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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火车奇闻

    一九九九年,新的世纪即将到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纪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过沉重,每个人在心底对于新千年都有某种期盼,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喜悦朝气。

    就像这辆开往江城的火车,载着所有人的美好心愿,沿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苏朝阳坐在11节67号座位上,车内满满当当。南来北往,五湖四海的人汇聚在这列车厢。你言我语,嬉戏哭闹,看报瞌睡,物声吵杂,宛似浓缩的整个世界。

    封闭的车厢,旅途漫长而枯燥着。几个陌生的人坐在一起,总会有人打开话匣。

    和苏朝阳并排坐一起的两个老头,从建国五十周年,讲到澳门回归。从世贸谈判,讲到南联盟战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接着对面的两个青年,讲起这些年踩过的坑,遇见过的姑娘,错过的机遇。话里话外透着一个意思,假如时光倒流,自己将会怎样怎样。

    就在话题将尽,苏朝阳准备讲点,自己在部队往事的时候。对面的一个中年人开口,讲起一段亲历传奇。

    故事发生在海港城。

    中年人是个生意人,曾经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用他的原话说,“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吃过玩过看过的,都是你们闻所未闻的。”

    后来中年人遭遇诈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后,中年人一度想过一死了之。

    可是中年人终究没有勇气自杀,更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每天借酒消愁,喝的伶仃大醉,每次都在不同的地方醒来。

    一晚,中年人依然在酒馆里买醉。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剩余的钱继续将自己麻醉。

    不得已只得离开酒馆,在大街上盲目的游荡。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那里。只觉人影稀疏,林立密目。看来已经远离市区了。

    虽已经吐了好几次,出来冷风一吹,此刻顿感到头昏脑胀,坚持不住,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中年人身无分文,又不知身在何处,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天桥。困窘之中好像找到避风港,径直向天桥走去。

    走到一看,发现天桥下面已经有几个流浪汉躺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一片一片用报纸铺成的地铺,定是前人留下来的,不知还有没有人来睡。

    几根灰暗清冷的桥墩墙壁上,涂写着许多图画,文字。不知道是谁写下的,也不知道写的人都曾经历过什么。

    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一下,内心苦笑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桥在此,无谓年月。不知有多少无家可归之人曾沦落至此,不想今夜轮到了自己。昨日的某个人,今日的我,却不知明日又会是谁?”

    中年人一阵感慨,一阵心酸,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背风的角落,将报纸整理一番。此时虽已是四月,但春寒料峭,中年人也顾不了许多,和衣倒地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中年人此时依然头痛的厉害,勉强睁开双眼。

    身旁的几个沦落人正在酣睡,而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生着一堆火,几个人围坐在火旁。

    风吹火摇,飘动的火光照在几个人的脸上,在夜幕的反衬下,显得亦真亦幻,宛似在梦中。

    中年人定定神,确信自己并非做梦,因为能感觉到冷。中年人也想围坐到火堆旁,所以仔细的打量那围坐的几个人的面貌。

    一共有五个人,中间坐着的正好背对着自己,看不见面容,也猜不猜年岁。

    虽是如此,中年人却能感觉出那人与众不同的特别。

    只见那人一动不动,直直的坐在那里,两边的人每次说话都看着中间之人,身体也微微倾向过去,脸上尽是谦卑之色。

    中年人不禁好奇心起,忘记自己已是困窘悲苦,朝不保夕之身。一点点,翻转腾挪,悄悄向人堆那里靠近,直到能听清他们言语方停下动作,匍匐地上静听。

    只听右边下首一人道:“他妈的敢在太岁爷上动土,这鸟人估计是活腻歪了。这东西两个盘口,道上混的谁他妈的不认识老子们,敢在老子们面前耍花活,不是找死赶投胎的,就是个搓板棒槌。”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面宽嘴阔,一脸凶相的男子。说起话来咬牙切齿,连比带划,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此人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看起来十分瘦小的男子说道:“二哥说的对,要是不给那王八蛋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也不知道狗日的刀是白的,血是红的。”

    这两人说话的时候,虽然都是朝着众人说的,但说完都把目光停留在中间之人身上。说话时的恼怒激愤,随着目光的停留一下子变成满脸期待,好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停顿了一会,中间之人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不说话,也无动作。中年人甚至可以感觉那人是闭着眼睛的。

    这时左首的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高高瘦瘦的男子说道:“老二,老四不要冲动。这人有胆给我们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定是怀着手艺的相家子。”

    “我们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路子,这次截包是无心插柳还是有备而来?是敌是友都还没弄清楚,贸然行动,要是点子设下的套子,栽的跟头更大。”

    老二不忿道:“管他是敌是友,是猪是狗。狗日的既然跑到这里撒野,我不卸下他一条杠子,也得弄花他两个招子。让狗日的知道点江湖规矩。”

    老二说话的同时,手腕一抖,原本空无一物的双手,突然多了两个明晃晃的东西。

    中年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人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各夹了一把长约十公分,宽约三公分的刀片。形如剃刀,薄如纸片。

    刀片印着火光,发出幽幽寒光,反照在老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人面刀光,让人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还没等中年人看仔细,那人手腕又一抖,两指之间的刀片瞬间变换成另一物件。那物似钩似戈,长约十公分,圆体弯形,通体漆黑。

    中年人也看不出那物是做什么用途的,料想在此人手中定有妙用。想再细看一遍,老二那两指之间又是另一物件。

    就这样,老二像变魔术似地,转眼间手中之物已变换五六件,都是小巧玲珑,奇形怪状。中年人平生未见,不知用途。

    其他人看着老二玩弄手中之物,好像已经看出他的心意,欲言又止的样子。

    忽然中年人听到一个略显苍老,但语音坚定的声音说道:“老三,你将那天的经过从头一五一十清楚说来。一个字也不要错,一个动作也不要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