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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暂停点

    “快滚开,外国人!”

    介入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在货堆收拾着东西的壮汉一下直起身来,他右小臂上留有刀疤,而那曾负过伤的手中如今正攥着砍刀的木柄,那把刀目测全长约有十五英寸,切砍牲畜骨骼对它来说不是小问题,伤人也是。

    “能不能把刀放下来,先生们?”非常不想演变成暴力冲突,我就尝试说服,“我想谈生意可不应该有这种行为。”

    这情况让我想起不久前因癌症过世的母亲,她以往常说做一个正直,不给他人添麻烦的人,然而长大后我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这种人完全就不适合在这个你虞我诈的世界生存,根本太过理想。

    或许是见我的言语有所胆怯,那大块头没有放下武器,手上握的刀顷刻间就拉成条闪光朝我划来。

    接下来发生了两件事,首先我看到了一条黑色的锁链,它似乎是灰烬组成的,看上去雾气氤氲,一头连接着袭来的刀,而另一头则连着冲上去的黑发青年手中攥着的酒瓶。

    可一个眨眼后,它却出乎意料地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简短的交战,壮汉愤怒而狠毒地吼叫着冲了过来,但随后他发现青年已经单手抄起酒瓶朝他脑袋砸来。

    乒——!

    酒瓶清脆地碎裂,玻璃碎片沾染着鲜血飞溅,没有放过机会,刚砸完一下的青年又甩起手中半节酒瓶,直接扔了过去。

    矮身躲过飞来酒瓶,可壮汉随后立刻发现自己大意了,直起身来下一刻迎接他的是另一个玻璃瓶。

    就这样,带着头皮上几道不断在往外冒鲜血的头皮,那个壮汉很快就跑没影了。

    “接下来......”获胜者目光转向另一处,神色变得有点失望,而且他现在的口音完全不像查讷国本地人,反而带着几分我特殊熟悉的味道。

    没错,这个青年跟我来自同个国家,我的直觉这样确认。

    青年叹了很长一口气,转过身:“你能跑多快?”

    “什么意思?能跑多快?”我对提问感到莫名其妙。

    “很明显,应该有两个人——”

    两个人,这时我才发觉,可已经太晚了......

    嘣嗡嗡——

    “该死的!”就在那个青年上前进一步解释时,有什么东西破开空气擦过我的右耳击落了眼镜,失衡感瞬间席卷而上,不仅如此,脸上咬肌处还感到有温热液体流下。

    该死!居然有人能在有全面禁枪制度的埃纳查,持有枪械?

    我想自己已经被一支射手步枪锁定,然而,这一枪显然毫无准头,致命的子弹并没有击中,仅是擦过耳边造成了耳鸣失衡与流血,以及一些财产损失。

    那枪声让这整条街的人都陷入恐慌,骚动起来,许多人从我身边跑过。

    可惜暂时平衡感,我没法抓住这恰到好处的骚乱,只能暂时藏在掩体——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货堆之后。

    “......为什么刚才你没有看住另一个——嘿!有几个混蛋朝你那儿去了!”

    刚才那个帮助我的青年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很感谢他提醒让我自己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视线悄悄地探出掩体,有几个看上去瘾君子样的家伙正端着步枪朝这边寻找过来。

    该死,附近已经没有可以转移的掩体了,那些黑帮电影里的角色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扭转乾坤的?面对这种情况,我的脑中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个青年这样朝我喊话就不会暴露位置吗?就在我一团浆糊的脑袋在想如何解决困境时,救星到达了。

    “我们是海熙市警察!持枪者把枪放下,双手抱头!再说一次!我们是海熙市警察!持枪者把枪放下,双手抱头!”

    ......

    “奥伦·埃斯忒伦,二十三岁,卡罗尼斯合众国留学生......”

    此时警局询问室内,我正对两名警察做着笔录,幸亏那条街逃跑的人群中有人打了报警电话,否则身上就要开几个窟窿了。

    “埃斯忒伦先生,我们已向卡罗尼斯合众国驻海熙领事馆报告,对于没能抓获犯人,我们十分抱歉。”笔录记好后,桌子对面的其中一名警察交代道。

    “那些向我开枪的人是谁?”余悸未消地摸了摸已贴上纱布的的左耳,我认为只是帮助一个陷入强买强卖的青年脱困,就遭到枪击,这太不正常,更何况这个国家还实施了全面禁枪制度......

    “局里说是当地帮派......至于结论是什么,等明天调查报告出来之后才能知道,到时我们也会通知当事人的。埃斯忒伦同学,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想着想着,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那,那个跟我一起在警车上的青年呢?”

    “做完笔录就走了。”警察不厌其烦,回答着。

    确认没有事情之后,推门走出警局,嗯,还活着,我只有这一个想法。

    啊,还有半小时就要门禁了。

    看到远处电视塔上实时钟表,我加快了脚步。

    要说的话,城市的优点之一就是交通,这指的不是车流量,而是花点儿零钱就可以到达各个地点的公共交通设施,可以让我在宿舍夜晚门禁之前赶回来。

    入口右手边靠墙的桌椅仍是离开时的位置,桌上满当书籍也没有移动的痕迹,书架还是那样承受着让它变形的大量参考书籍,从睡上去后就没再整理过的床,我回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海熙大学是埃纳查国内与海外的知名大学之一,包含本科在读生,硕士、博士研究生在内大约共计有30000多名学生,有这么多人,宿舍分配当然很困难,可我却被分到了一间单人宿舍,可能是精神病史的人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吧?

    冬日夜晚虽说很冷,但我依旧坚持洗了个澡,毕竟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让我碰到不少灰尘,肌肤因为一身汗粘得难受,更别提我的裤子和外套还刮开几道口子,身上还有很多挫伤。

    在浴室慢慢撕去依附于左耳的纱布,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伤口已经结痂了,真不敢相信那一发子弹居然能擦开这么大的伤口。

    热水澡使人心情愉悦,换上一套拼色睡衣,在关上灯在被子下闭眼后,我默默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闯入别人的纠纷,还差一点被子弹击中要害。我觉得自己就像个不会动脑思考的傻瓜,跌跌撞撞地往前闯,从来没有想过前方会遇到什么。

    不过,唯独这个城市丛林中的小小房间里,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

    然而,这仅存的安全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踏,踏......踏——呼

    大概是临近午夜,一个声音让我从好梦中惊醒,有什么人在房间内走动,还压抑着隐约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