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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作为户部侍郎,孙若微的宅邸自然不会差,其处在长安城中心位置的靖善坊坊内。

    “大人,前面这间装饰典雅的宅子就是孙侍郎的府邸了!”

    萧岩他们两辆马车从户部出发,转而进入承天门大街,出了朱雀门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往南,继而折进靖善坊。

    在坊内没走多远,马尚丰就拉开马车的玻璃窗对坐在另一辆马车车辕上的萧岩说到。

    “确实比较典雅别致!”

    萧岩顺着马尚丰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宅子的装饰有别于其他,显得别具一格!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孙若微家的门口,待马车停稳,萧岩跳下车然后拿过马凳摆好。

    “公孙大夫,到了!”

    不用萧岩说,马车停下,公孙九娘就知道到目的地了。

    将药箱拿好,掀开帘子便走出来,站到车辕上然后向萧岩伸出手。

    见状萧岩先拿过药箱,然后伸出手将公孙九娘扶下车。

    而在萧岩他们下车的时候,马尚丰他们几人早已走上前去叫门。

    此时此刻,在孙若微的家里,平素里一团和气的氛围不再,每个人脸上都绷着,形色匆匆。

    孙若微作为一个老好人,在部里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在家里对待家里的这些家丁使女亦是如此,显得其平易近人!

    只是如今他病了,整个府里也就失去了往日的欢快,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相公,起来了!”

    在府里后宅中,大夫人许氏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她与相公孙若微居住的卧室,朝躺在床上相公轻声喊到。

    “娘子,外面可有异常?”

    孙若微正躺在床上休息,此刻的他虽不像昨日那般虚弱无力,却还是无法独自下床,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虽然人病了告假在家,可他对此次事件所引发的地震还是还是心有余悸,官场中的风暴一天不停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锦衣卫的盯上。

    这些年他在陶泰手下做事,虽然没有与陶泰过从甚密,可信么多年依旧安然无事,难免不让人多想!

    前段时间陶泰引咎辞职,萧岩告假在家,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户部的第一把手。

    为了不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也为了让自己忙于差事而不去在意外面那些异样的目光,他就将自己埋在繁杂的工作之中。

    每天都穿梭在各种事情中,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去想这些扰人的事。

    孙若微有能力,可是不屑于与陶泰为伍,所以这些年虽然当上了侍郎一职,可是他不屑于与陶泰为伍,自然而然就与萧岩之前一样被陶泰排除在核心之外。

    这闲了多年,一下子忙碌起来,这身体素质可跟不上,没几天就把自己给累病了。

    因为户部就只有他一个主官在,即使病了依旧带病办差,直到了昨天终于坚持不下去,回到家就累得动不了身了。

    这一闲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怕那些锦衣卫的冲上门来。

    整天疑神疑鬼的,这不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他夫人进来便转头紧张地看向她。

    “相公,你这是又出现幻觉了?”

    都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作为孙若微的枕边人她自然是知道他的为人,行得正坐得端,他又怎么会如此恐惧呢?

    许氏不在朝中,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凶险!

    若说一般的衙门,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即使是御史台也只有风闻奏事之权!

    可是锦衣卫不一样,他们皇权特许,不仅可以风闻奏事,还有自己的诏狱,集抓捕审理为自身,大权在握。

    即使你行得正坐得端,没有皇帝的保护,若是不幸被锦衣卫抓走,为了维护他们高高在上的威严,没事也会让你有点事!

    就是蛮横不讲理,因为他们是锦衣卫、天子亲军,神圣不可侵犯!

    “娘子,你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要是熬不过这段时间,那咱们可就要受他人的牵连,平白遭受池鱼之殃!”

    叹了口气,孙若微摇了摇头。

    朝堂凶险,一步错步步错,早知今日如此提心吊胆的,当初又为何不寻找行一个靠山呢?

    故而听到自己妻子对此事不置可否,甚至以为自己得了癔症,让他大为光火。

    可他也知道妻子是关心自己的,也不忍心责备她,故而只有耐心解释道。

    “是是是,妾身只是一个妇人,哪懂得这些,但我知道相公你要是再不好起来呀,咱们家里可真的要有事了!”

    从昨天起,府里就没了欢声笑语,只怕时间长了,会形成一个让人压抑的氛围。

    在这个府里,谁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他孙若微,他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昨天请来的大夫说了,她相公的这个病就只能慢慢调养,为了让他有个良好的环境恢复,府中人自觉,行走做事等都尽量保持安静。

    可是他这样疑神疑鬼的,别还没恢复就先把自己给拖垮了!

    “快起来吃药吧,等会我让下人来把你搬出去晒晒太阳!”

    许氏将碗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将孙若微扶起来,然后用被子给他在身后垫好,再起身将碗端过来。

    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正好,便将其拿到孙若微嘴边慢慢地喂他喝下去。

    “老爷、夫人,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是老爷在户部的同僚,前来探望老爷来了!”

    就在许氏喂孙若微喝药的时候,他家的管家就外门敲了敲门然后轻声对二人说到。

    “相公,你好好休息,妾身去看看!”

    听到户部有人前来探望,许氏满脸的疑惑。

    他相公为官多年,亲朋故旧自然是有,可那都是其他衙门的,在户部的不过是些点头之交,没可能这样的关系还有人上门来看望。

    那这些人是谁?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不刺激到自家相公,许氏打算先出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那娘子出去可要小心应对,可莫要给人留下话柄!”

    不说许氏疑惑不解,就连孙若微也是满脸的狐疑!

    户部来来去去就那些人,但要说关系好到上门来探望的还真没有!

    难不成这些人是锦衣卫的提骑假扮,现在上门来查探虚实的?

    奈何他现在还不能下床,只能叮嘱自己的妻子多加注意,严加防范!

    可怜的孙若微,经年日久,现在都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弄得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相公放心,妾身会小心应对的!”

    许氏为人机谨聪慧,知道来人定不会是锦衣卫的提骑,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只要盯上了你,还需要用这些花里胡哨的计谋?

    安抚好孙若微,让他好好休息,她便出了门与管家前往会客厅去见那些所谓的她相公的同僚。

    “妾身不知几位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孙若微的宅邸并不算大,许氏与管家没走多久就到了会客厅,一进门,许氏就朝厅里的几个人行礼。

    “不知几位大人如何称呼?”

    萧岩他们同行的几人中就马尚丰几人穿了官服,萧岩因为出门急所以还是着的常服。

    但是许氏眼色可不差,别看萧岩穿着常服,其他几人可都是围在他的身边,以其为尊,许氏自然就明白了萧岩在他们中的地位。

    “本官现为户部侍郎,这几位现在都是户部里的郎中,孙侍郎病了,今日得空,本官就带着他们过来看望孙侍郎来了!”

    萧岩脸上挂着微笑,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递给许氏,“我等冒昧来访,还请嫂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将自己买的礼物拿给许氏。

    “您是……萧岩萧大人?”

    户部两个侍郎,一个是她相公孙若微,另一位就是萧岩。

    再一看他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只怕是那闻名遐迩的诗仙萧岩无疑!

    “嫂夫人知道在下?”

    萧岩与孙若微只能说是点头之交,没想到他的夫人却知道自己的名讳,让萧岩颇感意外!

    “萧大人学识渊博、办事有力,我家相公时常提起,说是要向萧大人多多学习呢!”

    许氏对几人道谢,将他们提来的礼物放好,然后转身继续说到,“只是今日我家相公依旧卧病在床,无法起身陪诸位,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嫂夫人言重了!”

    萧岩朝许氏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公孙九娘对她介绍到,“这位是公孙大夫,因为孙侍郎病倒了,本官特地请过来为孙侍郎诊治的!”

    “孙夫人好!”

    萧岩介绍完公孙九娘便走出来向她行了一礼。

    “公孙大夫好!”

    人的名树的影,公孙九娘为很多女人解决了不少的难言之隐,很受长安女性的欢迎。

    “那既然这样,还请随我来!”

    本来许氏是想拒绝的,可一想到公孙九娘是名满长安的大夫,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现在萧岩把他请过来,这是多难得的机会,不可放过。

    于是许氏便带着几人去见孙若微,一路上自然对几人千万感谢,没多久就来到了孙若微的住处。

    “相公,你看谁来了?”

    还没进屋,许氏就在门外高兴地喊到,全然忘了大夫吩咐的要给孙若微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的嘱托!

    “谁来了?”

    娘子出去见客,孙若微无法跟随,只能躺在床上祈祷来的不是锦衣卫!

    正闭着眼睛祷告,里突然听见许氏在门外大呼小叫的,让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着门口!

    “你看,萧侍郎他们来了!”

    许氏一边热情地招待萧岩他们一进屋一边对孙侍郎说到,萧岩他们不但带着礼物上门,还把名冠长安的公孙大夫请来为孙若微诊治,怎能让她不高兴!

    “萧侍郎?”

    整个户部姓萧的就萧岩一人,可是自己与他并不熟啊!

    起初听到自家娘子的话他还以为是口误,亦或是已经听错了,可是那跟着许氏进来的不是萧岩还是谁?

    不仅是他,户部的几位郎中也来了,不仅如此,同心医馆的公孙大夫也跟着来了。

    “萧侍郎,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孙若微就挣扎着准备起来迎接萧岩他们一行人,没记错的话,萧岩此刻也是告病在家的!

    “你老哥都累成这般样子了,我等过来看看,随便请公孙大夫来为你诊治!”

    见孙若微挣扎着想起身,萧岩连忙走上前制止了。

    看孙若微的样子,起身都困难,直让萧岩升起来一股罪恶感!

    这得忙成什么样才能把人累成这样?

    同时也在心中自责,要是自己早来几天替他分担一下差事,他也不至于累到床都下不了!

    “快躺好,让公孙大夫为你把把脉!”

    扶着孙若微躺好,萧岩就走到一边,为公孙九娘腾位置。

    而就在这一会时间,许氏早已搬来一张凳子摆在床边上,公孙九娘便走上前,拿过萧岩提着的药箱,取出一个诊脉专用的手枕放到床沿,而后坐到凳子上。

    “那就有劳公孙大夫了!”

    盛情难却,见状孙若微只能伸出手,搭到手枕之上。

    然后就见到公孙九娘拿出一块手帕盖住孙若微的手腕处,做完这一切,她才将手搭在孙若微的上手,闭着眼睛感受起来。

    而见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影响到公孙九娘的判断。

    “张嘴伸出舌头!”

    过了一会儿,公孙九娘收回手睁开眼睛,然后对孙若微说到。

    孙若微闻言转头张嘴,公孙九娘收回手枕,然后仔细观察着孙若微舌头上的舌苔。

    “脉搏稍显杂乱,舌苔黄而厚,有上火的迹象!”

    “孙侍郎这是连日来的所劳累导致的肾虚体弱,再加上心中或许有些忧虑,时常绷紧了心弦,造就了现在这副样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公孙九娘很快便把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让孙若微夫妇连连点头。

    同时也让孙若微在心中感慨其不愧为闻名长安的名医大家,只是一出手,就将他身上的症状及发病原因说了出来!

    “那公孙大夫,此病可要如何用药?”

    “心病还须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