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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家

    年有鱼的问题在于丹田灵气已满却无法疏导,那未解封天脉之前只有想办法将她的灵气消耗一些。

    好在燕然知道人除了天脉还有八脉与丹田相通,而恰好年有鱼此时丹田气满,天脉被封,那她地人二脉必已显现。

    燕然将手指按在年有鱼丹田外,运起丝丝灵力引导她的灵气往地脉冲击。丹田内灵气胡乱冲击会导致身体异样,但九脉自是不在此列。灵气冲击地脉,既是消耗了灵气又可以开辟地脉,这便是治标之法。只是燕然不能时时为其引气,三脉之法更不可轻易示人,要不然传年有鱼开地脉之法其实也能解决她的问题。

    不过思虑再三,燕然还是决定先引气消耗治标,之后直接解封天脉。毕竟怀璧其罪,年有鱼现在只是空有天赋不懂练气战斗,真传了地脉之法于她或许会带来灾祸。

    燕然引导毕竟是外力,年有鱼灵气消耗十分缓慢,背着一人行走自是没有那人自己行走来得迅速。

    整整一个时辰后,年有鱼丹田内的灵气总算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年老头从一开始就大气都不敢直出一口,见燕然收回了手,急忙试着唤醒年有鱼。

    秀美微展,鼻翼轻抽,年有鱼像是做了个小小的噩梦,听到了父亲的呼唤,缓缓醒来。

    年老头大喜过望,眼里甚至有点点泪光。燕然也有了笑意。

    醒来后又缓了几口气,年有鱼似才记起早间发生的事。

    “爹!我又犯病了吗?”

    每每晕倒,醒来时爹都在身边,想来他从未离开过,年有鱼心里十分自责。

    年老头急忙擦了擦眼睛,露出笑容,轻轻拍着年有鱼的手道:

    “没事了!鱼儿,你再也不会这样了。真是福报啊!你救回了燕公子,他正有法化你奇疾啊!”

    年有鱼视线上移,原来这次除了爹还有他啊!就欲起身行礼。

    燕然急忙劝止道:“年姑娘无需见外,你救了我,更巧的是你竟与我的妹妹长相酷似,缘分如此,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年老头闻言也让女儿躺下,顺势说到:

    “想不到燕公子和鱼儿间还有此等缘分啊!老朽冒昧提议,公子不如顺缘认鱼儿为妹妹如何?”

    燕然又看了眼年老头,这......自己还是吃了年轻的亏,大意了!兜兜转转还是要把她绑到自己身上啊!罢了,之前也是担心年有鱼跟着自己难保周全,但她有此天赋,带她回宗门留下或许更好。

    “前辈有此心,燕然自是愿意,就是不知年姑娘意下如何?”燕然看向床上的年有鱼。

    年有鱼醒来后,脸色之前由苍白转正常,现在闻言又渐渐透红。

    “哥哥!”

    声如春雨落地,年有鱼终是鼓起勇气直视燕然,正声喊出。

    燕然一时间有些恍惚,如儿没事且已平安长大,亭亭玉立。

    一声妹妹发自内腑的回应。

    年老头面带欣慰,小样儿,我的女儿心思如何我会不清楚,只要你敢答应,她当然愿意啦!

    不过有哪个父母真的愿意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呢?但是他知道,燕然的出现是女儿的机会,而今天燕然展示出的一切更是让他更加坚定。

    年老头看着燕然,心中安然,“鱼儿,从今以后你就有哥哥了,他便是你的参天大树,我就算死也放心了!”

    年老头又擦了擦眼角的泪,年有鱼不明白,爹怎么会哭了,难道自己的病有救了他不开心吗?

    “鱼儿,你有了哥哥了,你以后就要听他的话,你的病现在只是有所缓解,要根除就要和你哥哥回他的宗门!”

    “那爹呢?”

    “你担心爹干嘛!今天不都告诉你了嘛,爹也被你哥哥救好了,你就放心的出去,爹就在家等着你!”

    ......

    少女无数的疑问,老父不停的叮嘱,父女俩难得如此相谈,平日里为了生计已是费去了所有精力。

    燕然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不愿打扰俩人哪怕片刻,当年自己被送往碧霞谷时,父亲母亲也是这般啊!

    “咕~”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年有鱼腹中传出,父慈女孝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短暂的沉默,年老头似才想起燕然还在旁边。

    “你看我,一激动就什么都忘了,我今天可还买了酒肉呢!你们兄妹俩聊,我这就去弄!”年老头提着酒肉跑向了厨房。留下燕然和年有鱼四目相对。

    突然间多了一个妹妹,燕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两天前,这妹妹还是陌生人。

    倒是年有鱼打破了沉默。

    “哥哥,你是哪里人啊?”

    “燕国人。”

    “你的宗门在哪里啊?远吗?”

    ......

    倒像是安排了一场相亲,没有嘘寒问暖,更多的是姓甚名谁。

    不多一会儿,年老头已是做好了菜,摆上了碗筷和酒杯。

    自修炼后,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围坐桌前吃饭了,燕然莫名的觉得十分温暖。这是家的感觉。

    年老头把酒倒满,提起杯子像燕然道谢后一饮而尽。今天算得上是他娶媳妇后最开心的一天!

    燕然同饮,烈酒下肚,一月多来一直紧绷的心弦仿似在此刻得到了放松。

    年有鱼乖巧的将菜夹入父兄碗中,又将酒添满。

    又是几杯酒入喉,两个岁数悬殊的男人都已半醉,明明是欢庆的酒,俩人现在却泪洒酒桌。

    年老头说起当年妻子如何貌美,又讲到眼看她没入漩涡自己无能为力。燕然不禁想到父母城破时的惨烈。

    年老头又讲起那日本打算醉死河畔,却遇鱼儿,捕兽求乳,受人斜视终是养女成人,又讲起女儿数次无故晕倒,求医无门。燕然又想起了妹妹,妹妹是否也能像小鱼儿一样遇到善人?

    ......

    你说我听,潸然泪下!

    年有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添酒,不让杯空。只是心疼这个老头,他实在太不容易。只是好奇这个哥哥,之前看上去很坚强,现在怎么也会哭成这样。

    ......

    酒尽了,俩人也伏于桌上一醉不起。年有鱼先将年老头搀扶回房,又吃力的搀起燕然,扶至床边,轻轻放他躺下。

    拉过被子,年有鱼就欲起身离开。突然燕然似有所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如呓梦语:

    “妹妹!别走!母亲!”

    年有鱼腑下身擦去燕然刚刚溢出眼角的泪水,喃喃轻语,如哄孩童:

    “在呢!在呢!不怕!不怕!”

    明明她也是孩子,但她知道他没看上去那样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