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古村凶宅 16.

    徐茂才心里知道，于凤娟生的孩子是自己的。他想去看看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他又怕妻子高丫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怕她闹出事来，没法收拾。好在妻子也怀孕了，渐渐地打消了他心中对于凤娟母子的挂念。黄大友被抓之后，徐茂才对于凤娟萌生怜悯之心。他总想到她家去看看，一直不敢擅自行动。吴德文始终惦记知青点的房子，徐茂才就约他一起来到于凤娟家。两人假装关心地问了一下黄大友的情况，于凤娟没说几句就泪流满面。徐茂才看见躺在炕上的婴儿，并没有唤起他心中应有的舔犊之情。可能是奶水不足，婴儿非常弱小，并且黑瘦的脸上没有光泽。吴德文打量着屋里的摆设，一边说话，眼睛却盯着于凤娟隆起的胸部。

    吴德文问，你们的房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于凤娟愣了一下，说，这房子我们根本买不起，你匀我几天空，我找着地方我就搬家。

    吴德文虚伪地说，不是我要你倒房子，这几天有人问了，我还跟人说了这房子得先可你们。

    于凤娟冷笑着说，你们回去吧，在这时间长了影响不好。

    徐茂才和吴德文往回走时，吴德文一边走一边嘟哝着要收回房子。徐茂才心里不是滋味，想想于凤娟的处境，真是于心不忍。他对吴德文说，生产队先别收回房子了，于知青现在的情况也挺难的，咱们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吴德文不以为然地说，她难不难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徐茂才岔开话题说，听我老丈人说，你做账有一套。吴德文心里一惊，他知道徐书记话里有话，自己在帐面上那点猫腻也许被他看破了。

    吴德文献媚地说，咱们生产队的事，全凭你一句话，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徐茂才见敲山震虎这招还管用，就说，于知青孤儿寡母的你让她去住露天地呀，先让她们娘俩在那住吧，至于房屋改造的事以后再说。

    吴德文说，你说的对，对于她这样的在咱农村扎根的知青要照顾。

    第二天早上，吴德文特意来到知青点，告诉于凤娟先不用搬家了，等黄大友回来以后再说。于凤娟有点感动，眼里闪着泪花。吴德文假意安慰她，趁机触碰她的肢体。于凤娟往外推他的手，吴德文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不走。所幸孩子啼哭起来，吴德文才罢手。

    吴德文走到门口时，回头说，我跟徐书记说了不少的好话，你才能在这里住下来。

    第二年春耕时节。一天，有社员从镇上回来说，镇上的公告栏贴着法院的宣判告示，黄大友因盗窃罪被判刑三年。于凤娟知道这一消息，背着孩子来到镇上。她找到别人说的公告栏，并没有看到法院的告示。于凤娟猜测，也许春天风大，张贴的纸张被风刮掉了。她四处寻找，找了很长时间，终于在一个墙角里，找到了法院告示。于凤娟拿着那张告示，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