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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回 她的坚持

    重兵合围下,恒河风勒令监察厅的士兵排队而出。

    跨坐在战马上的恒河风手里垂着那杆已经让对手胆寒的森森冷艳,注视着一个个监察厅的士兵高举着兵器低头而出。听从着卡德的指挥,把战甲,兵器堆积在道路的两边,然后在兽人的监管下站到了空地处。

    高高的战甲和兵器堆积着,赛内斯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恒河风对他一笑:“别急。”赛内斯点点头。

    文涛自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文渊的耳朵里,他坐在一边捂住了脸,想哭却没有泪水。布丹城主则被愤怒的军团士兵按在地上暴打一顿后,用绳子绑在大营门口的拒马上。恒河风看着三万士兵鱼贯而出,居然没有一人胆敢反抗,不由的连连摇头。这样的内卫部队真的是不堪一击。

    元首得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恒河风清楚元首已经失去了近卫军和中央军两支虎贲。原有的隶属于罗格和诺伊维尔的军队他是不敢用的,可是放眼兰斯之中,除了宋诺烈目前大概也只有他能服众。可是,元首更不敢用他。

    他到底还想怎么样?恒河风想着,看着白裙飘飘的钟离珊走到了文渊的面前低声的安慰着他,文渊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士兵们无不为之神伤,却知道这个结果怪不到任何人,除了文涛自己,这也是文渊无法排解难受的原因。

    “把费雷带来。”恒河风吩咐道。亲卫转身而去,不久把呼天抢地的费雷抓了过来按在了恒河风的面前。恒河风低头看着这个白痴冷笑道:“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知道,恒河风大人。”

    “我可是帝都事变之日元首亲封的监察厅统领,只不过反了而已。我是你曾经的上司!”恒河风用刀尖挑起了费雷苍白的脸:“文涛为何没有走?”

    “我,我把他留下的。”

    恒河风理解的点点头,确认了理由,他叫道:“文渊。”

    “到。”

    “费雷交给你了,文涛本来该是直接去帝都的,却被他扣下了。”后面的话不必再说,恒河风只想让文渊能发泄一下。文渊果然嚎叫了一声扑了过来,揪住了立即放声求饶的费雷向着外边拖去。

    钟离珊站在那里吃惊的看着恒河风,恒河风抱歉的一笑躲避看这个善良女孩质问的眼神对着卡德道:“帮我和殿下解释下吧。”

    “大人。”卡德脸色郁郁的说着心里的烦恼:“今天我带着这么多人包围了这些蠢货,可是我并没有一点点的快感。反而很难受。”

    “我也是。”恒河风摆了摆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去吧。”说完他转了马头,向着已经完全解除了武装的三万监察厅士兵跑去,撞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恒河风才停住了马,刀指着他们:“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让你们活着回去。”

    三万已成行尸走肉的士兵不悲不喜麻木的看着他。

    “魔族即将从远东而来,我没时间和你们这些废物再纠缠,我的力气要用在对付外敌身上!下次再来找麻烦,来一个杀一个。滚吧。”说完恒河风一扬刀。赛内斯也举起了虎矛,兽人们让开了一条通道。三万士兵互相看着竟然无人赶走出第一步。

    恒河风气的发笑:“帝都再无名将,兰斯除了边军再无虎贲了么?对阵不敢上,看到生路也不敢走?来啊。”

    “在。”

    “数到三十,再不走全部坑杀之。”

    “是。”恒河风身后的亲卫全部涌了上来:“一,二,三……”

    兽人们也开始跟着士兵们数着简单的数字。三万监察厅的士兵一阵慌乱之后,猛的迸发出一声喊,争先恐后的从那条通道向着外边跑去,一路上你争我抢,推搡拥挤,一片的叫骂对打声,片刻之后一路上躺着百十具被人流活活踩死的尸体,三万监察厅士兵已经无影无踪了。

    卡德半张着嘴看着这一切,回头在看看还在那里玩命对着文渊磕头的费雷,又看看恒河风。恒河风道:“费雷大人的腹肌真的很好啊。”

    “呀!”是文渊终于爆发了,揪住了费雷的脑袋就举起了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那边的布丹城主看着费雷的倒霉样吓得也在拒马上放声哭号:“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他知道求恒河风没有用的。

    钟离珊没有理会他,布丹城主急的不管了:“殿下,我是按着元首的意思办的。”几个亲卫二话不说扑上去把他嘴巴堵住。恒河风看着一瞬间苍白了脸的钟离珊,卡德一拍脑袋:“坏了,我忘记去和殿下解释了。”

    “那你什么时候死啊?拿着。”恒河风把刀砸给了他,又对着赛内斯道:“赛内斯,今天谢谢你了,那些战甲武器你去分吧。战马归我。”

    “好。”

    恒河风冲到了被亲卫簇拥着的钟离珊面前:“上来。”

    “我,我穿的裙子。”

    恒河风懒得说了,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面前,钟离珊粉面羞红的尖叫了一声,恒河风已经在兽人们的起哄声中带着她向北边跑去。

    那里有一座山岗。

    驻马山岗之上,恒河风看着泪水已经被风吹干了的她:“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不好受。但是一切只能这样。”

    “我很想他。”钟离珊咬着嘴唇,在男人的安慰声中又红了眼睛:“可是我。”

    “魔族就要来了,要不我派人先送你回去吧?”恒河风试探着问道。

    “你敢!”女人是复杂的动物。

    山岗下,兽人们在赛内斯的指挥下,按着次序挑选着盔甲,挑选着武器,那边烟尘滚滚是文渊在非常专业的反复殴打费雷。卡德正指挥着士兵们拆开营帐,布丹城主被捆在了一根木头上,丢在一边,时不时的被视力不太好的士兵踩上一脚。

    “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帝国继承人。“钟离珊苦笑着道。她仰望着抱着自己的叛军首脑:“是不是,我的远东统领大人。”

    “等帝都再来信,你就先回去吧?”恒河风低声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

    “记得帮我照顾好那些兄弟的家人,我相信你坚持的话,元首是不敢再放肆的。因为兰斯现在这么乱,他也曾受不起我真的反叛放任魔族南下这样的风险。这么说你的父亲真的有点不尊敬。”恒河风叹了口气:“魔族就要来了,我要北上远东要过冰凉凶险的古卡尔河,然后还要翻过怒苍山脉。嫣然,真的很危险。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是累赘,我知道。”

    “不,你不是,你要帮我照顾好两位统领的家人,和兄弟们的家人,他们在为兰斯而战,你的担子很重的。”

    “如果我真走了,那我们再相见,会是什么时候?那要过多久?”钟离珊揪住了恒河风的战袍泪眼朦胧。

    “我从远东回来的时候。不会很久的,魔族看到我就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别骗我了,我不走。我也不能走。我跟你去黑石城!我要在那里等你回来!你敢再骗我走,我就,我就和你拼了!”

    “你不是想他么?”

    “我回帝都,你叫士兵们怎么放心家人的安危?你又怎么能再服众。”钟离珊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恒河风的手:“我很想他,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父亲,这不可改变。而你此去万里跋山涉水,征程漫漫前途未卜。你们是去为我兰斯而战,后方不能再有一点点的拖累和任何的意外了。我不走才是最稳妥最安全的。”

    “谢谢你。”

    对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孩子,恒河风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感激。

    “那个,那个赫莉好看么?”钟离珊直视着前方,声音突然有了点颤抖。

    “开什么玩笑,你别听卡德胡说八道,人家都五十多了,精灵族的女人看不出来的,再说她们能活二百岁,你知道兽人都叫她们什么?都叫她们妖怪啊。”恒河风很镇静老道的分析,然后解释卡德污蔑他的原因:“我常常怂恿那个白痴,叫什么凯蒂的去缠卡德,卡德这是对我的污蔑,这是报复。他太过分了。”

    “真的?”

    “天啊,你想想,我怀里抱着一个精灵族的,她的尖耳朵不把我吓死?亏你还相信,卡德还污蔑我和赛内斯呢,你看到了吧,你看看赛内斯那副德性。假如我怀里搂着强壮口臭的赛内斯,然后…算了,我都要吐了。”

    殿下在偷笑,然后终于放声大笑起来:“卡德他真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