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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荒野女尸

    清晨,天刚蒙蒙亮,大湾村二组的徐老汉一手拎着镰刀,一手攥着一条尼龙编织袋子从村口出来。

    北方的三伏天,早晨的气温也超过二十六七度。徐老汉上身穿一件半截袖上衣,下身穿着长裤子,还故意把裤子挽起裤腿,以防止露水打湿了裤脚。他沿着乡道往村外走,乡道两侧是一人多高的苞米地。徐老汉一边走一边看路边的水稗草,走到比较茂盛的地方,就下去割几把塞进尼龙袋子里,苞米地边上的水稗草很茂盛,不一会就装了半袋子。正当老徐头低头割草时,突然间草丛里有一团苍蝇飞起来,他停住手仔细一瞅,只见草丛里躺着一个上身赤**人,女子的脖颈处血糊糊的粘着无数的苍蝇。老徐头被吓得惊叫一声,我的妈呀,这怎么还有个死人哪!他扔下手里的东西,一下子跳到路上。他跌跌撞撞地往村子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喊着喊着,声音变得嘶哑了。

    2012年7月28日早,梅海市山河镇大湾村村外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名女性,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早晨八点多钟,梅海市公安局刑警队第三中队中队长张强带领刑警杨刚和李家辉,还有王伟和杜敏杰等人在命案现场设置了警戒线。山河镇派出所来了两名民警和三名辅警协助维持秩序。附近的村民听说发生了杀人案,都纷纷跑来看热闹。派出所的辅警不停地劝告围观的村民不要靠近,以免破坏了现场。

    杨刚和李家辉四人勘察现场时发现,附近苞米地里的青草有一片被压倒,好像是故意踩踏造成的。路边有摩托车车辙和一些烟蒂,在草丛里找到两只用过的避孕套。这时,刑警队技术科来了两男两女民警,她们对死者进行简单的查验,确认死者完全无生命体征,刑事技术科的民警在现场拍了大量的照片。死者脖颈处的刀口较深,可见行凶人的凶器非常锋利。

    技术科韩警官对张强说,张队,我先把人拉回去,做进一步尸体检查,尸检报告中午给你们送去。

    张强答应说,好的。你们先回去,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山河派出所的辅警帮助抬尸体,几名民警不停地呵斥靠近围观的村民。这时,一名中年妇女大叫着扑向担架,走近担架时放声大哭。

    杨刚和山河派出所黄副所长急忙过去拦住女子。女子哭丧着脸说,她是我妹妹呀!

    大湾村田支书走上前对黄副所长说,她是我们村的罗彩云,那个是她妹妹罗彩凤。罗彩凤总上她姐家,我们村的村民都认识。

    旁边的几名村民也说这个就是罗彩凤。

    杨刚对田支书说,那也不能靠近死者,让她跟我们回刑警队吧。请她提供一些罗彩凤的信息。

    田支书对罗彩云说,别在这儿连哭带嚎的了,让人笑话,跟警察回去,给警察提供点情况,协助他们早点破案,替你妹妹报仇雪恨。

    罗彩云止住哭声,两手捂着嘴低声抽泣,眼里的泪水止不住顺着手指缝流淌下来。

    28日下午,梅海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四楼刑警队三中队办公室。张强和副队长白凤鸣以及教导员王颜组织所有刑警进行案件分析。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一张现场勘查报告,和一份尸检报告,报告上详细记录了案发现场勘查结果和尸检的相关信息。

    张强说,死者叫罗彩凤,女,1978年出生,是本市和平乡双龙村一组村民。根据罗彩凤的姐姐罗彩云陈述,罗彩凤五年前离婚后,一直在山河镇的小吃部当服务员,没有固定的住处,也没有异性伴侣。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以及尸检报告,我们可以初步推断,罗彩凤死亡时间大约在27日晚八点半左右,死者生前曾与人发生过性关系。现场发现摩托车车辙很可能是凶手的摩托车留下的,现场还发现许多烟蒂,这些烟蒂都是同一个牌子的劣质香烟,可以判断吸烟者经济条件一般。摩托车的车辙不是一般的助力摩托车,而应该是一辆马力较大150摩托车。

    张强停下来,从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说,下面请白队讲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方向。

    白凤鸣环视一下开会的人,说,刚才我和张队王教我们核计一下,我们三人各自带一个组,从三个方面下手,第一调查罗彩凤在小吃部的工作情况,排查经常接触的人。第二调取山河镇各大路口的监控录像,查看有无大型摩托车出入本镇,第三在山河镇周边各乡村排查大型摩托车,这工作量较大,需要本镇派出所和治安联防队协助。同志们看看有什么困难和不同的看法请提出来。

    三中队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白凤鸣说,现在我念一下各个小组的名单,每个人找自己的小组,由组长统一安排工作。

    散会以后,各个小组分头行动。

    张强小组杨刚带队,负责走访罗彩凤工作过的小吃部。

    杨刚和两名同事开车离开梅海市公安局大楼,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到山河镇。他们身穿便衣来到“如意小吃部”,见到老板说明来意。老板说,罗彩凤三年前就不在这干了,听说在西街的“朝族烤肉”当后厨改刀的。杨刚三人驱车前往西街的“朝族烤肉”。烤肉店的老板说,这名姓罗的女子没干几天就不干了,有人在东街的一间按摩院见过她。

    杨刚三人详细打听按摩院的地址,驱车前往按摩院。

    此时夜幕降临,临街的烧烤摊都摆上了桌椅板凳,许多人坐在路边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天,享受夏日的休闲时光。烤肉的香味在晚风中飘荡,诱惑着每一个行走的路人。杨刚对两名伙伴说,一会儿走访完事,我请你两吃烧烤。二人说,我俩早就饿了,一定饱餐一顿。三人说笑着开车到了按摩院门前。

    杨刚抬头看见按摩院门上面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金色港湾按摩院。

    他们三人从车里下来。按摩院里的人看见有客人来了,急忙打开房门。一名油头粉面的中年女子主动上前说,来了大兄弟,快进屋。旁边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急忙让座。杨刚刚要说话,女子说,几位兄弟是外地的吧,在我这就像到家一样,千万别见外,在我们这儿干什么都非常安全。

    杨刚本想了解一下罗彩凤的个人信息,一听这名老板娘模样的女子说什么安全问题,心想这个按摩院一定有猫腻,罗彩凤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她绝不是什么善类。探一探这个按摩院的水有多深,说不定能有更大的收获。他打定主意,索性不慌不忙地坐在沙发上。同行二人见杨刚坐下了,也不声不响地在旁边坐下。

    杨刚故意很内行地说,姐姐,你家都有什么服务?有几个服务员,怎么个收费标准?

    老板娘神秘地说,兄弟要什么服务就要什么服务。

    杨刚翘着二郎腿,指着站在旁边的两名女子问,就这么两个服务员?

    老板娘笑着说,那哪能呢,我家有十多个服务员哪,保你们满意。小红,你领着几位兄弟上后院去。

    名叫小红的女子说,几位兄弟跟我来,后院可宽敞了,保证几位大哥玩的开心。

    杨刚与两名同事交换一下眼色,三人心照不宣地站起来。

    他们走进通往后院的门,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喝道,慢着,先看看你们的身份证和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