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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忧惧

    谢晦听了刘义真所谓谢家女婿的称呼,着实来了兴趣,刘裕北伐之时,谢晦事经常陪侍左右,而这位小公子,自然也是被刘裕带在身边。

    通过观察这位小公子的言行举止,谢晦认为这位小公子着实难堪大任,所以当时对于谁留守关中这一问题,谢晦是极力反对让刘义真镇守关中的,可后面的事情却出乎了谢晦的预料,让谢晦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

    “秦王殿下抬爱了,我为亡故的族叔给殿下道谢了!”谢晦起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谢仆射便是谢裕,为了避讳所以只称呼他的字景仁。

    谢景仁是刘裕的多年好友,当初刘裕去拜会谢景仁,两人相谈甚欢,谢景仁便邀请刘裕一同吃饭,不过没多久,饭还没吃完,桓玄便派人传召谢景仁,桓玄生性狂躁,一连派来好几人前来,谢景仁都不为所动,坚持陪刘裕把饭吃完,这让当时还是抚远参军的刘裕大为感动,自此两人成为知己。

    义熙五年,刘裕北伐南燕时,满朝文武都反对,唯独谢景仁和孟昶支持,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刘裕荡平南燕。

    当刘裕得胜归来之后,便和谢景仁结为儿女亲家,为当时仅四岁的刘义真安排了这一门亲事。

    “谢领军,折煞小王了,你知道本王镇守关中两年,远离朝堂久矣,对于朝中之事知之甚少,所以陛下让本王与王廷尉共同处置此事,着实棘手!”说罢,刘义真一脸无辜的看着谢晦,那样子仿佛此事就是强加给自己的一样,“还请谢领军赐教。”

    谢晦见刘义真依旧不肯说实话,还在那儿惺惺作态,心说,这小子比他老爹还皮厚,都把我诈得屏退左右,还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索性直接说道:“我观殿下聪慧异常,谢某虽行文事,也久经沙场,直来直去惯了,还请殿下直说,需要谢某之处,必定义不容辞。”

    刘义真见谢晦已然摊牌,自然不在装作一脸无辜之态,见四周无人,笑着说道:“谢领军,前些日子建康城中的大字告示,便是本王派人张贴的!”

    刘义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谢晦惊讶连连,毕竟那份大字报闹的整个京城都在议论,到底是谁在为谢灵运打抱不平。

    虽说新皇登基需要造势,例如打破刑不上大夫这样的传统偏见,让世人看到本朝比前朝要好得多,但这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而刘义真却不同了,大字报张贴到街头巷尾,用传统伦理和法律煽动世人为谢灵运鸣不平,让世人去评价谢灵运所做之事,这让许多底层都在说,谢灵运所做之事,非但没错,反而有功!

    谢晦一脸不解,完全没明白身份地位如此崇高的皇子,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便问道:“殿下此举,意欲何为?”

    “谢领军,本王并不甘愿仅仅做一名皇子,你应该明白本王在说什么吧?”刘义真忽然改变了之前或者有些戏谑,或者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严肃的说道。

    谢晦见刘义真如此不加遮掩的表露心迹,着实大吃一惊,但随即平静下来后,深深行礼道:“殿下所图谋之事,非谢某能够决定的,为人臣子,怎能妄言君主家事?”

    见谢晦推脱,刘义真也不气恼,只是幽幽的说出几个名字:“九锡、王弘、刘穆之。”

    听闻道这几个词,谢晦身形微微一振,虽说极力控制面部表情,但仍然被眼尖的刘义真发现了细小的端倪。

    “殿下忽然说出这些,是何意思?”谢晦脸有愠色的对刘义真说道,“天色渐晚,还请殿下早些回府休息才是,若不然给心机小人留有藩王结交当朝大臣的口实。”

    刘义真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逐渐放肆,边笑边从怀中拿出两份信件,摔到了谢晦面前。

    谢晦一看信封顿时脸色大变,惶恐的说道:“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边说,一边拆开信封,见到内容之后,顿时像着了魔一样,瘫坐在地上。

    这几封信是谢晦写给刘穆之的亲笔信,当初刘义真便派人到建康调查刘穆之道死因,也不是一无所获,唯独有几份信件着实令人玩味。

    当初刘裕攻克洛阳之时,刘裕对朝廷一直不赐封九锡之事耿耿于怀,甚至派遣王弘前往建康讨要,可正是这一举动,让刘穆之忧惧病亡,这真让人难以理解,直到刘义真的暗部从刘穆之府上窃取到谢晦给刘穆之道亲笔信,才逐渐有些明朗。

    谢晦承蒙刘穆之举荐才大受刘裕重用,可刘裕北伐后秦之时,刘穆之每每派人向刘裕汇报政务之时,谢晦总会横插一杠,胡搅蛮缠一番,这着实让刘穆之十分愤怒。

    谢晦便写了第一份信,言辞恳切,为自己不同意刘穆之道建议连连道歉;可就在洛阳攻克前夕,谢晦又写了份信给刘穆之,那意思便是,刘裕攻克洛阳,本应当加封九锡,可太尉觉得,若是收复关中之后再接受九锡更能堵住天下人道悠悠之口。

    刘穆之本就不赞同刘裕太早加九锡,认为刘裕这是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便就没按照原定计划上书为刘裕求九锡。

    也就是在这儿,谢晦几乎是给刘穆之埋下了足以被刘裕嫌弃的大坑,可刘裕并没有怪罪刘穆之,反而对他更加依赖。

    但也就是之后不久,刘穆之惊惧而亡,刘义真看了两份信,又从史书上对于刘穆之死后谢晦欣喜若狂的表现,也就能推断出一二来,刘穆之之死,或多或少与谢晦有关。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谢晦一脸惊恐的说道,那表情就好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

    刘义真见道谢晦如此表现,心说,刚刚不还是挺狂的吗?

    “你是想说,这两份信早就被你派到刘府上的人拿走了才是,而且你也一把火烧成灰了,对吧。”刘义真一字一句,慢慢说道,看着谢晦惊惧的表情,笑出了声音。

    这笑声在谢晦听来,仿佛恶魔一般,他惊恐的看向刘义真,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念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