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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两开花(中)

    城东,诚意伯府,华服女子叉腰站在房门口。好不容易她的夫君,诚意伯长子从拍花子献上的几个小狐狸精那里鬼混了回来,一听说有个小厮生了重病,竟和精虫上脑似的转身就走了。

    “切,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什么关心下人的好主子呢。”女子诽腹道。

    事实上,整座诚意伯府已经烂到了根里。自其先祖随女皇东征西讨,立下足以百世无忧的功勋之后,就再没出过一个有正经本事的人。骄奢淫逸,装b摆谱倒是越来越熟练。

    朝廷给他们的例钱足够维持一家的生活,可为了自个快活,诚意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一帮拐卖妇女儿童的渣滓勾搭在了一起。毕竟他诚意伯,还有几分面子,足以让一般的衙役捕快知难而退了。再后来,他干脆将诚意伯府的后花园改成了监牢,专门关押那些被拐来的妇女儿童。既方便给买家运送,也方便将死了的就地掩埋。

    此时,诚意伯正在后院里跟一小头目分赃,而他的长子哼着小曲拎着一条带血的皮带从马厩里走出来。他有个怪癖,喜欢打人,每次打了人就会觉得神清气爽。为此他父亲母亲没少责骂他,因为小厮丫鬟都是值钱的。今天,这个小厮很不错,明明生着病,还被他狠狠打了一顿,却一直熬着不肯闭上眼睛,每次快昏过去的时候还会小声地喊姐姐,也不知道他姐姐是谁,真该叫拍花子的弄来看着自己打她弟弟。

    不知为何,今晚的风很大,忽然他听到马厩里有人说话:“小军,小军,你怎么伤成这样了。醒醒别睡别睡啊,姐姐在这儿,在这儿呢。”声音十分软糯,还带着哭腔。

    府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下人了,不过,他好像又有理由了。想到这,他开心的扬了扬皮带。

    一个颇为耐看的女子将那小厮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血污,旁边的书生递给女子一粒药丸。示意女子给小厮喂下。

    这两人诚意伯的长公子不认识,他很生气,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闯进他府里,见了他还不赶紧跪倒行礼。

    “你们两个畜牲,见了本公子还不跪下。”他发现自己抬不起拿皮带的手臂了。

    正在他疑惑时,那书生冲着空气开口缓慢而郑重地说道:“诚意伯及其长子参与绑架拐卖,采生折枝,证据确凿,依大齐律当斩。”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什么人说的。

    诚意伯长子此时终于感觉到了痛,他的右臂着火了,细小的火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灭,又好像是长在他骨头里,让他失去了对右臂的控制。

    火苗一点一点的扩大着,像是生者的希望,又像是死者的控诉。

    “啊————快来人呐,着火了,着火了。”诚意伯长子踉跄的逃出了马厩,一边痛苦的尖叫着,一边嘶喊着找人帮忙。

    听到动静的诚意伯夫妇和下人们都赶到了,手快的已经将一盆水浇在了诚意伯长子身上。可那火焰没有丝毫熄灭的意思,只是按部就班的一点点地扩大着。

    “何人残害吾儿,本伯爷明日必奏明圣上,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之地。”诚意伯赤红着眼睛怒吼道,他无比愤怒,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府上闹事,还伤了他的长子,但看着术法,也知来者不善。

    诚意伯很想知道来人是谁,无论是一会儿恶毒的诅咒和刑罚,还是明日在女皇脚下摇尾乞怜的话语,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马厩里走出一个书生,除了清秀外,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腰上悬挂着一面黑色的镜子。

    诚意伯顿了顿,厉声喝道:“黑镜大人,你我无怨无仇,竟对犬子下此毒手,我看你明日……..”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火焰亦在他身上燃起。

    此时此刻,这对作恶多端的父子终于感受到了受害者的绝望和恐惧。

    眼见自家主子遭殃,伯府的武师一拥而上,一个玄阶巅峰的男子一马当先,这些人大多都是参与拍花子的恶徒,与诚意伯府蛇鼠一窝。

    冲天的火光在诚意伯府燃起,玄阶男子已然湮灭,其他人身上燃起和诚意伯父子一样的火。

    诚意伯府的嘈杂混乱的叫喊声中,诚意伯长子已经变成了一抔黑灰。

    统一而肃杀的脚步声响起,是管城防的周将军带一队士兵赶来,他与诚意伯一门是世交,也是将受拐卖的妇女儿童运入或运出京城的最大帮凶。

    花塘此时绝望而平静。绝望是因为一个人再厉害,都无法战胜一支军队。平静是因为有这位公子站在身前,她不害怕。

    黑镜转过身去,帮花塘的弟弟检查伤口,不再看那些恶徒一眼,仿佛他们已是死人,也不看那支军队一眼,仿佛他们已经战败。

    街道的另一边,响起了更加雄壮的脚步声,一队身着金甲的军卒拦住了周将军。金吾卫,守卫皇宫的禁军,大齐最强的士卒。

    领头的正是棉袄,她大步走进诚意伯府。面对着诚意伯府剩下的人和遍地的黑灰。,高声道:“传陛下口谕,诚意伯府勾结恶徒,拐卖妇孺,采生折枝,责令镜花门拘捕,有抵抗者杀无赦。”

    金吾卫加上圣旨,诚意伯府可以说是被连根拔起了。

    大局已定,花塘作为证人跟着镜花门一起回到驻地,多亏黑镜那颗药丸,她弟弟捡回了一条命,此时已经睡着了。

    “公子,你现在,可还有事要忙吗?”花塘问一旁的黑镜的

    黑镜摇了摇头,扫尾的工作以及报告文案一般都是棉袄来做,他此时没有其他任务。

    “公子是好人!”花塘坚定的说。“我可以回答公子的问题了,我们小郭庄的特产是酒,最近几年才开始产出,量不大,好像很贵的样子,不过应该品质很好,连洛姐姐都会买,等下次他们送酒的时候,我给你留一壶。”

    黑镜没有说话,他知道今晚这个姑娘已经面对的够多了。

    时间回到早些时候,侯公子真的想狠狠地亲一口古镜,说声我们两个真厉害。

    在这古镜中记忆的帮助下,他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艳压群芳,狠狠打了一众学子脸不说还完美完成了任务,接近了花魁洛如柳,此时他正坐在洛如柳的闺房里神游天外。

    既要跳舞,又要品诗,还要兼顾各方面子。洛如柳也很累了,诗会上跳过舞了,因此她正打算随便用首什么曲子打发走侯公子,毕竟今晚还有别的客人。

    “不知如柳可否有幸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哦,我叫侯大一。”侯公子很自然的答到。他的父亲当年脑袋一热,给他起了个很普通的名字,以及一个很“特别”的字,因此他从不主动与别人提到自己的字。

    大一,难得是随身带着好大一根香肠的意思,洛如柳暗自诽腹到。

    忽然她注意到了侯公子颈边的一抹绿色,正是侯玥给的护身符。

    洛如柳的瞳孔猛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