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见，阎老

    躺在床上的阎老已经没有了往常的严肃，只能听见出气的声音却听不见吸气，宋清玖一行人正在床前给阎老擦拭手。

    本来这些该子女做的，但阎老没有子女，只能由她们这些学生来做了。薛怀瑾和冯小丫紧赶慢赶也终于赶上了。看到床上的阎老，两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眶，没想到曾经那个教她们要做以民为本的好官，甚至还会亲手做礼物送给她们的老人，现在躺在床上如同一具枯骨。

    两人带着哭腔问宋清玖阎老怎么了。宋清玖也无奈叹口气道：“阎老之前就已经不行了，所以我们后面越来越难见到他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很严重了，却还是坚持到给我们上完课，大夫说，阎老是饿脑病。”说罢也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阎老好像是感觉到了几个人都回来了，缓缓的睁开眼睛，可能是因为疾病影响，眼球已经浑浊不清，似有一层云翳一般。他看见了几个人，用低到只有几个人能听到的气声慢慢的说了句：“要做个好官啊！”说罢便再也没了气息，宋清玖再探他的脉搏已经摸不到了。几人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阵悲伤从喉头就要迸发。

    几人强忍着悲痛帮阎老整理遗容，突然从阎老的袖子里掉出来了一封信，拆开一看，上面是阎老的笔迹，写着：

    孩子们，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收到官职任命了吧，本来想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的，可是老夫的身体不允许了。老夫知道你们很好奇我的身份，想来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们了。

    二十年前先帝还在时，我在朝中做官，当时我也有自己的抱负，可无奈品级低下，想要实现却有无数的屏障挡着我，无奈之下我投靠了当时的奸臣陈海，我痛恨陈海的为人，可是我需要有人来帮助我实现我的抱负，为了获得陈海的信任我做了很多坏事，后来官至太子少师，也曾教导过当今的皇上，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之前能看到有人叫我大人。可我还是唾弃自己这样为虎作伥的行为。

    再后来陈海被查，斩首于午门之外，我亦被划为陈党下狱。在狱中我一直在厌弃自己，差点在狱中自杀，直到皇上找到了我，告诉我他想开创女官制度，需要有人来教授，他知道我的为人，问我愿不愿意出山，我咬咬牙就答应了，我没想到我这人还有用武之处。对不起孩子们，我不是你们猜想的什么伟人，现在这个病可能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希望你们在以后的仕途中一定要走的光明，走的远，做个为民谋利，为君着想的好官，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等到几人读完这封信，泪水早已挤满了眼眶，喉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每个人都沉默着，不愿意说什么。耳畔仿佛还有阎老的教诲，但斯人早已离去，那块玉佩此时还系在她们的腰间，玉佩还在，可是制作它的人已经留在了几人的记忆里。

    从此，女孩儿们的领路人已经离去，这代表了以后的路只有她们自己走，也只有她们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