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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垂死挣扎

    如果能认真考虑,采纳廉颇的意见;

    如果朝中一些有识之士能抛开个人的恩怨或偏见,积极支持廉颇,形势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

    起码能避免那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

    遗憾的是孝成王和平原君那已经“利令智昏”的头脑。

    又被别有用心的郭开用花言巧语哄骗的更加膨胀。

    反用自己带偏见的目光,去寻觅别人的“成见”。

    从而失去了挽救败局的最后机会。

    为了坚定赵括的信心,并为自己又争取更充分的准备时间,秦王又向赵国提出和谈的条件:

    秦九赵八共分上党十七城;

    仍在渑池缔结和约,世世代代永不互侵…….

    赵王向赵括征求意见,赵括坚决反对:

    “秦军虽然停止撤退,但抵抗仅能自保。

    臣拟重新部署兵力,以强大优势歼灭正面王龁主力,直扑函谷关。

    同时启用‘秘密通道’两路夹击进军咸阳,灭秦之日屈指可数。

    秦王求和,正表明了他们内部的空虚和恐慌,措词虽强硬,却是色厉内荏;

    更何况他提出来的条件对于已居优势的赵国并无厚利,我们动用四十万兵力岂只能赢来秦王的一个微笑?

    臣之目的是消灭他而不是降服他,更不能谈和!”

    秦王看完赵国的答复笑着递给范雎:

    “果然把小家伙的劲儿给憋足了!

    只等他再次发动进攻,咱们就可以动手啦!”

    按照白起的要求,秦王果真亲自坐镇关中。

    全国的军需物资优先供应东线,也实行全国总动员。

    征发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的男丁入伍,以供运输和参战之用。

    公元前二六零年,赵括有条不紊地完成了他的全面军事部署。

    计划先集中兵力攻下王龁大营扫开通道,然后兵分三路进攻秦国本土,他自率中路亲临第一线。

    从几次战斗中秦军的表现来看,他们已经不起自己这一次准备的最充分的沉重打击。

    战况将按照自己的设计进展,所以行前回头告诉留守人员:

    “多备酒肉!”

    大概是想结束战斗后摆庆功宴。

    不料,赵括的打击力度越大,秦军的抵抗越顽强。

    攻守不过一个时辰,双方便都是死伤累累。

    一年前的惨剧复又重演,不过这回是赵军踏着自己弟兄们的身体冲击秦营。

    王龁的防御能力不次于廉颇,也是哪里战斗最激烈就出现在哪里。

    而且他还狡猾地在营中埋伏一支精兵。

    有时故意让开一个“口子”当一部分赵军涌进去后,“口子”又立刻被堵严。

    后继无人,自然全数被歼,使赵括损失了不少兵力。

    不过冯亭率领的韩军都精于箭法,能从狭窄的缝隙里射中敌人,所以王龁的损失也不小。

    赵括被激怒了,咬着牙、挥着剑,一次又一次发出冲击的命令。

    秦军如此顽强地抵抗虽然有些意外,可也在情理之中,按秦法:

    将士被敌军追入本土,灭三族!

    王龁和他的部下已经没有退路。

    横竖都是死,战死还能保全家属,当然就要拼命,这就叫“垂死挣扎”吧!

    赵括却不怕拼命,由于兵力上占优势,此时的他与胡伤当年是同样的心态,咬着牙阵阵冷笑:

    “拼吧!把你的部队拼光了,我的人马还是可以打开函谷关的大门!”

    拼到中午,又拼到天黑,战斗越打越激烈。

    秦军始终没有现出“垂死”的迹象,胜利依然是可望而不可及。

    夜色已浓,赵括只得下令收兵。

    看来“庆功宴”今天是摆不成了,只得自己喝几杯闷酒。

    秉烛帐中研读兵书,寻找克敌之策。

    从《太公阴符》、《孙子兵法》到父亲积累的实战记录,不用翻书他就能倒背如流。

    现在翻看,还是那些内容。

    自己钻研得如此精熟,运用的过程中,一招一式都没有违背。

    为什么前人的结果却是胜利,而自己却打不赢呢?

    两翼传来的报告是没有任何进展。

    赵括的牙咬得更紧了,他每次咬牙就两腮鼓起。

    由于经常咬牙竟然变形,原来清瘦的脸侧显得胖了。

    有人恭维他是发福了,谁知这是怒和愁的结晶?

    实际上赵括也是象棋中的兵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他是第一次挂帅。

    而且还是有争议的情况下,他动用了全国绝大多数军事力量,每天的粮食要消耗上百万斤。

    可以说,国家是把“命运”押在他的身上了,别说打败仗,就是无功而返,还有什么脸回邯郸?

    他有点儿后悔了,不该在郭开等人的怂恿下贸然担此重任,但现在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久攻不下,怎能不愁?

    第二天、第三天,接连进行越来越酷烈的生死拼搏……

    第四天,赵括正望着秦营发呆,忽然苏射悄悄来到他身边低声报告:

    “给养误期没到,今天晚上就要断粮……”

    一股无名大火,腾地从胸中喷出,赵括转身搧了苏射一个大耳光:

    “混蛋!你早干什么去了?”

    苏射捂着脸很委屈:

    “粮草给养不归我管啊!我是听到消息来告诉你早做准备的。”赵括也知道打错了,但他从不向别人尤其是部下道歉。

    只是挥挥手:

    “好,知道了,下去吧。”

    部队出发作战,一般只带三天的粮食。

    赵括一贯精确细算,连大营中的储备也没留多少幅度。

    几十万人马断绝粮草就等于断绝了生命线。

    又正处于前线吃紧的关键时刻,处理得稍有不当大军就会溃散。

    听到这种消息,谁都会急得找不着北。

    所以苏射好心报信却没得好报,反挨了一个大嘴巴。

    打跑了苏射,赵括仰脸看天,天高云淡,睛朗湛蓝,又气得跺脚大骂:

    “不阴不雨,路好走得很!为什么又误期!”

    一迭连声把军需官叫来喷着吐沫星子责骂:

    “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及早派人去催?”

    “已经派过几次了,是连派出的人都没回来。”

    赵括一挥手:

    “带我的大令去!贻误战机者,就地立斩!”

    军需官怯怯地瞅了他一眼嗫嚅道:

    “元帅,会不会,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