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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等闲识得东风面

    “你……你。”柳如是更是惊讶得有些语无伦次。

    “王爷,公爷,请先随老奴前去更衣吧!”王管事行礼道。

    “劳烦王管事,为令妹准备一套干净的襦裙。”

    “公爷放心,属下这就着人为陵阳县主安排。”

    冷寒此话一出,围观人群中在窃窃私语。

    “王爷,公爷,县主,柳娘子,这边请。”

    四人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朝内院走去。

    张太尉得空便急匆匆的往院那边去了。后院的屋内,白面书生跪在张太尉面前。

    “太尉大人,那个匣子装着的是……是……之前所有的临摹笔记,属下都有备份,如今找不到了。”

    说罢,张太尉一脚踢倒了白面书生。

    “你……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张太尉气得抖着手指着他,“日防夜防,你还留着后手对付我呢?”

    “太尉大人,方才有仆从撞见两个可疑之人,皆是穿着仆从的服饰。”

    “查,所有宾客的仆从,一个都不要放过。”

    “大人,如若这样,会不会惊扰到贵客?”

    “走,随我去王爷那里。”

    后院的房间,已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衫,婢子们准备伺候冷霖雨更衣,但被她唤了下去。

    冷霖雨站在铜镜前,开始自己换起了衣衫。

    此时,后院的屋顶上多出了两个人。

    “首领,方才冷娘子进了那间屋。”

    “嗯。”

    “首领现在不进去吗?我们得赶紧撤退了。”

    “一会儿……”安或瞪了他一眼。

    屋内,冷霖雨已换好了襦裙,不知道方才引起的骚乱,有没有帮到安或和武曲拖延到时间,她正想得出神,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怎么还没逃出去。”冷霖雨惴惴不安的看着面前的安或。

    “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说话间安或举起手,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肩头。

    “你是在打我吗?”冷霖雨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我都紧张得要死。”

    “以后不允许你再干危险的事情了,要是敢再犯……哼,小心我家法伺候。”

    “你别贫,还不快走!”

    安或拿出一叠泛黄的绢纸,“收好了,一会寻个机会就走。”

    “嗯。”冷霖雨点点头,将绢纸放收在了襦裙的内侧。

    屋外,冷寒已经呼喊道:“霖儿,你好了吗?”

    送走安或,冷霖雨便出了房门。

    两人回到席间的时候,柳如是也更完衣回到席间,只有恪亲王和张太尉迟迟没有出现。张太尉实话禀报给了恪亲王,恪亲王通知了各宾客,太尉大人丢了个御赐之物,需要各家仆从配合检查,各家的主子则是在前厅等着。

    席间,柳如是不停的投来不屑的目光。恪亲王此时已回到了席间,走到了冷霖雨身旁,看了看冷霖雨,又看了看冷寒,笑盈盈的开口道:“陵阳县主,生得这般娇俏可人,倒是可惜了,便宜了步大汉可利那个蛮子!”

    他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冷寒气得拳头紧握,冷霖雨扯了扯他衣袖,好似他下一秒就要做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那可不一定了。”冷霖雨勾唇一笑。

    “噢?父皇圣旨已下!”

    “王爷,离小女及笄时间尚早,臣女不急。”

    “不就是一个为了和亲的便宜县主嘛?”柳如是虽然将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被冷霖雨隐约听到了。

    “柳姑娘,有何指教吗?”

    此刻,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柳如是。

    “指教不敢当,只是王爷,臣女有一疑虑?县主方才何故女扮男装?”

    冷寒目光凌厉的盯着柳如是,柳如是说完有些怯怯的朝杨韫玉身后躲去。

    “舅父,令妹只是一时贪玩,还请舅父恕罪。”冷寒抱拳作揖道。

    “无妨,无妨!今日张太尉寿宴,本王自当客随主便。”厉彻寅笑着说道。

    “咳咳!”

    冷霖雨掩着嘴轻声咳了两声。

    “霖儿,是不是受了寒?”

    席间有些窃窃私语,传着冷寒和冷霖雨的关系要好,传着传着这语句就有些变了味。

    “兄长,见识过了,甚是无趣。”冷霖雨摇摇头,压低了声音。

    “那便走吧!”

    说罢,冷寒和冷霖雨拜别了恪亲王和张太尉,安或和武曲便等在了太尉府门前,安或正扶着冷霖雨上马车,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尾巴,还是被安或和武曲看到了,安或和武曲互换眼神,皆被冷霖雨看在眼里,她余光瞟过,随后上了车。

    马车行驶到,一间酒肆的时候,冷霖雨叫停了马车。

    “兄长,我饿了,”冷霖雨指了指酒肆招牌,“这家八珍肆看起来不错,我们去吃吧!”

    冷霖雨瞅了瞅马车后,又看了看武曲和安或,嘴角一抹勾笑,两名仆从如此不娴熟的跟踪技巧,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随你。”冷寒笑了笑。

    说完冷霖雨和冷寒便走进了酒肆,安或和武曲驾着马车离开了,太尉府里跟着的仆从便在酒肆对面的巷子躲了起来,盯着酒肆门口。

    “武曲,去通知人守在太尉府后门。”

    “首领,莫不是白面书生有危险?”

    安或点头,“通知何伯一但人被救下,便全力救治,我只要留他一命。”

    “诺。”武曲领命便着人安排。

    安或停好了马车,便站在酒肆里不远处,他看着笑意盈盈点菜的冷霖雨,眉头微微皱起,冷霖雨一抬头,便看到了安或投来的目光,她并没有看见武曲。

    果然如安或所料,张太尉并未找到那些所谓多出来的证据,一条会咬人的狗,自然不能再留。白面书生被抬出太尉府时,已经奄奄一息,城外的密林里,太尉府里的仆从正挖着坑,埋好了人,他们便回太尉府复命了。他们前脚刚走,武曲便吩咐了人,又重新将坑刨开,把人救了出来,送往邑都安和堂的时候,人幸好还有气,几个时辰下来,何伯终于把人给救了回来。

    武曲这才回到了安或身边复命,冷霖雨也没闲着,吃完了饭又开始逛街,逛累了便找个茶肆,喝茶听曲。天渐渐的黑了,跟着的仆从也从两个变成了一个,武曲的出现让她有了些困意。

    她这才伸了个懒腰,“兄长,回家吧。”

    “那就快走吧。”冷寒起身走出了茶肆。

    两人上了马车,终于回了长公主府。

    下了马车,覃嬷嬷便来传唤,冷寒和冷霖雨来到前厅的时候,厉韵君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

    “跪下。”

    随着一声呵斥,冷寒和冷霖雨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知错否?”

    显然今日的事情,厉韵君已全然知晓。

    冷寒叹了口气,“母亲,孩儿知错了,是我带着霖儿胡闹,请母亲责罚。”

    冷霖雨也难得见厉韵君管事,她眨巴眨巴眼睛瘪着嘴撒娇道:“我的殿下,我的好叔母,霖儿知道错了,霖儿保证下次再也不胡闹了,您别罚兄长。”

    果然,厉韵君的心软下了几分,她此刻也分不清是对冷霖雨的愧疚,还是看着小孩心性的她天真无邪,亦或者冷霖雨远嫁的命运让她有了些动容。

    “那你便替他受罚吧!”

    冷霖雨错愕的看向厉韵君,“好叔母,好叔母。”

    “今日的胡闹到此为止,你二人需得记住,这里是邑都,不是兖州郡,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冷家!”

    “母亲教训得是。”

    “都回去吧!冷霖雨从明日开始,不许再出门,罚抄佛经写十遍。”

    “殿下,那么厚……一本。”

    “小娘子,随老奴取书吧!”

    在覃嬷嬷的催促下,冷霖雨只得乖乖跟着去了。

    回到了房间,冷霖雨屏退了媛兰关上门窗,这才解开衣衫,拿出了怀里那一叠泛黄的绢纸。她讥笑了一声,每一张绢纸都是一桩冤案,翻着翻着她看到了裴中正写给步大汗禅于的信函,这便是安或的父亲。

    思绪间,安或已经翻了窗进屋。

    安或从身后环抱住了冷霖雨。

    “霖儿,”他闭上眼,“我就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怎么了?”

    “我不能失去你。”

    “安或,我也不能。”冷霖雨转身深情的看着他,再失去你这四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遍。

    “那这些证据你准备怎么处理?”冷霖雨指了指桌上的绢纸。

    “先放你这吧,我自有打算。”

    “我想你也应该是有打算的,要不然这一叠纸离开了太尉府,根本毫无用处。”

    “有,这叠纸的主人下午的时候,已经被武曲救回来了。”

    “嗯,太尉府这群蠢蛋,跟踪人都不会。”

    “霖儿,”安或看着她,“你……总是能猜透下一步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冷府的小姐,却又不像冷府的小姐。

    “其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武曲不见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那些跟踪我们的人已经起了疑心,索性就让他们跟个够,这样武曲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自己的事。是不是觉着我心藏大智慧!”

    “你是你,却又好像不像你。”

    “安或,我第一次落水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的小时候又重新活了一次,所以我通透了,也顿悟了。”

    “霖儿,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一定保护好你自己,我不许你涉险。”

    “嗯,你也一样。”

    夜里,两个交织的心变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