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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剑客

    张锐直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一刻心中发酸。直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下定了决,端着木托盘缓步走上楼。

    梅儿见张锐沉默的端着盘子,有些心疼,欲要开口说话,却被李依依瞪了回去。

    张锐定定的站好,很快便将诗写好,并写上诗名《赠李右尉》。李依依愣愣的看着诗稿,道:“把那《剑客》也下来吧,这首我也很喜欢!”

    张锐闻言又默默的写下《剑客》。李依依看着这两首诗,心中百味杂陈,眼中带着复杂之色,深深的看了张锐好一会。

    这才清了清嗓子,眼睛盯着张锐说道:“张锐,你我相识大半年了,你助我屡获大功,虽说大营给了你足够的赏赐,但那是大营给的。

    但我却没有一直表达过谢意,如今你又有诗赠我,这样吧!现在你可以向我提任何一个要求,只要我李依依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这话要是张锐半年前听了,那绝对能开心的跳起来,绝对第二天,就能准备好和梅儿的婚事。

    可如今,他很为难!

    这左右都是所爱之人,割舍谁不甘心,沉默了半晌,张锐用那有些干涩的嗓子,涩声的说道:“大人,不必如此!这都是小人分内之事!”

    李依依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没听见似的,淡淡的说道:“说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听清楚了,只要我李依依能做到,不论什么事我都一定办到!”

    张锐闻言,转头看着梅儿,满眼尽是不舍。

    梅儿之前一言不发,一脸期待的看着张锐,但看见此时张锐眼中的痛苦时,心中一痛。微红着眼对李依依说道:“小姐,天色不晚了,咱们该回大营了!”

    李依依闻言,错愕的看了看天空,这才中午啊!怎么就晚了?她正要开口说话,梅儿却带着哭腔的哀求道:“小姐,走吧!别逼他了!求你了!”

    张锐闻言心如刀绞,抬着头睁大着眼睛,努力的不想让眼泪流下。

    李依依看了看他们,眉头微皱,心中恼怒的暗骂一声:这辈子怎么就遇见这两个笨蛋!

    于是冷着脸,起身带着众人离去。

    见李依依带人离去,梅儿此时再也忍不住了,美丽的大眼睛瞬间泪流不止,玉肩一耸一耸的低声抽泣着,她定定的看着张锐良久,哽咽着轻轻说了句:“骗子!我恨你!”

    张锐此时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他很想抱着梅儿祈求原谅,但是他又不能对不起玉娘。

    他听出来,玉娘刚才交待的那句话的含义。但是,谁又能让这么个,温婉的女子痛苦委屈?那得多狠的心才舍得啊!

    他无助的抱着头慢慢蹲下,哭着说:“对不起,梅儿!”

    梅儿闻言气得浑身颤抖,但此刻的她更心疼的,竟是眼前这个伤了她心的男子。看他现在痛苦的样子,她很想上前安慰,但自己内心的恨意,让她拒绝这么做。

    她恨张锐,恨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恨他对她花言巧语,讨她欢心,恨他偷偷给自己做好吃的!

    更恨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偷走心!

    恨自己没看住心上人,恨自己多事!为什么要求打听那诗的出处!为什么要去寻那个故事的来由!

    良久,她走上前,抬起手想一掌拍飞这个负心人,但高举着的手,迟迟放不下了!最后狠狠的踩了张锐一脚,转身哭着跑了下去!

    张锐脱力的瘫在地上,无助的大口喘气,他全力的爱着了一个女人,而代价,却是狠狠的伤了另一个!

    “啊~~”

    他抱着头奋力的呐喊,发泄着自身的痛苦!

    而楼下的辛玉娘,拉着正要离去的梅儿,一脸焦急的的说:“梅儿妹妹,我想和你说...”

    梅儿红着眼,看着这美丽温柔的女人,哽咽的轻声说道:“辛姐姐,你不要说了,快上楼看看张锐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离去的人,辛玉娘焦急的连忙上楼。

    见张锐两眼呆滞抱着头蹲在地上,她心疼道:“锐郎,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说着便扶起他,焦急的说道:“你别在这闹了,赶紧去把梅儿妹妹追回来啊!在晚她就回向县了啊!”

    “不追了!玉娘,不追了啊!”张锐喃喃的来回说着。

    辛三娘闻言一愣,随即一脸恼怒道:“你说什么傻话啊!赶紧去追!”

    可张锐就像没听见似的,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看着张锐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辛玉娘心中既心疼又怨恨,暗叹:只能过几日,在让他去向县大营,求梅儿原谅了!

    ...........................

    这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十月初九,西湖镇北张家宅院,今日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张家大哥和二哥,和张家三姐的上门女婿李惠文,三人正在院中迎接往来宾客,整个院中一片欢声笑语。

    和张家欢笑的气氛不相符的,是张母和张父的脸色。

    “诶!你说佐枫县知县的嫡女啊!知书达理,人也俊俏,可,你说这老五,怎么就非得.....诶!”张父一脸的不甘将手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杯子一阵摇晃。

    张母更是一脸的难看,冷笑道:“呵!还不就像你,认死理还死倔!咱家如今的地位,他非要娶个寡妇,这,这可愁死老娘了!”

    此时,一袭丝绸襦裙头戴金银簪子的四姐,从门外款款走了进来。见一脸愁容的爹娘,微笑着劝道:“爹、娘,如今是老五的大喜日子,不论如何咱也不能让老五难堪不是?您二老,还是出来露个面好。”

    “不去!你就说咱不舒服!谁爱去,谁去!”张父转身侧坐在椅子上,一脸倔强的道。

    四姐见状小心的走到张母身边,撒娇似的摇了摇张母的手臂:“娘!”

    张母看了眼四姐,无奈的说:“诶!老四,你就这么惯着你弟吧!”说完起身,伸手一把拉起张父,轻声说道:“行了!老头子,别犟了!赶紧起来啦!今天怎么也不能落了老五的脸面!”

    张父思索片刻,这才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张母一同出了后院。

    “哎呀!张老爷,恭喜啊!恭喜!”

    “哟!王爵爷您可来了,来,来这边请!”

    “......”

    张家东院的一个阁楼内,张锐正站在栏杆内,望着远处的天呈湖,心中不知想着什么。

    一边侍候的丫鬟们,望了望时辰,低声道:“爵爷!时辰差不多了,该换衣服了接新娘了!”

    闻言回过神的张锐转过身,默默的走进房内,由着她们为他更换新衣。

    一刻钟后,换好衣服的张锐走进外院内,向来宾一一拱手道谢,便带着门外早已等候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辛家走去。一路上张府的丫鬟们,不住的将提篮中的喜糖喜饼,分发给周围的孩童。

    而家丁们则每隔一段路就打上一挂鞭炮,请来的乐师们更一路上卖力的吹着喜乐,整个西湖镇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看着声势浩大的场面,路边的百姓,无不头来羡慕的眼光!

    “啧啧!这辛家娘子真是好命啊!”

    “那不是,我听说了这张爵爷不仅年少英俊,现在更是巡山卫什长,啧啧正九品的官职呐!”

    就在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时候,西湖镇东边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外,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跃过墙头进到院中。

    只见这个院内干净简洁,简洁到那些寻常的生活物件一件都没有。而且这屋内的布置风格,也与幽国人完全不一样!

    没有幽国人喜欢的书画、瓷器、玉器,反而都是些西蛮人喜爱的兽角、皮垫、兵器,还有些散发着淡淡药香瓶瓶罐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此时屋内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衣的年青年男子,悠闲的坐在一张竹椅上,旁边站着的两个汉字,一人端着茶盘,一人端着精致的鸟食。

    这青年男子约二十六七岁,身穿黑色丝绸长衫,肤色偏黑,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眸子深邃阴暗,嘴角一撇显得邪魅阴损。

    他前面正着跪着一个身穿青衣的汉子,低声的汇报着什么事!而他则自顾自的逗弄着手背上的一只小雀。

    让人惊奇的是,这小雀竟如同家猫似的,任由他摆弄抚摸,甚至还眯着小眼睛,发出惬意的鸣叫声。那声音灵动、空灵,就像是从幽谷中伴着水气,伴着泉音一般飘来。

    听完这眼前之人所说的事后,过了半晌,才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

    “大人,可否告知仆具体时间?”

    黑衣男子闻言,一把将手中鸟食砸在他脸上,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是在逼我?”

    那爆发的森然杀气,惊得那小鸟往前一扑,眨眼就不知道飞去了那里!

    “不敢!小人不敢!这是主人让仆问的!”

    看鸟飞走,黑衣人也不着急,只是嘴唇微张,一阵奇异的声音发出。这似鸟非鸟的低鸣身后,那只刚才飞走的鸟,不知从那处又飞来回来,稳稳的停在他的肩膀上!

    黑衣男子一边轻抚鸟儿,一边冷然的说道:“宝力勒?呵,这个当年在我身后的牛尾巴,现在竟然管到我头上来了,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