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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夜深。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此时天黑得可怕,几盏灯笼孤零零的挂在墙上,远处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猫狗的声音。

    赵予忻拿着包裹和剑,小心翼翼地摸到马厩,随手牵了一匹马,蹑手蹑脚地向后门走去。

    “那是一匹老马,跑得不快。你若是骑它去雪松派,怕是选拔完了你都没到。”赵予忻回头,赵倪杰拿着一个大包袱向她走过来。

    赵予忻愣了愣,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昨天你说你要去给你娘上香,我便猜到你要一个人走了。”赵倪杰走到赵予忻面前,“当初你娘走时也是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走的。你啊,真是和姐姐一个样。”

    赵予忻轻轻说道:“我怕姥姥送我时会哭出来。姥姥一哭,我就不想走了。”

    “你真以为你姥那么脆弱?我告诉你,你姥年轻时那叫一个厉害,有时候发起狠来,你姥爷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是吗?”赵予忻明显不信。

    “是啊,”赵倪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能让你变成一个大家闺秀,你姥姥比现在潇洒多了。可惜,你天生不是这块料。”

    赵予忻闻言,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才是匹好马。”赵倪杰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给赵予忻,“东西收拾好了吗?你拿了什么?。”

    “嗯,”赵予忻点点头,“几件衣服和上次挖出的剑,还有一些银子。”

    “你拿的东西不对,”赵倪杰把手里的包袱递给赵予忻,“这里面有银子,地图,可治百毒的药丸。”

    赵予忻接过包袱,轻轻掂了掂,发现包袱竟然超乎寻常的重。看来里面有不少东西。

    “外面有很多武功比你高的人,如果你碰到了比你厉害的人,不要硬拼。”赵倪杰对赵予忻嘱咐道,“外面人心复杂,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做事要实在,不要耍小聪明,谁都不是傻子。”

    赵予忻点点头,没有开口。

    赵倪杰解释道,又用威胁的口气说道,“记住啊,不管在哪,多想着自己,别当个好欺负的人。不然你就给我滚回来。”

    赵予忻闻言,心里又难受起来,大身喊道:“知道了。”

    赵倪杰见状,又揉揉赵予忻的头,笑着说道:“予忻,如果受不了,就回来吧。舅舅就在这。”

    赵予忻闻言,慢慢走进紧紧抱住了赵倪杰。赵倪杰也抱紧赵予忻,从予忻八岁那年回到赵家,她们还没有分开过那么久。

    “舅舅,保重。”

    赵予忻说完,轻轻推开赵倪杰,转身骑马离开。她一直没有回头,她怕她会在赵倪杰面前哭,也怕赵倪杰在她面前哭起来。

    赵予忻和赵倪杰从来都不是擅长告别的人。

    赵倪杰望着赵予忻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这个外甥女就没让他省心过。

    但是他们不知道,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赵士先望着身旁泪眼婆娑的吴梅,无奈地说道:“予忻走了。进去吧,梅梅。”

    吴梅摇摇头,望着赵予忻的背影,责怪着赵士先:“你说你也是,予忻没说过想出去,你干嘛要把她送到外面?”

    “我送予忻出去,总好过她自己跑出去。有一天予忻若是不想在外面待。她完全可以回家来,不用像好儿一样,在外面死扛。”赵士先解释道。

    “你说这孩子怎么都长得那么快?予忻刚来的时候瘦得就和猫一样。”吴梅感叹道,“你说她要是在外面受欺负了怎么办?”

    “你别担心了,她是我赵士先的外孙女,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受欺负?”

    吴梅望着赵予忻的背影越来越小,轻轻叹口气。

    就这样跑了许久,赵予忻下马诺大的赵氏山庄现在只能看见边边角角,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一个头。

    外面的天地,赵予忻总是想要去闯一闯的,这个世界由强者说话。外祖父母和舅舅对她的保护,赵予忻知道的,但她希望有一天可以由她来保护他们。

    一路上,赵予忻靠着赵倪杰准备的东西,过的还是挺不错的。雪松派的选拔是在四月初开始,赵予忻提前了许多天走的。

    但是落州离绥安很远,赵予忻又有点看不懂地图,兜兜转转,问了很多人,总算快到了。

    赵予忻站在河边,洗了把脸,这些天的奔波让这个从未受过苦的姑娘有点吃不消。

    赵予忻走在树旁坐下,从包袱里拿出硬巴巴的干粮咬了起来,细细想着雪松派。

    雪松派。因为其多种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剑法而闻名,这其中最好的便是雪松派掌门杨一清自创的雪形剑法。

    传说雪形剑法可以杀人于无形,甚至可以把人杀了以后,滴血不见。但是因为太过危险,所以对于传人的要求极其严格。

    “救命啊,啊――”

    正想着,却突然传来救命声,赵予忻闻声,连忙站起来,寻声望去。

    只见两个女子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向河跑去,后面有几个黑衣人不慌不慢地追着。

    赵予忻自然是看不得几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赵予忻拿起一旁的剑,就追了上去。

    两个姑娘跑到河边就无路可逃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要杀她们的人一步步走近。黑衣人也慢慢停下来,亮出刀剑。

    “求你们了。别杀我们,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其中一个姑娘苦苦哀求道。

    但黑衣人却依旧不心软,拿着剑一步步逼近

    赵予忻也丝毫不手软,冲着为首的黑衣人的脑袋就一脚踢了上去。为首的黑衣人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生生接了赵予忻一脚就倒在了一旁。

    几个黑衣人见状,警惕地看着赵予忻。

    “那里来的野姑娘,刀剑无眼,不想死就滚开。”

    赵予忻手里拿着剑,挡在别追杀的姑娘面前,冷笑一声:“哼!你管我从哪里来,我今天就不滚开,你能把我怎样?”

    “那我就让你看看后果。”

    所有黑衣人向赵予忻冲了过来,赵予忻拔出剑,毫不犹豫的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先前几个,赵予忻打起来毫不费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赵予忻渐渐有些吃力。可赵予忻丝毫不敢松懈,她可不想在这里把命给丢了。

    就在赵予忻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一群持剑的人也加入了打斗,看这架势应该是救那两姑娘的人。

    赵予忻心里长呼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不会把命丢在这里了。

    黑衣人很快就被消灭殆尽了。赵予忻擦了擦汗,虽然以前在绥安经常和别人打架,可这样连命都差点不保的还真没有。

    赵予忻深呼吸,走到河边,把剑插进河里快速清洗了几遍后,拿出手帕擦干净。

    原先被追的姑娘双手捧着剑鞘,恭恭敬敬地走到赵予忻面前。

    “小女子容熙,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贵姓?”

    赵予忻抬头,接过剑鞘,摆摆手说道:“容姑娘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本是来雪松派参加会试,见到刚才此番情景,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姑娘不必记在心里。”

    “正好,我爷爷是雪松山四长老,如果姑娘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就是。”容熙继续说道。

    “好。那谢谢容姑娘。”赵予忻点点头,站起来,向刚才休息的地方走去。

    赵予忻可不想和这个容熙扯上一点关系,第一次见面就差点让她小命不保。这要是真和她成为了朋友,还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有多危险。她是学剑的,不是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