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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窥伺顾府

    周子烛是被一阵收拾声吵醒的。

    楼下咣当咣当响,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眼中充斥着红血丝,大脑晕晕沉沉。

    身上也开始出现酸疼症状。

    尽管还想再睡会,但周子烛依旧强撑着站起身。

    拍拍脸颊,他看到搭在椅子上的长衫。

    “虽然人蠢了点,看起来还算个好人。”周子烛嘀咕道。

    “你说什么?!”一道身影迈入房间。

    “早。”周子烛打了个哈欠。

    “早什么早,都快到正午了。”许蔓没好气开口。

    “你也刚起吧。”

    “你怎么知道?”

    “我摸那被窝里还热乎的。”周子烛左右张望,“有牙刷没?”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许蔓做梦都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个答案。

    “我开玩笑的,我其实是个好人。”周子烛跑到旁边的小柜台上,拿了支牙刷,“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人蛮贴心的。”

    “我多谢你夸奖。”许蔓面容抽动。

    “那个,哪里有水,还有茅房在哪,有纸吗,我要屙屎。”

    “一楼,你快滚行不行。”

    许蔓叹道。

    …

    “说实话,我早起那会以为你走了。”周子烛开口说道,接着拿起桌上包子塞进嘴中。

    “本来想走的,早知就不该回来看那一眼。”许蔓面无表情道。

    “你吃啊,味道不好吗。”周子烛招呼道,“这家味道还可以,不过我哥们家里的摊子味道更棒,有机会请你吃。”

    “大可不必,今日过后别再相见就好。”稍加迟疑,许蔓拿起包子,小口的咬着。

    酒楼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她稍稍侧过脸去,尽量不让自己面容暴露出来。

    可这与众不同的气质与身段还是引得频频侧目。

    她估摸自己多半是脑袋不正常。

    周子烛随口提议:一日之计在于晨,要不搞点包子吃吃?

    许蔓本没想答应,结果不知怎么,就跟着一起走来了。

    大概是……这小子实在古怪,她着实没见过这种家伙。

    昨夜刚杀了妖邪与巡武员,现在大口大口吃着包子喝豆浆。

    年岁上,就是一个18岁的普通少年。

    如何能不让人好奇。

    “你不想知道昨夜之事的后续情况吗?”许蔓忍不住问道。

    “好奇啊,你知道么?”周子烛反问。

    “我差人打听了。”

    “嚯,不愧是千金大小姐,势力少奶奶,消息就是灵通。”周子烛正襟危坐,“早说你打听了,我就不上这来了。”

    “……”

    合着你来茶楼吃饭是为了打探消息。

    少看点话本小说成不成。

    许蔓小口咬着包子,低声道,“西司目前没有太多消息传出,应该是刻意遮掩起来了,只知道昨夜有人员死亡。”

    “现在看来,那位邵峰真有可能与妖邪有染,否则巡武员被杀,不至于到现在打听不到。”

    “他们或许会简单追查昨夜经过。但妖邪与奸人已死,实为功劳一件,多半不会继续追查下去。”许蔓低声开口。

    闻言周子烛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你还有害怕的时候?”许蔓惊奇。

    “怕,自然是怕的。”周子烛笑笑,“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有什么丢人的。管他是好事是坏事,反正别找我的事。”

    咽下去一个包子,他神色微顿。

    同样压低声音,凑近些。

    “他昨日虽说自己只是个例外,但话真话假我哪清楚,你说这云津城满城妖邪会不会都……”

    “喂,你说什么呢。”许蔓悚然,连忙制止住他。

    “我就是随口一说,当个笑话。”周子烛笑了笑。

    坐在角落中,应当没人注意这边,沉默数秒,许蔓也不确定了。

    她迟疑着开口,“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呢。”周子烛含糊道,“当雨伞被卖到十万一把,雨就不会停,即使停了,也会人工降雨。”

    “伞?”许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连忙后仰,“你别说话了,我不想听。”

    “哈哈,玩笑话嘛。”周子烛笑道。

    将桌上包子全部打扫干净,他打了个饱嗝。

    “多谢款待。”

    “不是说你请我吗?”许蔓错愕。

    “我说过吗?”

    “呵呵。”许蔓脸色发黑。

    “行我请。”周子烛剔着牙,“今后有什么麻烦事,就拜托许蔓姐了。”

    “可别。”许蔓白眼一翻,“吃过这顿饭,咱们千万别再有什么联系。”

    “好吧。”周子烛耸耸肩,没什么意见,“那就这样吧。”

    二人起身,结完账之后各自离开。

    周子烛微微眯眼,目送对方身形远离。

    许蔓似是心有所感,在即将消失视线中时转过身来。

    二人隔空对视,她愣了愣,紧接着比划了一个挥拳动作。

    估摸着是想警告周子烛。

    结果这货干脆直接转身,留下她傻愣愣站在原地挥拳,像是脑子不太正常。

    离开后,周子烛没有立刻回家。

    他戴着顶小毡帽,走在道路两侧,建筑的阴影当中,朝某个方向走去。

    片刻,【顾府】二字遥遥出现眼中。

    门口偶有头戴白巾的男女进出,往来人们正在摆弄下葬之事。

    周子烛就近找了个小摊子坐下,点碗汤面,远远注视着顾府。

    “老板,我听说那顾府昨夜死人了是吗?”

    “可不嘛,顾家太太,听说是早就遭了妖邪,偏偏面上还一副活人模样,你瞅瞅多吓人呐。”

    “顾太太也是个可怜人,一年前她那巡武卫的官人被妖邪杀害,可怜这对情投意合的苦命鸳鸯呦,眼瞅着还没到祭日,自己又遭逢妖邪……”

    可怜吗。

    周子烛默不作声。

    没记错的话,作画那天顾太太媚眼如丝,半开玩笑道:“我家那官人整日杀妖,夜不归宿,死便死了,我这三岁孩儿都还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哩。”

    鬼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可以肯定,介娘们儿不似森么好银呐。

    他回想起作画时,顾太太频频暗示他靠近些。

    面对太太的“咸猪手”,周子烛并未色欲蒙心,反而使出各种法子,“巧之又巧”“阴差阳错”的避开顾太太动作。

    “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他哪敢真做些什么。

    最后搬出了各种借口,才得以脱身。

    这位太太死不死放在一边,他现在担心的便是如邵峰所说。

    顾府会彻查下去,搞什么“宁杀错不放过”。

    周子烛这小画家跟那顾太太接触长达数个时辰,定脱不开干系。

    “顾府,顾太太……”

    周子烛正想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目的明确,就是冲他而来!

    少年瞬间警觉,拿捏着筷子径直转身!

    然后动作停下。

    一道娇小身影踉跄而来,扑入怀中。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