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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名小卒

    胡服骑射、拓土扩疆,为攻强秦而偷窥咸阳。

    在政治、军事等重大决策中,他堪称是才智出众、胆识超人的一代雄主。

    比齐桓公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他的攻秦计划得以实现,将会改写历史!

    可惜,在处理家庭关系的个人情感等方面,他却是绝无远见又乏决断的庸人:

    溺爱妇人,一误于改立太子;

    恋私情而废公法,再误于包庇“叛逆”以致父子离心、臣下疑虑,都与他处于生死对立的位置。

    不得不把他送上毁灭的道路,得到与齐桓公类似的下场!

    遂有后世作诗叹曰:

    “胡服行边靖虏尘,雄心直欲并西秦。

    吴娃一脉能胎祸,梦里琴声解误人。”

    三个月后,李兑才命令打开离宫的大门,此时的“主父”已成一堆白骨。

    赵惠文王以“暴病而薨”布告天下,就地埋葬,改沙丘为今之“灵丘”,谥为“武灵王”。

    这个“灵”字,含有一定的贬义。

    如楚“灵”王、晋“灵”公,都暗示他们生前犯过“严重错误”。

    武灵王的时代过去了!

    从此“赵何”才成为真正的“赵王”。

    第一件大事,就是奖赏平叛护驾的功臣:

    肥义死难,身后极尽哀荣,子孙各有厚赐;

    高信的葬礼也非常隆重,惠文王还亲自在灵前插了一炷香。

    活着的功臣,则应首推李兑和公子成。

    公子成上奏称已年迈,告老回封地颐养天年;

    惠文王封李兑为奉阳君,还要拜为相国,但李兑躲在家中也给赵王上了一个奏章:

    “臣为平叛除逆,搜宫擅死,于先王已违臣之义;

    又因疏于照顾,致使主父归天,所犯皆灭族之罪。

    而大王不究,反封爵拜相,复何颜忝立朝班首位?

    所以臣当去地下谢罪于先王。

    若念臣微劳,善待家中妻儿即感恩不尽矣。”

    惠文王见了大惊,忙派人去阻止,但使者到李家时,门上已挂丧幡……

    李兑以死解脱非常明智。

    因为他虽是在为惠文王效劳,但惠文王做为“明君”、“孝子”,却一定要追究他的“罪”。

    别看今天封爵拜相,明天就可能祸灭三族。

    不过既然已去向先王“谢罪”,亲属就不必再受牵连。

    果然,惠文王对李兑的家属和后事都很冷淡。

    李兑为官一世并无积蓄,还是朋友们凑钱办的丧事。

    妻儿很快就一贫如洗,过着不如平民的生活。

    还是廉颇有权后顾念旧情,给他的儿子李信安排了个“传舍吏”。

    相当于今天的官立“招待所长”的工作,总算能养家糊口。

    李兑的部队已被遣散,军官们有的转业、有的退役。

    廉颇论说是在惠文王最危急时首先护驾,又力斩叛首田不礼,立了大功。

    但因是李兑部将,也参加过“搜宫”,既然李兑不肯受赏,当然他也“免议”,无罪,也不赏。

    望着那些没干事的人反倒脸泛红光地领赏受封,再看看李兑和自己的凄凉,他的心里很不平衡。

    就在廉颇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家种田去时,突然又来了一个机会,改变了他的命运。

    赵惠文王的岳父是齐愍王,论说“亲家”大行归天,爱婿亲掌朝纲,老丈人应该大力支持。

    不料他却帮倒忙,趁武灵王新丧,赵国人心不稳的机会,找个理由,对赵宣战。

    大将李兑已死,公子成已是风烛残年,有几个顶用的早就分派到四边去防守。

    想不到认为最安全的东部却出了“漏子”,急忙问找谁前去迎敌,正所谓“国难思良臣”!

    公子胜是自家人,与惠文王的关系密切,在反对“一分为二”时又立了大功。

    所以没受到“搜宫”影响,还被封为“平原君”任命相国。

    他对廉颇的印象很好,就向赵王推荐。

    惠文王急需用人,当然得摒弃“前嫌”,而且毕竟只是“从犯”,对外也可解释为“让他戴罪立功”。

    完全无损于自己的“光辉形象”,同意启用廉颇。

    国难当头,既不能放怨气,也不能讲条件,做为军人,廉颇只能服从命令,率领两万匆忙凑起的部队开赴前线。

    由于在齐、赵边境基本没设防,所以齐军对付那些老弱病残势如摧枯拉朽。

    五万雄师挟着冲天而起的滚滚烟尘,浩浩荡荡、长驱直入。

    几天的时间,跟邯郸就只剩二百多里。

    胜利来得太容易了!

    齐将田虎骄横不可一世地告诉部下:

    “诸位再辛苦两、三天,等进了邯郸,我让你们玩个痛快!

    燕赵之地,可谓美女如云,有的是漂亮妞儿啊!

    哈哈、哈哈……”

    前来迎敌的廉颇,这时还是“无名小卒”,田虎根本没放在眼里,撇着嘴命令偏将:

    “去两个人快点儿把他拾掇了,别误咱们正事儿!”

    快倒是真快,廉颇抡起大刀呼呼生风,一连气劈了四员齐将。

    田虎闻报大怒,亲自拍马来战,一照面就高举枣木槊,搂头盖顶,狂砸下来。

    廉颇忙横刀相迎,这小子力大,砸得廉颇腰往后挫,差点断了刀杆;

    田虎一击不成,把槊抽回,一翻腕子,呼的一声又拦腰扫来,又被廉颇竖起刀杆挡住。

    两击不成,田虎性起,双手握槊,当做枪使。

    那槊是枣木制成,两头粗、当中细,便于砸打。

    但两头又包上带刺的铁皮,形如狼牙棒,顶端还装上铁尖,所以又能当做枪。

    这种武器自身份量就重,田虎又臂力过人,被捣到胸前,很难用兵器拨开。

    若被它捣上,铁尖入体不说,还要骨断筋折!

    廉颇果然不敢硬拼,身子朝后一仰,来了个“铁板桥”的动。

    避开槊的冲击,又一跃而起。

    这时田虎随着槊的冲力恰送到廉颇马前,廉颇毫不客气,手起刀落,把他砍成两段。

    主将丧命,齐军心慌,不用谁喊口令,便一齐“向后转”撒丫子往回跑。

    赵军则奋勇追杀,一鼓作气把他们赶回齐国,廉颇乘胜追击。

    攻到齐、赵交界的阳晋。

    应该承认,齐人在保卫自己的家时,其表现要比当“侵略者”顽强得多。

    廉颇几次攻打都被击退。

    而且,由于原定是打防御战,改成追击战还没问题,但要打攻坚战,兵力则不足,更缺器械。

    能不能攻下阳晋,对廉颇至关重要!

    因为打好一场防御战,以至把敌人追到国外,却算不上什么丰功伟绩。

    只有攻城掠地,才能分外“引人注目”。

    如果能攻下它,将会彻底改变廉颇目前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