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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首次锄奸

    今天,是崇祯四年的一月末,正好是朱媺娖出生一百天的日子。

    黎明熬过漫漫长夜,将第一抹阳光洒向紫禁城,朱媺娖,便在睡梦中被谢儿抱起,来到了篦头房,也就是剃了无数皇子公主头发的“罪恶”机构,这个机构在七十天以前刚刚把朱媺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头发剃光,如今,又要将她为数不多的头发剃得只剩下两左右小条。

    惨呐!

    当一个太监将自己的头顶剃得几乎光光的了以后,朱媺娖终于接受了自己半光头的悲惨事实,她将心彻底沉了下来。

    因为……今天她要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

    再回到了坤宁宫,享用了一顿奶后,周母后便为了晚上的事情准备监督去了,而她刚刚沉下的心突然间彻底漂浮了起来。

    在她面前,是谢儿和一个宫女,宫女的手中,拿着一条精致小巧的……连衣裙!

    谢儿先将朱媺娖的包被解下,然后给朱媺娖换了一件肚兜,紧接着,这个手执一条美丽的汉服袄裙,这条袄裙上半部分为浅粉色,让人感觉到一股稚嫩清新,下半身裙为淡蓝色,虽然小巧,但是也足以长到了朱媺娖的脚踝。

    但是朱媺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犹豫,这可是两世以来第一次穿裙子啊!!!

    说实话,朱媺娖特别好奇裙子到底是怎么穿的,穿上连衣裙以后是什么感觉?

    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理上还没有做好准备。

    看着朱媺娖的小脸上的犹豫(这个宫女名字叫做什么朱媺娖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唤她为琴儿),此时只见琴儿笑着说道:“来!公主殿下,让奴婢替您换上这条好看的衣裙。”说完,便将朱媺娖轻柔地挽到自己的身前,替她穿着这条连衣裙,一边换一边说着,“我的小公主哟,你这条裙子一穿上,可要迷倒多少男子呢~”

    在穿上了袄裙之后,朱媺娖嘴角向两边裂开,笑了笑,甚是好看,只是,只有朱媺娖自己才知道这抹笑容中蕴含了多少滋味。

    算了,穿着穿着就习惯了,况且,不是我想穿,只是我被逼无奈!

    她自我安慰着。

    她感受着连衣裙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居然并不难受,裙摆到自己的脚踝,再加上一双精致的袜子,整体下来依旧是将自己的皮肤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这令朱媺娖特别的满意。

    最后,朱媺娖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以后,谢儿就将一双全新的锦鞋套在朱媺娖的脚上。

    穿上这双锦鞋以后,朱媺娖的心里所泛起的波澜明显小了很多。

    毕竟,连连衣裙她都穿了,这种……那已经不值得朱媺娖起激烈反应了。

    ——

    接下去的几个时辰,一直到酉时,朱媺娖都在坤宁宫中母后的床上,依靠着母亲的床榻,细细的感受着穿袄裙的感觉:连衣裙穿着,没有朱媺娖想象中所会出现的难受,整条裙子非常的轻便,而且裙子面料非常的光滑,摸上去有股子清凉的感觉,而且袄裙穿着,在这个还属于寒冬的日子里居然让她完全不觉得冷。

    连衣裙和裤子最大的区别就是穿了裙子以后,朱媺娖感觉下面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的。

    前世穿惯裤子的朱驰研,在第一次穿上裙子以后,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没有了裤子独有的摩擦。

    但总的下来,朱媺娖感觉穿连衣裙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最关键的是,穿袄裙的朱媺娖好看啊。

    朱媺娖穿了裙子之后,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变好看了一大截。

    以上种种,总结下来就一个结果:朱媺娖心底居然对连衣裙有了一点喜爱……不,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很,很喜爱。

    ……

    完了!

    事态彻底大发了,当朱媺娖居然有点喜欢上了穿连衣裙的时候,她明白自己已经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

    不多时,只听到宫门口有个太监喊道,谢儿便将靠在床榻上的朱媺娖抱起,走向的太和殿,而琴儿则去找不知到哪里玩耍去了的皇兄朱慈烺去了。

    大概走了半刻钟左右,不远处便听到人生鼎沸的议论声。

    在太和殿的大门口,一个太监正在登记礼品的名单,不时的有穿着官服的官员进入寺中。

    在这种场合穿着袄裙的小婴儿肯定就是朱媺娖无疑,所以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直接放行。

    进入了殿中,朱媺娖被眼前的奢华的宴饮给惊呆了,餐桌之上,山珍海味不要钱的向上端,水里游的,各种鱼类,虾仁,大闸蟹,黄鳝,甲鱼等等;天上飞的,野鹤,鹧鸪等等;地上的,鹿肉,羊肉一盘接着一盘,鸡鸭猪这些养殖的家禽更是不要钱般一堆一堆的,放眼望去被做成了起码有四五十种菜肴。

    除了这些肉类以外,还有各类精致的小吃,文思豆腐,八珍豆腐等等……

    不过相比于前朝,这位“低调”的皇帝倒也没有太花银子在这上面,算算也就几千两。

    面对如此玉盘珍馐,所有的官员只是互相谈论着,并没有开始享用……毕竟还没开宴,光皇宫的规矩,就束缚的让他们不敢“动弹”。

    在案首,坐的当然便是崇祯皇帝和朱媺娖的母后周皇后,接下去的崇祯的左手边,坐着四个华贵的女子。

    坐在最尊贵位置也就是案首的,就是万历皇帝的昭妃刘氏,被崇祯尊称为刘太妃,在天启年间和张皇后一起掌管后印,母后的信王妃的位置,就是俩人一起定下的。

    次座的便是懿安皇后张嫣,这位女子在崇祯登顶的道路上可谓是功不可没。

    天启帝驾崩时,本来是有皇子的,但是在张氏的一力推荐下,天启帝才将皇位传给了五弟朱由检(所以崇祯对这位皇嫂嫂非常尊敬,几乎言听计从,懿安皇后这个称谓也崇祯亲自赐给张嫣的)

    而且张氏可是在魏忠贤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专制时期敢于站出来反对并且活下来的“老人”。

    论手段论资历,她绝对能和刘太妃平起平坐。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嫣皇后的孩子还未出生便被魏忠贤的爪牙害死,至此她便膝下无子。

    再次座的,便是田贵妃和袁贵妃,善于谦让的袁贵妃主动将第三座让与田贵妃,自己坐在了四座。

    而再右手边,就是皇亲国戚,因为今天的主角是朱媺娖,属于家宴的范畴,所以右边首座的便是周奎,周皇后的生身父亲,也就是朱媺娖的亲外公。

    但是朱媺娖看到这个满脸堆笑,横肉飞绽的中年男子,原本笑嘻嘻的俏脸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两只精致的小眼睛突然如雪山之上万年不化的冰粒子一般,将无尽的冰寒与冷漠充斥着四周,哪怕是军中骁勇善战的将领在这时候看到了朱媺娖的样子,恐怕也会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道无法抹除的冷意。

    即使谢儿没有正对着小媺娖,但是空气中忽然冒出的冷意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身体不自主地瑟瑟发抖。

    还好正处于寒冬腊月,她还以为是衣服穿少了的缘故。

    毫无疑问,此时

    朱媺娖的杀意几乎要溢于言表,心怀滔天杀意的朱媺娖尽自己的全力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舒缓着自己的愤怒与冷意。

    周皇后母仪天下,善良温柔,深明大义,而且坚强勤劳,心灵手巧,更重要的是她目光还十分长远。

    而周奎身为周皇后的父亲,却没有周皇后的一丝优点,完全就是个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一毛不拔的吝啬小人。

    历史记载:1644年1月大顺军李自成等起义军攻打大明王朝,大明王朝由于军饷缺乏导致军队节节败退,于是崇祯皇帝朱由检下令凡是皇亲国戚以及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要捐赠白银充作军费。于是崇祯皇帝命令太监高定先跟周奎借钱暂时凑够饷银招兵买马,结果周奎却极力反对表示家中没有任何剩余钱财,太监高定见到周奎如此吝啬迫不得已只好回去向崇祯皇帝回旨。周皇后知道周奎守财如命对崇祯皇帝叹曰:“我父周奎平日深受大明王朝养育之恩跟陛下宠爱信任,没有想到如此吝啬鼠目寸光,一旦城破之日他的家财万贯又能保住多久。”于是亲自叫来周奎狠狠训斥一顿,周奎迫不得已只得答应拿出5000两白银来助饷。

    周皇后眼见父亲周奎贪财如命一毛不拔也无可奈何,最后又从宫中偷偷变卖自己的金银首饰之后换来5000两白银还给父亲周奎,让周奎按照自己的名义捐款不能让其他大臣笑话。

    本着心善,想让周奎带头做做样子,博取一个好名声的周皇后,却没有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回报,甚至是慰藉!

    周奎收到女儿周皇后的白银之后却在里面扣掉2000两之后才勉强将剩下的3000两白银上交国库。

    所以一顿操作了下来,周奎非但没有亏损,反而净挣了两千两女儿本就缩衣节食,还变卖首饰给他凑出来的钱!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他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周奎故意穿上最破旧的衣服去上朝。以前由乘坐轿子改为步行上朝,表示着自己家徒四壁,甚至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下子直接将崇祯末年本就腐败的朝野风气更加拉低了一个下限:

    一时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也纷纷效仿周奎,回去把自己房子上的砖瓦弄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屋内值钱的东西一律私藏起来然后在自家房子门口贴着房屋贱卖。

    之后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纷纷捐赠饷银2000-50000两不等的白银,然后学着周奎的样子,穿最破旧的衣服,摆最惨淡的脸色,徒步去上朝找崇祯诉苦……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廿二,李自成手下军队很快就找到周奎以及明朝所有的王公大臣以及文武百官,还是老规矩,必须朝廷所有大臣与官员按照规定捐银助饷,周奎很是吝啬,一毛不拔,最终刘宗敏逼迫周奎的老婆与儿媳自杀,又杀死周奎的儿子。周奎还是不愿意拿出一两银子出来,硬是表示朝廷半年没有发过工资,自己已经没有钱了。但是李自成亲自审讯周奎之后,周奎被李自成用皮鞭不停的抽打快要断气的时候,才迫不得已带领李自成回到家中地库拿出自己私藏的银子与家财上交。

    这里足足有三百万两白银!!!

    而且还是不算他作为国丈所有的田地,宅子以及一些产业……

    这就足以让朱媺娖对他升起了抄家流放的恨意与狠意。

    但是让朱媺娖对他的杀意几乎要溢于言表的……是他对母亲的一切所作所为。

    这里有必要交代朱媺娖心爱的母后周皇后的身世了:

    ——

    公元1611年农历三月二十日,苏州一处小宅子里诞生了一个卑贱的女孩,她,仅仅三十四岁就含泪自缢而死,且终身未有过了不起的大业绩,但却博得万民敬爱、神鬼歌泣,享誉中华巾帼青史!

    小女孩的生父是大明苏州府嘉定县娄塘镇人。

    嘉定县是南宋宁宗时从昆山县析出独立建县的。随着宋元明时期太湖流域人口繁衍,经济兴旺,商业也蓬勃发展—从而带生出了一系列的小市镇。嘉定县“地形高亢,土脉沙脊,田地十之八九只堪种棉花豆类”。

    从明中期起“通邑栽种棉花,比户织作昼夜不辍,暮成匹布晨易钱米,以资日用”。于是县里大小市镇无不成了棉布的集散中心与交易市场。“娄塘一镇,虽系弹丸,而所产木棉布匹倍于他镇,所以商客鳞集,号为花布码头,往来贸易岁必万余(银两),装载船只动以千计。”加之“全县无论城乡居民农家粮食无不仰赖外地输入”,故而粮食业成了仅次于棉布业的第二主产业。

    “诸镇的大街小巷遍布米店,贩粮客运粮船不绝于途……”嘉定县亦同于苏州府其他诸县,大布商大粮商绝大多数为徽商经营,他们投巨资开店设铺,垄断集贸市场。然而其间有两类人员必须启用各市镇的当地人充当—一是“牙侩”:集市贸易中心介绍买卖为业之人。他们在各市镇及县城上开设有或大或小的“牙行”,“凡棉花布匹纱及米粮柴禾,皆各有牙行,市间贸易,不经牙行,物不得鬻,人不得售。”二是“脚夫”(装运货物之劳力),他们“什百为群把持地段肆意勒索,若不遂私欲,则往往造成货物拥塞河道市口……嘉邑大害莫甚于脚夫!”(以上诸引文参选自嘉定各镇镇志)

    但这个女孩儿的父亲在娄塘镇上是一个大棉布牙行的“行霸”。

    在他四十多岁时已拥有年富力强的两个儿子,四个已丧父的侄子,由一名最能干的侄子领班,其余五人任脚夫组长,掌控了一支好几十人的凶横至极的脚夫帮!实为娄塘镇间的一名大地痞,他极贪财而又吝啬,到中年时其财产已富甲娄塘了。

    但由于人品太坏,各界人大都鄙弃他……按封建宗法规矩,凡人都应“认宗归谱”,此时嘉定县周族族长为周鼎新(身份只是一名在学的秀才),周奎备了重礼,登其府拜求入谱,遭周鼎新拒绝,后来周奎发达了,成了皇帝的国丈,周奎趁回苏扫墓之便,再次备礼至嘉定周府要入谱,最终仍被周鼎新婉言拒绝。至死周奎入不了周氏宗谱—足证周奎其人堪谓臭狗屎一堆也!

    大约在万历三十六七年的某月里,周奎“收”到了他一生中的第一个报应—原来娄塘有若干家布粮牙行,暗中联起手来,抓住他牙行店伙计殴打死一个卖布的老农夫的口实,鼓动起数百群众和其他脚夫,彻底砸烂了他的牙行,拆散和收买了他的脚夫帮,瓜分了他原本所占的地段,让他尝到了“家破人亡(其妻惊吓而亡)业绝”的大苦果—他只好带领子侄家眷裹挟细软,偷摇了一只船,漏液逃窜到苏州娄门,由于他此前与几名城中的大布商有贸易关系,所以他也熟悉苏州状况,就在不久前他了解到葑门内城口有一座旧大宅急需售出(屋主为吴江卸任知县急需千两之款以填亏空),周奎就奔此宅院而来。第二天一早即船移葑门,两三个时辰就办好了银屋两讫的手续—此旧大宅。

    来到葑门,他们父子叔侄只得夹起尾巴过日脚。为了掩藏往时的劣迹和出于贪吝的本性,他居然拾起了祖与父所操的老行当:土方郎中(以土方治治文盲劳苦大众的小毛病)。周奎少年时其父希望他子承父业,曾教过他些小技能,只是他想发大财,改做了“牙侩”,而今他就在家东葑门城洞里设了一个野郎中摊兼卖些草药,早出晚归,还不时串乡走村哄赚点外快……一年多后的某一天,他摇着串铃(野郎中标志)来到娄门外木香港的一个小村子(当时娄门、葑门外是一大片比较荒僻的村野之地),只见一户破草屋外聚着不少村夫村妇,屋内哭声甚是悲切……他上前一问,才知此农户姓丁,不幸刚病死一两天,只留下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儿,无钱殓父,小女孩哭说愿卖身为奴,筹钱葬父。

    但此时此地,何来有钱的买主呀!周奎见那小女子生得标致,已动了几分心思,于是进一步细问,知道丁农夫还有几分旱地,周奎心中不禁暗喜:真是好一份大便宜—旱地可为娄塘之祖坟迁建之所,小女子就是填自己空房的小妻子。

    主意拿定,他就高声对众人说,自己愿意承担此事:厚葬丁父,收养丁女不作奴婢。众人闻言,无不赞他为天大好人。(《吴门表隐》有载文“周皇后祖坟在娄门外木香港”即此地)

    周奎一面派了一子一侄潜回娄塘出重金雇人启祖、父两代棺木,装船潜运至木香港,再请专业工匠修造像样的坟墓;一面自己拣了个吉日一声不响地收丁小女为“填房”,但此时他已45岁了。

    而可怜弱小怯懦的丁小女犹如砧上之肉,只得任他宰割……最令她痛苦的是,周宅上下男女老少个个不正眼看待她,压根无人理睬她。她由于出身贫寒,17年间除本生小村外从未见过任何世面,养成了默默忍受一切的懦怯内向的性格,而今在周宅只得逆来顺受……她的实际处境比真正的贱婢还要差三分哪!

    她唯一的自我排遣即是摇起那架陪伴了十几年的纺纱车,吱……吱……到了第二年春末,她生了一个女婴,但合宅无一人表示一丝欢乐之意。只有丁女自己欢喜,女婴是自己贴心的人……

    而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农历三月二十三日由时年47的周奎与时年17的丁氏小女所产之女婴,即是崇祯帝的原配周皇后。

    按说由那样的恶父差母所生者,其禀赋一定差劣—嫁作人妇,必将是个孬妻子!然而老天却给历史开了个“遗传学”、“婚姻家庭学”方面很大的玩笑……

    周后从一出生到六岁之前一直只能与孤独可怜的母亲两个形影相随,五岁时已经正经参与家务劳动:灶下帮母亲烧火;在小盆里洗刷自身的衣裤;屋后荒园里丁氏女独个种植了大片蔬菜,供应全宅,捉虫、施肥、采摘时充任母亲唯一之帮手;母亲在纺纱时或者偷偷掉眼泪时,她陪着说说话解解厌气……

    行文至此,或者人问:“周奎对女儿真的无一丝亲情?!”的确乎如此,老禽兽一只!

    述一强有力的佐证:笔者钻研周皇后课题已达数年,其相关的正史、稗史、史料笔记、地方志书,乃至古今小说传记,能搜阅到的都予以审录,就是看不见周皇后的芳名,这是十分奇怪的迄今未曾解的一个谜题!

    (所以只以周皇后来称呼,作者翻阅了各种资料都完全找不到周皇后的芳名)

    按中国姓氏名讳学制,凡人不管男女必有其名:子、女之名均由生父于“孩时”(六个月)起取,周奎本属有相当识字水平者,例如他给子、侄之名定列金字旁:(侄)铎、铭、钟、铉;(前妻子)鑑、镜,(丁女子周后亲弟)鐶。可是他只生一女即周后,诸类记载就是佚录她“名”—试想她十六岁时被选中为“信王”(崇祯接帝位之前是一名亲王)之正妃,岂会无她的芳名?!何况16岁前在周宅时周奎必会不时使唤她—无雅名,俗名必有!

    之所以失传,只剩下一个解释:此俗名极可能丑陋不堪,无法人前出口……毕竟作为皇室,周皇后的名字如果太过于丑陋,那会被后人耻笑,所以历史上就并没有留下周皇后的芳名。

    ——

    总而言之,周皇后的童年并没有收到过来自父亲的一丝一毫的关心与爱护,就连兄弟表兄弟之间也不曾对她有过丝毫关心。

    母亲丁氏被周奎欺压得几乎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连同周皇后一起被家人……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欺侮嘲笑了整个童年!

    这还不算,

    朱媺娖那可怜的母后6岁时又受了一次大磨难:裹小脚。

    按例说许许多多女孩都会遭受这一磨难,但她们绝大多数比母亲福气:在那个半年一载期间,均会受到父母和女长辈们的呵护关爱,有些还能受到一定的服侍。

    而周后关爱她的只有亲母一个,可是母亲家务繁多,实际上无法给她得力的爱护,她只能自个儿硬熬呀。她不哭不喊,有时还要忍痛挪步给母亲添把小力气……

    母亲童年时代的悲惨以及历史上周奎对母后的各种无赖——周奎,朱媺娖必杀之!!!

    而且周皇后的那些从小虐待她的有血缘关系的人……母后能忍,但朱媺娖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已经想好了如何找周奎全家好好的算账……只是如今她还是太小,还处于襁褓之中。

    但是,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

    回归正题,今天,她已经选好了“暗算”的目标:

    这不,在朱媺娖不远处,这个目标就已经主动上门了。

    只见这个太监噙着无穷笑意,走到谢儿面前,将事先准备好赞美朱媺娖的句子给背了下来,他声貌并俱,一系列优美的句子如鲜花一般,让人陶醉于其中难以自拔。

    只是这让朱媺娖看得有些反胃——这个太监为了上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朱媺娖还是装作非常高兴的样子,咯咯咯地笑着,并且深处两只双手,表现出一副想让这个太监抱的样子。

    这个太监便是王之心,凭借着各种示好宫里人,正好于今年(现在崇祯四年一月底)九月被升为监军,然后过了不久又引领了东厂,在他引领东厂的期间,贪赃枉法,缉事冤滥,制造了不少冤案,而且他还动用私权,让弟侄成为了锦衣卫百户。

    他还在任职期间中饱私囊,足足屯了十五万两白银!

    一个小小的太监屯钱十五万两白银,还不算其他资产珠宝玩物,可见他到底是有多贪心。

    ——

    王之心见状,心里那叫个高兴啊!

    公主那么喜欢我,指不定以后又是一棵大树呢。

    于是他便缓缓走上前去,将朱媺娖从谢儿手中接过,小心翼翼的抱着伺候朱媺娖,那态度,可是比对待祖宗都要认真数百倍。

    起初朱媺娖非常听话,任由他这么抱着,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乖极了。

    这让王之心紧绷的心态放缓了下来,开始东张西望,毕竟太和殿的如此宴会,可不多见啊!他有机会肯定是要饱饱眼福的,将来也会有吹嘘的资本。

    “呜~”朱媺娖突然嚷道,音调焦急,小手指着周皇后的方向。

    王之心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朱媺娖这是要回到母后身边。

    急功近利的他加快步伐,向周皇后的方向走过去。

    而周皇后正在陪着崇祯召见各个大臣,也并没有注意到女儿。

    宴会盛大,人山人海,显得十分拥挤,当王之心试图从两个官员的中间挤过去的时候,朱媺娖突然身体剧烈摇晃,拼尽全身气力从王之心的手中挣脱。

    而王之心心念公主万金之躯,也不敢抱的太紧,怕弄疼了小公主。

    砰……一声不轻不重,却有着异常沉闷的撞击地面声出现,旋即,

    公主的哇哇哇的哭喊着,像是在宣泄着大量的不满与难受……这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