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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哦?这么快你就对这些箱子里的人有线索了?”范举文有些好奇,祁靖虽然侦查经验特别丰富,属于六部的特殊编制人员,但是还说不上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眼就能辨认出他人的身份。

    祁靖捡起箱子旁边的小铁盒,拆下了盒子背面的注射器,晃了晃剩下的那半管液体:“这个大概会让一部很开心吧,难得有所收获,敢用民科研究缪辐射,也不知道该说那些人是不怕死还是失心疯。”

    范举文附和着:“大概都有吧。箱子是空的?”

    祁靖点点头,将箱子放在了旁边的木箱上:“啊,里面的东西肯定是被人拿走了,不过……这个人是吴阪的熟人,我在监控上见过,至于其他人……”

    范举文飞快走了一圈,看完现场乱七八糟的惨状后,无奈地走回了祁靖身边:“其他人的尸体连足够的辨识度都没有,只能看检验结果了,至少比对下DNA信息和公民信息库后,应该能有所收获。你刚才说你在监控上见过,那吴阪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祁靖的目光落向地板上那板斧,摇摇头:“最好不要问他,在场这些人的身份,恐怕都跟吴阪拖不了干系。”

    范举文的目光一冷,因为这也是他身为异能者心中最大的顾忌:“是他的亲人?”

    “那倒不是,但是恐怕也是他认识的人,或者至少是见过的人。”

    “需要我之后跟吴阪确认下吗?我可以亲自做他的口供录音。”

    祁靖却是摇摇头,他从装着苏诚业的箱子旁边站起身,小心地绕开了地上那摊黑色的尸体:“最好不要,你去的话恐怕会进一步刺激到吴阪,这些……”

    祁靖冲着屋子里的惨状扬了扬手,语气都比平时沉重不少:“大概已经给吴阪留下了很深刻的阴影了。你也看过一圈了,自然知道用那板斧进行攻击的某人,可不是这些异化的受辐射者。”

    范举文也沉默了几秒,才叹了口气:“啊,也是,要是知道这些都是自己见过的人,他大概也离精神崩溃不远了吧……”

    “嗯,到时候我会安排灰瑬带他去进行多项心理测评的,不然放这样一个人出门,还是这样一个面对了极端情况的能力者,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冥夜真是给他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啊,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催着吴阪过来的,必须得抓紧调查了。呵呵,这样的潜在威胁我们可经受不起几次。”祁靖近距离俯下身,细细观察着地面上被腐蚀出来的黑洞。

    范举文总觉得祁靖的话最后有些变味:“你是觉得队里……”

    “是啊,队里肯定有他们的人,这点我早就知道,毕竟陨委会对于能力者的低标准导致过不少类似的事情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在队长外加一个同等职权的副队长?”

    这个说法就扯过头了,简直就像是明说自己也有可能是卧底一样,范举文不禁翻了个白眼:“别开玩笑了祁队,你怎么可能跟冥夜有牵连。”

    祁靖干笑了两声:“别介意,我就这么一说。但是这些事情我们当然也得考虑到,所以想要逮到冥夜的大头,光靠这些线索根本没有什么头绪。”

    范举文这下倒是明白了祁靖的意思:“那你打算继续这样钓鱼?吴阪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就撑不住吧,撑不住对他说不定也是种解脱。等这些人的身份查清后,就让灰瑬在口供陈述后告诉吴阪。对了,告诉医院那边不用进行搜身,那盒子里的东西肯定还被那傻小子藏在自己身上。”

    范举文默默地点点头,替吴阪可能迎来的精神打击感到悲哀,虽然他在陨委会待过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这样为了任务而纯粹冷漠地忽视他人自身的感受,对于范举文来说还是有些困难,谁让他本身就有感同身受这样微妙的异能呢。

    祁靖没听到回话,自然猜到了范举文心里的消沉:“没办法啊,想要催促他进行下一步行动,强迫吴阪与冥夜进行下一步互动,我们只能这么办了。更何况我觉得冥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吴阪,因为绿蜻蜓还跟在吴阪的后面呢……”

    范举文苦笑起来:“真是一个大饵啊,后面跟了一串的鱼呢。”

    祁靖没有反对,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不也是跟在吴阪后头么,不到最后时刻,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谁螳螂捕蝉,是谁黄雀在后。”

    这段对话就此打住,但是吴阪的未来却变得越发不确定。

    此时的吴阪在鹿羚的搀扶下坐在了车后座,灰瑬刚才已经用急救箱对他的右肩部和一些面积比较大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包扎,至少临时止了血,待后面的吴阪和鹿羚坐好后,灰瑬一踩油门车便飞奔出去,他冲着最近的医院狂飙车速。

    还好现在已经错过了下班时间的晚高峰,不然按照灰瑬这个开车架势,说不得又要一头栽进车祸里,让后排的鹿羚都是暗自心惊,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不冷静的灰瑬,就算是跟赵幸吵嘴的时候,灰瑬脸上也永远保持着一种淡然的谦和,哪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太过紧张鬓角都直冒冷汗。

    在医院进行一整串检查流程的时候,灰瑬坐在走廊上,像是被压完了腰一样弓着背,手肘拄在自己的膝盖上,“川”字般的眉头始终就没松开过。

    鹿羚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劝解了两句,结果灰瑬只是面色黯淡地摇摇头,跟她说了句“我没事”,便继续保持一言不发又精神紧绷的状态。

    鹿羚对于灰瑬的心结看得很明白:“你真的不要太自责,发生这样的事情怨不了你。”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灰瑬将脸埋在掌心,他的脸烫得惊人,手却冷得像冰,“我只是觉得对不起赵前辈,更对不起吴阪。明明答应过会看好他,结果还是……还是这样……”

    灰瑬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现在不能这样,我还不能软弱。”

    鹿羚坐到了灰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是觉得表达情感说不上是软弱。”

    “没办法啊……吴阪都没有绝望,我一个正式的委员会成员,怎么可能比他表现得更脆弱?他作为当事人,承受的痛苦和阴郁才是最猛烈的啊……”

    鹿羚叹了口气,除了拍拍灰瑬的肩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吴阪经历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一直笼罩在一些成员头顶的恐慌呢?

    灰瑬现在,只要一想到以后接触、认识的人都有可能陷入类似的境地,受到不明的威胁,就感到有种发自内心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