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雅集
启经阁厢房里，陆华打开两幅画卷，群峰倒影山浮水，红叶满山水似霞，这绘的是枫林山，山中秋色欲破画而出，画卷没有印章，没有题字。
陆华仔细对比两幅画上，青紫色的位置，及其细微的差异，几乎看不出来。
田素感叹，“八兄真厉害。”
陆华面露得意，“这算什么，你没见过他仿的古画，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眼看午时都要过了，昨日遇到的郎君，始终没有来。
田素摸着肚子，“我饿了。”
阿秀询问，“可是在寺里用斋膳？”
陆华放下撑得僵硬的手，“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用膳后，陆华半躺在软榻上，心里琢磨，这画可能是他自己画的，画的是枫林山，画丢了，他会不会再去画一幅呢？
想到此处，陆华坐起身来，没叫午休的田素，自己带着阿秀骑马进山。
前两日的冷风将枫林山的嫣红刮了个干净，踩着脚下厚厚的落叶，景色已逝，看来是不会再来画这枫林山了。
这几日，齐五郎突发重病的事传遍武道城，齐府夫人亲自带着厚礼来尚府退亲。
腊月二十七，刻好的匾送来了，陆宅里也像模像样的打扫了一番。
陆华伸着懒腰，“今晚咱们吃锅子。”
“有没有我们的。”是尚恩锦的声音。
尚恩锦，尚源，尚怡沁，进了院子。
“你们怎么过来了？”
“给你们送节礼阿。”
晚膳，几人围坐，仆婢都支走了，尚恩锦撸着袖子，下肉，下菜，等菜肉都熟了，又负责捞出来分给几人，几张嘴都等着他一个人，从这锅开始沸，尚恩锦的屁股都没挨过凳子。
他故意拔高了嗓门，“这里边最年长的是我吧？”
几人只笑不语。
阿秀起身，“还是奴来吧。”陆华拉着阿秀坐下。
“阿秀你不能来，你帮我照顾妹妹这么多年，你最辛苦。”说着拿起酒盏，“阿秀，咱们喝一个？”
阿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田素主动端了酒盏，“我时间短点就照顾她两年多，先干为敬。”
尚恩锦体贴道，“七妹妹懂事，你身体不好少喝点。”
尚源自己把酒盏里的酒喝了，“七兄歇会儿，我来吧。”
陆华夸他，“七兄煮的好吃。”
尚恩锦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没白疼你！”
“不就是煮吗？熟了就行，有手就会。”尚怡沁不阴不阳的一句，尚恩锦瞪她两眼，忍着没发作。
田素笑着问身边的尚怡沁，“可是不合口味？”
尚怡沁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晚膳一向用的少。”
尚源见陆华第三次拿起酒壶，伸手按住酒壶，“已经喝两盏了。”
陆华瘪嘴，端着杯子放在尚源面前，笑嘻嘻的，“事不过三，我再喝一盏。”
尚源无奈。
“八兄放心吧，她在回纥时能喝一坛。”
尚源惊讶，上下看着陆华，一坛子酒装哪阿？
尚恩锦兴奋了，“真的？那咱俩喝，划拳还记得不，小时候我教过你的。”
尚源头疼，尚怡沁不悦，“七兄不要胡闹，妹妹大了，哪能学你这样不着四六。”
这话尚恩锦特不爱听，几杯酒下肚，心里火压不住，“我怎么就不着四六了？六妹妹小时候就是我带着玩的，怎么了，她学坏了吗？”
尚源拉了尚恩锦坐下，“少说两句。”
田素也打圆场，“划的什么拳，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尚怡沁腰板笔直，“她小时候去花楼不是你带的？”
尚恩锦毫不示弱，“是我带的怎么了？我那时候就该把你也带去见识见识，现在你也不至于眼瞎看上那个姓齐的！”
这话一出，屋里落针可闻。
陆华扶额，七兄这话太扎心。
尚怡沁腰板依旧笔直，眼眶泛红，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个笑，“看我笑话，你满意了？”
尚怡沁倔强的强压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见她这模样，尚恩锦心里的火一下就灭了，自己是怎么了，她刚刚退亲心里正难受着呢，本就是带她出来散心的，怎么自己还提这事伤她呢，尚恩锦头偏向一边，气势也弱了，“我可没看你笑话。”
所谓家人，愤怒起来不管不顾，用最锋利的尖话戳对方心底最软的肉，可在看到对方最软弱，或是最无助的一个眼神时，放出去的尖话便会反扎进自己的心里。
陆华坐近了些，拉着尚怡沁的手，“五姐姐，瞒着你，是我们不对。”
田素也拉着尚怡沁，“齐五郎配不上你，你这样好的娘子，好郎君才能与你相配。”
陆华看田素一眼：你是不是傻？五姐姐刚刚退亲，你现在提相配郎君多不合适阿！
田素眼神回应，：你懂什么呀，这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尚源也想转话头，“顾三年初五就要去江宁府赶春闱了，他明日设宴请了同窗好友集会，你们可想去看看？”
陆华捧场道，“好阿，那肯定能见到很多青年才俊，素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想去帮她相看相看。”
田素瞪她一眼，“什么叫年纪不小了，我就比你大八个月，明明是你自己想去看…”
尚怡沁神色减缓，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尚恩锦嘴也不闲，“六妹妹不用着急，七兄帮你相看…”
尚源急忙打断，“七兄加点水，锅里都快烧干了。”
“加水都叫我？你自己不会加？”
“我不知道水在哪？”
陆华起身，“我来，我来。”
尚怡沁拉她坐下，“你就别动了。”
田素道，“不能加凉水阿，小心锅子炸了。”
雅集设在府衙后邸，院里几丛含苞白梅，八方矮几对称而设，中间架檀木素纱屏风，数列屏风将整个庭院隔出大小不同空间，座上文人雅士多着白袍，女眷穿着皆是素雅。
文人雅士或与家眷低语，或三两好友浅尝，不知道是谁家的家眷，薄纱遮面，身着碧绿襦裙，正在抚琴，琴声清越婉转，一曲《春莺啭》，似是把明媚的春光都请来了。
尚源一行人款款而来，行男秀女，惹人侧目。。
陆华仔细对比两幅画上，青紫色的位置，及其细微的差异，几乎看不出来。
田素感叹，“八兄真厉害。”
陆华面露得意，“这算什么，你没见过他仿的古画，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眼看午时都要过了，昨日遇到的郎君，始终没有来。
田素摸着肚子，“我饿了。”
阿秀询问，“可是在寺里用斋膳？”
陆华放下撑得僵硬的手，“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用膳后，陆华半躺在软榻上，心里琢磨，这画可能是他自己画的，画的是枫林山，画丢了，他会不会再去画一幅呢？
想到此处，陆华坐起身来，没叫午休的田素，自己带着阿秀骑马进山。
前两日的冷风将枫林山的嫣红刮了个干净，踩着脚下厚厚的落叶，景色已逝，看来是不会再来画这枫林山了。
这几日，齐五郎突发重病的事传遍武道城，齐府夫人亲自带着厚礼来尚府退亲。
腊月二十七，刻好的匾送来了，陆宅里也像模像样的打扫了一番。
陆华伸着懒腰，“今晚咱们吃锅子。”
“有没有我们的。”是尚恩锦的声音。
尚恩锦，尚源，尚怡沁，进了院子。
“你们怎么过来了？”
“给你们送节礼阿。”
晚膳，几人围坐，仆婢都支走了，尚恩锦撸着袖子，下肉，下菜，等菜肉都熟了，又负责捞出来分给几人，几张嘴都等着他一个人，从这锅开始沸，尚恩锦的屁股都没挨过凳子。
他故意拔高了嗓门，“这里边最年长的是我吧？”
几人只笑不语。
阿秀起身，“还是奴来吧。”陆华拉着阿秀坐下。
“阿秀你不能来，你帮我照顾妹妹这么多年，你最辛苦。”说着拿起酒盏，“阿秀，咱们喝一个？”
阿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田素主动端了酒盏，“我时间短点就照顾她两年多，先干为敬。”
尚恩锦体贴道，“七妹妹懂事，你身体不好少喝点。”
尚源自己把酒盏里的酒喝了，“七兄歇会儿，我来吧。”
陆华夸他，“七兄煮的好吃。”
尚恩锦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没白疼你！”
“不就是煮吗？熟了就行，有手就会。”尚怡沁不阴不阳的一句，尚恩锦瞪她两眼，忍着没发作。
田素笑着问身边的尚怡沁，“可是不合口味？”
尚怡沁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晚膳一向用的少。”
尚源见陆华第三次拿起酒壶，伸手按住酒壶，“已经喝两盏了。”
陆华瘪嘴，端着杯子放在尚源面前，笑嘻嘻的，“事不过三，我再喝一盏。”
尚源无奈。
“八兄放心吧，她在回纥时能喝一坛。”
尚源惊讶，上下看着陆华，一坛子酒装哪阿？
尚恩锦兴奋了，“真的？那咱俩喝，划拳还记得不，小时候我教过你的。”
尚源头疼，尚怡沁不悦，“七兄不要胡闹，妹妹大了，哪能学你这样不着四六。”
这话尚恩锦特不爱听，几杯酒下肚，心里火压不住，“我怎么就不着四六了？六妹妹小时候就是我带着玩的，怎么了，她学坏了吗？”
尚源拉了尚恩锦坐下，“少说两句。”
田素也打圆场，“划的什么拳，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尚怡沁腰板笔直，“她小时候去花楼不是你带的？”
尚恩锦毫不示弱，“是我带的怎么了？我那时候就该把你也带去见识见识，现在你也不至于眼瞎看上那个姓齐的！”
这话一出，屋里落针可闻。
陆华扶额，七兄这话太扎心。
尚怡沁腰板依旧笔直，眼眶泛红，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个笑，“看我笑话，你满意了？”
尚怡沁倔强的强压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见她这模样，尚恩锦心里的火一下就灭了，自己是怎么了，她刚刚退亲心里正难受着呢，本就是带她出来散心的，怎么自己还提这事伤她呢，尚恩锦头偏向一边，气势也弱了，“我可没看你笑话。”
所谓家人，愤怒起来不管不顾，用最锋利的尖话戳对方心底最软的肉，可在看到对方最软弱，或是最无助的一个眼神时，放出去的尖话便会反扎进自己的心里。
陆华坐近了些，拉着尚怡沁的手，“五姐姐，瞒着你，是我们不对。”
田素也拉着尚怡沁，“齐五郎配不上你，你这样好的娘子，好郎君才能与你相配。”
陆华看田素一眼：你是不是傻？五姐姐刚刚退亲，你现在提相配郎君多不合适阿！
田素眼神回应，：你懂什么呀，这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尚源也想转话头，“顾三年初五就要去江宁府赶春闱了，他明日设宴请了同窗好友集会，你们可想去看看？”
陆华捧场道，“好阿，那肯定能见到很多青年才俊，素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想去帮她相看相看。”
田素瞪她一眼，“什么叫年纪不小了，我就比你大八个月，明明是你自己想去看…”
尚怡沁神色减缓，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尚恩锦嘴也不闲，“六妹妹不用着急，七兄帮你相看…”
尚源急忙打断，“七兄加点水，锅里都快烧干了。”
“加水都叫我？你自己不会加？”
“我不知道水在哪？”
陆华起身，“我来，我来。”
尚怡沁拉她坐下，“你就别动了。”
田素道，“不能加凉水阿，小心锅子炸了。”
雅集设在府衙后邸，院里几丛含苞白梅，八方矮几对称而设，中间架檀木素纱屏风，数列屏风将整个庭院隔出大小不同空间，座上文人雅士多着白袍，女眷穿着皆是素雅。
文人雅士或与家眷低语，或三两好友浅尝，不知道是谁家的家眷，薄纱遮面，身着碧绿襦裙，正在抚琴，琴声清越婉转，一曲《春莺啭》，似是把明媚的春光都请来了。
尚源一行人款款而来，行男秀女，惹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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