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雨看到路边有一个水果超市，便推门而入。
超市面积不大，干净整洁，店内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噼里啪啦按计算器。
货架上堆放的水果琳琅满目，香气交织，妖艳欲滴。
李雨虽然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但他还保持着某些宅男特征——除了必需品，绝不乱花钱。
而且现在的水果价钱都不便宜，对于从乡村走出来的李雨来说，买水果有些奢侈。
老板娘走到李雨身后：“买水果吗，现在草莓正在特价优惠，很便宜。”
李雨含糊其辞地说：“我先看看。”
客人只要这么说，通常就是只看不买的意思。
老板娘板着脸扭头坐回收银台，啪地把计算器撂倒一边。
好大的脾气。
李雨看她神色不对，刚要走，一个中年人满头大汗搬着水果箱进来。
他对老板娘讨好地说：“这次进的黄桃很便宜，绝对好卖。”
老板娘却像是被引燃的炸弹，拍着桌子大声斥责：“每次都说好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亏，收入还抵不上烂掉的水果。”
中年人窘迫地看了看李雨，低声说：“你能不能别当着顾客的面发脾气，影响生意……”
老板娘声音更尖利：“有个屁生意。眼看房租都交不上，儿子的学费从哪出，你老娘的医药费怎么办，咱干脆别过了！我真命苦，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说着，老板娘崩溃地大哭起来。
男人无力地叹口气，蔫头耷拉脑蹲下一言不发。
李雨随手拿了一把香蕉走过去：“怎么没生意了，我这不就买了？”
老板娘止住哭声，把香蕉放在电子秤上。
生活再苦，总要活下去，该做的生意还要做。
她抹了抹眼泪：“15块钱。”
李雨扫码支付后说：“这片小区不少，按说生意应该不会差，怎么会……”
老板娘哽咽着说：“经济形势不好，家家都减少日常开支，买水果的人就更少，可房租却不降，能不赔吗？”
李雨安慰道：“大姐别急，生意不好咱想办法，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板赶忙站起身：“就是，就是。”
老板娘哼了一声：“就是你个头，站着说话不腰疼，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如果有办法，这条街就没那么多倒闭的店铺了。”
李雨笑了笑，拎起香蕉向外走。
老板娘有点后悔对李雨的态度，人家能安慰几句其实是出于好心。
她横了一眼老板：“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吧，中午做的炒面，你自己热热。”
老板看她不生气了，长出一口气：“我先卸货，忙完再说，只是你别生气了。”
老板娘看着男人扛着水果箱向后走，轻叹一声，继续坐下发呆。
半个小时后，李雨又走进超市。
他刚才在附近小区转了转，了解到小区的基本情况，这才折返回来。
老板娘吃惊地看着他：“是丢东西了吗，我可啥也没见。”
李雨笑了笑：“我看看你要处理的草莓。”
老板娘浮现出笑容，马上带着李雨来到一堆草莓前。
草莓整体看上去色泽有些暗淡，某些草莓出现了少许腐败。
老板娘用矿泉水瓶洗了一颗递过去：“草莓有烂的地方，但都不大，掐掉就能吃，口感和新鲜草莓没多大区别。”
李雨咬了一口，点头：“你说的没错。”
老板娘看到了希望，马上说：“你如果要的多，我打三折，能收回一点是一点，别赔光就行。”
李雨看着手里的草莓，若有所思：“那还不如免费，反正用不了几天就烂光了。”
老板娘顿时变了脸：“我心情不好，不买就走，少给我添堵。”
李雨回过神解释：“别误会，我想了一个赚钱的法子，当然，愿不愿意照做全在你。”
老板正在后面吃炒面，闻听急匆匆跑出来：“当然愿意，你快讲。”
李雨指了指草莓：“方法很简单，你在超市门口打出草莓的折价优惠告示……”
老板娘不满地说：“这还用你说，难道你没看见门口贴的处理草莓的信息吗？”
李雨笑了笑：“我看见了，但你降价的方式不对，所以没效果。”
他的方法是，草莓按时间变动打折。
晚六点打五折。
晚七点打四折。
晚八点打三折。
以此类推，到晚十一点免费送。
老板迷茫地说：“搞的这么复杂有什么用，白天没生意，晚上大家都回家就更没生意了。”
李雨耐心解释道，这附近居民以年轻人为主，他们下班晚，社交多，很多人都是晚上九点后才回家。
但是超市晚上八点已关门，如果改变营业时间，就可以满足年轻人的消费需求。
老板娘则冷笑道：“就算改营业时间又有什么用，只有傻子才买打折草莓，如果都等到十一点领免费水果，我不是赔的一干二净？”
李雨笑着说：“商超卖的是人气。就算都是冲着免费水果来的，你也会得到鼎盛人气，而且肯定还有一部分顾客，顺手购买别的水果，你的营业收入还能增加不少。”
老板高兴地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我看行。”
老板娘迟迟不说话，她还在犹豫。
李雨把名片递给她：“按我说的做，如果三天没效果，你就给我打电话，这堆草莓的损失算我的。”
回到车上，李雨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
就算现在回公司也到了下班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家。
他管一档子闲事，除了想帮中年夫妻之外，也是给自己一个不回公司的借口。
李雨实在难以平常心面对方千野。
但以后怎么办，是告诉方千野真相，还是装作没事发生？
直到回到黄殿坑，李雨也没有拿定主意。
进了房间，他习惯性地先打开电脑，点击博雅文件夹，里面是他积攒三年的数据分析和企业管理学习资料。
这个习惯来自爷爷的影响。
“做事别糊弄，不管你做什么，糊弄到最后，事也会糊弄你。”
爷爷的话很朴实，背后的逻辑很深刻。
认真对待工作，成为专业者，你就有安身立命的基础。
老虎追杀猎物，第一个死掉的往往是最弱者。
市场发生巨变，先倒下的都是没有准备的人。
宅男不可怕，彻底摆烂才最可怕。
李雨虽然木讷，不善交际，但他有强烈的危机意识，认真学习，从未间断。
今天看着上千个学习资料，他却没心思点开。
怕什么来什么。
随着来电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闪现出方千野的名字。
超市面积不大，干净整洁，店内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噼里啪啦按计算器。
货架上堆放的水果琳琅满目，香气交织，妖艳欲滴。
李雨虽然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但他还保持着某些宅男特征——除了必需品，绝不乱花钱。
而且现在的水果价钱都不便宜，对于从乡村走出来的李雨来说，买水果有些奢侈。
老板娘走到李雨身后：“买水果吗，现在草莓正在特价优惠，很便宜。”
李雨含糊其辞地说：“我先看看。”
客人只要这么说，通常就是只看不买的意思。
老板娘板着脸扭头坐回收银台，啪地把计算器撂倒一边。
好大的脾气。
李雨看她神色不对，刚要走，一个中年人满头大汗搬着水果箱进来。
他对老板娘讨好地说：“这次进的黄桃很便宜，绝对好卖。”
老板娘却像是被引燃的炸弹，拍着桌子大声斥责：“每次都说好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亏，收入还抵不上烂掉的水果。”
中年人窘迫地看了看李雨，低声说：“你能不能别当着顾客的面发脾气，影响生意……”
老板娘声音更尖利：“有个屁生意。眼看房租都交不上，儿子的学费从哪出，你老娘的医药费怎么办，咱干脆别过了！我真命苦，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说着，老板娘崩溃地大哭起来。
男人无力地叹口气，蔫头耷拉脑蹲下一言不发。
李雨随手拿了一把香蕉走过去：“怎么没生意了，我这不就买了？”
老板娘止住哭声，把香蕉放在电子秤上。
生活再苦，总要活下去，该做的生意还要做。
她抹了抹眼泪：“15块钱。”
李雨扫码支付后说：“这片小区不少，按说生意应该不会差，怎么会……”
老板娘哽咽着说：“经济形势不好，家家都减少日常开支，买水果的人就更少，可房租却不降，能不赔吗？”
李雨安慰道：“大姐别急，生意不好咱想办法，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板赶忙站起身：“就是，就是。”
老板娘哼了一声：“就是你个头，站着说话不腰疼，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如果有办法，这条街就没那么多倒闭的店铺了。”
李雨笑了笑，拎起香蕉向外走。
老板娘有点后悔对李雨的态度，人家能安慰几句其实是出于好心。
她横了一眼老板：“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吧，中午做的炒面，你自己热热。”
老板看她不生气了，长出一口气：“我先卸货，忙完再说，只是你别生气了。”
老板娘看着男人扛着水果箱向后走，轻叹一声，继续坐下发呆。
半个小时后，李雨又走进超市。
他刚才在附近小区转了转，了解到小区的基本情况，这才折返回来。
老板娘吃惊地看着他：“是丢东西了吗，我可啥也没见。”
李雨笑了笑：“我看看你要处理的草莓。”
老板娘浮现出笑容，马上带着李雨来到一堆草莓前。
草莓整体看上去色泽有些暗淡，某些草莓出现了少许腐败。
老板娘用矿泉水瓶洗了一颗递过去：“草莓有烂的地方，但都不大，掐掉就能吃，口感和新鲜草莓没多大区别。”
李雨咬了一口，点头：“你说的没错。”
老板娘看到了希望，马上说：“你如果要的多，我打三折，能收回一点是一点，别赔光就行。”
李雨看着手里的草莓，若有所思：“那还不如免费，反正用不了几天就烂光了。”
老板娘顿时变了脸：“我心情不好，不买就走，少给我添堵。”
李雨回过神解释：“别误会，我想了一个赚钱的法子，当然，愿不愿意照做全在你。”
老板正在后面吃炒面，闻听急匆匆跑出来：“当然愿意，你快讲。”
李雨指了指草莓：“方法很简单，你在超市门口打出草莓的折价优惠告示……”
老板娘不满地说：“这还用你说，难道你没看见门口贴的处理草莓的信息吗？”
李雨笑了笑：“我看见了，但你降价的方式不对，所以没效果。”
他的方法是，草莓按时间变动打折。
晚六点打五折。
晚七点打四折。
晚八点打三折。
以此类推，到晚十一点免费送。
老板迷茫地说：“搞的这么复杂有什么用，白天没生意，晚上大家都回家就更没生意了。”
李雨耐心解释道，这附近居民以年轻人为主，他们下班晚，社交多，很多人都是晚上九点后才回家。
但是超市晚上八点已关门，如果改变营业时间，就可以满足年轻人的消费需求。
老板娘则冷笑道：“就算改营业时间又有什么用，只有傻子才买打折草莓，如果都等到十一点领免费水果，我不是赔的一干二净？”
李雨笑着说：“商超卖的是人气。就算都是冲着免费水果来的，你也会得到鼎盛人气，而且肯定还有一部分顾客，顺手购买别的水果，你的营业收入还能增加不少。”
老板高兴地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我看行。”
老板娘迟迟不说话，她还在犹豫。
李雨把名片递给她：“按我说的做，如果三天没效果，你就给我打电话，这堆草莓的损失算我的。”
回到车上，李雨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
就算现在回公司也到了下班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家。
他管一档子闲事，除了想帮中年夫妻之外，也是给自己一个不回公司的借口。
李雨实在难以平常心面对方千野。
但以后怎么办，是告诉方千野真相，还是装作没事发生？
直到回到黄殿坑，李雨也没有拿定主意。
进了房间，他习惯性地先打开电脑，点击博雅文件夹，里面是他积攒三年的数据分析和企业管理学习资料。
这个习惯来自爷爷的影响。
“做事别糊弄，不管你做什么，糊弄到最后，事也会糊弄你。”
爷爷的话很朴实，背后的逻辑很深刻。
认真对待工作，成为专业者，你就有安身立命的基础。
老虎追杀猎物，第一个死掉的往往是最弱者。
市场发生巨变，先倒下的都是没有准备的人。
宅男不可怕，彻底摆烂才最可怕。
李雨虽然木讷，不善交际，但他有强烈的危机意识，认真学习，从未间断。
今天看着上千个学习资料，他却没心思点开。
怕什么来什么。
随着来电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闪现出方千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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