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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惨遭毒打

    郑安平的义兄叫范雎,单字“叔”。

    出于客气,一般情况下大家就唤他“范叔”。

    为人能言善辩,颇有计谋。

    以前在市井为人卜卦,如今在魏国中大夫须贾门下为客。

    信陵君跟他接触过后非常欣赏,因而结为朋友,也有“挖墙脚”之意。

    可惜范雎认为“贫贱之交不可忘”而不肯“改换门庭”。

    于是信陵君又向魏王推荐,说他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才。

    魏圉想起来了,曾经给自己和姐姐魏珠出过主意的那位卜卦先生。

    于是跟魏齐商量给个官职。

    不料魏齐说什么也不肯接受,还振振有词:

    “昔我文侯昭训:任人唯贤不以亲,未必公子所交都是贤人!

    如果凡信陵的人都得重用,这个相国我不干了!”

    最后还是魏安釐王怕卷了弟弟的面子以后关系不好处,勉强劝着安排到须贾那里当个一般随从。

    说着是“有了成绩就提拔”。

    魏曾是“伐齐联盟”的积极支持者,看到赵国已同齐恢复关系,魏安釐王感到自己也应向齐国表示“友好”。

    起码可以减少日后的麻烦,派须贾出使齐国。

    惯例要有副使,范雎曾是须贾的门客,二人熟悉,就派了他。

    因为愍王伐宋时曾欺魏、楚,所以齐、魏积怨很深。从感情上一时也转不过弯子来。

    齐襄王看了国书,态度极其冷淡:

    “当年魏追随乐毅左右,破我家园、灭我社稷,是多么仇恨齐国?

    今见寡人复国,居然又来谈‘友好’是出于真心吗?”

    须贾自己就参加过对齐作战,没少干挖坟扒庙的坏事,今受齐王责问,不禁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哈腰地朝上拱手,似在谢罪。

    范雎一看这么下去不但完不成任务,还有损国家尊严,被天下耻笑,只得挺身而出:

    “大王,由于历史的原因,齐、魏之间确曾有过不愉快的‘过去’,但敝国君认为只有和平相处才是人类的希望。

    所以摒弃前嫌,愿与齐共建美好未来!

    您也就不必再戚戚于往事了。

    如果都那么心胸狭隘,则芒卯十万大军荡然无存,魏就回忆不起来了吗?

    臣以为成大业者能顾大局、向前看,多结友而少树敌。

    当年六国都曾经与燕国联合。

    您拒绝魏的友好,必将引起其他各国的疑虑不安而使齐继续孤立,您以为对齐有好处吗?

    从这一点看,跟燕国您都应该恢复友好!”

    有劝告、有批评,指出利害关系,也提出了善意的建议。

    齐王听了,频频点头,尤其是最后几句,竟让他悚然而惊:

    我是应该调整齐的外交方针了!

    于是马上换了一副面孔:

    “卿言极善!”

    痛痛快快地签订了“友好条约”。

    回到后宫,齐王把范雎所言讲给君王后,君王后点头:

    “我也偷听过了,这是个人才,他在魏国任何职?”

    “没职,只是正使的临时副手。”

    “那就好办了!许以高官厚禄把他挖过来!”

    晚上,范雎和随从们住“通铺”正在闲聊,忽然传舍吏在门边招手:

    “范先生出来一下。”

    范雎来到院中一看,不认识,那人却非常热情地拉住他的手:

    “走,咱们去喝一杯!”

    不由分说,硬把他带到一个门面不大,也很僻静的酒馆中。

    分宾主坐下,待店家送上酒菜后,挥手让他下去,这才一笑:

    “实不相瞒,我是齐王派来的。

    他实在喜爱您的才能,想让您留在齐国,您在魏是什么职位?”

    范雎一笑,没有回答。

    “估计他们也不会重用您,到齐后将封您为上卿,参赞国事,至于待遇么,可想而知。”

    范雎叹口气:

    “条件优厚得我连做梦都不敢想,但我妻儿、祖坟都在大梁。

    信陵公子也待我不薄,怎忍弃之而去?

    对不起,范某有负大王美意,实在不能从命!”

    那人还要劝,范雎把一杯酒泼到地上:

    “吾意如此酒!请代我向大王道歉!”

    起身而去。

    使者回报,君王后叹道:

    “此人终非池中物,虽不肯投也要跟他建立感情!”

    因而又派人赐黄金百镒及牛肉白酒等食物。

    范雎谢绝了黄金,但人家既然是出于“友好”,自己也不能不给一点儿面子。

    留下酒肉与“使者团”的人一同分享。

    后来,范雎到秦国掌权后,果然一直没对齐展开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使齐享了数十年太平。

    应该说是圆满完成任务,回去一定能受奖赏。

    但齐王只给范雎黄金、酒肉,自己不过跟着“沾光”,却让须贾心里不舒服。

    所以向魏齐汇报时,他省略了范雎同齐王“廷争”。

    换为自己的“功劳”,却把齐王“所赐”告诉给魏齐。

    魏齐一听就眯着眼睛盯住他:

    “你说,齐王为什么无故给他厚赐?”

    “……”

    以须贾的头脑,还真想不出原因。

    魏齐咬着牙:

    “肯定是他向齐王泄露了魏国的机密,齐王才给他奖赏!”

    他心里想的更远:

    无忌小儿,你的“贤人”是奸细!看你还有什么脸在人前比比划划?

    在“见风使舵”方面,须贾的脑子转速很快:

    “对!对!他一定有泄密行为!”

    但他泄了什么“密”呢?让他自己交代!

    相府大堂,魏齐高倨正中,两旁陪坐各级官员。

    须贾侍立其后,堂下柱上,绑着一个赤裸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中年男子。

    两个打手,挥舞用水浸过的皮鞭,一对一地朝他身上猛抽,那人却一声不出,只咬牙硬挺……

    魏齐用只有“相国”才具备的那种威严的目光,逼视着堂下被拷打的“罪犯”:

    “招也不招?”

    “罪人”只哼了一声:

    “我冤!”

    魏齐怒不可遏:

    “还嘴硬!打!给我狠狠地打!”

    他急需口供。

    信陵君骑着他的黄马,风一般飞驰在街上

    ……

    皮鞭,骤雨般落在“罪人”的身上,把皮肉撕开一道道血口。

    滴淌下淋漓鲜血,把砖地染红一大片;

    血流,还在扩展……

    突然,门卫来报:

    “信陵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