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借酒
刘奕端起手中小碗，看着眼前的两位姑娘。
“怎么说念念曾经也是哥的人，不能丢人啊，必须把这哥们儿拿下，来念念，有目标了，祝贺下！”
看着陈懂配合的端起小碗，林念念感觉哪里不对了：“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高兴呢，我就这么一说，你就当真了？”
“你不当真吗？”
“当真啊！”
“那就举杯……不对，那就举碗吧！”
“不行，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怎么的林大小姐！不点上两根蜡烛，吃不下饭啊？”
“老公！宝贝！今天咱们这是吃的什么饭？这是庆功加接风啊，没有酒啊！好宴怎么能没有酒呢！”
刘奕恍然大悟，猛地咀嚼两下，将口中食物吞下。
“你早说啊，我还怕我把酒拿出来，两位美女以为我要图谋不轨呢，等着！”
刘奕说完起身去拿酒，一旁的林念念，用眼神追着刘奕说着：“图谋不轨？就怕你没这个想法，你也不瞧瞧咱们家这小的，都急成什么样了。”
陈懂既羞又恼的笑了，疯狂的捶着林念念肩膀。
刘奕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红酒、白酒、啤酒、米酒，全部拿来摆在桌上。
“高脚杯红酒，小杯子白酒，啤酒随意，小瓷碗米酒，你们自己选，我喝白的。”
刘奕选了白酒，拿过小酒杯，自己给自己满上。
“宝贝！你喝哪个？”
“我就跟同学喝过红酒，跟我爸喝过啤酒，不行我喝啤酒吧。”
“你少来，啤酒最没意思，总得往‘钓鱼岛’跑，我们喝米酒吧，米酒好喝。”
“好喝，那就选米酒。”
两位姑娘一人拿过一个小瓷碗，将米酒倒满。
林念念突然来了一句：“借酒消愁，愁上更加愁，不迁就，谁又是谁手心里的温柔，老公请带走我的温柔……哈哈！宝贝来干杯！”
这是刘奕那首《带走你的温柔》，伴随着林念念的歌声，三人一饮而尽。
“念念不能再叫我老公了，你都有目标了，以后你跟那个什么华，你俩要好好的……哎呦，你瞧我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跟我要嫁闺女似的，说的我这心里还挺难受的。”
“去你的”
林念念拿起筷子，假装要打向刘奕，陈懂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动作幅度不大，但是谁都能看见，姑娘的手已经伸出去了。
“我说宝贝，你这反应可以啊，这就开始护上了？我跟你那位青梅竹，马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吧，先说说你俩吧，怎么着？”
画风突转陈懂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眼刘奕，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念念！我俩这么明显吗？刘某人自诩掩饰的不错，可人懂大小姐什么也没干，你就乱点鸳鸯谱啊？”
“我们家宝贝看你的眼神都不对，这还不明显啊……”
“念念你说什么呢！”陈懂的脸被说的有些红了，想赶紧打断她。
“你瞧瞧，脸都红了，你别在这瞎害羞，还没说他呢，在大群里直接说‘丸子头小姐姐’，你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吗？姐也是选修过心理学的人，他知道你也在群里，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刘奕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是为了引起这漂亮姑娘的注意，此刻他已经收起了所谓的玩世不恭，自斟自饮，干了一杯，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这辈子会出现眼前这一幕，对面坐着姑娘，旁边还有个保媒的，不错我承认，当时就是为了引起注意，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这情况，不成了。”
话刚说完，两位姑娘都还没能消化，他紧接着又是一杯。
“亲爱的，别光喝酒啊，现如今什么情况啊？不是挺好的吗？”
刘奕放下酒杯，再次满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的情况，你们不了解。”
对于刘奕的情况，林念念也听陈懂说过一些，不光是为了陈懂，她也想了解的更详细些，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啊。”
刘奕看看林念念，再看看陈懂，还是把刚倒满的酒干了。
“实话实说，确实有过想法，那是一开始，可后来陈叔给我打过电话以后，我就放弃了。”
“小懂爸爸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没说什么，不过，只是这曾关系，我都不敢再多想什么了，陈叔太了解我的情况了，他这关是铁定过不去的，何苦呢？”
“为什么？我爸很欣赏你的，他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我爸都说了，他都想要有个你这样的儿子，他还说你帮他赚钱呢，那个不可复制的商机，还有，我爸说我们家现在条件好，还都是因为你呢”陈懂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的语气，已经显得有些急躁了。
“那能一样吗？我要给陈叔当儿子，别说陈叔高兴了，我还想有个这样的爸呢，不一样的，再好的爸爸，也不会允许女儿嫁给我这样的，就是因为了解，换个人我也许能把人闺女娶回家，就因为陈叔太了解了，赚钱顶什么用啊，比的过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吗?”
“就是因为你爸？”
“陈叔都跟你说啦，那还不够吗？我都受不了我爸，我还能奢求谁能接受他，天天的喝酒打骂，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他说着，一杯酒又干了。
“刘奕，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吗？离开这里，离开你爸。”这还是林念念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来来来，喝完这一杯，我告诉你们，来”刘奕这已经是第五杯了，两位姑娘陪着他喝了。
“我还有我妈呢，难就难在这里了，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劝我妈离婚，我妈说不能离，得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我搞不懂她怎么想的，天天挨骂挨打图什么？这样的一个家，不是我想要的，也不应该是我妈该承受的，俩人离婚了，我妈还是我妈，我爸还是我爸，他打我骂我，我少理他就完了，吃的喝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他的，我可以跟我妈一块离开啊，从早上睁眼开始，喝酒、骂人、找事儿，我是真的受不了啊，我如果犯错了，这么对我能接受，可我干的再好，再出色，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可偏偏这个恶魔，他手里有人质，你们知道什么感觉吗？想活活不好，想死死不了，水深火热知道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解下，这就是我啊。”
“老公，你不会是捡来的吧？”
“还别说，我也这么想过，哪有这么便宜我的好事儿啊，那年我爸身体不舒服，打了一针青霉素，差点没死了，过了几年有一次我感冒发高烧，去诊所打针，我也来了一针，也差点交代了，这是遗传，错不了的。”
“那太遗憾了。”
“是吧，遗憾吧，我就说，我要是捡来的我心里还能舒服点。”
“那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一个人住，也不用见他。”
“念念啊，要不是你俩在，想多看你们两眼，我还得回家，家里货站收货现在全靠我了，幸亏现在朋友们、客户们处的不错，又跟家里果农都熟了，不是这样，没准现在我就在家里挨骂呢，这房子自己偷摸买的，装修完也没多长时间，贷款还不少呢，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刘奕自顾自的继续喝酒，陈懂看着他情绪低落，还要装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是真的开始心疼了。
“要不说点别的吧，心里怪难受的。”
“懂大小姐想聊什么？”
“你要不要跟我们讲讲，那个不可复制的商机，我爸不肯告诉我。”
“你不提这个还好，你说这个，我这……我这心那，我这眼泪就忍不住了，那都是钱啊，都便宜陈叔了，我这多聪明多优秀的一个人那，白瞎了”刘奕假装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把俩姑娘都逗乐了。
“哎呀老公，别装了快说，我俩都想知道。”
“想听？”
“嗯想听”姑娘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来来来，今儿高兴多说点……不对，今儿说的有点不高兴，来喝一个，跟你们讲讲，你们面前这个优秀男人的光辉历史。”
气氛又被带动了回来，两位姑娘的酒中带着甜，而他的酒，有些苦涩，刘奕已经步入微醺了。
“不可复制的商机，我还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不对，不对啊，重说。”
“你在讲什么？”
“哈哈哈他喝多了。”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一个上午……”
话语间，刘奕的思绪，已经被带回到十年前，那个七月的上午。
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厚厚的积雨云不断的翻滚着，伴随着漫天的闪电涟漪，雷声大的有些吓人。
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大雨就开始下了，雨水瞬间打湿了地面，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那年刘奕不到十五岁，他就站在货站的大棚里，陈文斌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坐着。
陈文斌在发愁，这么大的雨，今天要收的货，看来是要泡汤了。
刘奕一动不动的站着，手里还不停的比划着，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呼”的一声长啸响起，货站院子里的几棵大树剧烈的摇晃，没有规则的摆动着，起风了。
大风骤起的瞬间，刘奕忽然就动了，坐在一旁的陈文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刘奕冲向雨中，朝着货站大门外跑去。
“小奕！你干嘛去，快回来！”
陈文斌大喊着，想阻止刘奕出去，可他就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继续飞奔着。
十几分钟过后，刘奕回来了，走进了陈文斌休息的客房，表情看上去有些沮丧，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小奕？”
“陈叔，我想跟您谈点挣钱的事儿”
陈文斌诧异的从床上坐起，看着眼前的刘奕，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陈文斌赶紧拿起毛巾给他擦着头发和身体。
“你小子刚才干嘛去了，喊你，你都听不见，这么大雨淋病了可怎么办？还跟叔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陈叔不用擦了，我没事，是这个，你看。”
刘奕将两个套着纸袋子的梨放在了桌上。
“刚才我找过我爸了，他不听我说什么，还骂了我一顿，把我轰出来了，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哎……”
陈文斌看着放在桌上的两个梨，没有明白刘奕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
刘奕被打湿的头发，雨水正汇聚在一起，顺着发尖滴下，挂在眉间，要流进眼睛里，刘奕下意识的擦着。
“陈叔现在皇冠梨地头的价格是一块二到一块五，市场的价格是一块五到两块，根据不同地区需求，价格有些差距，但是都不大，现在做果汁的价格是三分到五分，我们要是以两毛钱的价格，不限量收不解袋的落地梨，收益会很大。”
陈文斌听的一头雾水，还是有些不明白。
“小奕，这些梨掉在地上不就都坏了吗？”
“陈叔这大雨可是先下的，大雨先下了将近二十分钟，大风才来的，现在果园里的水足有一尺厚，您想这些梨掉下来，只是扎个孟子，是没有硬伤的”
陈文斌听到这里时，心头猛的一紧。
“那就是说……”
“对啊对啊，陈叔您看。”
刘奕打开纸袋，两个完好无损的皇冠梨，展现在陈文斌面前。
“你知道梨落在水里没有摔坏，果农就不知道吗？”
回归现实，刘奕继续喝着杯中酒。
“念念，陈叔可是专业的，他一时三刻都没想明白，你肯定也想不明白了，我告诉你啊，果农是不会下着大雨去地里的，雨停了地里有水，他们也不会蹚着水，去地里捡落下来的梨子的，他们是要等水渗完了才去的，他们看见的，是和泥掺和在一起的果子，在他们心目中，那是掉在地上的残次品，甚至，他们会等地里干了才会去捡，我们收的是什么？是不扒开袋子的落地梨，我们在赌里边是不是好的，果农赌里边是坏的，坏的三分五分做果汁用的，我们两毛钱收不扒开袋子的，他们以为是坏的在卖高价，他们从心里上感觉是赚的，而我们虽然说是在赌，但是我们预先已经知道，这里边是好的，坏的有吗？当然有，那是梨掉下以后，被另一个掉下来的梨砸中了坏的，破损率极低，所以这是稳赚不赔的。”
“老公这小脑袋瓜确实可以啊。”
“那必须的。”
“那你和我爸那次赚了多少？”
“怎么说念念曾经也是哥的人，不能丢人啊，必须把这哥们儿拿下，来念念，有目标了，祝贺下！”
看着陈懂配合的端起小碗，林念念感觉哪里不对了：“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高兴呢，我就这么一说，你就当真了？”
“你不当真吗？”
“当真啊！”
“那就举杯……不对，那就举碗吧！”
“不行，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怎么的林大小姐！不点上两根蜡烛，吃不下饭啊？”
“老公！宝贝！今天咱们这是吃的什么饭？这是庆功加接风啊，没有酒啊！好宴怎么能没有酒呢！”
刘奕恍然大悟，猛地咀嚼两下，将口中食物吞下。
“你早说啊，我还怕我把酒拿出来，两位美女以为我要图谋不轨呢，等着！”
刘奕说完起身去拿酒，一旁的林念念，用眼神追着刘奕说着：“图谋不轨？就怕你没这个想法，你也不瞧瞧咱们家这小的，都急成什么样了。”
陈懂既羞又恼的笑了，疯狂的捶着林念念肩膀。
刘奕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红酒、白酒、啤酒、米酒，全部拿来摆在桌上。
“高脚杯红酒，小杯子白酒，啤酒随意，小瓷碗米酒，你们自己选，我喝白的。”
刘奕选了白酒，拿过小酒杯，自己给自己满上。
“宝贝！你喝哪个？”
“我就跟同学喝过红酒，跟我爸喝过啤酒，不行我喝啤酒吧。”
“你少来，啤酒最没意思，总得往‘钓鱼岛’跑，我们喝米酒吧，米酒好喝。”
“好喝，那就选米酒。”
两位姑娘一人拿过一个小瓷碗，将米酒倒满。
林念念突然来了一句：“借酒消愁，愁上更加愁，不迁就，谁又是谁手心里的温柔，老公请带走我的温柔……哈哈！宝贝来干杯！”
这是刘奕那首《带走你的温柔》，伴随着林念念的歌声，三人一饮而尽。
“念念不能再叫我老公了，你都有目标了，以后你跟那个什么华，你俩要好好的……哎呦，你瞧我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跟我要嫁闺女似的，说的我这心里还挺难受的。”
“去你的”
林念念拿起筷子，假装要打向刘奕，陈懂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动作幅度不大，但是谁都能看见，姑娘的手已经伸出去了。
“我说宝贝，你这反应可以啊，这就开始护上了？我跟你那位青梅竹，马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吧，先说说你俩吧，怎么着？”
画风突转陈懂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眼刘奕，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念念！我俩这么明显吗？刘某人自诩掩饰的不错，可人懂大小姐什么也没干，你就乱点鸳鸯谱啊？”
“我们家宝贝看你的眼神都不对，这还不明显啊……”
“念念你说什么呢！”陈懂的脸被说的有些红了，想赶紧打断她。
“你瞧瞧，脸都红了，你别在这瞎害羞，还没说他呢，在大群里直接说‘丸子头小姐姐’，你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吗？姐也是选修过心理学的人，他知道你也在群里，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刘奕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是为了引起这漂亮姑娘的注意，此刻他已经收起了所谓的玩世不恭，自斟自饮，干了一杯，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这辈子会出现眼前这一幕，对面坐着姑娘，旁边还有个保媒的，不错我承认，当时就是为了引起注意，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这情况，不成了。”
话刚说完，两位姑娘都还没能消化，他紧接着又是一杯。
“亲爱的，别光喝酒啊，现如今什么情况啊？不是挺好的吗？”
刘奕放下酒杯，再次满上，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我的情况，你们不了解。”
对于刘奕的情况，林念念也听陈懂说过一些，不光是为了陈懂，她也想了解的更详细些，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啊。”
刘奕看看林念念，再看看陈懂，还是把刚倒满的酒干了。
“实话实说，确实有过想法，那是一开始，可后来陈叔给我打过电话以后，我就放弃了。”
“小懂爸爸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没说什么，不过，只是这曾关系，我都不敢再多想什么了，陈叔太了解我的情况了，他这关是铁定过不去的，何苦呢？”
“为什么？我爸很欣赏你的，他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我爸都说了，他都想要有个你这样的儿子，他还说你帮他赚钱呢，那个不可复制的商机，还有，我爸说我们家现在条件好，还都是因为你呢”陈懂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的语气，已经显得有些急躁了。
“那能一样吗？我要给陈叔当儿子，别说陈叔高兴了，我还想有个这样的爸呢，不一样的，再好的爸爸，也不会允许女儿嫁给我这样的，就是因为了解，换个人我也许能把人闺女娶回家，就因为陈叔太了解了，赚钱顶什么用啊，比的过自己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吗?”
“就是因为你爸？”
“陈叔都跟你说啦，那还不够吗？我都受不了我爸，我还能奢求谁能接受他，天天的喝酒打骂，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他说着，一杯酒又干了。
“刘奕，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吗？离开这里，离开你爸。”这还是林念念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来来来，喝完这一杯，我告诉你们，来”刘奕这已经是第五杯了，两位姑娘陪着他喝了。
“我还有我妈呢，难就难在这里了，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劝我妈离婚，我妈说不能离，得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我搞不懂她怎么想的，天天挨骂挨打图什么？这样的一个家，不是我想要的，也不应该是我妈该承受的，俩人离婚了，我妈还是我妈，我爸还是我爸，他打我骂我，我少理他就完了，吃的喝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他的，我可以跟我妈一块离开啊，从早上睁眼开始，喝酒、骂人、找事儿，我是真的受不了啊，我如果犯错了，这么对我能接受，可我干的再好，再出色，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可偏偏这个恶魔，他手里有人质，你们知道什么感觉吗？想活活不好，想死死不了，水深火热知道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解下，这就是我啊。”
“老公，你不会是捡来的吧？”
“还别说，我也这么想过，哪有这么便宜我的好事儿啊，那年我爸身体不舒服，打了一针青霉素，差点没死了，过了几年有一次我感冒发高烧，去诊所打针，我也来了一针，也差点交代了，这是遗传，错不了的。”
“那太遗憾了。”
“是吧，遗憾吧，我就说，我要是捡来的我心里还能舒服点。”
“那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嘛，一个人住，也不用见他。”
“念念啊，要不是你俩在，想多看你们两眼，我还得回家，家里货站收货现在全靠我了，幸亏现在朋友们、客户们处的不错，又跟家里果农都熟了，不是这样，没准现在我就在家里挨骂呢，这房子自己偷摸买的，装修完也没多长时间，贷款还不少呢，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刘奕自顾自的继续喝酒，陈懂看着他情绪低落，还要装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是真的开始心疼了。
“要不说点别的吧，心里怪难受的。”
“懂大小姐想聊什么？”
“你要不要跟我们讲讲，那个不可复制的商机，我爸不肯告诉我。”
“你不提这个还好，你说这个，我这……我这心那，我这眼泪就忍不住了，那都是钱啊，都便宜陈叔了，我这多聪明多优秀的一个人那，白瞎了”刘奕假装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把俩姑娘都逗乐了。
“哎呀老公，别装了快说，我俩都想知道。”
“想听？”
“嗯想听”姑娘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来来来，今儿高兴多说点……不对，今儿说的有点不高兴，来喝一个，跟你们讲讲，你们面前这个优秀男人的光辉历史。”
气氛又被带动了回来，两位姑娘的酒中带着甜，而他的酒，有些苦涩，刘奕已经步入微醺了。
“不可复制的商机，我还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不对，不对啊，重说。”
“你在讲什么？”
“哈哈哈他喝多了。”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一个上午……”
话语间，刘奕的思绪，已经被带回到十年前，那个七月的上午。
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厚厚的积雨云不断的翻滚着，伴随着漫天的闪电涟漪，雷声大的有些吓人。
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大雨就开始下了，雨水瞬间打湿了地面，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那年刘奕不到十五岁，他就站在货站的大棚里，陈文斌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坐着。
陈文斌在发愁，这么大的雨，今天要收的货，看来是要泡汤了。
刘奕一动不动的站着，手里还不停的比划着，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呼”的一声长啸响起，货站院子里的几棵大树剧烈的摇晃，没有规则的摆动着，起风了。
大风骤起的瞬间，刘奕忽然就动了，坐在一旁的陈文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刘奕冲向雨中，朝着货站大门外跑去。
“小奕！你干嘛去，快回来！”
陈文斌大喊着，想阻止刘奕出去，可他就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继续飞奔着。
十几分钟过后，刘奕回来了，走进了陈文斌休息的客房，表情看上去有些沮丧，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小奕？”
“陈叔，我想跟您谈点挣钱的事儿”
陈文斌诧异的从床上坐起，看着眼前的刘奕，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陈文斌赶紧拿起毛巾给他擦着头发和身体。
“你小子刚才干嘛去了，喊你，你都听不见，这么大雨淋病了可怎么办？还跟叔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陈叔不用擦了，我没事，是这个，你看。”
刘奕将两个套着纸袋子的梨放在了桌上。
“刚才我找过我爸了，他不听我说什么，还骂了我一顿，把我轰出来了，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哎……”
陈文斌看着放在桌上的两个梨，没有明白刘奕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
刘奕被打湿的头发，雨水正汇聚在一起，顺着发尖滴下，挂在眉间，要流进眼睛里，刘奕下意识的擦着。
“陈叔现在皇冠梨地头的价格是一块二到一块五，市场的价格是一块五到两块，根据不同地区需求，价格有些差距，但是都不大，现在做果汁的价格是三分到五分，我们要是以两毛钱的价格，不限量收不解袋的落地梨，收益会很大。”
陈文斌听的一头雾水，还是有些不明白。
“小奕，这些梨掉在地上不就都坏了吗？”
“陈叔这大雨可是先下的，大雨先下了将近二十分钟，大风才来的，现在果园里的水足有一尺厚，您想这些梨掉下来，只是扎个孟子，是没有硬伤的”
陈文斌听到这里时，心头猛的一紧。
“那就是说……”
“对啊对啊，陈叔您看。”
刘奕打开纸袋，两个完好无损的皇冠梨，展现在陈文斌面前。
“你知道梨落在水里没有摔坏，果农就不知道吗？”
回归现实，刘奕继续喝着杯中酒。
“念念，陈叔可是专业的，他一时三刻都没想明白，你肯定也想不明白了，我告诉你啊，果农是不会下着大雨去地里的，雨停了地里有水，他们也不会蹚着水，去地里捡落下来的梨子的，他们是要等水渗完了才去的，他们看见的，是和泥掺和在一起的果子，在他们心目中，那是掉在地上的残次品，甚至，他们会等地里干了才会去捡，我们收的是什么？是不扒开袋子的落地梨，我们在赌里边是不是好的，果农赌里边是坏的，坏的三分五分做果汁用的，我们两毛钱收不扒开袋子的，他们以为是坏的在卖高价，他们从心里上感觉是赚的，而我们虽然说是在赌，但是我们预先已经知道，这里边是好的，坏的有吗？当然有，那是梨掉下以后，被另一个掉下来的梨砸中了坏的，破损率极低，所以这是稳赚不赔的。”
“老公这小脑袋瓜确实可以啊。”
“那必须的。”
“那你和我爸那次赚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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