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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鲽离鹣背

    过了一天。

    你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之前你看见的那张窄窄的床上。而Frida正骑在你身上瞪着眼看你。

    你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照旧的起身推开她。不过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你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坐在你身上的场景。行吧,虽然很值得怀念,不过你依稀还记得便利店大叔说的存在于极点的天穹控制室。你环视一圈,完全没看见有任何属于现代科技的东西,除了骑在你身上的这个东西。

    “要走吗?”

    “是啊,要去这个屋子附近的那个擎天柱…或者该说是管道?”

    “看不到边欸,就算是用我的眼睛也看不到顶端呢这个…”

    “你什么时候看的?”

    “在你还没睡醒的时候偷偷出门看了哦!这个圆柱体在链接地面的位置是可以转动的,咱们刚到的时候刷卡器朝着咱们来时的方向,现在已经转动了,所以比以前略有偏移!”

    你还是不明白谁会建这个,但如果转念一想那就是天穹控制室,似乎说的通多了。不过,就一个像电梯那么大点的空间,又能装的下多少控制器呢?

    另一种可能就是,控制设施在这个圆柱体的顶端,看不见的地方。

    “走吧,Frida,咱们去那个门旁边吧。”

    你看着她利索的从你身上爬起来下床,然后为你打开了房间的金属门。外面的暴风已经不再肆虐,取而代之的是飘飘小雪。你没什么心思欣赏雪景,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圆柱体下的门前。

    “这个怎么开?”

    “哎呀,最强的工具可是就在你身边哦!”

    你看着她脱下手上的手套,知道这样她有她的目的。

    Frida将她的手从手腕处拆卸下来,露出了金属球状关节,在空气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这让你意识到她终究还是机器。但是她似乎没在意到你的看法,你看着她举起胳膊,狠狠地把关节朝着刷卡器砸去。

    “嘿呀!”

    咣当一声,刷卡器被砸的稀烂。内部的金属线路全部暴露出来在空气中爆出电火花。她又把她的手安装回球关节上,就像没事人一样摆弄起电线来。你瞪着她短接了两根电线,门便刷啦一下打开了。

    这样的暴力,恐怕成年人也做不到。

    她蹦蹦跳跳两步窜进门里,你无话可说,跟着进了门。你左右看看,惊奇的发现从外向里看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见,从里向外看却无比的清晰。

    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两把椅子,上面还有安全带。

    “请…滋——安全带…”

    一道陌生的合成音响起把你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安全带提示音。你走到门右的椅子上坐好扣好了安全带,它便自动收紧把你按在椅子上。

    Frida坐在你身边。

    “真空泵运作中,准备排气。”

    “3”

    “2”

    “1”

    你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脚底冲向天灵盖,地面迅速的消失在你的视野里。雪从天上飘飘洒洒的向地上降落,虽然你已经看不见地面。你难受的五脏六腑拧在一起,感觉眼球都要被从眼眶里压到脑仁中了。你艰难的侧头看Frida,她好像毫无压力,若无其事的晃着腿哼歌。

    这加深了她在你心里只是机器的事实。

    你就这么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干坐着,看着Frida从兴奋变成无聊再到不耐烦,最后到舱室稳稳停了下来。不过那个合成音并没有响起,只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Frida解开了安全带,不过很快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轻轻的飘了起来。你看着一向灵活的她现在笨手笨脚不由得想笑。不过再一想,这里应该是太空的微重力环境。

    也就是说,你乘坐着类似电梯的东西,从地面来到了太空,虽然是太空的人造设施内。你有些激动,也解开了安全带想要通过侧壁的玻璃看外面的地球,不过这时候的玻璃墙壁却不再透明,而是纯黑色,你只看得见你自己失望的脸。你感觉自己没机会亲眼看到地球的全貌了。

    虽然没有重力鞋和磁力靴这种东西给你们用,不过你们还是能通过墙壁上的把手进行移动。只是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你很不适应,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而Frida搭载的光电陀螺仪只能通过捕捉到地面结合重力计的作用来维持机体稳定,这种陀螺仪相对于机械陀螺仪响应速度稍慢,精度更高,元件更小,可以拥有更高的集成度,却无法在微重力环境下正常发挥作用。Frida作为陪伴类AI,设计师自然想不到她能上太空。想要让她能在这种环境正常行动,恐怕要更换硬件才行。

    你不可能现在给她做个开瓢手术。

    舱室的棚顶缓缓开启。你们抓着顶棚边缘滑了上去。从另一个视角看,你们就是从一个硕大的圆形大厅里的地面上的洞探出头来。

    这个大厅同体白色,正对着你们这个出口的是一个柜台,柜台后面的墙上用巨大的烫金色方正字体写着天穹两个字,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美感。不过能来到这里的也不是游客或艺术家,能看懂是什么就没问题了。

    这里一片死寂,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Frida抓着你的裤脚不放,你要求她自己移动恐怕没什么用。你觉得需要先找到重力生成器或者最差需要一双磁力靴。她这样不仅耽误你的移动,还可能发生什么危险,更烂的是没法正常移动的她逃不掉危险。

    整个大厅就左右两个通道,非常简单的结构,左边的通道上挂着休息区三个字,右边挂着控制区三个字。头顶上有不显眼的通风管道口,不过这都有门了,还走什么管道?

    你一直都觉得在什么重要设施里迷路找不到什么东西都是电影虚构的,真正的重要设施都非常简洁,绝无其他多余的房间。你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抓到弧形墙壁上的金属把手向着控制区的走廊门口移动,Frida的腿在乱挥影响了你的飘动。

    “不要乱动了!真是…”

    一股无名之火在你脑袋里炸开。

    “我控制不住,这…这是系统级别的基础反射!不可以怪我的!”

    好吧,这确实不能怪她。系统底层结构就要让她尽可能的不伤害自己又保护人类又为人类服务,让她的身体做出刻板动作是正常的。

    你没办法,只好一步一个脚印…或者是一手一个掌印,向着走廊入口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