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飞星坠海记 » 第七十九章 此夜方知女儿身

第七十九章 此夜方知女儿身

    “小样儿!”见明谷落在地上再无动静,觉醒呲哼一声,转身往明月走去。他脸上是带着笑的,五年了,还没有这般痛快过。十一层的罗汉全是木头做的,打也打不痛,骂也不还嘴,今日他以一敌三,救下师侄,心中无限畅快。

    “明月师侄,怎样,师叔我替你教训他们了,你要觉得不够,现在挨着去扇回来,我保证他们不敢还手!”他笑呵呵地走到明月跟前,明月像没听见似的,抱着身子不知说些什么。

    明月有些害怕,脸上的火辣之感才消下去,羞愧之情却浮涌连连。身上还是湿的,只消站起来,自己在觉醒师叔面前便再无秘密可言。一夜的疲惫与慌乱,挣扎与反抗,暴露与隐藏,使她原本空白有余的脑袋随着觉醒愈来愈近的脚步变得繁杂混乱,难以言表。大多数的少林僧人是不怕冷的,明月是个例外,今时今刻,覆盖全身的冰冷感如水浸沙般渗入肌肤,寒意似夜,将她笼罩。只剩下一小撮生命之火,燃烧着那羞以见人的情愫,不眠不休。

    余光中,那意气风发的少年笑着朝她走来,一步,两步.....

    觉醒碰到明月身子的一刻,凉意袭来,她的身上湿透了,袖子仍在滴水,甚至因为天冷生了冰渣。他轻声唤了几句,明月并无回音,登时将手掌贴到对方额头,烫得厉害,于是赶紧将明月抱在身上。瞧见她右脸上的手印时,觉醒走向已然昏死过去的明谷,狠狠踩在其左手上面,听得骨头碎音,这才作罢。

    明谷仍是没有动静,如同一只死狗。

    至于剩下的明飞明山二人,觉醒根本顾不上搭理,抱着额头发烫的胸型有些古怪的明月径直往藏经阁跑去。他小时候发过烧,也见过其他伙伴发烧,村里郎中说过,发烧的人要用热水好好泡一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被子,捂住睡一晚就会好。

    “奇怪,明月衣服里塞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鼓?”觉醒纳闷一路,但是腾不开手,好不难受。

    觉醒离开后,明飞明山愣了一阵。

    “大哥,怎么办?”

    “去看看那狗东西,死没死?”

    两人搀扶着走到明谷跟前,明山俯身以指探息,眼睛一暗:“大哥,还活着。”

    “狗命还挺硬,这样都不死!”

    “大哥,他不死,恢复过来,可能,会找咱们麻烦。”

    明飞点点头,他们刚才做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谁也瞧不起。而且明谷的本事,他们瞧在眼里,若这次不死,将来要报仇,首先找的就是他们这两个“软蛋”叛徒。无论什么时候,叛徒比敌人更值得痛恨。

    明飞看向远处地上的长剑,明山见意,快步拾掇回来,他不敢杀人,双手端着,献给明飞。明飞也不啰嗦,还算完好的左手接过长剑,垂直握好,正对明谷心口。明山屏住呼吸,一边打颤,一边兴奋。明飞将要下手之际,明谷轻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吓得明山一屁股坐到地上,连连后退。明飞皱了下眉,重新握好,果断出手,插进明谷心口。

    “老谷,一场兄弟,送你个痛快!”

    “哈——哈——”明谷艰难地笑了两声,眼角滑出两颗泪,直直望着月亮。他张圆了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牙齿上的血色,凄厉骇人。

    一代色贼——摧花辣手王谷就此谢幕。

    明山搀扶着明飞,在月光的指引下,带着赌来的银钱,往山下走去。

    并不知道这一切的觉醒正费力地烧水,浴桶水位将半,他也早把僧衣退去,只留一条短裤。明月师侄躺在他的床上,气息微弱,偶尔还有梦呓。

    “哎呀,又忘了看明月师侄带的东西,瞧我这记性。不过偷看是不是不太好,虽然很可能是带给我的。”觉醒忙得不亦乐乎,此时已近丑时,却毫无困意。今夜凭着功夫打架,而且还是生死之斗,比小时候的摔跤对牛有趣多了,也比五年前同明石三人的那场战斗痛快得多,毕竟那次是靠着偷袭和计谋侥幸打赢。

    烧完最后两桶水,倒入浴桶,觉醒迈着小步来到窗前,已经急不可耐地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吃的,肚子配合似的咕咕作响。于是他动手解开明月的衣扣,摊开外衣,不见其物,继而再解开内衬,仍不见物。里面居然还有一层,他用手感觉一下,像包子,但更软和;像馒头,但更饱满。贴身亵衣上冒着白气,练功多年,明月多少有些内功底子,在自发作用,驱寒护体。

    觉醒咽口唾沫,只是惊叹了句“明月皮肤这般细嫩,肯定是没好好练功,不然也不会被欺负至此”,贴身衣服他找不到绳扣,摸索半天,不知怎地,突然一下子松开,明月胸前两物也好似得到解脱,大了三分。觉醒再不顾忌,一把揭开,映入眼帘的风景让他心跳加速,目圆耳红,久久不能平静。

    他这时终于想起觉山话里“女儿身”的含义。

    明月的身子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清澈动人,一定还有着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引得觉醒痴痴贪看,根本挪不动目光。原来明月是个女孩子,怪不得看起来跟别人不一样,眼睛是大些,里面装的却是春水春雨般的神采,流彩盎然;皮肤是白一些,白的却像水里的云朵,新发的花瓣;嘴巴是小一些,淡淡微红,若桃若樱。他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某些不寻常却懒得计较的细节,现在想来,一下子豁然开朗,包括早上看日出时的胸闷感。

    凉风习习,拍打着窗户,拍醒了后知后觉的觉醒。明月似乎冷到了,紧紧裹住身子。觉醒又一次看得呆住,忽然之间,觉得不礼貌,连道数声“非礼勿视,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阿弥陀佛”。他使劲挪开目光,浴桶上的蒸汽使他回到现实,当即转身,又将手背轻触明月额头,实在烫得厉害。

    “不得了不得了,阿俊就是小时候发烧,变成了傻子。”觉醒想到村头酣傻痴呆的阿俊,知道耽搁不得,于是俯身将明月抱起,半眯着眼神,小心翼翼地捧着如脂如玉的身体,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徐徐,徐徐,终于将明月放入浴桶,这才敢出了一口大气。

    “怎么办怎么办?张妈妈说过,看了女孩子的身体,就得娶人家做媳妇,不娶的话眼睛就会变瞎。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娶的是芊芊啊,这是说好了的。”窗子又钻进来一阵风,觉醒跳到跟前,紧紧关上。关窗前,瞧见院里的梅花,想起明月说过她喜欢梅花的味道,于是跃进院子,摘下一捧,倒入浴桶中。这下却好,挡住了诱人的场面。

    忽得又见明月额头冒汗,觉醒赶忙寻来一条干净的脸帕为其擦拭。擦完汗后,探探水温,又赶紧去烧热水。烧好热水倒进去后,又给明月擦汗,擦完汗,想到换干净的床被,于是跑到顶楼去收上次晾的被子。

    一股脑跑上跑下,铺好床,再次给明月擦汗,碰碰额头,发现好一些,于是又去烧水。烧好倒进浴桶,想到明日醒来得换新的衣服,他不会洗,总是泡一阵,搓搓打打,便晾了起来。明月看不过去,不知帮他洗了多少次。

    为了拿干净衣物,觉醒跃出藏经阁,往明月房间奔去。走到一半,怕明月突然醒来,又马上奔了回来。见其与刚刚出门时姿势无异,又咬着牙往外奔去。

    路过长生路时,只是瞥了眼躺在地上胸口却插了把长剑的明谷,连明飞明山二人去了哪里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到了明月房间,见一片杂乱,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心里哼了一声,想着下次一定要让明飞明山吃点苦头。翻箱倒柜一阵,终于寻得衣服,裹挟起来便往回走。期间好像有人远远看到了他,但也顾虑不到了。

    他越跑越快,甚至有几步没踏稳,险些从墙上摔下来。他想立刻出现在明月房间,他害怕发生什么事情,但到底会发什么却也说不上来。总之,他再也不想体验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对,明月一旦脱离他的视线,觉醒就会变得非常地不踏实。这个想法有些别扭,准确来说,是他自己不能看不见明月——他不能去看不到明月的地方。

    觉醒已经彻底慌乱,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屋,见到睡得香甜的明月。明月额头上的汗已经不多,探下体温,也几近恢复正常。狂躁不安的心这时才有了些许安定。然而下一刻,他还要做一件不得不做却又重新让自己躁动发狂的事情——他要将明月抱出浴桶,擦干水珠,然后裹到被子里去。

    手探着水温一点一点凉下去,觉醒凭着记忆念了一阵《静心咒》——“经”到用时方恨少呀,上次是《往生经》,这次又是《静心咒》,他暗自下决心,此事过后,一定要好好背一背佛门的经典经书。

    无处不在的佛听到这话,一脸不信。

    觉醒的表情相当“酸苦”,仿佛浴桶里的不是美人,而是一只刺猬。但说归说,做该做的事情的时候,觉醒还是能下定决心的。口中呐哼着“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送佛送到西”之类的话,一手探入水中,撩起明月双腿,一手揽住明月肩膀,将其抱出浴桶。熟睡的明月脑袋一歪,靠到觉醒胸口。她并不重,轻的好似一树琼花。因此觉醒摆置起来相当轻松,一手勾住明月,一手撒开浴巾,也不见其动作,便将明月裹好。拿来脸帕,将其余地方擦干,又是轻轻松松一荡,便撤出浴巾,将明月裹到被窝里去。轻轻垫上枕头,将取来的干净衣物放到枕边,又把脏衣服、浴桶一顿收拾,待万事俱毕后,觉醒在床前打了个地铺,闭眼睡去。

    真是丰富的一夜呵。

    呼噜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