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卫长蛮的心事
走往前院的路上，胡县丞一个劲的问苏阳准备如何处理这些礼物，苏阳当即说照单全收。
老胡听得是喜笑颜开，好一副喜气洋洋。
心想着，这大人总算是开窍了。
“对了大人，”老胡忽而想起什么，开口问道，“这两天里，你嘴里一直在喊着我想静静，这似乎是个姑娘的名字？”
说着，老胡眉头一挑，八卦起来：“大人，这姑娘是谁啊？”
苏阳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金翠娘说自己不老实。
原来是这个啊！
“大人？”老胡见苏阳发愣，又叮嘱一句。
“说了你也不懂。”
苏阳摆摆手，说话间两人已穿过院门，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卫长蛮大喝一声：“滚。”
好家伙！
这一声气势如雷啊！
可苏阳却在这吼声里听到的全是怒气呢？
“哼！来啊！”说着，那管事也是脸一耷，怒气冲冲道：“把东西都抬走。”
“游管事，你这是作甚？”胡县丞连忙上前拦住那管事，“这东西都送到了，岂有再拿走之理。”
游管事一见胡县丞，显然是熟识，很快便熟络起来：“胡大人，你来得正好，瞧瞧你们这衙门，给你们送贺礼来了，还要受这份气。”
“游管事哪里话，哪里话嘛！”说着，他转对卫长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长蛮瞥了一眼苏阳，淡淡道：“他们要给县令大人送礼，我说他们这是给衙门抹黑，让他们赶紧弄走。”
游管事一听又耷拉着一张脸：“胡大人，你瞧瞧这话说的，什么叫给衙门抹黑，我家老爷都说了这是答谢大人的贺礼。”
“对对对，这是贺礼。”老胡一个劲朝苏阳使眼色，因他知道，卫长蛮这汉子，就听苏阳的，再说了，现在这事也只有大人发话。
“堂尊，你看这？”老胡使了眼色。
“既然是贺礼，那就收下呗！”苏阳淡淡开口，目光没有看向卫长蛮，而他却知道此时卫长蛮正狠狠盯着他。
“得勒！”老胡展颜一笑，“游管事，我家大人说了，这贺礼收下了，可就有劳游管事亲自跑一趟了。”
“好说好说！”游管事拱了拱手，瞪了卫长蛮一眼，转身挥手叫上来人便大摇大摆出了衙门。
不时，便听见外面传来敲锣声，还伴随呼声：“黄家老爷给县令大人送来答谢贺礼喽！！！”
门口还聚集着不少百姓，眼前此情此景早已尽收眼底。
老胡唤来一个衙役嘱咐两句，那衙役立马拿了烧火棍，挥手驱散人群：“都散了，都散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吃瓜群众们七嘴八舌，一哄而散。
“来啊！”老胡见百姓们都散了，又唤来几个衙役，“把这些东西都抬到后院去，待我和大人一一查点后再做定夺。”
苏阳瞥了一眼老胡，这时目光才看向卫长蛮，“听说你去给燕清安置后事了，怎么样，都办好了吗？”
卫长蛮静默点头。
苏阳又问：“那你不去校场，来找我可是有事？”
“对。”卫长蛮重重点头：“可我的事只想同大人一个人说。”
“诶！对了。”老胡察言观色本就是一把好手，一拍额头，“我约了刘家的人商谈契约的事呢，大人，那我先忙去了。”
“去吧！”苏阳目光望向天空，一片浮云正漂浮其上，隐约间还有一道白线划过，“今日天气不错，不如陪我去河边走走吧！”
……
……
青溪河。
还是那处河岸边。
苏阳折了一支鸢尾，蹲坐在河岸石头上撕扯花瓣，认真想着卫长蛮刚才说的话。
原本以为卫长蛮只是想质问自己今日收受黄家贺礼的事，可谁知，卫长蛮却提出要辞去衙门县尉一职，亲手杀掉黄家四郎。
苏阳知道，他的妻儿是被黄四郎害死的，如今又添上了一个要好的兄弟。
新仇旧恨，似乎都让这个大汉再也无法容忍。
“大人，等我杀掉黄四郎，我便到衙门投案自首，千刀万剐，悉听尊便就是。”见苏阳沉默不语，卫长蛮再次开口。
“不行！”苏阳摇了摇头，并不答应。
“大人，”卫长蛮再三坚持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其实是赵天赐将军的护卫，现在是朝廷通缉的叛贼。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县尉，留我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
他当然知道，现在卫长蛮的身份留在身边，就等于是埋了颗定时炸弹，一旦暴露，衙门也必受此牵连。
或许，就连他这个县令大人，也可能因此遭难。
思及此，苏阳心中有个疑问很想弄清楚：“卫长蛮，我问你，你说你是朝廷通缉的叛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苏阳总算是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
卫长蛮本是辽东铁骑大将军赵天赐的亲兵护卫，赵家军常年镇守在辽东一带抵御燕军。
可如今唐国朝局混乱不堪，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赵天赐忠心为国，却被朝廷扣上了“养兵自重”的罪名，朝廷接连九纸昭命召他回京都。
卫长蛮也曾极力劝阻，可赵天赐执意入京，后被诬陷入狱，惨淡收场。
听了卫长蛮的诉说，苏阳大致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操蛋的时代，上面还有一个操蛋的朝廷。
也罢！但愿此生就在这青山县过一世逍遥县令即可。
小富即安，小富即安啊！
“嗯，不错！”
苏阳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他将枝干上最后一片鸢尾花瓣折下，“我刚才已经算了一卦，黄四郎一定会死在你手里，相信我。”
“大人，”卫长蛮哪里信他胡诌，“这事你就听我的吧？”
“卫长蛮，我问你，你不想为你妻儿洗涮山贼的罪名了吗？”
卫长蛮不说话，却沉默点点头。
苏阳又道：“既如此，如果你这样死了，你也将永远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再说了，你就不想为你家将军洗涮冤屈了吗？”
“当然想。”
“那就听我的。”
眼下，苏阳不会让卫长蛮去干刺杀黄四郎的事，他要让黄四郎死得‘堂堂正正’。
“卫长蛮，你是不是朝廷通缉的叛贼那是我来之前的事，我管不着，可让你做县尉，是我来了之后的事，这事我管到底。”
卫长蛮沉吟片刻，重重点点头道：“好！”
……
……
近午时分。
关于今早衙门里发生的事，此时县城的茶肆酒楼里早已议论纷纷：
“嘿，要我说，这新来县令老爷也不是啥好鸟？原本我还想着是个清官，可谁知，诶！”
那人叹息一声，端起茶杯重重一搁。
旁边另一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这天下乌鸦不就是一般黑么。”
“可不是，哪个老爷来了不是三把火烧过，就同流合污了。”
“……”
几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瞧，那不是新来的县令老爷么？！”
大街上，苏阳正和卫长蛮并肩走着。
看着茶楼里，投来的咄咄目光，苏阳满不在乎。
倒是卫长蛮有些诧异：“大人，我知道你不是贪财之人，可你为何要收下黄家的贺礼，这摆明就是要陷你收受贿赂的罪名。”
苏阳看着街上乞讨的小孩，怔怔开口道：“这样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放心吧，很快青山县的百姓们会感谢我的。”
老胡听得是喜笑颜开，好一副喜气洋洋。
心想着，这大人总算是开窍了。
“对了大人，”老胡忽而想起什么，开口问道，“这两天里，你嘴里一直在喊着我想静静，这似乎是个姑娘的名字？”
说着，老胡眉头一挑，八卦起来：“大人，这姑娘是谁啊？”
苏阳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金翠娘说自己不老实。
原来是这个啊！
“大人？”老胡见苏阳发愣，又叮嘱一句。
“说了你也不懂。”
苏阳摆摆手，说话间两人已穿过院门，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卫长蛮大喝一声：“滚。”
好家伙！
这一声气势如雷啊！
可苏阳却在这吼声里听到的全是怒气呢？
“哼！来啊！”说着，那管事也是脸一耷，怒气冲冲道：“把东西都抬走。”
“游管事，你这是作甚？”胡县丞连忙上前拦住那管事，“这东西都送到了，岂有再拿走之理。”
游管事一见胡县丞，显然是熟识，很快便熟络起来：“胡大人，你来得正好，瞧瞧你们这衙门，给你们送贺礼来了，还要受这份气。”
“游管事哪里话，哪里话嘛！”说着，他转对卫长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长蛮瞥了一眼苏阳，淡淡道：“他们要给县令大人送礼，我说他们这是给衙门抹黑，让他们赶紧弄走。”
游管事一听又耷拉着一张脸：“胡大人，你瞧瞧这话说的，什么叫给衙门抹黑，我家老爷都说了这是答谢大人的贺礼。”
“对对对，这是贺礼。”老胡一个劲朝苏阳使眼色，因他知道，卫长蛮这汉子，就听苏阳的，再说了，现在这事也只有大人发话。
“堂尊，你看这？”老胡使了眼色。
“既然是贺礼，那就收下呗！”苏阳淡淡开口，目光没有看向卫长蛮，而他却知道此时卫长蛮正狠狠盯着他。
“得勒！”老胡展颜一笑，“游管事，我家大人说了，这贺礼收下了，可就有劳游管事亲自跑一趟了。”
“好说好说！”游管事拱了拱手，瞪了卫长蛮一眼，转身挥手叫上来人便大摇大摆出了衙门。
不时，便听见外面传来敲锣声，还伴随呼声：“黄家老爷给县令大人送来答谢贺礼喽！！！”
门口还聚集着不少百姓，眼前此情此景早已尽收眼底。
老胡唤来一个衙役嘱咐两句，那衙役立马拿了烧火棍，挥手驱散人群：“都散了，都散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吃瓜群众们七嘴八舌，一哄而散。
“来啊！”老胡见百姓们都散了，又唤来几个衙役，“把这些东西都抬到后院去，待我和大人一一查点后再做定夺。”
苏阳瞥了一眼老胡，这时目光才看向卫长蛮，“听说你去给燕清安置后事了，怎么样，都办好了吗？”
卫长蛮静默点头。
苏阳又问：“那你不去校场，来找我可是有事？”
“对。”卫长蛮重重点头：“可我的事只想同大人一个人说。”
“诶！对了。”老胡察言观色本就是一把好手，一拍额头，“我约了刘家的人商谈契约的事呢，大人，那我先忙去了。”
“去吧！”苏阳目光望向天空，一片浮云正漂浮其上，隐约间还有一道白线划过，“今日天气不错，不如陪我去河边走走吧！”
……
……
青溪河。
还是那处河岸边。
苏阳折了一支鸢尾，蹲坐在河岸石头上撕扯花瓣，认真想着卫长蛮刚才说的话。
原本以为卫长蛮只是想质问自己今日收受黄家贺礼的事，可谁知，卫长蛮却提出要辞去衙门县尉一职，亲手杀掉黄家四郎。
苏阳知道，他的妻儿是被黄四郎害死的，如今又添上了一个要好的兄弟。
新仇旧恨，似乎都让这个大汉再也无法容忍。
“大人，等我杀掉黄四郎，我便到衙门投案自首，千刀万剐，悉听尊便就是。”见苏阳沉默不语，卫长蛮再次开口。
“不行！”苏阳摇了摇头，并不答应。
“大人，”卫长蛮再三坚持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其实是赵天赐将军的护卫，现在是朝廷通缉的叛贼。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县尉，留我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
他当然知道，现在卫长蛮的身份留在身边，就等于是埋了颗定时炸弹，一旦暴露，衙门也必受此牵连。
或许，就连他这个县令大人，也可能因此遭难。
思及此，苏阳心中有个疑问很想弄清楚：“卫长蛮，我问你，你说你是朝廷通缉的叛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苏阳总算是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
卫长蛮本是辽东铁骑大将军赵天赐的亲兵护卫，赵家军常年镇守在辽东一带抵御燕军。
可如今唐国朝局混乱不堪，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赵天赐忠心为国，却被朝廷扣上了“养兵自重”的罪名，朝廷接连九纸昭命召他回京都。
卫长蛮也曾极力劝阻，可赵天赐执意入京，后被诬陷入狱，惨淡收场。
听了卫长蛮的诉说，苏阳大致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操蛋的时代，上面还有一个操蛋的朝廷。
也罢！但愿此生就在这青山县过一世逍遥县令即可。
小富即安，小富即安啊！
“嗯，不错！”
苏阳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他将枝干上最后一片鸢尾花瓣折下，“我刚才已经算了一卦，黄四郎一定会死在你手里，相信我。”
“大人，”卫长蛮哪里信他胡诌，“这事你就听我的吧？”
“卫长蛮，我问你，你不想为你妻儿洗涮山贼的罪名了吗？”
卫长蛮不说话，却沉默点点头。
苏阳又道：“既如此，如果你这样死了，你也将永远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再说了，你就不想为你家将军洗涮冤屈了吗？”
“当然想。”
“那就听我的。”
眼下，苏阳不会让卫长蛮去干刺杀黄四郎的事，他要让黄四郎死得‘堂堂正正’。
“卫长蛮，你是不是朝廷通缉的叛贼那是我来之前的事，我管不着，可让你做县尉，是我来了之后的事，这事我管到底。”
卫长蛮沉吟片刻，重重点点头道：“好！”
……
……
近午时分。
关于今早衙门里发生的事，此时县城的茶肆酒楼里早已议论纷纷：
“嘿，要我说，这新来县令老爷也不是啥好鸟？原本我还想着是个清官，可谁知，诶！”
那人叹息一声，端起茶杯重重一搁。
旁边另一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这天下乌鸦不就是一般黑么。”
“可不是，哪个老爷来了不是三把火烧过，就同流合污了。”
“……”
几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瞧，那不是新来的县令老爷么？！”
大街上，苏阳正和卫长蛮并肩走着。
看着茶楼里，投来的咄咄目光，苏阳满不在乎。
倒是卫长蛮有些诧异：“大人，我知道你不是贪财之人，可你为何要收下黄家的贺礼，这摆明就是要陷你收受贿赂的罪名。”
苏阳看着街上乞讨的小孩，怔怔开口道：“这样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放心吧，很快青山县的百姓们会感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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