥捻开凑到鼻下，铁锈味果然来自淤泥。
如果把坑底的淤泥清理干净，是不是就没有铁锈味了呢？
让小八找来两根棍子，两人又把水坑挖深一截。
依旧是用双手，淘尽坑里浑浊的泥水，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
坑中渗出水来，渗水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
如果说先前的积水速度像用小水瓢在慢慢浇，那现在，就是用大脸盆在倒。
小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两人对望一眼，眼中皆是火热。
等水漫到了坑的一半，渗水的速度才慢下来。
方济和小八，一人拿着一个树叶杯子，杯子里是坑里新渗出的水，看起来几乎没有杂质。
两人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呼吸忽轻忽重。
方济把水移到面前，嗅了嗅，正想着要不要把水带回去煮开了再喝，那边小八已经把水全灌进喉咙。
“好喝！祭司大人，好喝！”小八兴奋地喊着。
方济笑了笑，也将水一饮而尽。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走，喊人来砍竹子！”方济一马当先，冲下竹林。
两人一阵小跑着回到家里，尾伯已经做好了猪食槽，两只木桶也初具雏形。
只是桶口小，在木桶里挖洞比较费力，尾伯已经是满头大汗。
佳瓦在一旁帮忙，拿着个石刀，一点一点地挖着木料。
见到方济回来，佳瓦狗腿地迎过来，“祭司大人，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水去！”
方济在山上才喝过水，便拂了佳瓦的好意。
拿起佳瓦手中粗糙的木桶，底太厚，很沉手。
放下木桶，方济托着腮，忽然他高声喊起来：“用火，尾伯，用炭火！”
尾伯停下手中的活计，不解地扭过头来。
方济抓着木桶比划：“我们用炭火，慢慢地把中间的木头烧掉。然后，再把焦木屑清理掉，这样就快很多！”
说着指挥佳瓦：“佳瓦，你去生个火！”
尾伯总算明白了方济的意思，想了想也觉得可行。
方济朝尾伯鞠了一躬，笑眯眯地说：“尾伯，这做木桶的活儿，就交给您老啦！”
尾伯哼了一声，没再理会方济，走进屋里看佳瓦生火去了。
有尾伯把着关，不再担心木桶的进度，早点做出扁担，就让小五子他们去山上伐竹子接水管吧。
小五子和七毛还在处理两根老竹子，方济信步走过去。
咦？
环视一圈，还是没看见那道倩影。
心底升起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绿衣还没回来吗？”
方济懊恼地想，一定是这夏日的蝉鸣声，把他的声音盖住了，不然绿衣听见了他的喊声，会停下来等他的。
只是已然到了竹林，不见了绿衣，也没见到小五子，他们去哪里了呢？
正思索着，听到身后又有脚步声，方济回头一看，是尾伯身边最小的男孩子，叫作小八。
这几个少年名字倒是有意思，小五子，绿衣，七毛，小八，五、六、七、八都齐了。
见小八走到身前，方济不好意思地说：“我把绿衣跟丢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小八伸着脖子望了望，指着竹林深处说：“他们去砍老竹，应该往山脚那边走。”
方济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前行。
“为什么砍老竹要去山脚边，这里没有老竹吗？”方济指着头顶密匝匝的竹子问。
“尾伯说，以前只有山上才有竹子，这一片的竹子都是这几年才长出来的。”
“原来如此。”
方济望望这些高达十几米的竹子，实在不好分辨哪一棵老一点，哪一棵更新一点。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方济安心跟着小八往前走去。
阳光透过竹叶细碎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方济只觉得越往竹林深处走，越是凉爽，脚底下的土地也变得松软起来。
方济停下脚步，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挖了个手掌深的小坑。
他把手放进坑里，过了一分钟再拿出来。搓了搓手指，方济明显感受到了坑底的湿气。
“这附近有水源吗？”方济问小八。
小八想了想说：“竹林再往上走，有一个小水洼，很小的。”
说着小八用双手比划了一下，比自行车轱辘还小。
“小水洼现在还有水吗？”
方济猜测附近有水源，且储水量比较大。且那小水洼地势较高，如果在村口溪水都干涸了的情况下，地势较高的小水洼还有水的话，要么是山体储水比较多，要么有地下水源。
想到这里，方济的声音带着兴奋。
小八摇了摇头，说已经很久没去过小水洼边上了。
“快带路，我们去找小水洼。”
一路披荆斩棘，两人终于在山上一块大石头后面找到了这个小水洼。
水很清，周围的草木也很茂盛。小水洼里的水满满当当，快溢出来了。
没有带工具，方济就和小八徒手将这水洼里的水掏干。
方济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水洼不大，却还是挺深的，一捧又一捧的水被洒在山坡上，水见底了，坑底是黑乎乎的淤泥。
继续掏淤泥，直到底部出现坚硬的石头。
顾不得指甲缝里脏兮兮的沙土，方济趴在地上，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坑壁和坑底的变化。
没一会儿，坑底果然渗出了一小滩水来。
“滴——滴——”坑壁上的小水滴也纷纷滚落到坑底。
方济听着，只觉得比他听过的所有音乐都悦耳。
“小八你知道吗，我们有自来水了！”
方济的眼睛里闪着光，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泥手在小八肩上留下了两个黑掌印。
小八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好奇地问方济：“什么是自来水？”
方济开心地大笑：“就是让水自动跑到咱们家里，再也不用一罐子一罐子地扛水了！”
听了方济的话，小八骨碌骨碌地转着眼珠子，而后若有所思地点头。
“祭司大人，您是要挖一条小溪到部落里吗？”
“我打算用竹竿接一条水管，通到村里。”
方济也没藏着掖着，继续和小八讲起了自己的设想。
“水往低处流，这里地势高，我们把竹竿打通，做成水管，水就会顺着竹竿管道一直流到村里。”
“其实我在后山打水时就有这种想法，只是山泉那边的落差不太够，这里就很好。”
“而且，这里的水渗出得很快，一天的出水量估计比后山还多。”
说完两人看向坑底，一会儿工夫，坑里已经聚集了半掌深的水。
方济顺手摘了片树叶子，将叶片折叠成漏斗的形状，轻轻地在坑里取了一点水。
因为坑底还有一些淤泥，方济只取了上层已经澄清的水。
送到嘴里尝一口，方济直皱眉头。
“呸——”方济吐了几口口水，这水，好大的一股铁锈味。
难道这水不能喝吗？
方济不甘心地，又摘了片树叶子，这次他没有取坑底的水，而是在坑壁上接了点小水珠。
他小心地舔了舔，没有怪味！
接着一仰头，把叶片里的水全倒进嘴里。
闭上眼睛，咂摸着水的味道。
甘甜、清冽！
方济吐出口中水，又摘了片叶子接坑壁上的水滴。
“小八，你来尝尝味道，别咽下去了。”
小八毫不犹豫地接过水倒进嘴里，舌头搅弄了两下，又吐出来。
“怎么样？”方济关切地问。
“跟后山的水一个味道。”小八说。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么这坑底的铁锈味——方济的眼神落到那黑色的淤泥上。
顾不得脏，方济抓了点淤泥捻开凑到鼻下，铁锈味果然来自淤泥。
如果把坑底的淤泥清理干净，是不是就没有铁锈味了呢？
让小八找来两根棍子，两人又把水坑挖深一截。
依旧是用双手，淘尽坑里浑浊的泥水，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
坑中渗出水来，渗水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
如果说先前的积水速度像用小水瓢在慢慢浇，那现在，就是用大脸盆在倒。
小八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两人对望一眼，眼中皆是火热。
等水漫到了坑的一半，渗水的速度才慢下来。
方济和小八，一人拿着一个树叶杯子，杯子里是坑里新渗出的水，看起来几乎没有杂质。
两人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呼吸忽轻忽重。
方济把水移到面前，嗅了嗅，正想着要不要把水带回去煮开了再喝，那边小八已经把水全灌进喉咙。
“好喝！祭司大人，好喝！”小八兴奋地喊着。
方济笑了笑，也将水一饮而尽。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走，喊人来砍竹子！”方济一马当先，冲下竹林。
两人一阵小跑着回到家里，尾伯已经做好了猪食槽，两只木桶也初具雏形。
只是桶口小，在木桶里挖洞比较费力，尾伯已经是满头大汗。
佳瓦在一旁帮忙，拿着个石刀，一点一点地挖着木料。
见到方济回来，佳瓦狗腿地迎过来，“祭司大人，您渴不渴，我给您倒水去！”
方济在山上才喝过水，便拂了佳瓦的好意。
拿起佳瓦手中粗糙的木桶，底太厚，很沉手。
放下木桶，方济托着腮，忽然他高声喊起来：“用火，尾伯，用炭火！”
尾伯停下手中的活计，不解地扭过头来。
方济抓着木桶比划：“我们用炭火，慢慢地把中间的木头烧掉。然后，再把焦木屑清理掉，这样就快很多！”
说着指挥佳瓦：“佳瓦，你去生个火！”
尾伯总算明白了方济的意思，想了想也觉得可行。
方济朝尾伯鞠了一躬，笑眯眯地说：“尾伯，这做木桶的活儿，就交给您老啦！”
尾伯哼了一声，没再理会方济，走进屋里看佳瓦生火去了。
有尾伯把着关，不再担心木桶的进度，早点做出扁担，就让小五子他们去山上伐竹子接水管吧。
小五子和七毛还在处理两根老竹子，方济信步走过去。
咦？
环视一圈，还是没看见那道倩影。
心底升起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绿衣还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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