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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鬼子司令部会议室,鬼子官兵有站着的、座着的,满满地把春景围了个不透风,川野看着抱琵琶的春景,又看看坐在春景对面的泽木,川野对泽木轻声说:“大队长,可以开始了。”

    春景却开口说:“不可以。”

    泽木翘着嘴唇上的胡须说:“为什么不可以?”

    春景看着泽木正气凛然问:“你说呢?”

    泽沐怒目着春景:我说什么?

    春景义正词严的厉声道:“我的弹奏、唱曲不是义务服务,是有偿的。对中国人有偿,对你们也不例外。”

    川野厉声道:“给皇军唱曲是看得起你,讲什么价,快唱。”

    “不谈价格不唱。”春景无动于衷毫不退步的说。

    泽木横着眼:“要多少?”

    春景不急不忙,给中国人去家唱一场是平时姐妹们五倍的价,那只是在家,一家人独享的价格。给你们日本人唱一场,你们不只是一家,是一个队,这么多人,太君至少要给中国家庭的三倍。

    泽木满脸横肉,撅着一撮黑胡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我要看看你的曲儿值不值这个钱。说你艺压群芳,我今天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艺,压多少的芳。开始吧?”

    春景一脸正气说:“价格说不好,不开场。”

    泽木眼珠滚动着。“好,就按你说的,中国家庭的三倍。”

    泽木的价格吐了口,春景正襟坐好,只见春景右手在拨弦处轻重缓急拨弦,左手在琴弦上神采飞扬,演奏一开始就像进入一场气势磅礴的厮杀战场,乐曲时而气势恢宏,时而悲壮沉闷,时而金戈铁马,时而擂鼓追击,时而杀声震天,时而排阵呐喊,马蹄声、马嘶声、拼击声、兵刃声、剑弩声、追击声、人仰声、呐喊声、恐惧声、哭泣声,都让春景在这把琵琶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春景的指法娴熟,音色复杂多变,高亢低沉有序、时而雄壮激昂,时而低沉如诉,无论弹、挑、滚、剔,还是抚、飞、划、拂,无论是夹弹、双弹,还是双挑、双飞,无论是半轮、小轮,还是满轮、圆轮,都让春景在琵琶上宛若行云流水,表现得恰到好处。鬼子官兵兴趣正浓,一场“厮杀大战”嘎然而止。

    鬼子们看着刚从“战场”意境归来的春景,一时没有明白春景的意思。泽木则冷眼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对春景说:“你说,你这曲子的名字、曲子所指含义和深度是什么?”

    春景一脸严肃,没有说话,只是鄙视的把头一扭讥讽的一笑说“对牛弹琴。”

    泽木脸色顿时凶恶起来,右手掌一挥,用生硬的中国话厉声道:“你以为我听不懂,你以为你是在对牛弹琴,你以为大日本帝国不知道你的曲意所指?

    春景看着咆哮的泽木,厉声说:“既然你知道我弹奏的曲子,你给你的官兵说说。”

    泽木气急败坏,你弹的这是你们中国的名曲“十面埋伏”,你为什么弹这首曲子?你是说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进入你们中国的伏击圈,你是说你们中国就是大战场,就是垓下,你是说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是瓮中之鳖,你是说你是说————

    泽木的愤怒引起了更多鬼子的愤怒,“你是在侮辱大日本帝国。”

    “弄死她,弄死她。”

    “一个中国女子竟敢用这种方式抗击大日本帝国。”

    狂吠中,几个鬼子就要上前动手,泽木右手一伸,摇摇头一脸狰狞的表情说:“弄死她,太便宜她了。”

    “大队长,怎么处置?”鬼子小队长问泽木。

    泽木嘴角蹦出一丝恶毒的坏笑:“我们在这方面没得到,要换一种方式得到?她用这种方式侮辱我们是瓮中之鳖,我们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来回应她?”

    没等泽木说完,川野、中队长、小队长嗷嗷的吼叫道:“大队长,把她吊起来?”

    泽木狞笑着:“把她吊起来,我舍不得。”

    泽木拨开围着的鬼子,右手一伸,拇指食指岔开,托起春景的下巴,自己把留着一撮胡子的嘴唇向春景的嘴唇贴来。春景坐着的身子向后一闪,左臂紧抱琵琶,右手啪的一掌,掴在了泽木的脸上,泽木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捂着滚烫的脸,瞪大双眼简直像一条疯狗一样扑向春景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就在泽木扑向春景的霎那间,春景一个旋即离开椅子,泽木扑倒在椅子上,椅子向后一躺,泽木顺着椅子趴在了地上。川野、鬼子小队长赶忙去拉泽木,中队长则向春景扑来,春景左手向前一伸,右手握着琵琶上部,狠命向鬼子中队长头上砸来,鬼子中队长躲闪不及被琵琶砸的满脸流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中队长被春景砸伤在地,泽木怒吼道:“扒光她的衣服,弄死她。”听着泽木的吼叫,几个鬼子向春景扑来,陷入鬼子重围之中的春景想,此刻我就是死,也不会受你们的侮辱,几个鬼子围了上来,春景略一低头,猛的向前一冲,撞翻一个鬼子后,一头向墙上撞去,春景倒下了,屋内顿时一片寂静,看着七窍出血的春景,泽木半晌回过神来,哈哈冷笑道:“一个风花雪月的女人也敢和大日本皇军叫板,这就是下场。”

    泽木命令把春景埋掉。下午,泽木和野子坐在车上在春景楼门前停下。鸨妈看着停在门前的车,以为春景回来了,鸨妈走出春景楼,见泽木和一女子正从车上下来,不是春景,鸨妈迎上去问,“闺女呢?”

    泽木一脸狰狞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向春景楼走去。进了春景楼,泽木扭过脸看着后面跟进来的鸨妈,指着野子说:“告诉你,这就是春景。”

    鸨妈懵了,泽木不等鸨妈回过神,指着野子怒视着鸨妈厉声道:“这就是你闺女春景,从现在起,春景的事儿不许再问,春景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踏入半步,要想活命,乖乖听话,想死,你可以随便,我随时都能满足你。”

    鸨妈吓得咬着左手食指,一句话没说,从此野子变成了春景。