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亦师亦友
转眼三年过去。
尼非已将自己掌握的技艺悉数传授给阳霰，后者学以致用，不仅在这三年里把屋子改造一新，加装了正经的屋顶，还添置了各种器具。
如今阳霰的龙巢，从外观上看已经和人类的建筑别无二致，甚至更为宏伟精致。
除了硬件陈设外，阳霰也终于换上了像样的衣服，是用麻织物做的贯头衣，形制虽然简朴，但架不住阳霰人形态的底子好，愣是把几块破布穿出了高端定制的感觉。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富庶部落的女酋长，如果不是隔三差五还要变回龙形外出觅食，尼非几乎都要忘记阳霰的巨龙身份，
不过也好在没忘。
否则，尼非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坚守本心；会不会早就被对方勾走了魂，忘记了为母报仇。
眼下既然已经按照约定倾囊相授，尼非便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向阳霰提出请辞：“阳霰，我已经把我掌握的技艺全部教给了你，接下来就轮到你履行承诺，放我离开了。”
阳霰一听这话，原本还不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你就非走不可吗？在我这你不用躲避野兽，也不用操心食物，而且我们龙族轻易就能活几百岁，养你一辈子都没有任何问题，不比你自己在外面生活得好？”
尼非承认，她说得没错。
如果只考虑生存，没有什么能比给一头龙当宠物更轻松的了。
可惜他还有更高的追求：
“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好吧。”见他去意已决，阳霰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是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那你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说罢当场显出原形，叼起尼非一个甩头就把他丢到了围墙外面。
就这么简单？
时隔三年，终于重获自由的尼非环顾四周广阔的天地，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得偿所愿而喜悦，另一方面又为阳霰这么痛快就放了自己而酸涩。
他望向不远处耸立在旷野上的龙巢……那圈禁了自己三年的龙巢、和阳霰一起修建起来的龙巢，期待着阳霰能探出头来再看他一眼。
可阳霰久久没有出现。
没有办法，尼非只得独自踏上旅程。
这三年来，他通过观察太阳，已经推算出自己的方位大约在穆克图以北，所以尼非一路向南，餐风饮露。
五天后，尼非来到一片湿地，大河的某一条支流在此处泛滥，形成沼泽。
由于不知道沼泽多大，尼非不想绕路，于是选择冒险从中间穿过。
为了不陷入淤泥，他掏空朽木，把树皮绑在脚上，做成宽大的鞋子，在泥泞的地面上行走。
然而尼非不知道的是，这片沼泽其实是一头魔兽的领地。
借用后来林时为其取的名字，那是一条幻螈。
名字虽然叫螈，实际上却是龙族的近亲，同属于脊椎动物门下的六足形类——比当初踢死亚图的那只泰拉拟驰龙更适合被称为亚龙。
而幻螈的能力，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制造幻觉，让猎物觉察不到它的存在。
没错，并不是创造以假乱真的幻象，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身，单纯只是催眠一样的效果，让目标在潜意识里把它忽略。
有一说一，这异能实在说不上强，所以幻螈在魔兽序列里也只是很边缘的角色，日常被表亲龙族当成零食。
但偏偏对人类来说，这种邪门的异能最是难防，尤其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连已经中招都察觉不到。
尼非现在就是这样。
明明一条身长接近六米、半透明的体表还不断变换着各种色彩的特大六足娃娃鱼正在自己旁边踱步，他却视若无睹。
眼看着幻螈已经张开血盆大口，随时都有可能一口咬下尼非的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阳霰金光灿灿的真龙形态闪亮登场，一脚就把幻螈的后背踩断。
“？！”
尼非被吓了一大跳，失足跌进膝盖深的泥水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阳霰处理完垂死挣扎的幻螈，变回人形过来，一把将他拉起，颇有些怨气地说道：“好了，我又救了你一次。”
尼非看见幻螈的尸体，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不禁脊背发凉：“这是……什么东西？”
阳霰耸耸肩：“一种弱小的魔兽，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它。”
她随即又戏谑道：“比它强的魔兽在这附近还多的是呢。连这家伙都对付不了，你要怎么凭自己活下去？”
尼非无言以对。
两人相视无言，良久，尼非终于暂时放下执念，诚恳地求阳霰道：“请教给我魔兽的知识吧，就像我教给你人类的技艺一样。”
“嗯？”
显然，这不是阳霰期待的反应。
“让我教你魔兽的知识，为了你之后可以靠自己走出去？”
“对。”尼非颔首，“在此之前，我愿意继续留在你的巢穴。”
“结果你还是非得要走？”阳霰气极，以至于人类形态的额头上都浮现出鳞片的纹路，“还有，不是巢穴！是我的宫殿！”
顺带一提，宫殿这个词是阳霰自创，用来表示比房屋更高一个等级的居住用建筑，此前泰拉人类语言中还没有类似的概念。
尼非自知理亏，任凭阳霰如何咒骂，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终，阳霰实在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妥协，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先警告你，魔兽的知识可深奥得很！你可别没学完就老死了，到时候让我笑掉大牙！”
“不会的。”对于学习，尼非总是信心满满，“我一定能在三年内学成。”
“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阳霰伸展双翼，腾空而起，抓着尼非返回了龙巢。
之后，阳霰便每日为尼非介绍各种魔兽，为了直观展示，还用矿物粉末和植物的汁液捣鼓出了颜料，在陶片上画出具体的形象。
作为一头巨龙，阳霰在悠久的生命中曾游历过大半个泰拉星球，对魔兽的了解基本上都来自亲身经历，讲述起来活灵活现，顺带还能说一说世界各地的山川地理，让尼非听得如痴如醉。
尤其是讲到魔兽五花八门的神奇异能，更是让尼非心痒难耐，不禁追问阳霰：“为什么你们魔兽能使用异能呢？为什么我们人类就不会？”
这下却把阳霰给问住了：“是哦，为什么呢？反正我一出生就能感觉到体内的灵……你们人类感觉不到吗？”
“？”
尼非直接反问：“什么是灵？”
尼非已将自己掌握的技艺悉数传授给阳霰，后者学以致用，不仅在这三年里把屋子改造一新，加装了正经的屋顶，还添置了各种器具。
如今阳霰的龙巢，从外观上看已经和人类的建筑别无二致，甚至更为宏伟精致。
除了硬件陈设外，阳霰也终于换上了像样的衣服，是用麻织物做的贯头衣，形制虽然简朴，但架不住阳霰人形态的底子好，愣是把几块破布穿出了高端定制的感觉。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富庶部落的女酋长，如果不是隔三差五还要变回龙形外出觅食，尼非几乎都要忘记阳霰的巨龙身份，
不过也好在没忘。
否则，尼非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坚守本心；会不会早就被对方勾走了魂，忘记了为母报仇。
眼下既然已经按照约定倾囊相授，尼非便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向阳霰提出请辞：“阳霰，我已经把我掌握的技艺全部教给了你，接下来就轮到你履行承诺，放我离开了。”
阳霰一听这话，原本还不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你就非走不可吗？在我这你不用躲避野兽，也不用操心食物，而且我们龙族轻易就能活几百岁，养你一辈子都没有任何问题，不比你自己在外面生活得好？”
尼非承认，她说得没错。
如果只考虑生存，没有什么能比给一头龙当宠物更轻松的了。
可惜他还有更高的追求：
“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好吧。”见他去意已决，阳霰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是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那你就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说罢当场显出原形，叼起尼非一个甩头就把他丢到了围墙外面。
就这么简单？
时隔三年，终于重获自由的尼非环顾四周广阔的天地，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得偿所愿而喜悦，另一方面又为阳霰这么痛快就放了自己而酸涩。
他望向不远处耸立在旷野上的龙巢……那圈禁了自己三年的龙巢、和阳霰一起修建起来的龙巢，期待着阳霰能探出头来再看他一眼。
可阳霰久久没有出现。
没有办法，尼非只得独自踏上旅程。
这三年来，他通过观察太阳，已经推算出自己的方位大约在穆克图以北，所以尼非一路向南，餐风饮露。
五天后，尼非来到一片湿地，大河的某一条支流在此处泛滥，形成沼泽。
由于不知道沼泽多大，尼非不想绕路，于是选择冒险从中间穿过。
为了不陷入淤泥，他掏空朽木，把树皮绑在脚上，做成宽大的鞋子，在泥泞的地面上行走。
然而尼非不知道的是，这片沼泽其实是一头魔兽的领地。
借用后来林时为其取的名字，那是一条幻螈。
名字虽然叫螈，实际上却是龙族的近亲，同属于脊椎动物门下的六足形类——比当初踢死亚图的那只泰拉拟驰龙更适合被称为亚龙。
而幻螈的能力，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制造幻觉，让猎物觉察不到它的存在。
没错，并不是创造以假乱真的幻象，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身，单纯只是催眠一样的效果，让目标在潜意识里把它忽略。
有一说一，这异能实在说不上强，所以幻螈在魔兽序列里也只是很边缘的角色，日常被表亲龙族当成零食。
但偏偏对人类来说，这种邪门的异能最是难防，尤其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连已经中招都察觉不到。
尼非现在就是这样。
明明一条身长接近六米、半透明的体表还不断变换着各种色彩的特大六足娃娃鱼正在自己旁边踱步，他却视若无睹。
眼看着幻螈已经张开血盆大口，随时都有可能一口咬下尼非的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阳霰金光灿灿的真龙形态闪亮登场，一脚就把幻螈的后背踩断。
“？！”
尼非被吓了一大跳，失足跌进膝盖深的泥水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阳霰处理完垂死挣扎的幻螈，变回人形过来，一把将他拉起，颇有些怨气地说道：“好了，我又救了你一次。”
尼非看见幻螈的尸体，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不禁脊背发凉：“这是……什么东西？”
阳霰耸耸肩：“一种弱小的魔兽，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它。”
她随即又戏谑道：“比它强的魔兽在这附近还多的是呢。连这家伙都对付不了，你要怎么凭自己活下去？”
尼非无言以对。
两人相视无言，良久，尼非终于暂时放下执念，诚恳地求阳霰道：“请教给我魔兽的知识吧，就像我教给你人类的技艺一样。”
“嗯？”
显然，这不是阳霰期待的反应。
“让我教你魔兽的知识，为了你之后可以靠自己走出去？”
“对。”尼非颔首，“在此之前，我愿意继续留在你的巢穴。”
“结果你还是非得要走？”阳霰气极，以至于人类形态的额头上都浮现出鳞片的纹路，“还有，不是巢穴！是我的宫殿！”
顺带一提，宫殿这个词是阳霰自创，用来表示比房屋更高一个等级的居住用建筑，此前泰拉人类语言中还没有类似的概念。
尼非自知理亏，任凭阳霰如何咒骂，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终，阳霰实在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妥协，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先警告你，魔兽的知识可深奥得很！你可别没学完就老死了，到时候让我笑掉大牙！”
“不会的。”对于学习，尼非总是信心满满，“我一定能在三年内学成。”
“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阳霰伸展双翼，腾空而起，抓着尼非返回了龙巢。
之后，阳霰便每日为尼非介绍各种魔兽，为了直观展示，还用矿物粉末和植物的汁液捣鼓出了颜料，在陶片上画出具体的形象。
作为一头巨龙，阳霰在悠久的生命中曾游历过大半个泰拉星球，对魔兽的了解基本上都来自亲身经历，讲述起来活灵活现，顺带还能说一说世界各地的山川地理，让尼非听得如痴如醉。
尤其是讲到魔兽五花八门的神奇异能，更是让尼非心痒难耐，不禁追问阳霰：“为什么你们魔兽能使用异能呢？为什么我们人类就不会？”
这下却把阳霰给问住了：“是哦，为什么呢？反正我一出生就能感觉到体内的灵……你们人类感觉不到吗？”
“？”
尼非直接反问：“什么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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