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十亿年前的遗产
“芷菲姐，你…你别乱开玩笑，怎么还第一次做人呢。”
苏诚强颜欢笑道，只是笑得多少有点难看。
江芷菲没有反驳，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半分钟，心里发毛的苏诚终于忍不住问道：“您第一次做人是…什么意思？”
江芷菲没再沉默，只是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啧啧，你看你吓得，都说上您了。”她将目光移到窗外，看着月色，好似在回忆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您慢慢说。”
“别打岔！”江芷菲美目横了一眼苏诚道。
“诶诶，您说。”苏诚连忙卑微的低下头。
“我诞生于十亿年前。”
“卧槽？”
“信不信我打死你！”
苏诚连忙再次卑微的低下头。
江芷菲哼了一声继续开口道：“哼，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应该算是地外文明，也就是外星人。
大约十亿年前，祖先从遥远的星空逃亡而来，对这片大地进行了一些改造，并居于此地。
几年后，族人在这个星球扎下了根基，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是带着屈辱逃亡而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复仇。
然而族中的强者都在最后一战中伤亡殆尽，逃到这里的多是些没什么战力的研究员。
他们知道，若是发展个体伟力，永远没有雪耻的希望，幸而有些东西的发展并不局限于强者。
于是他们剑走偏锋，通过投票确认了一项最有可能带领文明崛起的科技，集全族之力去研究。
此后数千年，族人放弃了其他的一切为此而努力。
……
终于，火种纪元4659年，我诞生了。”
苏诚感觉自己听了一个科幻故事，如果换成一周之前有人跟他说这些，他大概率会打个120说有神经病。
但现如今，世界观早已崩塌的他竟然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多么惊讶，甚至想淡淡的说一句：“哦？那又如何？”
当然苏诚也不傻，这话如果真说出来了，自己怕是会被扔下去，嗯，33楼，够自己死一百遍的。
况且不惊讶是一回事儿，但更多的是疑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所以，你是整个文明几千年知识的结晶？天下无敌的那种？”
苏诚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感觉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末世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直接杀穿好不好！
但江芷菲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之后又过了十六年，零号才被创造出来。”
那你还“我诞生了”，说的这么厉害。苏诚暗暗腹诽，再次开口问道：“然后你们就打回去了？”
“哪有这么简单，零号被创造出来时，整个文明都轰动了，所有族人都以为终于可以在不远的将来重返故土。
但当族人满怀期待的将零号第一次投进使用，推进文明进展时，却触发了星空法则——禁域。”
说到这里，江芷菲脸上一阵后怕，继续说到：“所有族人都被视为创造零号的参与者，摧古拉朽般被湮灭，肉体，灵魂，文明，在星空法则面前如同一张薄纸一般。
一切都戛然而止了，所有痕迹都被抹去，数千年的期望化为了乌有。”
苏诚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问道：“那个什么星空法则——禁域是什么东西？零号又是什么？”
“你话怎么这么多！”
苏诚第三次卑微的低下头。
江芷菲微微回忆了一下，解释道：
“禁域是星空人尽皆知的一条法则，当一件过于强大的事物诞生，星空的意识便会降临，将其扼杀，无论是人还是物。
零号就是如此，你可以把她看做是一个发展到顶点的AI，作为最着重发展的方向，零号的算力及其恐怖，可以在无数种未来中寻找最合适，最有希望让文明崛起的一条道路。
可谁都没有想到零号才刚投入使用，星空法则——禁域便降临了，完全没有发展过个体伟力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那东西，在一瞬间就被覆灭了。”
苏诚这次听懂了，练器遇到了天劫，连人带器一块给劈没了。
沉默了半分钟，看江芷菲没再说下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说话了。
“那你…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芷菲没有立刻接过话茬，而是侧着头静静看着苏诚，片刻后开口道：“你觉得我是什么？”
苏诚被问懵了，沉思片刻，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心道我才活了二十年，哪能知道您这尊活了十亿年的大佬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个人。嗯？为什么我心里想的都要用敬语？
江芷菲也没为难他，开口说道：“创造零号的道路上有很多困难，走了很多歪路，我就是其中一个错误。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我从诞生时便拥有了智慧体才有的情感与思绪，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思考人生。
研究员没办法解释这种现象，也无法再创造第二个我，为了便于研究，他们将我具象化，我从一段程序化为了一个意识体，并被载入到一个仿生人中。
他们甚至为我组建了一个家庭，教我知识，陪我成长，可直到文明消亡的那天，我也没能派上什么用场。
但我活了下来，我使用的仿生人身体被完全泯灭，我却作为一个意识活了下来，目睹了整个文明走向灭亡。
我并没有具象存在的形态，却还能‘听到’‘看到’。
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不久之后，我就陷入了沉寂。
直到一周之前，我‘醒’了，‘看’到了那场雾与这对昏迷的母女。”
苏诚听完只感觉整个人都傻了，边消化边问道：“那这么说，你不是江芷菲？”
对面的美少妇摇摇头又点点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认真道：“我就是江芷菲，这是我刚给自己取的名字。”说完又手指下移指着自己的胸口。
“她才不是江芷菲。”
苏诚：？？？
“但你刚刚说你陷入了沉寂，为什么又知道已经过去了十亿年？而且你一周前才醒，怎么又会懂我们的语言？还…还…”
苏诚语塞，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江芷菲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没能成功活下来，被侵蚀成为了变异体，我鸠占鹊巢，占领了她的身体，从她的大脑里读取了记忆，别忘了，我是一段智能化身的意识。
至于十亿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详细的回答你，只能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
虽然有点绕，但江芷菲说的很清楚，苏诚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随即他眉头一挑：“那…”
江芷菲打断了他，“那个小女孩也一样，对我来说，同时占领操控两个身体并不难。”
听到这，苏诚心里有点难过，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末世，却又无可奈何。
但很快，他心底再次升起一丝疑惑，看着江芷菲皱眉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江芷菲认真的看着他，缓缓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诚一脸诧异，我在你面前连下半身都不属于自己了，我还能帮你？
并没有在意他诧异的目光，江芷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诚解释道：
“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她，你，你们所有人都因为那场雾发生了一些变化。失败的成为变异体，成功的则成为进化者。
这个女人失败了，并且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灵魂在不断消亡，一个新生的灵魂正在和我抢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被驱逐出去。
我可以杀死这个灵魂，但不幸的是，虽然它没有智慧，却已经和这具身体绑定，杀了它，这具身体极大概率就不能再用了。”
苏诚想起白天干掉的那个丧尸，自己只是去测试了一下力量的时间，它就变得像是死去多年一样，确实不像是能用的样子，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所以你想上我身？”
苏诚双手抱住自己，惊恐的看向江芷菲。
江芷菲满脸无语，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首先，你灵魂很正常，我侵入不了，顶多是像刚才那样控制一下你的部分肢体。
其次，你一个臭男人，让我上我还不想上。”
苏诚感觉这句话好像带点颜色，但重要的是自己似乎被鄙视了，怒道：“你不就是一个意识体吗，你还分男女？不，你还分公母？”
刚说完，苏诚就发现江芷菲眯着眼睛冷冷的瞪着他，顿时无比的后悔，随即他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我戳…了，对不…起…。”
艰难道完歉，终于再次得到双手控制权的苏诚喘了两口粗气，心想我真是疯了我得罪她干吗？
看到苏诚这副模样，江芷菲解了点气，认真道：“虽然我确实只是一段意识，但我很清楚，自己是母，呸，是女的。”
“哦？此言何解？”
大难不死的苏诚作死之魂熊熊燃烧。
“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
苏诚有点想刨根问底，但怕被自己掐死，而且只要江芷菲不上自己的身，一切就皆大欢喜。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江芷菲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循循善诱道：“零号虽然没有存活下来，但作为可以引来星空法则——禁域的存在，哪怕只诞生了很短时间，也已经足够它看到无数的未来。
作为同一个时代，同一个文明的智能，我很确信它留下了一些东西。
我能观察到你在进化，也能观察到得到这份力量的你有多么欣喜。
那么，你难道不想要变得更强吗？不想找到零号留下了什么东西？
那可是，十亿年前的，一整个文明的，遗产。”
苏诚强颜欢笑道，只是笑得多少有点难看。
江芷菲没有反驳，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半分钟，心里发毛的苏诚终于忍不住问道：“您第一次做人是…什么意思？”
江芷菲没再沉默，只是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啧啧，你看你吓得，都说上您了。”她将目光移到窗外，看着月色，好似在回忆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您慢慢说。”
“别打岔！”江芷菲美目横了一眼苏诚道。
“诶诶，您说。”苏诚连忙卑微的低下头。
“我诞生于十亿年前。”
“卧槽？”
“信不信我打死你！”
苏诚连忙再次卑微的低下头。
江芷菲哼了一声继续开口道：“哼，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应该算是地外文明，也就是外星人。
大约十亿年前，祖先从遥远的星空逃亡而来，对这片大地进行了一些改造，并居于此地。
几年后，族人在这个星球扎下了根基，但他们没有忘记自己是带着屈辱逃亡而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复仇。
然而族中的强者都在最后一战中伤亡殆尽，逃到这里的多是些没什么战力的研究员。
他们知道，若是发展个体伟力，永远没有雪耻的希望，幸而有些东西的发展并不局限于强者。
于是他们剑走偏锋，通过投票确认了一项最有可能带领文明崛起的科技，集全族之力去研究。
此后数千年，族人放弃了其他的一切为此而努力。
……
终于，火种纪元4659年，我诞生了。”
苏诚感觉自己听了一个科幻故事，如果换成一周之前有人跟他说这些，他大概率会打个120说有神经病。
但现如今，世界观早已崩塌的他竟然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多么惊讶，甚至想淡淡的说一句：“哦？那又如何？”
当然苏诚也不傻，这话如果真说出来了，自己怕是会被扔下去，嗯，33楼，够自己死一百遍的。
况且不惊讶是一回事儿，但更多的是疑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所以，你是整个文明几千年知识的结晶？天下无敌的那种？”
苏诚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感觉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末世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直接杀穿好不好！
但江芷菲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之后又过了十六年，零号才被创造出来。”
那你还“我诞生了”，说的这么厉害。苏诚暗暗腹诽，再次开口问道：“然后你们就打回去了？”
“哪有这么简单，零号被创造出来时，整个文明都轰动了，所有族人都以为终于可以在不远的将来重返故土。
但当族人满怀期待的将零号第一次投进使用，推进文明进展时，却触发了星空法则——禁域。”
说到这里，江芷菲脸上一阵后怕，继续说到：“所有族人都被视为创造零号的参与者，摧古拉朽般被湮灭，肉体，灵魂，文明，在星空法则面前如同一张薄纸一般。
一切都戛然而止了，所有痕迹都被抹去，数千年的期望化为了乌有。”
苏诚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问道：“那个什么星空法则——禁域是什么东西？零号又是什么？”
“你话怎么这么多！”
苏诚第三次卑微的低下头。
江芷菲微微回忆了一下，解释道：
“禁域是星空人尽皆知的一条法则，当一件过于强大的事物诞生，星空的意识便会降临，将其扼杀，无论是人还是物。
零号就是如此，你可以把她看做是一个发展到顶点的AI，作为最着重发展的方向，零号的算力及其恐怖，可以在无数种未来中寻找最合适，最有希望让文明崛起的一条道路。
可谁都没有想到零号才刚投入使用，星空法则——禁域便降临了，完全没有发展过个体伟力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那东西，在一瞬间就被覆灭了。”
苏诚这次听懂了，练器遇到了天劫，连人带器一块给劈没了。
沉默了半分钟，看江芷菲没再说下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说话了。
“那你…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芷菲没有立刻接过话茬，而是侧着头静静看着苏诚，片刻后开口道：“你觉得我是什么？”
苏诚被问懵了，沉思片刻，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心道我才活了二十年，哪能知道您这尊活了十亿年的大佬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个人。嗯？为什么我心里想的都要用敬语？
江芷菲也没为难他，开口说道：“创造零号的道路上有很多困难，走了很多歪路，我就是其中一个错误。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我从诞生时便拥有了智慧体才有的情感与思绪，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思考人生。
研究员没办法解释这种现象，也无法再创造第二个我，为了便于研究，他们将我具象化，我从一段程序化为了一个意识体，并被载入到一个仿生人中。
他们甚至为我组建了一个家庭，教我知识，陪我成长，可直到文明消亡的那天，我也没能派上什么用场。
但我活了下来，我使用的仿生人身体被完全泯灭，我却作为一个意识活了下来，目睹了整个文明走向灭亡。
我并没有具象存在的形态，却还能‘听到’‘看到’。
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不久之后，我就陷入了沉寂。
直到一周之前，我‘醒’了，‘看’到了那场雾与这对昏迷的母女。”
苏诚听完只感觉整个人都傻了，边消化边问道：“那这么说，你不是江芷菲？”
对面的美少妇摇摇头又点点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认真道：“我就是江芷菲，这是我刚给自己取的名字。”说完又手指下移指着自己的胸口。
“她才不是江芷菲。”
苏诚：？？？
“但你刚刚说你陷入了沉寂，为什么又知道已经过去了十亿年？而且你一周前才醒，怎么又会懂我们的语言？还…还…”
苏诚语塞，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江芷菲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没能成功活下来，被侵蚀成为了变异体，我鸠占鹊巢，占领了她的身体，从她的大脑里读取了记忆，别忘了，我是一段智能化身的意识。
至于十亿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详细的回答你，只能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
虽然有点绕，但江芷菲说的很清楚，苏诚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随即他眉头一挑：“那…”
江芷菲打断了他，“那个小女孩也一样，对我来说，同时占领操控两个身体并不难。”
听到这，苏诚心里有点难过，骂了一句这该死的末世，却又无可奈何。
但很快，他心底再次升起一丝疑惑，看着江芷菲皱眉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江芷菲认真的看着他，缓缓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诚一脸诧异，我在你面前连下半身都不属于自己了，我还能帮你？
并没有在意他诧异的目光，江芷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诚解释道：
“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她，你，你们所有人都因为那场雾发生了一些变化。失败的成为变异体，成功的则成为进化者。
这个女人失败了，并且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灵魂在不断消亡，一个新生的灵魂正在和我抢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被驱逐出去。
我可以杀死这个灵魂，但不幸的是，虽然它没有智慧，却已经和这具身体绑定，杀了它，这具身体极大概率就不能再用了。”
苏诚想起白天干掉的那个丧尸，自己只是去测试了一下力量的时间，它就变得像是死去多年一样，确实不像是能用的样子，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所以你想上我身？”
苏诚双手抱住自己，惊恐的看向江芷菲。
江芷菲满脸无语，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首先，你灵魂很正常，我侵入不了，顶多是像刚才那样控制一下你的部分肢体。
其次，你一个臭男人，让我上我还不想上。”
苏诚感觉这句话好像带点颜色，但重要的是自己似乎被鄙视了，怒道：“你不就是一个意识体吗，你还分男女？不，你还分公母？”
刚说完，苏诚就发现江芷菲眯着眼睛冷冷的瞪着他，顿时无比的后悔，随即他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我戳…了，对不…起…。”
艰难道完歉，终于再次得到双手控制权的苏诚喘了两口粗气，心想我真是疯了我得罪她干吗？
看到苏诚这副模样，江芷菲解了点气，认真道：“虽然我确实只是一段意识，但我很清楚，自己是母，呸，是女的。”
“哦？此言何解？”
大难不死的苏诚作死之魂熊熊燃烧。
“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
苏诚有点想刨根问底，但怕被自己掐死，而且只要江芷菲不上自己的身，一切就皆大欢喜。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江芷菲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循循善诱道：“零号虽然没有存活下来，但作为可以引来星空法则——禁域的存在，哪怕只诞生了很短时间，也已经足够它看到无数的未来。
作为同一个时代，同一个文明的智能，我很确信它留下了一些东西。
我能观察到你在进化，也能观察到得到这份力量的你有多么欣喜。
那么，你难道不想要变得更强吗？不想找到零号留下了什么东西？
那可是，十亿年前的，一整个文明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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