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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硬核男人

    墨镜儿在前面又招呼了我们一声,我故意侧着脑袋假装没听到。他手里的喷子又向我点了点,意思是你丫再磨蹭,老子就一枪崩了你,我们只好小步快跑跟了上去。

    由于我们手里的家伙事儿已经被收缴了,此时只能在两个傻大个的眼皮子底下往前赶,幸好墨镜儿为人还算讲究,并没有拿手铐之类的东西把我和大妞绑在一起,不然就真他娘的成了囚犯。

    当然,很可能是因为墨镜儿觉得这样会耽误行程,而且他也料到我们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自从我们在海下地震中误打误撞地躲进主墓室以来,我们一直在沿着脚下这条十人来宽的青石甬道往前走,因为并没有其他的出路,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而透过甬道的尽头,我们似乎能看到一具近乎飘渺的青铜棺椁。之所以说是飘渺,因为在我看来,很难再有什么词可以形容当时那一幕了,甚至如今回忆起来,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具棺椁存在的有些不切实际,首先它竟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当时虽然离得远,却也能看清几分,棺椁的四周并没有什么锁链相连,就硬生生地飘在那里,这就很诡异了。

    至今我仍觉得,这他娘的太不科学了,根本违背了牛顿力学定律啊!就算牛顿的棺材板也不能这么飘着啊。

    其次,我们已经走了太久的路了,奇怪的是,无论是我们,还是墨镜儿,都没有走到甬道的尽头,而今我们又聚在了一起,仍是一股脑儿地朝着青铜棺椁往前走,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头。

    所以,我觉着我起初的猜想是正确的,那具青铜棺椁很可能是海市蜃楼之类的景象,但在墓室中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我也说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墨镜儿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见他猫着老腰往前赶,一副急功近利的样子,可怜这老爷子的腿脚还不利索,我心里不禁畅快了许多。

    墨镜儿又在吆喝我们,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本来我也不想知道那棺椁里有什么,这群人到底要找什么?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能活着从海下逃出去。回到沈城以后,我能继续做个小片警就挺好,连刑侦老子也不想干了。

    在后面那两个傻大个的不断推搡中,我们走的快了很多,但我依旧边走边卖呆,有一点我仍是想不明白。

    如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觉着离青铜棺椁不过百米,但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就算是海市蜃楼,我们也该走到头了。

    前面的墨镜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像是要招呼我们走近些,我磨了磨牙,心说这老阉鬼又要搞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是,墨镜儿并没有理睬我,而是朝着两个雇佣兵摆了摆手。我侧着耳朵,似乎听到墨镜儿在问话,“诶老二,你过来瞧瞧,我们之前定的地方是这里嘛?”

    两个雇佣兵并没有说话,只是硬生生地点了点头,朝着甬道右侧一个不起眼儿的青石垛子走了过去。

    我不禁有些好奇,墨镜儿口中的“我们”指的又是谁呢?是与他们一起下来的日本小娘子,还是另有其人呢?

    我边想边在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无意间,终于听到这两个傻大个说话了。他俩的口音有些奇怪,但确实是汉语,我能听得懂,其中一个在说,这垛子口上的标记是他不久前留下的,也是酒井珐子交待好的符号。

    这不禁让我更奇怪了,我转过头来,瞥了那俩傻大个几眼。经过小心仔细地观察,我发现,原来这两个雇佣兵装扮的人,并不是鬼佬,当然也不是汉人。

    确切的来说,长得有些像是新疆或者青海的牧民,由于之前他俩都戴着头盔,甬道里又黑洞洞的,我并没有太注意这两人的长相,以为跟着酒井珐子下来的都是鬼佬才对。

    如今看来,这两个人应该不只是雇佣兵那么简单。

    听着几人简短的对话,我了解到这俩新疆人好像是亲兄弟,墨镜儿一般称呼他们为“老大”和“老二”。

    说实在话,在我眼里,新疆人似乎长得都是一副面孔,深邃的眼睛和高挑的鼻梁,使五官看起来特别的立体,当然有的还有一抹高原红,但每个人都长成这样,确实就分不出美丑了。

    我到现在也分不出古力娜扎和迪丽热巴,属实长得太像了。

    老大比老二在眼眶上多了一道疤痕,这也是我唯一能区分他们俩的标志了。俩兄弟都是很硬核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话不多,而且还很简短,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人狠话不多。

    从墨镜儿对他们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是多年的老相识。这时,有个古怪的想法,突然从我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我脑海里的画面,不禁就停留在了当初垛子口爆头的瞬间,我清楚地记得,被墨镜儿干掉的那个雇佣兵是个长发鬼佬,而被我干掉的那个也是鬼佬,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些雇佣兵都是起先跟酒井珐子下来的,后来不知怎的,又跟着墨镜儿留在队尾伏击我们,但结果这俩鬼佬都倒霉地被我们干掉了,而这俩新疆人却完好无损,这事肯定有蹊跷!

    我这么一寻思,不禁嘿嘿一笑,这说明日本小娘子的队伍似乎并不都是一路的,搞不好还是他娘的半路夫妻,临时拼凑的。

    眼前来看,墨镜儿和这两个新疆人铁定是一个坑的,而酒井珐子和那群雇佣兵是一个阵营的。当然还有那老骗子阿瑟又是一路人,但阿瑟估计如今和我的待遇一样,被小娘子抓了当俘虏。

    所以说,墨镜儿在抓我和Alice的过程中,耍了点手段,让那俩倒霉鬼佬引诱我们,他却趁机干掉了人家,我心说这老阉鬼可真是阴险,不知道和阿瑟比起来,这俩老东西谁更厉害?

    墨镜儿站在甬道的中间,朝着左右两侧的垛子口打量,显然之前,他和酒井珐子约在了这附近会合。可我们站在甬道中间已经半天了,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他们人呢?

    老大和老二从附近的几个垛子口接连钻出来,冲着墨镜儿摇了摇头,我心头一乐,走散了?可眼前就这么一条甬道,一条道走到黑的路,怎么可能走散了呢?

    墨镜儿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示意老大和老二继续找。我则往左右的垛子口里望了望,里面仍是站着或者半蹲的兵马俑,刚才我没能仔细瞧瞧,如今在这里休息,我便闲得要去看看。

    老大和老二仍在忙着找酒井珐子留下的线索,例如暗号或者现场打斗之类的痕迹,并没有空理会我。

    我趁机就钻进了一个垛子里,而Alice仍在墨镜儿的眼皮子底下,显然在当人质,老爷子料到了我是不会跑的。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国宝般的彩绘人俑,说实话,难免情绪有些激动,我不禁就把之前所有诡异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人俑看起来与我差不多高,得有1米8左右的个头,从刚才到现在,我发现不同地域内的人俑装束造型各不相同,看起来就像古时候打仗的兵阵,每个地域的垛子里藏着不同的兵种。

    我回想了一下,起先在殉葬坑附近的垛子内的人俑,瞧着像步兵,很有说书戏文中大明边军长枪手的风韵,“身穿蓝色泡钉布面甲,头戴朱漆勇字盔,手执白杆长枪。”

    而眼前,我流串的垛子里仍是差不多的装扮。这些人俑身着红色泡钉布面甲,铠甲的颜色与之前的兵俑不同,而且头盔上也并没有勇字,不过胳膊上却环绕了层铁青的臂甲,手执弓箭或者长弩,显然这些人俑是弓箭手。

    让我尤为惊奇的是,每个垛子里的人俑装扮虽是相似,但相貌神情却是不同,若是仔细比较,人俑间的身高也有略微差距。

    我们都知道,古时候匠人做工也是有模具的,即使不一定有现代模具这么丰富多姿,却也不能烧制出这般的神色不同,我甚至觉得这些陪陵人俑该不是由活人烧制的吧?

    据说,秦皇陵兵马俑本身也是彩绘的,其实这门手艺并不有多难,至今景德镇的小作坊仍能造出仿制品来。

    道理听着是很简单,匠人烧制出陶俑后,只需采用生漆作底,再在上面敷彩,而不同部位上的层数却略有不同,涂多了人物神情生硬,涂少了则色彩附着力差,这就有些技巧可言了。

    但眼前的这些明代人俑,经过这么些年岁月的迁移,生漆的色彩附着力似乎一点也没有减弱,这就尤为难得了。

    要知道迄今为止,秦皇陵出土的兵马俑中仅有几尊是面部残存彩绘的,而完整色彩的人俑一尊也没有被发现过。

    我心说若是我姑父在这儿,搞不好誓死也要背上去一尊。有些人对某些物件儿的痴迷,我们寻常人是不懂的。就像那传说中的龙骨,在我看来,无非可能就是原始人的头盖骨罢了,可在别人眼里,它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接连欣赏了几具彩绘人俑之后,一时也觉着索然无味了。我正准备从垛子里钻出来,抬头间,正好望见了远处悬在半空中的青铜棺椁,我不禁就犯了合计,怎么在这儿也能瞧见这东西呢?

    墨镜儿似乎一直在等着我,我刚从垛子口探出头来,便看见他在朝着我招手,准确的来说,是看见喷子口在对我摇摆,我悻悻然地跑了过去。

    我心说,到了眼前这时候,也该交代他为什么要抓我和Alice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过节。可刚想到过节这俩字,不禁就想起当初在峡谷铁索桥的时候,这群鬼佬还曾向地下河中的我开枪,害得老子差点没让王蛇给吞了,如今简直是新仇加旧恨啊。

    墨镜儿一脸和蔼地看着我,却让我觉着毛骨悚然,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他嘿嘿笑道:“小友玩味那陶俑如何嘞?”

    我觉着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但也不好发作,只好应付道:“我也纯是瞧着玩儿,这里又不收门票,不看白不看啊。”

    墨镜儿虽是在跟我说话,可眼睛似乎在看着其他什么地方,由于他戴的是墨镜,我根本捉摸不到这老阉鬼到底在看哪里?

    我还没观察出端倪,他又道:“那小友逛了这么久,还没瞧出什么嘛?”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您是没看着啊,这人俑可比兵马俑漂亮多了。”我也所答非所问。

    “比这妮子还俊啊?”墨镜儿说罢,就把喷子口挪到了Alice的脖子上。

    我表面上神情紧张,实际上心里都乐开了花,这老阉鬼以为能拿这大妞威胁我,那他还真是高看了我。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这么说,“诶您老可别冲动啊,您这手劲儿这么大,可别走了火。”

    Alice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我们被俘虏,我就没怎么见这大妞说过什么话,此时她却开口了,“您老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们没别的心思,只想活着逃出去就够了。”

    墨镜儿爽朗地一笑,“还是这妮子明白事儿啊。”说完,还嫌弃地瞥了我一眼。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老太监,就听着墨镜儿问道:“那日本小娘子和你曾是一起的吧?听说是叫……叫什么嘞?”

    “科学世界。”我不耐烦道。

    Alice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错愕,我也没想到这老阉鬼想问的是这个,他又道:“酒井珐子是怎么进入你们恁鸟组织的?”

    我听这话,心说科学世界这个所谓的物理量子力学研究会,难道背后还有什么隐情?Alice则蹙了蹙眉,想了好久才说道:“听说……酒井是被日本岛津家族派遣进来的。”

    “岛津?”墨镜儿的语气很古怪,用手推了推镜框,表情有些难得的不自然,我凑了一句:“岛津?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实际上,我压根儿没听过这个家族,只不过想借机探探Alice的口风,大妞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又接着说:“岛津家族早在日本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