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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石寨山下,天坑里,有一个女孩在游荡。

    我躲在暗处窥探着她。

    “是阿朱!她回来了!”

    阿朱在城里呆腻了,忽然想回石寨山看看。这里,有成慎,有青蛇,有曾经保护了她上千年的阴沉木,那是她的家。

    她感知到了涵洞岩坑里那个熟悉的朋友,循着青蛇的气息而来,惊喜地发现了阴沉木的结界,难道多年前那场大火,并没有把阴沉木烧毁吗?

    “阿青!你出来!”阿朱站在岩坑里一声高喊。

    只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有响动,一条红信子“倏”地伸出来,黑暗中浮现一双绿色的眼睛,青蛇硕大的头从岩洞中探了出来。

    阿朱瞪大眼睛,看着青蛇小树般粗细的身躯从洞口慢慢地游出来,足足四丈有余!青蛇直奔阿朱而来,在她面前停住,立起头,一双绿色的眼睛直视着她,口中的红信子“倏倏”地吐出。

    “阿青?是你吗?”

    阿朱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我,吓得我往后一缩。

    “你认不出我了吗?瞧瞧,你如今长得这样神气了呀!”阿朱惊喜地说

    “来吧!带你看看小爷我的地宫!”

    阿朱随着青蛇在岩坑里游走,沿着暗河钻进青蛇最初藏身的涵洞。

    “莫非刚刚那个地坑和这小破涵洞就是你说的‘地宫’?!哈哈哈!”阿朱笑起来。

    “这个死女人!小爷我不伺候了!”我伏在地上不想理她

    “只恨我拿这鬼魂没招,要不让她见识一下小爷我的牙齿!哼!”

    阿朱背着手在我面前踱步:

    “生气啦?你看你,这么些年不见,个头倒是长得蛮大,气性还和从前一样小。”

    我斜眼瞟她一眼,扭过头去。

    “啧啧,有的蛇就是不会来事,哄得本小姐开心了,说不定我就送他一个真正的‘地宫’了呢!”阿朱扬起头说。

    “嗯?!”

    我一听这话,不禁立起身来。“一个真正的地宫!难道这死……小女人如今真有什么神通?”

    阿朱只见青蛇的大脑袋往自己面前凑,口里“倏倏”吐信子。“去去!口里的气味怎么那么难闻?吃什么了?”嫌弃地别过头去,后退一步。

    “呃,好吧。”我伏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

    “不要用你又大又呆的眼睛看着我,装!可!怜!你现在愿意吃老鼠蟑螂都跟我没关系。能被本小姐看上的,那得是一等一的人物,不是俊男美女,就是才子佳人,亦或是高官巨富,总之就是这世上活得最好的人!你这呆头呆脑的蛇,想都不要想!”

    阿朱边说边自顾自地往涵洞深处走,我跟在她后面惊奇地发现周围的岩壁迅速在后退,原本不大的涵洞,我们走了很久居然不到头!

    等我回过头一看,你们猜怎么着?距离涵洞口已经有几百米远了!

    “这涵洞的顶也未免太低了些吧!”阿朱说,洞顶陡然向上延伸数十丈,形成一个巨大的穹窿!

    “这什么暗河?小小水道而已!”阿朱一挥手,原本两尺宽的水道暴涨数十倍,一片海一样宽的水面突然静悄悄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此刻,语言无法描述我心中震撼,我停住望向阿朱。

    “去啊!”阿朱冲我示意

    “好!我来了!”

    我慢慢地游进面前这幽深的海子,水清凉透彻。我在水中尽情翻滚,享受着身体舒展无碍的畅快!天哪!这海子之深超出想象,似乎永远也探不到底,睁开眼往上望,水面上的微光是那么遥远……

    阿朱背着手立在岸边,只见黑色水面上忽然翻起一条墨绿色的蛇脊背,青蛇硕大的头从水中高高昂起,它张开大口,冲着高高的穹顶嘶吼。

    耳疾让杨昉严与人交流有困难,起初文史馆只安排他管理图书档案,负责文物修复,但只要馆里有研究项目,他就和别人一样去一线做实勘、出外勤,成天累月地住在野外进行现场考古发掘。他很乐观,开玩笑地说:一个真正的研究员就是要两耳不闻窗外事,才能专心和文物“谈恋爱”。同事们在工作中从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相反,在最关键的环节,在别人遇到难题的时候,总有他奋斗的身影和无私的帮助。

    建国后,文史馆改为文物考古研究所,杨昉严凭借过硬的专业本领、无私的奉献精神和出色的工作能力受到大家的尊重。同事们发现他总是缺席出头露面的场合,很少出现在领导面前,笑称这是“藏拙”,同期的同事都评上了高级研究员,他虽然常年原地踏步,却毫无怨言。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在人前“藏拙守缺”的小个子,在自己专业领域却出奇地执拗坚持。

    这次西南濮文化考证研讨会上,一位专家正在就一个学界已达成共识的观点发言:

    “濮即越,是在楚的军事压力下,濮大规模移居西南,与当地的越人混居,以致汉晋时期的文献把西南地区半侗语诸民族先民均称为濮。滇东南有濮。据《华阳国志.南中志》记载:谈槁县,有濮、僚。‘谈槁故治’在今云南富源县城附近,北抵盘江,西至南北盘江源头一带......”

    坐在后排的杨昉严侧着耳朵努力听着,待人家发言完毕就站起来大声说:“我不同意这位同行的观点!”在众人瞩目之下走到发言席,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濮是我国南方古老的族系之一。最早记载的史书是《竹书纪年》和《大戴礼》。《大戴礼.帝系篇》说:黄帝娶于西陵氏之,有之嫘祖氏,产青阳及昌意。青阳降居低水,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于蜀山氏,蜀山氏之子谓昌濮氏,产颛顼。刚刚这位同行说‘濮即越’,完全不顾历史记载,且不说楚越文化晚于炎黄文明至少三千年,即便是《山海经.海外南经》中关于越族鸟的原始图腾、东南‘羽民’的记载也远在炎黄之后,濮、越文明孰前孰后尚未定论,归为一族则更加武断!”

    被杨昉严质疑的专家争辩道:“若论文献,古代的濮和越、百濮和百越是一个民族,在一些文献中所记载析濮和越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从楚国诸书记载对濮越不加区别,前后混称或言及江南、江汉之地称濮而不称越,言越而不再言濮等情况看,在楚国的南方,有一个人数众多、部落分散的大族群,对他们有时称濮或百濮,有时又称越或百越。”

    有人也站起来质问杨昉严:“这位同行,你说濮文明自成一统甚至有可能早于中原文明,你的结论只有史书记载,可有考古实证?我们都知道,越文化是有众多的考古证据证明的:河姆渡文化、良渚文化、七里亭遗址都出土较多的陶器、铜鼓、大铜斧等具有越文化因素的遗物,可你说的濮文化只在历史书册里,如何证明它自成一体?遑论先后?!”

    这位专家的发言击中了要害,历史学是一门实证学科,没有考古支撑,自宋丕越教授开始着手研究的濮文化便只停留在文献证文献阶段。

    同行的攻击嘲笑击不倒杨昉严,不能为濮文化找到实证才日日困扰着他。

    下了班之后,除了家,他哪都不爱去。

    小羊和素音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也是个男孩,取名“杨辰”

    素音问这名字有什么讲究,小羊说:“辰,是日月星辰的总称,辰为商星,是大火:大辰者何,大火也,天下所取正,北极天之中也。”

    素音不大懂,但小羊取的名字她都觉得很好。

    “可惜,不是你想要的女孩。”素音说

    “没关系的,咱们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给予的礼物,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宝贝。”

    “要是个女孩,你给她取什么名?一定很美。”

    “其实,之前我就想好了几个女孩名字,不过,如果是女孩,名字应该由你来取。”

    素音听了,心中悸动,如果真是一个女孩,那就是上天给予她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