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黎明到黑夜（壹）
街上店铺早已打了烊，而街角的咖啡屋里依然亮着灯光，所有的桌椅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店里仅开着几盏昏暗的灯，墙壁上的摆钟正滴答滴答走个不停，时针在夜深人静里悄悄挪动。
昏暗灯光下女仆小姐唐茜正一个人悠闲坐在二楼的椅子上，面前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轻轻端起咖啡杯，递到唇边，红茶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轻轻吹了下然后抿了一口，唐茜的脸上顿时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真是好喝唉。”
唐茜抬头看向墙上的摆钟，“已经十点了，还不回来吗？不过……”
唐茜说着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着杯壁，沉思良久才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似乎也很不错呢？”
唐茜再次端起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咚——随着一声巨响，咖啡屋的大门被狠狠的一脚踹开。
入侵者！
一个想法在唐茜脑海中快速闪过，然后迅速起身，右手往身边的虚空里一抓，一把巨大的镰刀横空出世！
唐茜一个箭步从二楼的跃下，挥舞着镰刀，凌空一击！黑暗里寒光一闪，长刀出鞘，挡住了袭来的镰刀，金铁交鸣，发出刺耳的声音。
“是我们啦！唐茜？”
秦雅挑了挑眉，额头流过几滴冷汗，尴尬的笑了笑。慕清在身后看着两人瞬间的激烈交锋，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这才是战斗女仆唐茜啊，人狠话不多。
两人收起武器，唐茜无奈的转过头一边走过去开灯一边，有点扫兴的样子。
“是你们啊，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哪个仇家找上门了！”
“没有啦，没有啦！”
秦雅尴尬的笑着朝唐茜摆了摆手。
“仇家……”慕清默念了一句，想到刚刚打鼠妖，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
啪——
灯光亮起，唐茜这才看清两个人的样子，秦雅一副好像跳河未遂，又被人捞了出来的样子，一脸花容，出门的时候脸上的妆容还是精致的要死。这会正扭着头，两手背在身后，一副努力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慕清……衣衫褴褛，满是血迹！
“谁！”
看到慕清遍体鳞伤的样子，唐茜怒火顺便被点燃，像是一只被惹到的狮子，发梢飞舞，只是一个瞬身就闪到了慕清的面前，吓得慕清额头冷汗直冒。
唐茜仔细嗅起气味，衣服上满是血迹，身体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此时唐茜的怒火中烧，强烈的杀意喷涌而出，席卷四周。吓得慕清连连退后，秦雅看到唐茜冲动的样子，赶紧上前抱住唐茜。
“是谁！？”
唐茜看着秦雅再次厉声质问起来。“已经被我干掉了，一个不剩，连楼都都被大火烧掉了。”
慕清看到唐茜怒火中烧的样子，只好赶紧解释起来，并拍了拍胸膛，表示自己问题不大，只是衣服破了。
唐茜听到已经全灭后，这才平息了些。慕清随后取出那枚妖丹和那把匕首，递到唐茜面前。
“还有一些，但是已经被我吃了。”
但慕清一个人的战果感到十分惊讶，于是回头看向秦雅。看到秦雅对她点了点头，并且露出了极为肯定的笑容，唐茜才算彻底放心了。
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对着慕清说：“这种琐事还是应该交给我们来处理，怎么可以让王费心，为此而让王受伤呢？”
“没事的，唐茜，我也就当实战测试自己的短处了。”
看着唐茜这么认真地样子，慕清不免有些动容，赶紧上前俯身去扶唐茜起来，秦雅也走过来将唐茜扶了起来，唐茜诧异的看着两人的举动。
“没事的，唐茜，我们的王已经长大了，你看，现在都可结实了。”
说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慕清的后背，这下好巧不巧，正好拍在了一道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上。
“疼！”慕清疼的直咧嘴，“下手也太狠了吧。”
秦雅顿时不服气的说：“哈？我刚刚做的还不够吗，还没有好？”
看到两人打闹的样子，唐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本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也收了回去。
唐茜一个猛扎扑进慕清怀里，将慕清抱的紧紧的。秦雅一愣，走过来，轻轻的抱住了两人，想到三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谁也不服谁，而现在已经跟家人一样亲密，真的很好呢。
“呼，好舒服啊！”
浴室里雾气腾腾，慕清正一个人悠闲的泡在浴缸里，聚会和火灾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但是依然是同学间时常谈起的话题，就因为很少会有那样刺激的经历吗？
慕清身上的伤口在妖力的帮助下快速愈合着，很快就会不留疤痕的消失了。慕清抬起手，热乎乎的水流顺着胳膊流淌下来，浴缸里几只橡皮鸭优哉游哉的游着。
慕清抬手伸向天花板，张开五指，看着自己已经足够宽大的手掌，可以抓住不少东西了，而自己也今非昔比，已经逐渐强大起来。
哗——慕清从浴缸中站起来，水流划过身体的每一处肌肤，结实有力的身躯，伸了个懒腰。慕清走出浴缸，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浴巾，仔仔细细的擦干身体和头发，穿上干净的睡衣，随后走了出去。
看到慕清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唐茜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躺在沙发上含糊不清的问：“洗好了吗？”
“嗯呢。”慕清笑着回复。
唐茜从沙发上起身，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那我去收拾。”
“好，辛苦啦。”
唐茜穿着短袖短裤组合的简易居家服，柔软蓬松的短发显着几分慵懒。
“秦雅呢？”
“在她的房间里。”
“好。”
慕清走到另一边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说：“秦雅，我进来了哦。”
“进来吧。”秦雅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慕清推开门，只见秦雅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正坐在书桌前，玩弄着那把匕首，好几本书正乱糟糟的摊开在书桌上。
慕清走到秦雅身边，坐了下来。秦雅兴奋的说：“可以由妖力催动发挥出火焰的威力，应该是以前修真的人用的，可是个不可多得好东西呢。”
“是啊，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呢！场地又那么狭小，我当时真想直接开大，将它捏成粉末算了。唉……”
慕清说着叹了口气，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秦雅尴尬的笑了笑，什么开大，打算炸掉整栋楼吗？
同学群里还在讨论昨天晚上的那场火灾，好多人在包厢里被烧成了干尸，有人在群里发着干尸的照片，不少女生被吓得破口大骂，慕清静静的翻着聊天记录。
“匕首你先拿着吧，我对那个不是很感兴趣的。”
慕清低着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秦雅愣了一下说：“哦哦好的。”
随后起身凑到慕清旁边，轻笑着说：“是，送给我的意思吗？”娇滴滴的声音声音，挑逗的慕清脸上一阵火热，但依然强壮镇定的说：“嗯，可以，没有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
秦雅说着轻轻摸了摸慕清的头，一边起身向外走去，一边喊道：“呐，唐茜，那个上好的妖丹归你了哦！”
正在收拾浴室的唐茜听到后，兴奋的转过身问道：“啊！真的吗？”
“嗯呢，是真的哦，慕清亲口说的哦。”
秦雅秦雅笑着从唐茜旁边走过，又看了看着唐茜极为感动的样子，捂嘴偷笑着跑开了。
“王！”
“我在”
“今天中午，我要为王准备一顿豪华大餐，纪念王的首战告捷！”
“好！”
慕清依然低着头，玩着手机，默默的打出了一句话，发送了出去。
“不知道，走的时候还在。”
“听说没有他们的尸体，似乎被认为是故意纵火。”
群里很快有人回应，果然只有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不过也好，就让这真相就此埋葬吧，越久越好。
慕清抬起头看向窗外。
看着餐桌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慕清和秦雅看的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不得不说，唐茜真的很有厨艺的天赋，难怪会通过长老们的层层选拔。”
“是啊，不像某些人，只会炸厨房……”慕清淡淡的嘲讽起来。
“你闭嘴!”秦雅飞扑而来一把捂住慕清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这时厨房门缓缓推开，穿着围裙的唐茜，端着最后一盘菜，缓步走了出来，将最后一盘菜放到餐桌上摆好，然后脱下围裙，走到慕清面前，行了一个淑女礼。
毕恭毕敬的说：“请——王慢用。”
“而且一直很有礼仪呢。”慕清补充道，随后抬手示意，“那，一起享用吧！”
“嗯嗯。”两人一同回答道。酒足饭饱之后，慕清、秦雅和唐茜一块倒在沙发上，慕清摸着肚子说，“好好吃啊。”
“好饱啊。”
“好开心啊。”两人跟着感叹起来。
休息了一会，秦雅突然兴奋的站起身喊道：“走！开店，挣钱钱！”
“哈？”慕清一愣。
很快慕清无聊甩着店铺钥匙，走下楼。院子里五六个老太太聚在一起乘着树荫打着牌，旁边的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打打闹闹。
慕清走出小区，绕过一条街，手中的钥匙甩的哗哗作响。慕清走到街角的咖啡屋前，熟练的打开门，开灯。
因为昨晚走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所以慕清不用再管卫生的事情，给窗边的鱼缸里撒了一些鱼饵。
很快回到了吧台后面，抬腿坐在了凳子上，身子慵懒的倒下。
“轻松惬意的一天，就这样开始，秦雅也真是的，还要拉着唐茜一块磨磨唧唧的。”
一阵困意袭来，慕清只好先给自己冲一杯咖啡了，熟练的磨好，冲开，加糖加奶，吹了吹，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真烫，怎么跟秦雅做的味道不一样？”
慕清正感到疑惑，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晓晓发了一句，“你在店里吗？”慕清思考了一下，回复了一句“在啊。”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晓晓很快发了一句。
“好，没问题，什么时候过来”，慕清问道。
“很快！”
慕清看了一眼，默默地回了句“好”。慕清抬头看着窗外行人低着头急匆匆的走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倒计时结束之后交替。
慕清就这样守着安静的咖啡厅，听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这个时间段是很少有客人的。
就这样，慕清等了又等，门口的台阶上响起皮鞋踩在瓷砖上的清脆声音，带着行李箱磕碰的声音。
慕清从咖啡机后面探出头，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旁带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是晓晓。
“嗨！”
晓晓打着招呼，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了进来。
“坐吧，想喝点什么？”
慕清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晓晓坐到了离吧台很近的位置上，将行李箱放在一旁，笑着说：“当然是你最拿手的咯！”
慕清挠了挠头，自己最拿手的吗？店里所有的咖啡和茶水都是秦雅在做，很少轮到自己，自己似乎什么都不会呢，慕清的目光很快落到自己那杯没有喝完的咖啡上，应该没有问题吧！
“好，我知道了。”
慕清说着走到了吧台后面，忙碌起来。晓晓仔细欣赏起这家处处透露出古典气息的咖啡店，在这样现代化的城市里真是难得的好好地方。
“要加糖加奶吗？”慕清问。
“好，可以。”晓晓笑着回答。慕清很快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端到了晓晓面前，白色的沫子在白瓷杯子里打着旋儿，慕清拉开椅子坐到了晓晓对面。
“有点烫，小心点。”晓晓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又缓缓放下杯子。
“味道，怎么样。”慕清试探性的问道。
“已经很好呢。”晓晓回答。
是吗，已经很好了吗，慕清侧着脑袋朝我看去，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算这样的评价吗，多少有点感情因素在里面吧。
晓晓低头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坐在他面前，喝着他做的咖啡。
这本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此刻却很有默契的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咖啡渐渐冷却下来。
慕清满脑子都是秦雅怎么还不来，要是待会有客人来，自己还招待的的了吗，心里突然有点后悔秦雅之前教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那天晚上其实……”晓晓说着，又停了下来。
慕清以为她要说关于火灾的事情，毕竟那样的事情对于这些温室里的花朵来说，是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情，第一次与死神的交锋！
“怎么了，是火灾的事情？”慕清试探的问道。
“是又不是。”晓晓似答非答，“我其实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在那天聚会的送给你，可惜被那场大火毁掉了。”
晓晓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放在腿上，她原本克服了所有的担心，在那天晚上到来之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所有的准备都付之一炬，她茫然而又无措。慕清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忧伤，他大致清楚晓晓说的是什么，赵华之前一直在疯狂的暗示。
但慕清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掩盖过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慕清其实想过，对于那一刻既期望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毁掉它，想过很久。
“毕业了，大家都走了，各奔东西，我也要走了，很快。”晓晓看着钟表又看了看旁边的行李箱。
晓晓的眼里含着泪花，她要走了，但是依然不舍，多么希望面前的人，可以说出一句她期望的话，可以给她勇气继续留在这座待了四年的城市。
“其实我知道……”慕清侧着脸苦笑着，然后摇了摇头。
“什么？”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轰击在晓晓的脑海里，那为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无数个为什么从脑海中疾驰而过，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是自己的单相思吗，还是自己依然不够……晓晓咬着嘴唇，双手抓着裙摆握的紧紧的。
沉默，再沉默，还是沉默……慕清不想这样，但是却毫无能力，总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但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彻底败下阵来。
想到自己一直都是班里最优秀的，最受人瞩目的，也是最遭人嫉妒的，那些得到的夸奖，奖状……
本该引以为傲的荣耀，现在突然就像一张张废纸，贴满的心头，让他堵得慌！
慕清心软了，但是，那样真的是对她好吗？带着她离开，族中的长老会怎么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人类，是妖，是一只活了八百年的妖。
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依然如故？
还是大喊着“怪物”，然后跑掉。
那种因为本能从人类眼中发出的恐惧的眼神，绝不是善意之举所能改变的，那种丑陋的眼神，慕清一刻都不想再次体会。
上一次救下的人，依然如此！“很抱歉，我不能……我现在不能接受你。”
慕清找不到任何好理由，只能这样含糊不清的说着。
“没关系，我知道。”晓晓擦了擦眼泪，强挤着笑容。
“呐，我应该走了，再晚就会错过火车的。”晓晓站起身，拎着行李箱，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慕清起身将晓晓送到了门口。
“需要我送你去火车站吗？”
慕清看着晓晓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司机走下车熟练的将行李箱放入的后备箱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
“不用了。”晓晓的双眼已经湿润，裙摆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慕清第一次觉得她可以这么好看，因为是最后一次吗？
昏暗灯光下女仆小姐唐茜正一个人悠闲坐在二楼的椅子上，面前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轻轻端起咖啡杯，递到唇边，红茶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轻轻吹了下然后抿了一口，唐茜的脸上顿时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真是好喝唉。”
唐茜抬头看向墙上的摆钟，“已经十点了，还不回来吗？不过……”
唐茜说着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着杯壁，沉思良久才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似乎也很不错呢？”
唐茜再次端起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咚——随着一声巨响，咖啡屋的大门被狠狠的一脚踹开。
入侵者！
一个想法在唐茜脑海中快速闪过，然后迅速起身，右手往身边的虚空里一抓，一把巨大的镰刀横空出世！
唐茜一个箭步从二楼的跃下，挥舞着镰刀，凌空一击！黑暗里寒光一闪，长刀出鞘，挡住了袭来的镰刀，金铁交鸣，发出刺耳的声音。
“是我们啦！唐茜？”
秦雅挑了挑眉，额头流过几滴冷汗，尴尬的笑了笑。慕清在身后看着两人瞬间的激烈交锋，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这才是战斗女仆唐茜啊，人狠话不多。
两人收起武器，唐茜无奈的转过头一边走过去开灯一边，有点扫兴的样子。
“是你们啊，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哪个仇家找上门了！”
“没有啦，没有啦！”
秦雅尴尬的笑着朝唐茜摆了摆手。
“仇家……”慕清默念了一句，想到刚刚打鼠妖，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
啪——
灯光亮起，唐茜这才看清两个人的样子，秦雅一副好像跳河未遂，又被人捞了出来的样子，一脸花容，出门的时候脸上的妆容还是精致的要死。这会正扭着头，两手背在身后，一副努力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慕清……衣衫褴褛，满是血迹！
“谁！”
看到慕清遍体鳞伤的样子，唐茜怒火顺便被点燃，像是一只被惹到的狮子，发梢飞舞，只是一个瞬身就闪到了慕清的面前，吓得慕清额头冷汗直冒。
唐茜仔细嗅起气味，衣服上满是血迹，身体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此时唐茜的怒火中烧，强烈的杀意喷涌而出，席卷四周。吓得慕清连连退后，秦雅看到唐茜冲动的样子，赶紧上前抱住唐茜。
“是谁！？”
唐茜看着秦雅再次厉声质问起来。“已经被我干掉了，一个不剩，连楼都都被大火烧掉了。”
慕清看到唐茜怒火中烧的样子，只好赶紧解释起来，并拍了拍胸膛，表示自己问题不大，只是衣服破了。
唐茜听到已经全灭后，这才平息了些。慕清随后取出那枚妖丹和那把匕首，递到唐茜面前。
“还有一些，但是已经被我吃了。”
但慕清一个人的战果感到十分惊讶，于是回头看向秦雅。看到秦雅对她点了点头，并且露出了极为肯定的笑容，唐茜才算彻底放心了。
但还是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对着慕清说：“这种琐事还是应该交给我们来处理，怎么可以让王费心，为此而让王受伤呢？”
“没事的，唐茜，我也就当实战测试自己的短处了。”
看着唐茜这么认真地样子，慕清不免有些动容，赶紧上前俯身去扶唐茜起来，秦雅也走过来将唐茜扶了起来，唐茜诧异的看着两人的举动。
“没事的，唐茜，我们的王已经长大了，你看，现在都可结实了。”
说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慕清的后背，这下好巧不巧，正好拍在了一道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上。
“疼！”慕清疼的直咧嘴，“下手也太狠了吧。”
秦雅顿时不服气的说：“哈？我刚刚做的还不够吗，还没有好？”
看到两人打闹的样子，唐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本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也收了回去。
唐茜一个猛扎扑进慕清怀里，将慕清抱的紧紧的。秦雅一愣，走过来，轻轻的抱住了两人，想到三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谁也不服谁，而现在已经跟家人一样亲密，真的很好呢。
“呼，好舒服啊！”
浴室里雾气腾腾，慕清正一个人悠闲的泡在浴缸里，聚会和火灾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但是依然是同学间时常谈起的话题，就因为很少会有那样刺激的经历吗？
慕清身上的伤口在妖力的帮助下快速愈合着，很快就会不留疤痕的消失了。慕清抬起手，热乎乎的水流顺着胳膊流淌下来，浴缸里几只橡皮鸭优哉游哉的游着。
慕清抬手伸向天花板，张开五指，看着自己已经足够宽大的手掌，可以抓住不少东西了，而自己也今非昔比，已经逐渐强大起来。
哗——慕清从浴缸中站起来，水流划过身体的每一处肌肤，结实有力的身躯，伸了个懒腰。慕清走出浴缸，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浴巾，仔仔细细的擦干身体和头发，穿上干净的睡衣，随后走了出去。
看到慕清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唐茜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躺在沙发上含糊不清的问：“洗好了吗？”
“嗯呢。”慕清笑着回复。
唐茜从沙发上起身，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那我去收拾。”
“好，辛苦啦。”
唐茜穿着短袖短裤组合的简易居家服，柔软蓬松的短发显着几分慵懒。
“秦雅呢？”
“在她的房间里。”
“好。”
慕清走到另一边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说：“秦雅，我进来了哦。”
“进来吧。”秦雅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慕清推开门，只见秦雅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正坐在书桌前，玩弄着那把匕首，好几本书正乱糟糟的摊开在书桌上。
慕清走到秦雅身边，坐了下来。秦雅兴奋的说：“可以由妖力催动发挥出火焰的威力，应该是以前修真的人用的，可是个不可多得好东西呢。”
“是啊，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呢！场地又那么狭小，我当时真想直接开大，将它捏成粉末算了。唉……”
慕清说着叹了口气，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秦雅尴尬的笑了笑，什么开大，打算炸掉整栋楼吗？
同学群里还在讨论昨天晚上的那场火灾，好多人在包厢里被烧成了干尸，有人在群里发着干尸的照片，不少女生被吓得破口大骂，慕清静静的翻着聊天记录。
“匕首你先拿着吧，我对那个不是很感兴趣的。”
慕清低着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秦雅愣了一下说：“哦哦好的。”
随后起身凑到慕清旁边，轻笑着说：“是，送给我的意思吗？”娇滴滴的声音声音，挑逗的慕清脸上一阵火热，但依然强壮镇定的说：“嗯，可以，没有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
秦雅说着轻轻摸了摸慕清的头，一边起身向外走去，一边喊道：“呐，唐茜，那个上好的妖丹归你了哦！”
正在收拾浴室的唐茜听到后，兴奋的转过身问道：“啊！真的吗？”
“嗯呢，是真的哦，慕清亲口说的哦。”
秦雅秦雅笑着从唐茜旁边走过，又看了看着唐茜极为感动的样子，捂嘴偷笑着跑开了。
“王！”
“我在”
“今天中午，我要为王准备一顿豪华大餐，纪念王的首战告捷！”
“好！”
慕清依然低着头，玩着手机，默默的打出了一句话，发送了出去。
“不知道，走的时候还在。”
“听说没有他们的尸体，似乎被认为是故意纵火。”
群里很快有人回应，果然只有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不过也好，就让这真相就此埋葬吧，越久越好。
慕清抬起头看向窗外。
看着餐桌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慕清和秦雅看的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不得不说，唐茜真的很有厨艺的天赋，难怪会通过长老们的层层选拔。”
“是啊，不像某些人，只会炸厨房……”慕清淡淡的嘲讽起来。
“你闭嘴!”秦雅飞扑而来一把捂住慕清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这时厨房门缓缓推开，穿着围裙的唐茜，端着最后一盘菜，缓步走了出来，将最后一盘菜放到餐桌上摆好，然后脱下围裙，走到慕清面前，行了一个淑女礼。
毕恭毕敬的说：“请——王慢用。”
“而且一直很有礼仪呢。”慕清补充道，随后抬手示意，“那，一起享用吧！”
“嗯嗯。”两人一同回答道。酒足饭饱之后，慕清、秦雅和唐茜一块倒在沙发上，慕清摸着肚子说，“好好吃啊。”
“好饱啊。”
“好开心啊。”两人跟着感叹起来。
休息了一会，秦雅突然兴奋的站起身喊道：“走！开店，挣钱钱！”
“哈？”慕清一愣。
很快慕清无聊甩着店铺钥匙，走下楼。院子里五六个老太太聚在一起乘着树荫打着牌，旁边的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打打闹闹。
慕清走出小区，绕过一条街，手中的钥匙甩的哗哗作响。慕清走到街角的咖啡屋前，熟练的打开门，开灯。
因为昨晚走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所以慕清不用再管卫生的事情，给窗边的鱼缸里撒了一些鱼饵。
很快回到了吧台后面，抬腿坐在了凳子上，身子慵懒的倒下。
“轻松惬意的一天，就这样开始，秦雅也真是的，还要拉着唐茜一块磨磨唧唧的。”
一阵困意袭来，慕清只好先给自己冲一杯咖啡了，熟练的磨好，冲开，加糖加奶，吹了吹，然后轻轻喝了一口。
“真烫，怎么跟秦雅做的味道不一样？”
慕清正感到疑惑，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晓晓发了一句，“你在店里吗？”慕清思考了一下，回复了一句“在啊。”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晓晓很快发了一句。
“好，没问题，什么时候过来”，慕清问道。
“很快！”
慕清看了一眼，默默地回了句“好”。慕清抬头看着窗外行人低着头急匆匆的走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倒计时结束之后交替。
慕清就这样守着安静的咖啡厅，听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这个时间段是很少有客人的。
就这样，慕清等了又等，门口的台阶上响起皮鞋踩在瓷砖上的清脆声音，带着行李箱磕碰的声音。
慕清从咖啡机后面探出头，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旁带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是晓晓。
“嗨！”
晓晓打着招呼，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了进来。
“坐吧，想喝点什么？”
慕清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晓晓坐到了离吧台很近的位置上，将行李箱放在一旁，笑着说：“当然是你最拿手的咯！”
慕清挠了挠头，自己最拿手的吗？店里所有的咖啡和茶水都是秦雅在做，很少轮到自己，自己似乎什么都不会呢，慕清的目光很快落到自己那杯没有喝完的咖啡上，应该没有问题吧！
“好，我知道了。”
慕清说着走到了吧台后面，忙碌起来。晓晓仔细欣赏起这家处处透露出古典气息的咖啡店，在这样现代化的城市里真是难得的好好地方。
“要加糖加奶吗？”慕清问。
“好，可以。”晓晓笑着回答。慕清很快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端到了晓晓面前，白色的沫子在白瓷杯子里打着旋儿，慕清拉开椅子坐到了晓晓对面。
“有点烫，小心点。”晓晓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又缓缓放下杯子。
“味道，怎么样。”慕清试探性的问道。
“已经很好呢。”晓晓回答。
是吗，已经很好了吗，慕清侧着脑袋朝我看去，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算这样的评价吗，多少有点感情因素在里面吧。
晓晓低头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坐在他面前，喝着他做的咖啡。
这本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此刻却很有默契的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咖啡渐渐冷却下来。
慕清满脑子都是秦雅怎么还不来，要是待会有客人来，自己还招待的的了吗，心里突然有点后悔秦雅之前教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那天晚上其实……”晓晓说着，又停了下来。
慕清以为她要说关于火灾的事情，毕竟那样的事情对于这些温室里的花朵来说，是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情，第一次与死神的交锋！
“怎么了，是火灾的事情？”慕清试探的问道。
“是又不是。”晓晓似答非答，“我其实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在那天聚会的送给你，可惜被那场大火毁掉了。”
晓晓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放在腿上，她原本克服了所有的担心，在那天晚上到来之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所有的准备都付之一炬，她茫然而又无措。慕清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忧伤，他大致清楚晓晓说的是什么，赵华之前一直在疯狂的暗示。
但慕清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掩盖过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慕清其实想过，对于那一刻既期望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毁掉它，想过很久。
“毕业了，大家都走了，各奔东西，我也要走了，很快。”晓晓看着钟表又看了看旁边的行李箱。
晓晓的眼里含着泪花，她要走了，但是依然不舍，多么希望面前的人，可以说出一句她期望的话，可以给她勇气继续留在这座待了四年的城市。
“其实我知道……”慕清侧着脸苦笑着，然后摇了摇头。
“什么？”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轰击在晓晓的脑海里，那为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无数个为什么从脑海中疾驰而过，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是自己的单相思吗，还是自己依然不够……晓晓咬着嘴唇，双手抓着裙摆握的紧紧的。
沉默，再沉默，还是沉默……慕清不想这样，但是却毫无能力，总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但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彻底败下阵来。
想到自己一直都是班里最优秀的，最受人瞩目的，也是最遭人嫉妒的，那些得到的夸奖，奖状……
本该引以为傲的荣耀，现在突然就像一张张废纸，贴满的心头，让他堵得慌！
慕清心软了，但是，那样真的是对她好吗？带着她离开，族中的长老会怎么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人类，是妖，是一只活了八百年的妖。
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依然如故？
还是大喊着“怪物”，然后跑掉。
那种因为本能从人类眼中发出的恐惧的眼神，绝不是善意之举所能改变的，那种丑陋的眼神，慕清一刻都不想再次体会。
上一次救下的人，依然如此！“很抱歉，我不能……我现在不能接受你。”
慕清找不到任何好理由，只能这样含糊不清的说着。
“没关系，我知道。”晓晓擦了擦眼泪，强挤着笑容。
“呐，我应该走了，再晚就会错过火车的。”晓晓站起身，拎着行李箱，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慕清起身将晓晓送到了门口。
“需要我送你去火车站吗？”
慕清看着晓晓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司机走下车熟练的将行李箱放入的后备箱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
“不用了。”晓晓的双眼已经湿润，裙摆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慕清第一次觉得她可以这么好看，因为是最后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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