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把点数全加在悟性上用来读书了
一边是刺骨的寒风，一边是近在咫尺的目标。
要是在一天之前，赵向前可不会在乎什么学堂还是教室，冲进去，锁定目标，把每日任务的程序走一遍才是正理。
偏偏是今天，赵向前犹豫了。
算了，不急这几分钟。
左右看看，赵向前找了个稍微能避风的角落，揣起双手蹲下，听着朗朗读书声，想象着目标的情况。
是伪装成教书先生的江湖大盗？还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恍惚间，仿佛又闻到肉包的香气。
“早知道多拿几个就好了......”嘴里念叨着，赵向前把头往领子里缩了缩。
不知道过去多久，赵向前双耳都被冻得失去知觉时，屋内读书声骤然一停，随后传来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赵向前也没听清，只听到孩子们忽然开始吵闹。
片刻之后，一群穿着厚实衣服，圆滚滚的小萝卜头们争先恐后的跑出学堂，一个并不高大也不帅气的青年跟在后面，表情有些慵懒，但不妨碍他嘴里一个劲念叨。
“跑慢点，记得今天吃肉包啊，别吃独食，也给你们娘亲带上几个。”
“记得了，三叔！”
“什么三叔，叫先生。”
“记得了，先生。”
小萝卜头们嘻嘻哈哈，向着赵向前来时的方向去了。
青年笑笑，随后看见蹲在角落发呆的赵向前。
“赵师傅，你怎么在这？”
赵向前：“......”
还真是个厨子，行吧，厨子就厨子，看着青年头上的硕大箭头，赵向前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赵师傅，你看我做甚？”
青年也很懵，两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陷入尴尬。
赵向前可以发誓，这是他见过的目标里最奇怪的一个家伙，怎么说呢，这青年身上缺少一种其他目标都有的东西。
不是所谓的霸气，也不是什么面由心生的狠辣。
戾气，对，少了戾气。
虽然表情有些呆滞，但这目标身上有一种平和的气息，丝毫看不到戾气。
犹豫几秒，赵向前没有申请数据同调，也没有掏出小水枪，而是慢慢站起身来，提了提领子，揣着手向厨房走去。
他准备再看看。
青年：“？？？赵师傅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算了，不管了。”
一路回到厨房，赵向前扒拉开堆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小萝卜头们，又故作严厉的念叨上几句，最终还是没有敌过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
掀开笼屉的一刹那，伴随着孩子们吞咽口水的声音，赵向前反而莫名有些满足。
这就是老张平时的感觉吗？
拳头大的肉包子，赵向前一人发了三四个，直到笼屉空空如也。
他才不关心还有没有其他人等着吃包子，孩子们脸上的惊喜不是假的。
送走这群孩子，赵向前又在厨房里寻摸一圈，挑着认识的瓜果拿了几个，又翻出一颗白菜，或许叫菘菜更合适。
三下五除二，就着厨房里的家伙，炒了两个小菜，又从墙角找到一坛低度米酒，蹲在炉火边准备解解馋。
穿越的世界多了后，别的不说，对于这基于古代世界构建的生活场景，赵向前还是有些心得，连带着历史知识也强化了不少。
至少他能从其他人的衣着上判断出这里肯定没有土豆番茄辣椒，也不会有高度酒。
不得不说，在真实性上，你永远可以相信AI，起码比那些瞎编历史的网络小说强。
......
刚吃两口菜，厨房门就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师傅，吃着呢，嘿，还有酒，来来来，给我找双筷子，这鬼天气真是冷的不像话。”
赵向前眼睁睁看着目标像个没事人一样，熟稔的蹲到他身边，搓着手等待赵向前给他拿筷子。
默默给目标找了双筷子，又找个小碗给他倒上半碗浊酒。
两个人在沉默中吃了一顿诡异的午饭。
赵向前始终没有说话，反倒是青年先开了口。
“你应该不是赵师傅吧？”
没等接话，青年自顾自说道：“来这里五年了，还是第一次尝到醋溜白菜，我都差点忘了这个味道。”
“我认识的赵师傅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也不是这沉默寡言的性格，更不会那么大方把后院的伙食分给前院的孩子。”
赵向前：“......”
“放心，既然你也穿越到这里，大家都是沦落人，相逢即是缘，别的不说，有什么难处我李书平义不容辞。对了，还不知如何称呼？”
“......没事，叫我赵师傅就好，听你口气，在这边混的不错啊。”
赵向前第一次开口，他没想到这目标居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但是听这话，似乎把他当成另外的穿越者了，不过这也不错，正好摸摸这家伙的底细。
“也谈不上什么混的好不好，这世界可不太平，外面兵荒马乱的，什么侠客贼人满地乱窜，不过单就这李家庄来说，还算是个太平地方。”
“这不就是江湖吗？”赵向前继续试探、
李书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江湖，哈哈哈，对，江湖，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
“你不喜欢？”
“不喜欢，能过安定的日子，谁还想去打打杀杀。”
李书平毫不犹豫。
“那啥，你没金手指？”赵向前换了个问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体验者居然不喜欢这世界观，毕竟这世界就是根据他记忆所塑造的。
“金手指？哦哦，你说的是投胎前抽奖送的那玩意啊，有啊，叫什么武学加点系统，你还别说，这玩意真好用。”
“那你怎么不靠着这系统去江湖上闯一闯？”赵向前意有所指。
李书平一脸无辜：“打不过。”
“你不是有系统吗？”
“可是我全加悟性了啊，你还真别说，这玩意用来读书真好用，记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赵向前：“？？？”
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大病，还有这样玩的？而且这悟性一般指的不是领悟武学的能力吗？怎么会有人用它来读书。
可能是赵向前的表情过于惊愕，李书平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见笑了，以前没机会读书，也不认识多少字，哥们你也有这金手指吗？你的是什么功能？。”
“啊，我的是武学熟练度系统，就是那种，你知道的，像游戏一样，随便练练就升级了。”赵向前随口借用了一下杨大伟的设定。
“噢噢，这个我知道，电子游戏嘛，我听说过那玩意。”
......
话匣子一旦打开，赵向前也顺势以一名穿越萌新的身份，和李书平聊起了他在这边的生活。
这是一个叫大全的国家，具体有多大，李书平也说不清楚，穿越五年来，他涉足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二十里外的县城。
绝大多数时间，他都以李家三子的身份，安心在家中读书，对于这个忽然迷途知返的儿子，李老爷非常欣慰，观察了许久，才确定这李家庄三害之首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种转变之大，甚至在庄子里传出诸如‘文曲星下凡’的传言。
李老爷明知道这是佃户们的吹捧，也挺乐呵，不仅全力支持李书平读书，就连他开家塾的要求也一并满足，把整个李家大大小小的适龄孩子都送到李书平那里给他过‘教书瘾’。
说到这里，李书平也觉得挺乐：“我那便宜老爹嘴上一直念叨着读书有个卵用，却也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读书到底有什么用，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机会，舍不得浪费了。”
赵向前心里一动：“听你意思，以前，额，就是那个以前，你没机会读书吗？”
“也倒不全是，小时候确实没机会，等到长大以后，就学不进去了......”
李书平的话里有三分眷恋，更多地是遗憾。
“介意聊聊以前吗？”
“以前？以前可没什么好聊的，虽然不知道哥们你是什么人，不过估计是不会把我这样的下三滥看在眼里。”
“下三滥？哪有人这么说自己。”
“呵呵，在咱们黎国，不一直这样说吗，盗偷娼下三滥，狗见了都嫌。”
赵向前敏锐的注意到，李书平口中的黎国显然指的是他前世生活的地方，而他也下意识认为自己也来自黎国。
“这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看来哥们你以前应该是几大都的人吧，对于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那都不重要，最后大家不都来这里了么。”赵向前只能含混几句。
“其实我以前还是挺羡慕你们的，听说你们那的孩子从小就要被逼着读书，一直读上很多年，虽然我也说不清这读书到底有什么用，但在你们那读书一定是有用的吧？”
“怎么，你们那读书没用吗？”赵向前下意识问了一句。
却没想到李书平神色一下子消沉许多，双嘴抿的更用力。
“......”
“原来传说大都没有禁书令是真的啊...”
说了半句没头没尾的话，李书平熟练找到酒坛，颇为费劲地拎到炉火边。
连着喝了三四碗，长出一口气。
“也不怕哥们你笑话，前世我也没见过几个大都人，毕竟我混的地方只是个没名字的垃圾村罢了。我四岁就跟着大家去捡垃圾，一直捡到十三岁才第一次见到隔离网，我只知道网的那头有个大都，但不知道大都是什么样子。
按照规矩，十三岁就该进帮，可是他们都嫌我既不能打也不能跑，没有人要我，要不是有个帮主实在缺人伺候他手下的姑娘们，说不定我连十四岁都活不到。
我在帮里呆了十年，才好不容易从跑腿混出头，不用每天守着门，和那些垃圾工计较一两块钱的嫖资，手下也有了自己的马，这好日子只过了两年，就糊里糊涂死了......”
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李书平有些絮絮叨叨，赵向前则一直默默听着，心中却冒出无数疑惑。
按照李书平的叙述，他生活的地方就像是一个被文明社会刻意隔离的边缘世界，那里的人既不能得到教育，也没有医疗，人生的一切都围绕着捡拾垃圾、帮派斗殴，甚至就连他本人，也是一名皮条客。
且不说这样的人生中为什么会有武侠梦，赵向前最想不通的是李书平的叙述中出现过一些就连他曾经生活的地球和如今的蓝星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飞船!
赵向前一时间无法理解，那所谓的黎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科技能发达到造出飞船的国家，为什么会有垃圾村这样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赛博社会？
高科技和低生活共存，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到无法想象。
此刻，赵向前在心中默念数据同调，他想看看这李书平到底是谁。
很快，光幕上出现了李书平的资料。
姓名：【阿鸡#331】
......
他居然连个完整的姓名都没有，就连资料也是所有目标中最短的。
资料里并没有记述太多内容，说明阿鸡，哦不，李书平的前世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赵向前此刻由衷感受到一种幸运，至少自己生活的世界还是挺正常的。
往好处想，一千个目标里，只有这么一人生活在赵向前无法理解的世界里。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李书平带着几分好奇，问了个问题。
“大都人都能读书识字，那你们读的到底是什么书呢？”
赵向前愣了愣，想到李书平的体验世界也将要终结，倒是不愿意继续糊弄。
“我们大多都识字没错，可也不是人人都爱读书，起码大部分人是不喜欢的，只把他当做消遣罢了，就和那游戏一样，用来打发时间。”
李书平点点头：“真好，那岂不是说你们有看不完的书。”
“额，算是吧，但是对我来说，也不是所有书都会看，有些是看不懂，有些则是看不下去，除了看书，还有无数种方式，我们有视频、有直播、有游戏，愿意看书的只是少数人罢了。”
“......真好。”喃喃自语一句，李书平抬手揉了揉脸：“不过没关系，这大全也不错，我觉得读书挺有意思的。”
赵向前无言以对。
“所以，你为什么对读书那么有执念呢？”
“啊，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李书平罕见的露出一丝羞涩。
要是在一天之前，赵向前可不会在乎什么学堂还是教室，冲进去，锁定目标，把每日任务的程序走一遍才是正理。
偏偏是今天，赵向前犹豫了。
算了，不急这几分钟。
左右看看，赵向前找了个稍微能避风的角落，揣起双手蹲下，听着朗朗读书声，想象着目标的情况。
是伪装成教书先生的江湖大盗？还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恍惚间，仿佛又闻到肉包的香气。
“早知道多拿几个就好了......”嘴里念叨着，赵向前把头往领子里缩了缩。
不知道过去多久，赵向前双耳都被冻得失去知觉时，屋内读书声骤然一停，随后传来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赵向前也没听清，只听到孩子们忽然开始吵闹。
片刻之后，一群穿着厚实衣服，圆滚滚的小萝卜头们争先恐后的跑出学堂，一个并不高大也不帅气的青年跟在后面，表情有些慵懒，但不妨碍他嘴里一个劲念叨。
“跑慢点，记得今天吃肉包啊，别吃独食，也给你们娘亲带上几个。”
“记得了，三叔！”
“什么三叔，叫先生。”
“记得了，先生。”
小萝卜头们嘻嘻哈哈，向着赵向前来时的方向去了。
青年笑笑，随后看见蹲在角落发呆的赵向前。
“赵师傅，你怎么在这？”
赵向前：“......”
还真是个厨子，行吧，厨子就厨子，看着青年头上的硕大箭头，赵向前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赵师傅，你看我做甚？”
青年也很懵，两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陷入尴尬。
赵向前可以发誓，这是他见过的目标里最奇怪的一个家伙，怎么说呢，这青年身上缺少一种其他目标都有的东西。
不是所谓的霸气，也不是什么面由心生的狠辣。
戾气，对，少了戾气。
虽然表情有些呆滞，但这目标身上有一种平和的气息，丝毫看不到戾气。
犹豫几秒，赵向前没有申请数据同调，也没有掏出小水枪，而是慢慢站起身来，提了提领子，揣着手向厨房走去。
他准备再看看。
青年：“？？？赵师傅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算了，不管了。”
一路回到厨房，赵向前扒拉开堆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小萝卜头们，又故作严厉的念叨上几句，最终还是没有敌过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
掀开笼屉的一刹那，伴随着孩子们吞咽口水的声音，赵向前反而莫名有些满足。
这就是老张平时的感觉吗？
拳头大的肉包子，赵向前一人发了三四个，直到笼屉空空如也。
他才不关心还有没有其他人等着吃包子，孩子们脸上的惊喜不是假的。
送走这群孩子，赵向前又在厨房里寻摸一圈，挑着认识的瓜果拿了几个，又翻出一颗白菜，或许叫菘菜更合适。
三下五除二，就着厨房里的家伙，炒了两个小菜，又从墙角找到一坛低度米酒，蹲在炉火边准备解解馋。
穿越的世界多了后，别的不说，对于这基于古代世界构建的生活场景，赵向前还是有些心得，连带着历史知识也强化了不少。
至少他能从其他人的衣着上判断出这里肯定没有土豆番茄辣椒，也不会有高度酒。
不得不说，在真实性上，你永远可以相信AI，起码比那些瞎编历史的网络小说强。
......
刚吃两口菜，厨房门就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师傅，吃着呢，嘿，还有酒，来来来，给我找双筷子，这鬼天气真是冷的不像话。”
赵向前眼睁睁看着目标像个没事人一样，熟稔的蹲到他身边，搓着手等待赵向前给他拿筷子。
默默给目标找了双筷子，又找个小碗给他倒上半碗浊酒。
两个人在沉默中吃了一顿诡异的午饭。
赵向前始终没有说话，反倒是青年先开了口。
“你应该不是赵师傅吧？”
没等接话，青年自顾自说道：“来这里五年了，还是第一次尝到醋溜白菜，我都差点忘了这个味道。”
“我认识的赵师傅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也不是这沉默寡言的性格，更不会那么大方把后院的伙食分给前院的孩子。”
赵向前：“......”
“放心，既然你也穿越到这里，大家都是沦落人，相逢即是缘，别的不说，有什么难处我李书平义不容辞。对了，还不知如何称呼？”
“......没事，叫我赵师傅就好，听你口气，在这边混的不错啊。”
赵向前第一次开口，他没想到这目标居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但是听这话，似乎把他当成另外的穿越者了，不过这也不错，正好摸摸这家伙的底细。
“也谈不上什么混的好不好，这世界可不太平，外面兵荒马乱的，什么侠客贼人满地乱窜，不过单就这李家庄来说，还算是个太平地方。”
“这不就是江湖吗？”赵向前继续试探、
李书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江湖，哈哈哈，对，江湖，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
“你不喜欢？”
“不喜欢，能过安定的日子，谁还想去打打杀杀。”
李书平毫不犹豫。
“那啥，你没金手指？”赵向前换了个问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体验者居然不喜欢这世界观，毕竟这世界就是根据他记忆所塑造的。
“金手指？哦哦，你说的是投胎前抽奖送的那玩意啊，有啊，叫什么武学加点系统，你还别说，这玩意真好用。”
“那你怎么不靠着这系统去江湖上闯一闯？”赵向前意有所指。
李书平一脸无辜：“打不过。”
“你不是有系统吗？”
“可是我全加悟性了啊，你还真别说，这玩意用来读书真好用，记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赵向前：“？？？”
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大病，还有这样玩的？而且这悟性一般指的不是领悟武学的能力吗？怎么会有人用它来读书。
可能是赵向前的表情过于惊愕，李书平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见笑了，以前没机会读书，也不认识多少字，哥们你也有这金手指吗？你的是什么功能？。”
“啊，我的是武学熟练度系统，就是那种，你知道的，像游戏一样，随便练练就升级了。”赵向前随口借用了一下杨大伟的设定。
“噢噢，这个我知道，电子游戏嘛，我听说过那玩意。”
......
话匣子一旦打开，赵向前也顺势以一名穿越萌新的身份，和李书平聊起了他在这边的生活。
这是一个叫大全的国家，具体有多大，李书平也说不清楚，穿越五年来，他涉足最远的地方不过是二十里外的县城。
绝大多数时间，他都以李家三子的身份，安心在家中读书，对于这个忽然迷途知返的儿子，李老爷非常欣慰，观察了许久，才确定这李家庄三害之首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种转变之大，甚至在庄子里传出诸如‘文曲星下凡’的传言。
李老爷明知道这是佃户们的吹捧，也挺乐呵，不仅全力支持李书平读书，就连他开家塾的要求也一并满足，把整个李家大大小小的适龄孩子都送到李书平那里给他过‘教书瘾’。
说到这里，李书平也觉得挺乐：“我那便宜老爹嘴上一直念叨着读书有个卵用，却也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读书到底有什么用，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机会，舍不得浪费了。”
赵向前心里一动：“听你意思，以前，额，就是那个以前，你没机会读书吗？”
“也倒不全是，小时候确实没机会，等到长大以后，就学不进去了......”
李书平的话里有三分眷恋，更多地是遗憾。
“介意聊聊以前吗？”
“以前？以前可没什么好聊的，虽然不知道哥们你是什么人，不过估计是不会把我这样的下三滥看在眼里。”
“下三滥？哪有人这么说自己。”
“呵呵，在咱们黎国，不一直这样说吗，盗偷娼下三滥，狗见了都嫌。”
赵向前敏锐的注意到，李书平口中的黎国显然指的是他前世生活的地方，而他也下意识认为自己也来自黎国。
“这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看来哥们你以前应该是几大都的人吧，对于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那都不重要，最后大家不都来这里了么。”赵向前只能含混几句。
“其实我以前还是挺羡慕你们的，听说你们那的孩子从小就要被逼着读书，一直读上很多年，虽然我也说不清这读书到底有什么用，但在你们那读书一定是有用的吧？”
“怎么，你们那读书没用吗？”赵向前下意识问了一句。
却没想到李书平神色一下子消沉许多，双嘴抿的更用力。
“......”
“原来传说大都没有禁书令是真的啊...”
说了半句没头没尾的话，李书平熟练找到酒坛，颇为费劲地拎到炉火边。
连着喝了三四碗，长出一口气。
“也不怕哥们你笑话，前世我也没见过几个大都人，毕竟我混的地方只是个没名字的垃圾村罢了。我四岁就跟着大家去捡垃圾，一直捡到十三岁才第一次见到隔离网，我只知道网的那头有个大都，但不知道大都是什么样子。
按照规矩，十三岁就该进帮，可是他们都嫌我既不能打也不能跑，没有人要我，要不是有个帮主实在缺人伺候他手下的姑娘们，说不定我连十四岁都活不到。
我在帮里呆了十年，才好不容易从跑腿混出头，不用每天守着门，和那些垃圾工计较一两块钱的嫖资，手下也有了自己的马，这好日子只过了两年，就糊里糊涂死了......”
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李书平有些絮絮叨叨，赵向前则一直默默听着，心中却冒出无数疑惑。
按照李书平的叙述，他生活的地方就像是一个被文明社会刻意隔离的边缘世界，那里的人既不能得到教育，也没有医疗，人生的一切都围绕着捡拾垃圾、帮派斗殴，甚至就连他本人，也是一名皮条客。
且不说这样的人生中为什么会有武侠梦，赵向前最想不通的是李书平的叙述中出现过一些就连他曾经生活的地球和如今的蓝星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飞船!
赵向前一时间无法理解，那所谓的黎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科技能发达到造出飞船的国家，为什么会有垃圾村这样的存在。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赛博社会？
高科技和低生活共存，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到无法想象。
此刻，赵向前在心中默念数据同调，他想看看这李书平到底是谁。
很快，光幕上出现了李书平的资料。
姓名：【阿鸡#331】
......
他居然连个完整的姓名都没有，就连资料也是所有目标中最短的。
资料里并没有记述太多内容，说明阿鸡，哦不，李书平的前世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赵向前此刻由衷感受到一种幸运，至少自己生活的世界还是挺正常的。
往好处想，一千个目标里，只有这么一人生活在赵向前无法理解的世界里。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李书平带着几分好奇，问了个问题。
“大都人都能读书识字，那你们读的到底是什么书呢？”
赵向前愣了愣，想到李书平的体验世界也将要终结，倒是不愿意继续糊弄。
“我们大多都识字没错，可也不是人人都爱读书，起码大部分人是不喜欢的，只把他当做消遣罢了，就和那游戏一样，用来打发时间。”
李书平点点头：“真好，那岂不是说你们有看不完的书。”
“额，算是吧，但是对我来说，也不是所有书都会看，有些是看不懂，有些则是看不下去，除了看书，还有无数种方式，我们有视频、有直播、有游戏，愿意看书的只是少数人罢了。”
“......真好。”喃喃自语一句，李书平抬手揉了揉脸：“不过没关系，这大全也不错，我觉得读书挺有意思的。”
赵向前无言以对。
“所以，你为什么对读书那么有执念呢？”
“啊，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李书平罕见的露出一丝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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