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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带来的骚动

    转眼,他已经到这里两个多月,春天过去,已经到了夏天。

    这个季节陆陆续续有男人从外面回来。

    最先回来的是一个瘸着腿的青年,他戴着一顶时髦的毡帽,骑着一匹马来到村口,马背上还架了几个布袋。

    村庄里其他人看到他回来,通知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赶到后,牵着马匹去了祠堂,在祠堂里祭拜以后,才带他回家。

    后面几天陆陆续续有男人回村庄,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回来,很少有成群结队一起回来。他们都背着大包小包。

    但是格桑•呼延卓玛家并没有一个男人回来,所有回来的人在村庄产生轰动的时候,她们家也没有人去凑热闹,似乎所有回来的男人都不会是她们家期待的那个男人。

    家里面的几个女人还是分工协作,该干什么干什么,而且一成不变。

    徐志郎在她们家的待遇也越来越差,一天只有一顿午饭,其他饭点也没有人喊他。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还会和莫赤札吉用手势交流,学习这里的语言。聊天的时候,他得知每年这个时候外出的人都会回来,但是有一些人的家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男人。

    就像格桑•呼延卓玛家里面的男人,就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过。

    莫赤扎吉还告诉他,每年这个时候,族长就会带着他那个呆傻的儿子下山买盐和货物,一去就是半个月。

    徐志郎思索着借用族长家的马匹离开这里,然而又想,族长家的马匹是不可能让他使用的,而且这里山高林密,出了村庄六就找不到方向了。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徐志郎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巨型牦牛把他带到这里,就是就是为了祠堂里供奉的半张图纸,至于圣物是什么!只是顺带的事情。

    那天出现怪异地叫声之后,一连出现了几天的平静期。

    这天夜晚,月亮只露出来一个尖儿,外面的视线比较模糊,只能看到人影。

    夜半时分,先是一阵沙沙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大鸟借着浅浅的月色降落在格桑•呼延卓玛家的院子。

    那只大鸟在院子里拍了拍翅膀,挺直身子,伸了伸脖子,然后昂起头,发出了小孩哭泣般的声音,婉转而凄厉,似乎这个小孩正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徐志郎在睡梦中被这种叫声吓醒,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靠在墙角,而是蹑手蹑脚走到门后,从门缝里看到院子里有一只大鸟伸着脖子嘶叫。

    这种小孩般哭泣的叫声持续了许久,大鸟又拍了拍翅膀,发出老虎一样的低吼,声音极具威慑力,让人感到有一只老虎随时会从某个地方扑过来。

    这两种声音交替着持续到下半夜。

    徐志郎一直没睡,站在屋内,透过门缝看着外面。

    直到天微亮,鸟才停止嘶叫,开始在院子里来回打转。

    徐志郎猜测这只鸟可能是要离开院子,回它的巢穴。

    搞事情是他的强项,这个时候肯定要做点什么。

    他轻轻地推开门,顺着墙角摸索到鸟旁边,迅速抓住那只鸟的脖子。

    那只鸟刚伸着脖子,准备嘶吼,硬生生被他捏住了颈部,吼不出来。

    徐志郎提起鸟,还比较沉,大概有百十来斤。他双手提着鸟出了院子。

    到院子外面,他刚松开手,大鸟立刻发出了凤凰打鸣的声音,悠扬而且具有吸引力。

    这声音刚过,村庄的四面八方响起了各种鸟的嘶鸣声,天空刮起了一阵阵风。

    徐志郎心里琢磨着,鸟都叫成这样了都没有人搭理,自己却对这只鸟又是抓又是拍,怕不是惹着什么事情。

    他丢下大鸟,急急忙忙回到房间。

    刚闭上门,整个村庄像是被鸟笼罩,各种叫声、撕打声此起彼伏。

    然而即便是这么大的动静,仍然没有人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这种吵闹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知道这个举动给村庄惹了多大的麻烦。

    大鸟这种凤凰般的叫声是一种警报,它提醒周围所有的鸟“这里有危险”。这就导致了村庄周围无论是大鸟还是小鸟都惊慌失措,在村庄里乱飞、乱啄。

    村庄里许多地方像被洗劫了一样,到处都是鸟粪,还有被鸟撞击、破坏的痕迹。

    早晨起床,人们就立马开始查看自家受损的情况。

    格桑•呼延卓玛家的羊圈被撞了一个大洞,丢失了几只羊。村庄里各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

    受损最严重的是祠堂,屋顶上日、月的饰品被撞断,掉落下来。装有地图和圣物的盒子也被摔碎,里面的凳子倒了一地。

    徐志郎迫切的去了祠堂,族长家那个呆傻的儿子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呜哩哇啦指着祠堂说着什么。

    这时,祠堂里除了村长家的傻儿子没有其他人。

    趁此机会,他快速进祠堂里面,在供桌旁边看到已经摔碎的盒子,折叠的地图从盒子里露出一角,旁边还散落着一小块类似于石块的骨头。

    他迅速抽出地图,打开,在脑海里记下了大概的路线和标记。

    当听到一阵噪杂的声音时,他把地图叠好,压在破碎的盒子下面。快速出了祠堂。

    族长赶到祠堂的时候,他从侧门进入祠堂的院子,刚好在族长的后面。

    族长看他进来,用本族语言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请他出去。

    徐志郎指了指族长那呆傻的儿子,解释自己听到他的声音才过来,然后礼貌的弯下腰,鞠了躬出了祠堂。

    他也清楚他还没有真正入赘到这里,族长请他离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得趁没有忘记地图上的路线和标记之前,把它画出来。

    他迅速回到房间,用灯芯在随身携带的那张地图背面画下了祠堂里那张地图。为了以防万一,他把以往的地图和公式藏在了鞋里。

    等做完这些,他若无其事的去帮格桑•呼延卓玛家修理羊圈。

    那天晚上他仍然听着窗外的动静,直到很晚才渐渐睡着。

    睡梦中,一张地图翻开,和他身上藏的那张地图竟然完美的契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