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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猛虎咆哮

    县衙后院。

    雅室前厅内。

    苏阳躺靠在藤椅上啃着卤鹅翅膀。

    胡县丞、卫长蛮、赵二等人便围着他站住了。

    “大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还是赵二忍不住先开了口。

    苏阳当然不想算了。

    这可是刺杀啊!

    可眼下,他知道还不能动黄四郎。

    当然,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想了想,苏阳嘱咐一声:“这件事就到此打止吧,你们放心,我早晚会给他算清账。”

    “哼!”赵二乜了卫长蛮一眼,冷哼一声道:“我就说了,应该让我去。跟这些杂碎就不要讲道理,要讲刀子。”

    “你去了估计大人就没命了。”卫长蛮不徐不疾的回了一句。

    赵二没有接他的话,目光落向苏阳:“大人,要我看,就直接拿了黄四郎,让我来审,定能给按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再把黄老爷一刀砍了了事。”

    “鲁莽!”苏阳将一块骨头吐出,恼道,“冲动能解决问题嘛?倘若现在把黄天霸杀了,那这青山县立时就大乱了。”

    苏阳知道,黄天霸这号人物,他活着,手下各种势力尚能保持平衡,可一旦他死了,这种平衡立马就会打破。

    杀了一个黄天霸,很快又会出来过李天霸、赵天霸。

    这不是苏阳的最终目的。

    “这件事老胡说得对,也考虑得周全,这步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眼下咱们还不能与黄老爷撕破脸。”

    苏阳又吐出一块骨头,压低了声音道,“别忘了,城外还有山贼呢!”

    “对!大人说的才是正论。”胡县丞又道:“眼下既然黄家也承认那是替沈保报仇的贼人,那咱们便可以顺理成章审理沈保了。”

    众人一听,这时都点点头。

    这胡县丞别看长得憨憨的,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好了!都站着干嘛,吃啊!”

    苏阳摆摆手,示意大家一起:“吃饱喝足,明日一早,开堂审问沈保。”

    ……

    ……

    黄府。

    今夜暗月无光,可黄府上上下下都被油灯点了个通天亮。

    黄天霸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黄大威低着头,目光看向前方的地面,而大管家黄达却是一脸惋惜的看着黄大威,微微晃了晃头。

    “混账东西!你怎么就敢派人刺杀新县令。”

    黄天霸突然顿住了步子,以咆哮的语气吼出一句。

    一向沉稳的黄天霸,今夜显然是动了怒火,双目圆睁的逼视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黄大威知道不得不答话了:“爹,儿子就是看他太嚣张,想要教训教训他。”

    “混账!”黄天霸一跺脚,恼怒道:“我说了,一切都得听我安排,老子告诉你,这黄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也只是老子养的一条狗。”

    黄大威显然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很快便反应过来,父亲这话明显是在维护黄大管家。

    黄达瞥了一眼黄天霸,知道也不得不说话了:“老爷,你别生气了。少爷这件事确实鲁莽了些,不过事情总算是摆平了,也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黄天霸没有接言,沉吟半晌,怔怔道:“二虎现在何处?”

    黄达道:“我已经让他躲起来了。”

    黄天霸想了想:“给二虎一笔银子,让他离开青山县。”

    “是。”

    “至于你……”黄天霸冷冷看着黄大威,“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

    “父亲,你这是干嘛呀?”

    “干嘛?”黄天霸又显露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惦记杨家米铺那小娘子,这件事我已经说了,让你不要再去招惹。”

    “爹。我不管,我就是要娶她,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喜欢上她了,反正我非林小娘不娶。”

    “孽子,孽子啊!一个魏家村的妇人给我惹来多少麻烦,现在你又惦记上杨家小娘子。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爹,魏家村那个贱人是她自己跳崖死的,关我什么事。”

    黄大威据理力争,口中仍然喃喃道:“总之,我现在就喜欢林小娘,娶不到她,我也就不活了,反正在爹心里只有你自己。当年我娘临终的时候,让你好好照顾我,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过,一心想的就是黄家,是你自己,你对得起我娘吗?”

    “来人!把少爷带下去。”见无人动弹,黄天霸猛虎一般咆哮道:“听见没有?!”

    “是。老爷。”两个护卫赶忙上前,毕恭毕敬道:“少爷,走吧!”

    黄大威见父亲从未如此动过大气,哪里还敢顶嘴,只得起身拜别,刚走到门口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爹,我今晚请狗县令吃饭,发现他身边那个人有些眼熟。狗县令说是陪他赴任的新县尉,可我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

    黄天霸闻言,倏地一凛:“这人叫什么?”

    “好像是卫长蛮。当时我还问是不是来自魏家村的,结果狗县令就说是随他一起赴任的新县尉,今晚要是没有此人,儿子就成功了。”

    “你还说。”

    黄天霸刚要发火,黄达赶忙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退下。

    “想来这位新县令老爷可真是愣头青啊!”

    黄达近前,给老爷倒了一杯茶水,这时又才说道:

    “我按老爷的意思去请这位新县令老爷吃饭,结果胡县丞来了,和解的意思我也说得很明白,事后还在钱庄上给他开了两千两银票。本以为这事就此打止,可谁知,这新县令转手就把咱们新找的讼师给说辞了。”

    “听说此事后,我想着明日就要审理沈保了,只得又亲自去找到胡县丞言明此意,可谁知新县令仍然不见我,我便将老爷的意思悉数告知了胡县丞,还私下给了他一千两。可我万万没想到,这胡县丞竟打起了太极,我看这胡县丞已经变节了。”

    听完这番话,黄天霸语意深长的道:“这么些年了,胡松海能在青山县坐稳,早已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可如今这事倒是让我没有想到。也不知道,这位新县令到底有何种魅力,竟能让胡松海甘心折服。”

    黄达点点头,也对这位新县令充满了好奇:“不过老爷,要说今日少爷办这事考虑欠稳妥,不过,让我没想到的事,少爷竟还能想出调虎离山之计,还真就差点让他成功了。”

    “嗯?”黄天霸知道他是想缓解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冷冷言道:“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夸奖的。”

    “是。”黄达知道瞒不过老爷的心思,尴尬一笑。

    “好了!”黄天霸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然早该把这人除了。可眼下他已然有了民心,这件事就得从长计议了。”

    说罢,黄天霸似乎又想到了很多年前,百姓们自发相拥为哪位县令大人送行下葬,那场面令他历历在目。

    那一日,青山县城恸哭震天。

    他知道,那就是民心所向。

    民心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就是在啊!

    他也曾不以为意,可直到那天的场景,让他永世难忘。

    那一天,他令人关闭所有院门,又让家中所有人手把守各处院门。

    整整一天,他都是在忐忑中度过。

    那种深深的恐惧感,让他一想起,便只觉浑身冷颤。

    ……

    ……

    刘家。

    一块溪山流水大匾额挂在大堂北墙上。

    匾额下,一把黄花梨太师椅上坐着刘福山,正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堂下两侧,分列四把太师椅,各自都坐了人。

    “好啊!好啊!”

    坐在刘福山左首位的刘福水猛地一拍扶手:“黄家小子可真是狂妄啊!连新县令都敢杀了!”

    除去刘福山,余者无不颔首。

    “大哥,咱们与黄家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也该有个了断了。”

    “对,二哥说得对。这黄家仗着黄大贝是国舅爷门下红人,在青山县作威作福,也该治治他们了。”

    “……”

    堂下四人似乎有许多怨气。

    这些年他们经营的各处生意,都因为黄家而受了影响。

    尤其是棉布业,如今也被黄家主宰,留给刘家的生存空间已经越来越小了。

    “诸位家弟。”刘福山抬手虚晃,“这黄天霸三世大财主,已在青山县经营多年,如今我们单单想要依靠新县令只怕还不够。”

    刘福水略略一笑道:“大哥,我倒有个法子。”

    “噢?快说。”

    “咱们可以从黄家四小子入手,先拉他下水。”

    刘福山道:“你是说杨家米铺的林小娘?”

    “正是。”刘福水重重点了点头:“杨家掌柜那边我去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