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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有活下去的资格吗(六)

    墨擎苍没好气道:

    “不然呢?我来找你做什么?”

    洛白圭抬眸,注视着他,顿默片刻。

    眼前人活了上千年之久,什么风风雨雨都见过的,时间在他身上所留下来的唯有从容。

    不管什么时候,这男人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像是今日这般着急,还真是第一次见。

    顿了顿,洛白圭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改了改话语,这才抬眸问道:

    “皇上的命数,一切都在天意,你确定要看?”

    眼前人不答,一双淡棕色的眸子注视着他。

    他看到了眸底深处的幽暗——应该是有了火气。

    洛白圭这才转身。

    被后人立即跟了上来。

    两人一同走到了内室。

    站在房间门前,洛白圭咬破手指,将血液抵在了门把手上,而后默念咒语,只见门把手上缓缓浮现出来一枚奶白色的圆晕。

    那圆晕越来越大,终于将整个门把手都给遮盖住,洛白圭这才把手搭在上面摁下门把手,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

    墨擎苍抬眸看去。

    这房间是密不透光的,完全没有任何的窗子,若是没有这扇门,只怕是这房间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也因此,这房间里真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他率先走进,墨擎苍紧跟其后。

    伴随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房间门霎时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顿时,房间内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后,洛白圭突然停了下来,跟着他的墨擎苍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前方,只见眼前这个黑色的轮廓念念有词,低声说写什么。

    突然,他眼前有光浮现,抬眸看去,之间墙上多出来一枚《易经》挂图。

    那挂图是莹蓝色的,在黑暗中发着光,像是黑夜里的荧光水。

    那挂图随着洛白圭的念念有词,一直在不断变化着。

    应该是在问天。

    将一个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全部说出,而后这挂图就可以转化为一个图案,代表着凶吉。

    盈盈蓝光倒映在他棕色的眸子中,墨擎苍不由得喃喃。

    “八卦.”

    他身为玄皇陛下的护法,从来都不参与这些事情,只是偶会参观。

    但是这等场面,真的是见一次,心生敬畏一次。

    这是窥伺天命。

    终于,洛白圭停止了默念,用灵气幻化成为一把小刀,顺着掌心缓缓割开,抬手将掌心对准挂阵。

    只见那本应该顺着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立即往挂阵冲去,仿佛是带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这是他的鲜血被那挂阵所吸收——玄皇是人界最强的人,托是想要窥伺她的命数,自然是需要一些代价的。

    比如鲜血祭祀。

    洛白圭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挂阵,轻声喃喃。

    “所有人都以为,所谓的《周易》是奇技淫巧,却没有人知道,其实《易经》代表了这个世界上的真理。”

    墨擎苍不答,只是看。

    终于,墙上的图案停了下来,显示出来了一个挂阵的模样。

    洛白圭看着,摇头,叹口气。

    “卦象,不好。”

    一听不好,墨擎苍急了,甚至都忘了问问为何不好,直接追问:

    “可有什么解开的方法?”

    眼前人却只是微微偏侧过身子,看着他,一双眸子平静如深潭水。

    这幅平静的模样,一同一盆冷水让墨擎苍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洛白圭缓声道:

    “‘天命因人,事在人为。’这是青龙你亲口说的,你忘了吗?”

    与此同时,车上。

    李琉缈与杨狄渊的车依旧行驶在路上。

    经过刚才的暖场,两人聊天的气氛明显是热络的许多。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琉缈显然戒心也放了下来,身子微微往后坐了坐,没有刚才那样直着腰板坐的笔直,像是一根木头一般了。

    面对刚才的问题,李琉缈想了想,斟酌着话语尝试给眼前人解释。

    “你又没有听说过《易经》?”

    杨狄渊点头道:

    “略有所研究,你想要表达什么?”

    李琉缈立即回应。

    “《易经》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天命就是人命,人命可改,天命可违的。”

    语气理所应当的。

    这不禁让杨狄渊眉头微皱,看向了后视镜的人。

    “《易经》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算命的吗?难道不是给别人算命预测未来用的吗?有点类似于塔罗牌那种感觉。”

    没想到,女孩摇摇头,十分认真。

    “不是,《易经》是告诉你面对困难的时候该如何去做,并非是类似于塔罗牌一样的算命。”

    “《易经》并不能算出你的未来,更不能确定你的未来,《易经》是一个类似于地图一样的东西,可以告诉你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该如何去做,仅此而已。”

    她立即思索着该如何去给眼前人解释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转移了话题,似乎是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国外的哲学与国内的哲学,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李琉缈想了想。

    “这个啊”

    她组织着语言。

    “国外的哲学,是理,道理的理,而国内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是道,理,用三者之间互相联系互相对抗,哪一个方面在中国传统思想中都没有任何的优势的。这三者互相抗衡。”

    而后,她突然想起来了该如何去解释这个话题。

    “这个概念,完全可以类比中医与西医的。”

    “中医擅长从最根本找答案,解决人本身的问题,而西医,则擅长答案,只是看重了一个表面的现象,而后想办法将这个现象抹除。”

    坐在车前的人听懂了,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西医,仅仅是研究了这个果,而没有去追求所谓的因,是么?”

    李琉缈点头。

    “对的,当这个果一旦发生,说明背后的因已经形成了,这个时候我们所需要改变的是这个因,才能将这个果完全处理掉,否则的话就算是我们摘掉了这个果,还会再长出来一个新的一模一样的果,因为因是一样的。”

    杨狄渊立即领悟了本质。

    “就像是一道数学题,所有的已知条件都没有变化的话,不管你用多少种方法去揭开这道题,最终得出来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李琉缈点头。

    “对,菩萨重因不重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杨狄渊顿时笑了,眉宇舒展,一片丰神俊朗的。

    “你的结论,真的很棒。”

    李琉缈也笑了。

    而后,他的下一句问题,让她又顿住了。

    “不过,你有没有为此考虑过一个问题。”

    她反问。

    “什么?”

    “有些即将面对死亡的人,是没有任何抢救的价值的?”

    感觉到了这个问题似乎没有那么和善,李琉缈追问。

    “嗯?我有点没有太懂。”

    杨狄渊解释地很耐心。

    “我的意思是,因为他本身已经造成了这个结果,而因没有变化,所以就算是抢救回来了,这个坏掉的结果被医生给摘走了,但是因为原因没有变化,所以过不了多久这个坏掉的结果依旧会重新长出来,届时还需要重新摘掉。”

    说着,他补充道:

    “所以,尽管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很多人,但是我真的打心眼里不希望,有些人能够活下来的,真的。”

    看着车后的女孩并没有回应,想必是并不同意他的理论,他继续解释。

    “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就算是医生拼尽全力将他抢救回来了,可能对这个家庭造成的负担更重,比如后续极为高额的营养餐,住院费,还有一系列的后续治疗。就算是将这条性命抢救回来了,也依旧没有任何用处的。”

    李琉缈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这逻辑”

    她想了想,反问道:

    “你觉得,你所谓的坏掉的结果,到底是指什么?”

    对方立即回应。

    “灾难。”

    而后,他解释道:

    “上天要求所带给这个家庭的灾难。”

    看着车后的人依旧是没有回应,他挑眉反问。

    “难道不是么?一个人进了重症监护室,对于整个家庭来说就是灾难,不管是什么疾病,就是灾难的。”

    而后,他解释道:

    “不管是慢性病,癌症什么的,还是所谓的车祸导致浑身大出血等,不管最后的结局这个患者是否死亡,总而言之当这个灾难一旦发生,说明上天要求这个家庭死亡的,说明这个家庭曾经出现过问题,引起了天罚,那么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逆天改命将这个人救回来了,让本该承担责罚的他活了下来,逃避了责罚,那么作为不会改变的天罚,直接就降临在了这个家庭的身上,不是么?”

    这难道不是定了别人的生死吗?

    李琉缈皱眉,摇头。

    “你这个想法,我真的不能赞同。”

    她正说着,抬眸,看到了他背后的东西。

    顿时,她瞳孔骤缩。

    不对,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他背后那黑色的东西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李琉缈僵立在座位上,如坠冰窟——这东西,与她在那个村子里李子树那边所看到的东西,简直一模一样!

    这句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身上所应该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