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库加治下
吃下鹿脑和鹿蛋后，尼非果然感觉到真灵开始缓慢增长，很快就超过了之前的巅峰水平，最终停留在原本灵量的1.5倍左右。
也就是说，尼非现在得到了大约一半的额外灵力，可以自由挥霍，而无需担心对健康产生不利影响。
虽然比预想的少了点，但姑且差强人意。
尼非等不及回去与阳霰报喜，马上急不可耐地着手进行实验。
他从指尖放射出灵力，心中反复默念，希望其变化成火焰的形态，但没有任何效果。这就让尼非很是不解——明明自己已经用意识触及真灵，按理说应该可以完全掌握灵力了才对，可为什么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驱使这股力量呢？
其实要是他也站在林时和闪的高度，这个问题实际上非常好解答：
自从林时主动抹除印记，把灵力赐予众生，不同的个体为了彼此区分，相互之间就形成了一层壁垒，类似物理概念中的势阱，把各自的真灵约束在自我边界之内。
而想要让灵力作出超越自我的表达——例如异能——首先就必须跨过这道势垒，这也是为什么觉醒通常都发生在濒死之际、亦或是短时间内真灵的暴涨之后。
二者分别对应了降低势垒和提升能级两种突破限制的方法。
相较之下，尼非现在虽然取得了灵的控制权，能让灵力挣脱肉体的水缸投射到外界，但在更深层次中，他的真灵依旧受到本我的限制，不能轻易改变性质。
所以正如阳霰所说，尼非好不容易发掘出的这点“能力”，充其量不过是给自己放血罢了。
但凡能看清这一点，就应该理智一些，趁早放弃做无用功。
可尼非只是一介凡人，他看不清。
在他眼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继续坚持下去，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方法。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尼非便踏上了漫长且艰苦的穷举之路。
鉴于重复的试错着实单调，他这边的探索过程暂且按下不表。视角回到穆克图，这些年里三英雄之城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首先，鲁姆鲁姆终究还是死了。
在某一次例行征伐荒野人的战争中，鲁姆鲁姆不慎受伤，被流矢射穿了肚子。起初还没什么感觉，犹能带伤战斗，可当晚情况就急剧恶化，腹内剧痛难忍，体温恶性高热。
等好不容易回到穆克图城，昔日威风凛凛的战士鲁姆鲁姆已经精神恍惚，口不能言。
临死之前，鲁姆鲁姆用最后的力气召集部族，宣布将由他的儿子库加继任头领，随后便一命呜呼。
由于这时候穆克图人都以为尼非已死，所以对于库加子承父业也没什么异议，毕竟除了他还能选谁呢？库加确实是当前族内最具有英雄气概的男子。
于是事情就这么成了。
库加接过大任之后，总体上延续了其父生前的战略，对外坚持向荒野人发动战争，掠夺财富和人口；对内则变本加厉地鼓吹血统论，不断拔高穆克图人的社会地位。
没错，虽然自己就是混血儿，但库加比任何人都更加鄙夷荒野人，甚至上升到仇恨憎恶的层次，认为荒野人玷污了自己英雄的血脉，为此甚至将亲生母亲奈雅贬为奴隶，赶到田间地头干活。
可尽管他如此残暴，穆克图人依然对他爱戴有加。
这主要是因为库加对待自己的族人总是十分慷慨，会不遗余力地博取他们的欢心。
即位之初，库加就颁布了一项重大改革，允许所有战士可以像他父亲一样，在征服一个荒野人部落后挑选心仪的俘虏作为专属奴仆，专供个人驱使。
这一下就大大激发了族人的作战动力，短短一两年间，穆克图人就消灭了周边大大小小十余个部落，俘虏了大量奴隶，人口比例一度达到一比三，即平均每个穆克图人都拥有三个奴隶。
不过，由于参与战争的战士们主要都是男性，所以大部分专属奴仆也都为男性占有，结果就导致部族中的男人越来越富有，女人却越来越贫穷。
为了改善自身的处境，穆克图的女子们渐渐开始效仿涅娃和奈雅，与特定男性建立起长期稳定且排外的亲密关系，以获得物质上的优待。
而她们能够提供的回报，就是为男人诞下血统纯正的子嗣，以及在男人外出征战时操持内务。
如此一来，家庭的概念便诞生了。
从此，有了家庭的供养，穆克图的男人们得以彻底脱产，成为职业战士。
他们旱季出征，雨季围猎，空闲时间就进行军事训练，精研战术，磨练武艺。
长此以往，穆克图战士不仅技战术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对于纪律之重要性的认识加深，更是令其文明水平又向前迈进了里程碑式的一步，开始出现有组织的军队结构，作战时不再是乱糟糟的蜂拥而上，而是学会了排成整齐的阵线，互相遮护的同时，用密集的攻击撕碎一切正面之敌。
在这样的阵线中，每个人都至关重要，一个人倒下，阵线就裂开一条伤口；若是十个人倒下，阵型便可能不复存在。
所以穆克图的男子们在城内为邻里，在军中为袍泽，历经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炼，形成了极深的羁绊，他们的联结是如此紧密，以至于就连首领库加，也经常被迫向串联的部众妥协。
而库加本就色厉内荏，害怕不被他人认可。面对战士阶层的崛起，他非但不敢弹压，干脆顺水推舟，设立了部族大会，规定以后凡是重大事项，皆由全体成年男子在部族大会上投票表决。
这一历史性决定，也标志着三英雄之城初步具备了一个军事民主制城邦的雏形。
一切似乎都在欣欣向荣。
可无论是尼非还是其他的穆克图战士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屑一顾的角落，曾经的手下败将正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这些年里，被穆克图征服并奴役的荒野人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同样是使用长矛和弓箭，为什么是他们战胜了我们？
答案不难看出——因为穆克图人更加团结。
然而看透答案也不代表能改变命运，虽然被穆克图人笼统地称为荒野人，但实际上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分属不同的部落，注定难以拧成一股绳，像他们的敌人一样团结。
但现在情况迎来了转机。
随着穆克图前首领的配偶、现首领的生母——奈雅——被贬为奴隶，原本四分五裂的荒野人群体一下子找到了共同的精神图腾：
这个曾经高贵、又和我们遭受过一样苦难的女子，拥有成为首领的资格！
况且最大的敌人还是她的儿子，以母临子，焉有不胜之理？
那一晚，在奴隶们栖身的窝棚中，奈雅看着眼前一干跃跃欲试的荒野人代表，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那个怪物……不再是我的儿子！
“他和所有穆克图人，都该血债血偿！”
也就是说，尼非现在得到了大约一半的额外灵力，可以自由挥霍，而无需担心对健康产生不利影响。
虽然比预想的少了点，但姑且差强人意。
尼非等不及回去与阳霰报喜，马上急不可耐地着手进行实验。
他从指尖放射出灵力，心中反复默念，希望其变化成火焰的形态，但没有任何效果。这就让尼非很是不解——明明自己已经用意识触及真灵，按理说应该可以完全掌握灵力了才对，可为什么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驱使这股力量呢？
其实要是他也站在林时和闪的高度，这个问题实际上非常好解答：
自从林时主动抹除印记，把灵力赐予众生，不同的个体为了彼此区分，相互之间就形成了一层壁垒，类似物理概念中的势阱，把各自的真灵约束在自我边界之内。
而想要让灵力作出超越自我的表达——例如异能——首先就必须跨过这道势垒，这也是为什么觉醒通常都发生在濒死之际、亦或是短时间内真灵的暴涨之后。
二者分别对应了降低势垒和提升能级两种突破限制的方法。
相较之下，尼非现在虽然取得了灵的控制权，能让灵力挣脱肉体的水缸投射到外界，但在更深层次中，他的真灵依旧受到本我的限制，不能轻易改变性质。
所以正如阳霰所说，尼非好不容易发掘出的这点“能力”，充其量不过是给自己放血罢了。
但凡能看清这一点，就应该理智一些，趁早放弃做无用功。
可尼非只是一介凡人，他看不清。
在他眼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继续坚持下去，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方法。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尼非便踏上了漫长且艰苦的穷举之路。
鉴于重复的试错着实单调，他这边的探索过程暂且按下不表。视角回到穆克图，这些年里三英雄之城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首先，鲁姆鲁姆终究还是死了。
在某一次例行征伐荒野人的战争中，鲁姆鲁姆不慎受伤，被流矢射穿了肚子。起初还没什么感觉，犹能带伤战斗，可当晚情况就急剧恶化，腹内剧痛难忍，体温恶性高热。
等好不容易回到穆克图城，昔日威风凛凛的战士鲁姆鲁姆已经精神恍惚，口不能言。
临死之前，鲁姆鲁姆用最后的力气召集部族，宣布将由他的儿子库加继任头领，随后便一命呜呼。
由于这时候穆克图人都以为尼非已死，所以对于库加子承父业也没什么异议，毕竟除了他还能选谁呢？库加确实是当前族内最具有英雄气概的男子。
于是事情就这么成了。
库加接过大任之后，总体上延续了其父生前的战略，对外坚持向荒野人发动战争，掠夺财富和人口；对内则变本加厉地鼓吹血统论，不断拔高穆克图人的社会地位。
没错，虽然自己就是混血儿，但库加比任何人都更加鄙夷荒野人，甚至上升到仇恨憎恶的层次，认为荒野人玷污了自己英雄的血脉，为此甚至将亲生母亲奈雅贬为奴隶，赶到田间地头干活。
可尽管他如此残暴，穆克图人依然对他爱戴有加。
这主要是因为库加对待自己的族人总是十分慷慨，会不遗余力地博取他们的欢心。
即位之初，库加就颁布了一项重大改革，允许所有战士可以像他父亲一样，在征服一个荒野人部落后挑选心仪的俘虏作为专属奴仆，专供个人驱使。
这一下就大大激发了族人的作战动力，短短一两年间，穆克图人就消灭了周边大大小小十余个部落，俘虏了大量奴隶，人口比例一度达到一比三，即平均每个穆克图人都拥有三个奴隶。
不过，由于参与战争的战士们主要都是男性，所以大部分专属奴仆也都为男性占有，结果就导致部族中的男人越来越富有，女人却越来越贫穷。
为了改善自身的处境，穆克图的女子们渐渐开始效仿涅娃和奈雅，与特定男性建立起长期稳定且排外的亲密关系，以获得物质上的优待。
而她们能够提供的回报，就是为男人诞下血统纯正的子嗣，以及在男人外出征战时操持内务。
如此一来，家庭的概念便诞生了。
从此，有了家庭的供养，穆克图的男人们得以彻底脱产，成为职业战士。
他们旱季出征，雨季围猎，空闲时间就进行军事训练，精研战术，磨练武艺。
长此以往，穆克图战士不仅技战术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对于纪律之重要性的认识加深，更是令其文明水平又向前迈进了里程碑式的一步，开始出现有组织的军队结构，作战时不再是乱糟糟的蜂拥而上，而是学会了排成整齐的阵线，互相遮护的同时，用密集的攻击撕碎一切正面之敌。
在这样的阵线中，每个人都至关重要，一个人倒下，阵线就裂开一条伤口；若是十个人倒下，阵型便可能不复存在。
所以穆克图的男子们在城内为邻里，在军中为袍泽，历经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炼，形成了极深的羁绊，他们的联结是如此紧密，以至于就连首领库加，也经常被迫向串联的部众妥协。
而库加本就色厉内荏，害怕不被他人认可。面对战士阶层的崛起，他非但不敢弹压，干脆顺水推舟，设立了部族大会，规定以后凡是重大事项，皆由全体成年男子在部族大会上投票表决。
这一历史性决定，也标志着三英雄之城初步具备了一个军事民主制城邦的雏形。
一切似乎都在欣欣向荣。
可无论是尼非还是其他的穆克图战士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屑一顾的角落，曾经的手下败将正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这些年里，被穆克图征服并奴役的荒野人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同样是使用长矛和弓箭，为什么是他们战胜了我们？
答案不难看出——因为穆克图人更加团结。
然而看透答案也不代表能改变命运，虽然被穆克图人笼统地称为荒野人，但实际上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分属不同的部落，注定难以拧成一股绳，像他们的敌人一样团结。
但现在情况迎来了转机。
随着穆克图前首领的配偶、现首领的生母——奈雅——被贬为奴隶，原本四分五裂的荒野人群体一下子找到了共同的精神图腾：
这个曾经高贵、又和我们遭受过一样苦难的女子，拥有成为首领的资格！
况且最大的敌人还是她的儿子，以母临子，焉有不胜之理？
那一晚，在奴隶们栖身的窝棚中，奈雅看着眼前一干跃跃欲试的荒野人代表，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那个怪物……不再是我的儿子！
“他和所有穆克图人，都该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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