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天蚕偷土豆
赵若男和杜斌是一对奇葩。
初中时，从小彪悍的赵若男已经成为班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女汉子，每天都和男生打架，也包括打杜斌。
到了初三，赵若男不知道忽然发什么神经，居然喜欢上了杜斌。
有天下午，她鼓起勇气对杜斌说：“今天放学别走，操场等我…….”
放学后赵若男在厕所换好从未穿过的裙子，捧着一罐子亲手叠的千纸鹤来到操场。
但是，她见到的是……
杜斌掂着半截砖站在操场上，后面是拿着铁棍的方严……
这件事以后，赵若男一度怀疑方、杜二人之间是不正当的进退两男关系。
老赵把方严当第三者，而方严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从此，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其实，方严挺冤枉，毕竟那天杜斌对方严说的是‘有人要打我！你帮不帮.......’
您说说，这能怪重情重义的方严么？
后来，在阿羞两面斡旋下，方严和赵若男这才握手言和。
但杜斌依然对赵若男没什么感觉，近年随着年龄增长，老赵愈发有了霸王硬上弓的危险趋势。
看看现在杜斌一脸嫌弃，谁能想到他多年后会因为老赵去世而体会永失我爱的绝望。
人生啊，就是这么魔幻。
......
凌晨五点，白天刷了一天碗的杜斌瘫在沙发上睡的昏天暗地，口水流了一胸口。
另一边的赵若男蹲在沙发上吃着虾条喝着可乐，看着今年的新剧《粉红女郎》，偶尔伸手在杜斌的T恤上擦擦手上的虾条碎屑。
睡了一下午的方严同样不困，电脑中播放着《无间道2》，他感叹着巅峰颜值的余文乐就连自己也要暂避锋芒。
‘咳咳’
耳旁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吓了方严一跳，迷糊后才意识到是QQ中有人加自己好友了。
点击鼠标，弹出一个名叫‘保剑锋’的好友申请。
方严愣了一下，赶忙通过了对方的申请。
‘你好，你是《斗斗破穹苍》的作者天蚕偷土豆么？’
对方的发来的信息几乎证实了方严的猜测，但方严还是做出了进一步的试探：‘林总通宵加班到现在？’
这条信息后，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也在惊讶。
‘我们认识么？请问您是？’一分钟后，消息又至。
方严和这位保剑锋网友并没有交集，但不妨碍方严知道这位大佬。
前世方严的传媒公司拍摄的网剧，IP几乎都出自于某行业巨头，于是在和对方合作的过程中听过不少他们集团初期创业的逸闻。
所以方严不但知道他们几位创始人的名字，还知道他们的网名。
‘以前我加入过玄幻文学协会。’方严的回复含糊其辞。
2001年11月，保剑锋和另外五名喜爱玄幻创作的作者发起成立了——玄幻文学协会。
这就是未来大名鼎鼎的启点中文网前身。
2002年5月，玄幻文学协会成立文学性质的个人网站，启点正式上线。
和众多初创公司一样，启点早期运作也像个小作坊。
六位创始人都有正式工作，创业倒像是兼职，仅靠网络沟通的几人经常一同工作到深夜。
不得不说，每一个成功企业的开端都少不了一群怀揣梦想的年轻人。
但创业中的实际困难仅靠理想却是解决不了的。
此时的启点没有任何产出，甚至还要倒贴。
一台网站服务器一万多，都是几人分摊的，在车管所上班的保剑锋每月只有五六百块钱的工资，根本入不敷出。
并且在启点负责招揽作者的他，已经敏锐感觉到作者资源正在枯竭，原因自然是因为‘互联网=免费’的大众共识，没有回报，作者们仅靠热情为爱发电又能撑到几时。
今天，保剑锋趁着周六休息通宵加班，看到《斗斗破苍穹》这本刚上传的新书时，便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作者。
‘退婚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认真写下去很可能成为一部火书。’
保剑锋作为行业先行者，明白网文中文笔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故事流畅，叙事清楚，营造好期待感就有大火的可能。
但画大饼对方严不起作用，他更关心的是实际利益‘现在千字多少钱？’
可对方的回复彻底浇灭了方严想靠抄书挣钱的想法。
‘那个，我们内部正在探讨给予作者相应报酬的可能性，但目前.......没有钱’
方严听后大失所望，他并不知道启点的收费制度要到今年10月才会施行。
对于天蚕偷土豆在得知没有稿费后言辞间流露出的失望，保剑锋能理解。
要想支付给作者报酬，必须有营收。其实保剑锋也和其他合伙人总结过这么几个增加营收的选项。
一，广告模式。但现下主流人群还不相信互联网广告，靠网站广告基本收不到多少钱，就连新朗、嗖狐等几大门户网站都在苦苦挣扎。
二、版权代理。把网络小说版权卖给出版商，当一个赚差价的中间商，可几位创始人又觉得这样收入不稳定，且转投出版社会背离互联网，有可能扼杀掉网络文学，和初心不符。
三、卖电子书。湾岛那边有人做电子书生意，每本一元或两元，但在湾岛本地还好，一进入大陆市场就生意惨淡，少有人买。
几条路眼见都行不通，而网站的流量越来越多无法变现，支出却一个劲的往上涨，保剑锋已经有了抵押老家房产继续支撑网站的想法。
其实除了以上三条路，保剑锋等人还商量出这样一种方法：连载小说改成单章销售，作者写一章发表一章，直接针对读者收费，现写现卖。
但当保剑锋向别人说出这个想法后，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傻子。
也不怪别人惊讶，毕竟在全网免费的风气下，胆敢向用户收费不亚于自杀。
保剑锋不信邪，便在和天蚕偷土豆聊天时做了一番问卷调查。
没想到对方竟非常支持付费制度，并且提醒定价不要太高。
和对方聊的投机，保剑锋慢慢走心起来，言谈间不乏对网站生存的迷茫和网文未来的担忧。
可天蚕偷土豆却比他还要有信心，在聊天中说了一堆很高端的词汇，像什么‘泛娱乐战略’什么‘文化产业闭环’.......
‘视频门户+文学创作+影视IP改编+游戏改编+硬件阅读’
天蚕偷土豆描述的场景令人热血澎湃，保剑锋甚至觉得此时如同幼苗一般的启点中文网，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方严站在上帝视角俯视这个时代，自然清楚很多人的未来，此时的保剑锋只是一个有理想但迷茫的年轻人，和你早上在公交、地铁上遇到那些睡眼惺忪的打工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方严想挣点小钱的计划宣告失败，但他仍有种亲历时代浪潮的满足感。
并且结识了一名未来大佬。
第二天一早，三人顶着油乎乎的头发和满身烟味走出网吧。
分别前，方严望着赵若男在晨风中微微摆动裙角，总觉的有点怪异，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通宵后的脑袋混沌无比，方严甩了甩头，暂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初中时，从小彪悍的赵若男已经成为班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女汉子，每天都和男生打架，也包括打杜斌。
到了初三，赵若男不知道忽然发什么神经，居然喜欢上了杜斌。
有天下午，她鼓起勇气对杜斌说：“今天放学别走，操场等我…….”
放学后赵若男在厕所换好从未穿过的裙子，捧着一罐子亲手叠的千纸鹤来到操场。
但是，她见到的是……
杜斌掂着半截砖站在操场上，后面是拿着铁棍的方严……
这件事以后，赵若男一度怀疑方、杜二人之间是不正当的进退两男关系。
老赵把方严当第三者，而方严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从此，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其实，方严挺冤枉，毕竟那天杜斌对方严说的是‘有人要打我！你帮不帮.......’
您说说，这能怪重情重义的方严么？
后来，在阿羞两面斡旋下，方严和赵若男这才握手言和。
但杜斌依然对赵若男没什么感觉，近年随着年龄增长，老赵愈发有了霸王硬上弓的危险趋势。
看看现在杜斌一脸嫌弃，谁能想到他多年后会因为老赵去世而体会永失我爱的绝望。
人生啊，就是这么魔幻。
......
凌晨五点，白天刷了一天碗的杜斌瘫在沙发上睡的昏天暗地，口水流了一胸口。
另一边的赵若男蹲在沙发上吃着虾条喝着可乐，看着今年的新剧《粉红女郎》，偶尔伸手在杜斌的T恤上擦擦手上的虾条碎屑。
睡了一下午的方严同样不困，电脑中播放着《无间道2》，他感叹着巅峰颜值的余文乐就连自己也要暂避锋芒。
‘咳咳’
耳旁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吓了方严一跳，迷糊后才意识到是QQ中有人加自己好友了。
点击鼠标，弹出一个名叫‘保剑锋’的好友申请。
方严愣了一下，赶忙通过了对方的申请。
‘你好，你是《斗斗破穹苍》的作者天蚕偷土豆么？’
对方的发来的信息几乎证实了方严的猜测，但方严还是做出了进一步的试探：‘林总通宵加班到现在？’
这条信息后，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也在惊讶。
‘我们认识么？请问您是？’一分钟后，消息又至。
方严和这位保剑锋网友并没有交集，但不妨碍方严知道这位大佬。
前世方严的传媒公司拍摄的网剧，IP几乎都出自于某行业巨头，于是在和对方合作的过程中听过不少他们集团初期创业的逸闻。
所以方严不但知道他们几位创始人的名字，还知道他们的网名。
‘以前我加入过玄幻文学协会。’方严的回复含糊其辞。
2001年11月，保剑锋和另外五名喜爱玄幻创作的作者发起成立了——玄幻文学协会。
这就是未来大名鼎鼎的启点中文网前身。
2002年5月，玄幻文学协会成立文学性质的个人网站，启点正式上线。
和众多初创公司一样，启点早期运作也像个小作坊。
六位创始人都有正式工作，创业倒像是兼职，仅靠网络沟通的几人经常一同工作到深夜。
不得不说，每一个成功企业的开端都少不了一群怀揣梦想的年轻人。
但创业中的实际困难仅靠理想却是解决不了的。
此时的启点没有任何产出，甚至还要倒贴。
一台网站服务器一万多，都是几人分摊的，在车管所上班的保剑锋每月只有五六百块钱的工资，根本入不敷出。
并且在启点负责招揽作者的他，已经敏锐感觉到作者资源正在枯竭，原因自然是因为‘互联网=免费’的大众共识，没有回报，作者们仅靠热情为爱发电又能撑到几时。
今天，保剑锋趁着周六休息通宵加班，看到《斗斗破苍穹》这本刚上传的新书时，便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作者。
‘退婚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认真写下去很可能成为一部火书。’
保剑锋作为行业先行者，明白网文中文笔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故事流畅，叙事清楚，营造好期待感就有大火的可能。
但画大饼对方严不起作用，他更关心的是实际利益‘现在千字多少钱？’
可对方的回复彻底浇灭了方严想靠抄书挣钱的想法。
‘那个，我们内部正在探讨给予作者相应报酬的可能性，但目前.......没有钱’
方严听后大失所望，他并不知道启点的收费制度要到今年10月才会施行。
对于天蚕偷土豆在得知没有稿费后言辞间流露出的失望，保剑锋能理解。
要想支付给作者报酬，必须有营收。其实保剑锋也和其他合伙人总结过这么几个增加营收的选项。
一，广告模式。但现下主流人群还不相信互联网广告，靠网站广告基本收不到多少钱，就连新朗、嗖狐等几大门户网站都在苦苦挣扎。
二、版权代理。把网络小说版权卖给出版商，当一个赚差价的中间商，可几位创始人又觉得这样收入不稳定，且转投出版社会背离互联网，有可能扼杀掉网络文学，和初心不符。
三、卖电子书。湾岛那边有人做电子书生意，每本一元或两元，但在湾岛本地还好，一进入大陆市场就生意惨淡，少有人买。
几条路眼见都行不通，而网站的流量越来越多无法变现，支出却一个劲的往上涨，保剑锋已经有了抵押老家房产继续支撑网站的想法。
其实除了以上三条路，保剑锋等人还商量出这样一种方法：连载小说改成单章销售，作者写一章发表一章，直接针对读者收费，现写现卖。
但当保剑锋向别人说出这个想法后，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傻子。
也不怪别人惊讶，毕竟在全网免费的风气下，胆敢向用户收费不亚于自杀。
保剑锋不信邪，便在和天蚕偷土豆聊天时做了一番问卷调查。
没想到对方竟非常支持付费制度，并且提醒定价不要太高。
和对方聊的投机，保剑锋慢慢走心起来，言谈间不乏对网站生存的迷茫和网文未来的担忧。
可天蚕偷土豆却比他还要有信心，在聊天中说了一堆很高端的词汇，像什么‘泛娱乐战略’什么‘文化产业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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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偷土豆描述的场景令人热血澎湃，保剑锋甚至觉得此时如同幼苗一般的启点中文网，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方严站在上帝视角俯视这个时代，自然清楚很多人的未来，此时的保剑锋只是一个有理想但迷茫的年轻人，和你早上在公交、地铁上遇到那些睡眼惺忪的打工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方严想挣点小钱的计划宣告失败，但他仍有种亲历时代浪潮的满足感。
并且结识了一名未来大佬。
第二天一早，三人顶着油乎乎的头发和满身烟味走出网吧。
分别前，方严望着赵若男在晨风中微微摆动裙角，总觉的有点怪异，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通宵后的脑袋混沌无比，方严甩了甩头，暂时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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