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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喝酒下药

    苏氏带着小女儿刚踏入后院,就碰见不远处俩捕快拖着一个人。

    苏氏慌忙蹲下捂住小女儿的眼睛。

    “娘亲,怎么啦?”

    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捂住眼睛,小女孩吓得挨紧了娘亲。

    “没事,地上的老鼠在撕咬,小孩可看不得!”苏氏撒了一个谎。

    张捕头见到少奶奶,刚要打招呼问个好。

    苏氏板着脸训道:“快走,别污了小孩的眼。”

    张捕头拱了拱手,嘿嘿一笑,带着捕快们快速走出了后院。

    晓莲睁开眼睛,用那雅嫩的声音问道:“阿娘,老鼠跑了吗?”

    “跑了!”

    苏氏笑了笑。

    把小女儿带到后院的花园,就吩咐丫鬟带着晓莲后花园玩去了。

    苏氏来到了郎君的书房。

    苏式的郎君,就是范兴则的嫡长子范文斌,也是一位秀才,此人长得倒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范文斌却完全不像他父亲,不但没有一点恶习,还为人善良,彬彬有礼、饱读诗书。

    范文斌一直在读书备考明年的乡试,两耳不闻窗外事。父亲那些龌龊之事,他也无暇关注。

    “郎君”

    苏氏未进门,便叫了一声,清甜的嗓音飘进了书房。

    范文斌一听是自己的娘子来了,面露喜悦,忙放下手中的书卷。

    “娘子”

    “娘子脸色有些不对,又发生了何事?”范文斌关心地问道。

    “唉”

    “郎君只知读书,莫说不问天下事,那家事总得过问一下吧!”

    苏氏心情有些郁闷,深吐了一口浊气。

    她找不到人倾诉,也只能找自己的夫君,发发牢骚。

    可自己的夫君只懂得读书,家中大事小事他一概不过问。

    她可不想自己的夫君,变成一个书呆子。

    “唉!父为子纲,吾又有何办法?总不能作为儿子的去训诉父亲,这不是有违纲常。”

    听范文斌的语气,他并不是不知道父亲所作之事,他也知道娘子说的是何事。

    苏氏听到夫君所言,气不打一处来。夫君这么懦弱,以后该如何能撑起这个家。

    “那照郎君所言,夫为妻纲,作为妻子一切都要听夫君的,不论对错?”

    如果是别人家,家里哪有女人说话的份。苏氏却不同,从小性格直爽、大胆,敢于发表自己的观点。

    当然,那是在苏家,自己的娘家才敢这么任性;在范家,她也只能在夫郎那里耍耍性子。

    苏氏有些生气地问道。

    “读书的目的,是为了作甚?恐怕多少读书人会站出来,大言不惭地说,读书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郎君,你又做到几何?”

    ……

    苏氏也顾不上三从四德,一口气把心中怨气说了一通,也管不上夫君乐不乐意。

    如果要是其他女子,在夫君面前哪敢这么说话。敢这么说,此时早已给娘子一巴掌。

    要是说范文斌懦弱,倒不如说他太溺爱着自己的娘子。

    “娘子,郎君也无奈啊!”

    “郎君一直发奋读书,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中举,如得一官半职,也能独立门户,眼不见为净,省得娘子整天为父亲所作所为闹心。”

    此时的范文斌,顿感内心焦脆。

    中举,能中自然是好!可是范文斌也是考了有好几次了。有多少人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秀才,何时能够中举,论谁也说不好。

    “夫君啊!你父亲所做之事,吾作为妇人也管不了。可他拿小孙女来作文章,这恐怕不太妥吧!”

    苏氏最气的其实就是这个,这个公公拿着订娃娃亲的名义,要了人家六百两银子。

    要是娃娃亲是真的,她无话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常理不管谁都要遵守。

    可她听说,这位公公不但没订娃娃亲,还要贪墨人家的银子,这事传出去,范家的脸面何在,苏家又有何脸面,小女儿长大后还要不要嫁人。

    “哦!这事吾知道,吾原以为父亲真的要跟奚家订娃娃亲,毕竟范奚两家祖上交好,吾也没阻拦。“

    ”再说父亲是家主,吾作为孩儿,也只能尊重他老人家。后面,你所说之事,吾确实不知”

    苏氏一听更气了,大口大口呼着气。

    “范文斌,吾如何说你是好?吾明日带小女儿回娘家一趟,郎君自己好好读书吧。”

    “娘子回娘家一趟也好,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娘子生气,范文斌也无可奈何,他也无法劝说父亲,父亲手中早已沾满别人的鲜血,你又该如何劝。

    难道随便这么一劝,父亲会痛改前非,金盘洗手,把血手洗干净,然后摇身一变,就能成为清廉爱民的好官员。

    此时,范兴则在厅堂连咳了几声。

    柳氏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身上一颤一颤的,步伐有些沉甸。

    “姜师爷,为何有些发疯?”柳氏不解地问道。

    “哼!这个老滑头,他可是一个千年狐狸。”范兴则半闭着眼睛。

    姜师爷被两个捕快扔进了大牢。

    身子的晃动,又加个牢狱的恶臭,把姜师爷给熏醒了。

    姜师爷晃了晃脑袋,才感觉脖子有一些酸痛,发呆一会,才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一想到刚才的事,姜师爷怒火中烧难以抑制,伸长了脖子就破口大骂。

    “范兴则,你这个王八蛋,卑鄙无耻,过河拆桥的小人……。”

    姜师爷骂了好一阵,没有人理会他,相反,打扰了其它牢房睡觉的犯人,气得他们把姜师爷臭骂了一顿。

    姜师爷在牢房里,骂了三天三夜。

    那日夜晚,张捕头来了,手中还拎着一壶酒跟油纸包着的烧鸡。

    “别骂了,有何用?”

    姜师爷一看是张捕头,便停止了叫骂声,瘫坐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

    姜师爷平淡地问道,对于此事,他没有去责怪张捕头。

    姜师爷在衙门跟张捕头的关系还不错,再说老张只是一个捕头,做任何事都是范某安排的,人在屋檐下,张捕头也无计可施。

    “唉!来看看兄台,毕竟同僚多年,以前也承蒙姜师爷关照,不然,也混不到捕头的位置。”

    张捕头边说边倒了酒,撕开油纸,露出油光发亮的烧鸡,拿起烧鸡用力手撕一个鸡腿,扔给了姜师爷。

    姜师爷也不客气,接过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挪了过来坐在桌前。

    “断头酒?”

    姜师爷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嗯”

    “你也太小气了,只带了一壶酒。”

    “就你这个酒量,半壶你就得倒。”

    “你这小子,这一壶光我一人喝不成?”

    “得得得,吾叫人再去打一壶酒,管够?”

    “这才够兄弟!”

    俩人的对话,似乎在酒楼吃酒闲聊,你一言我一语,还讲起荤段子。

    酒过三巡,姜师爷有了一些醉意,张捕头可仍然清醒着。

    “范明府说了,保证你家人没事,还给一笔银两。”

    张捕头边倒酒边说道。

    姜师爷听了只是叹了一口气。

    “行,那谁作保?”

    “兄弟帮你作保?”

    “成”

    张捕头名声虽然不好,但为人还是讲些义气。

    张捕头拿出一张状纸,递给了姜师爷。

    姜师爷瞄了一眼,状纸上无非是写着自己的罪名,罗列了一堆,不过,姜师爷也不在乎了。

    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扔掉毛笔,姜师爷哈哈大笑,笑出了两行眼泪。

    “拿酒来。”

    张捕头端过去一碗酒。

    姜师爷迟缓了一下,又问道。

    “兄弟,确定下药了没有?”

    “下了。兄弟办事你放心,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的,包你死得透透的。”

    姜师爷端起酒碗,一仰头一张嘴,一口气喝了下去。

    没过一会,姜师爷嘴角流着血,捂着肚子倒下了。

    张捕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卷起状纸,关上牢门锁上后,摇了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